《耳语声》红豆纽扣

4、第四章：替补队员

　　米荔应该是卯足了劲儿写那封给李彦的信，带着种此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的意味。
　　所以当米荔踏入南都高中报道的那天，看到李彦嬉皮笑脸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着实是震惊了。
　　但其实想想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李彦之所以被奉为男神，功劳除了他的脸，还有他远超班上第二名的成绩。
　　\"小米粒，我们又见面啦。\"李彦似乎早就对这种结果有所预料。
　　米荔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高兴，一想到自己写的那封信就觉得糟心，\"你被分到哪个班了？\"
　　\"八班，你呢\"李彦好奇得瞧着米荔。
　　南都中学是市里数一数二的高中，对外宣称无重点班，一视同仁，可是谁都知道，早在学生进学校的时候，他们就按照文理分好了重点班和实验班。八班历来是理科重点班，二班是文科重点班。
　　\"我在六班。\"米荔望了眼陌生的教学楼。
　　\"不错呀，理科实验班。\"李彦的语气带着些轻松。
　　米荔看着李彦的脸，突然觉得老天有的时候就是不公平的，有的人长得好看，轻轻松松就上了重点班，而有的人平平无奇，埋头苦读却只能够到个实验班。
　　初中的时候，有一回米荔上厕所听到外面有女生议论她，那时候米荔和李彦关系正好。
　　米荔不喜欢听这些闲言碎语，但关于自己的她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竖起耳朵听了起来。她们说米荔只知道读死书，看起来很认真，可是每次考得都没有旁边的李彦好，她们讥笑着米荔的呆板和孤僻，可是她们永远也不知道米荔有多怕如果自己不努力，下一秒靠努力搭建起来的安全感也会轰然坍塌。
　　米荔想到这些，抬头凝视了李彦一阵，缓缓开口：\"李彦，我好想讨厌你啊。\"
　　李彦那个看神经病的眼神时隔一个暑假又回来了，\"你没事吧。\"
　　\"我很好，倒是你……那个班都是市里掐尖的好学生，你别到时候高二分班就来陪我了。\"米荔故意丢下一个轻蔑意味的眼神就朝教学楼走去了。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李彦调笑的声音，\"那你也挺住了，别到时候我来找你，你又不见了。\"
　　米荔头也没回抬起手挥了挥，\"再见––\"。
　　米荔和李彦中间只隔了一个班，米荔没有了李彦依旧是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李彦没有了米荔，也依旧是那个招摇过市的男神。
　　两条平行轨道似乎回到了自己改在的位置上。
　　只有在每个周末两个人一起回家的时候，米荔才觉得两个人好像一直还是同桌。米荔跟李彦说哪科最难，哪个老师最有趣，李彦跟米荔说谁哪场篮球比赛最好玩，哪个投篮动作最帅。
　　高二开学分班的那天，米荔正看着教室里进进出出的面孔，走廊上有一个人搬着书招摇过市地走来了。
　　\"小米粒，我来找你了!\"李彦一进教室就冲着米荔喊到。
　　目光追随着李彦进来的女生，在分班第一天就认识了一个叫米荔的女生，男神李彦是来找她的。
　　米荔十分头疼地捂着脸，从指缝中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二傻子，预感到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少有以前的清净了。
　　米荔不知道李彦的高一是怎么荒废过来的，但他分班时的成绩竟然掉到了米荔的后面，这很是刺激到了李彦发奋了一个学期，米荔眼睁睁看着每一次月考，李彦从班上第十名一步步往上走着，高二上期的期末考试，他硬是一举摘得第一的宝座。
　　重回第一的李彦一夜忘却以前的惨痛教训，又开始组织起了各种篮球赛，这回春季篮球赛市上给每个高中都下达了比赛任务，高三的学长们忙着考试，任务就落在了高一高二的学生头上。
　　校长很重视这一次的比赛，在学校海选了一个星期，临时组建了一只篮球校队，米荔没想到李彦还真被选进去了。
　　学校这么多的体育特长生难道还比不过李彦米荔十分纳闷，等李彦垂头丧气地回教室时，米荔才弄清楚原因。
　　原来李彦只是当了个替补，可是他失落并不是因为替补，而是因为学校的决定，李彦告诉米荔，有很多打篮球很厉害的同学被淘汰，他却因为人气一直留到最后。李彦要的不是一个比赛的位置，而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米荔琢磨着学校是想利用李彦的人气，让去给学校加油的人多一点，好给学校撑场面，女生们才不管什么篮球比赛，米荔想着，学校这如意算盘打得好。
　　\"总会有不纯粹的动机来打破我们纯粹的热爱不是吗？\"米荔安慰着李彦，\"你要学会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你不是靠脸吃饭的，这样的事情……以后还多着呢。\"
　　老天还是公平的，米荔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烦恼，她以前以为当一个\"李彦\"很好，可是现在才知道，成为李彦会担心有一天跌下神坛，也会被当成一项工具来利用。
　　这次比赛举行得很正式，学校特地从仓库搬了一面鼓到观众席给校队助威。米荔和韩霏霏到体育馆的时候观众席上已经有很多人了，米荔看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两个相邻的空位和韩霏霏坐下。
　　比赛开始了一会儿，韩霏霏望着场地里奔跑的球员问米荔：\"米荔，你不是说我们来给李彦加油吗？我怎么好像没看见他呀。\"
　　米荔巡视了一遍球场边，朝着一个角落指了指，\"小替补在那儿呢。\"
　　韩霏霏噗嗤一声笑出来，\"怪不得我没找到，我们两个原来是给替补加油来了。\"
　　米荔一本正经地告诉韩霏霏：\"在场的大多数都是来给这位替补加油的。\"
　　韩霏霏环顾了一圈，很是上道得点了点头，\"明白。\"
　　场地里的比赛在火热进行着，看台上的比赛也没消停，米荔觉得只有在面对共同敌人的时候，所有女生们才能真正的团结一心。
　　看台上的较量不比场地里的轻松，比谁喊的加油多，比谁喊的嗓门大，等双方都喊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比赛才真正开始精彩了起来，看台上的每个人都跃跃欲试等待着一个喝彩的机会，每一个三分球都足以点燃场上焦灼的气氛，引爆一场热烈的欢呼声。
　　看着一旁矜持的韩霏霏都融入进了热烈的气氛中，米荔挽起袖子，只觉得，看台比赛场可有趣多了。
　　　喧闹的加油声里，米荔隐约听见对面学校的女生一直在给一个名字喊加油，可是赛场上的声音实在嚷得米荔头脑昏昏的，几次努力辨认也无果。
　　米荔猜，对面的学校是不是也有一个\"李彦\"呢？
　　一场比赛打下来，米荔只觉得嗓子都快废了，坐在体育馆外的长上椅修养生息，散场后的体育馆时不时走出几个穿着球服的队员。
　　韩霏霏抱着两瓶水跑到米荔面前，笑盈盈递给米荔一瓶，“喝点水吧。”
　　\"谢谢。\"
　　两个人一说话才发现彼此的嗓子都哑得不行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忽然，米荔的余光瞥见李彦跟着一个人从体育馆里走出来，两人站在体育馆出口的地方，不知道在聊些什么，米荔只看清了背对着她的那人穿着对面学校的比赛队服。
　　韩霏霏好像意识到了米荔停顿的目光，顺着忘了过去，\"那不是李彦吗，和他说话的那个是谁\"
　　米荔望着那个背影摇摇头，李彦的朋友自己大多都认识，可是这个背影……米荔搜寻了一番记忆，并没有一个对的上号的人。
　　\"我们过去看看\"米荔对这个背影产生了一丝丝好奇。
　　韩霏霏有些犹豫，\"他们好像还在聊天，不好打扰吧。\"
　　米荔摆摆手，\"没事，我们站远一点看就好，说不定还是我初中同学呢。”
　　米荔站起来，拉着韩霏霏的手一点点靠近那个背影，可是越走进米荔就越觉得这个背影陌生。
　　\"米荔!\"
　　米荔太过专注去观察这个背影，丝毫没有注意到李彦已经发现了自己。
　　米荔捂住被李彦吓得砰砰直跳的心脏，埋怨地看了眼李彦，这个李彦还真会找时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米荔感觉到那个背影也愣了一下，等他转过身的瞬间，一个目光定定落在了米荔身上，他眼神凌厉得叫米荔呼吸也顿了一拍。
　　\"叶辞，这是我的同学米荔和韩霏霏。\"李彦朝两人介绍到：\"这是大神叶辞。\"
　　叶——辞——
　　米荔在心底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就是这个名字，刚才对面女生声嘶力竭喊着的就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