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布尔加宁的遗产（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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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天主教的宗教行政中心，梵蒂冈曾经承诺过，天主教的教会永远不会向他人泄露告解秘密。
即便是一个杀人犯去想神父告解自己杀人的事实，若是他虔诚忏悔自己的罪过，那么教会就有责任赦免他们的罪过。
曾经有个非常荒谬的笑话：一个杀人犯对一个神父忏悔了他杀人的事情，这名神父因为良心不安又将这件事情告解给了另一名神父，如此反复……当替罪羔羊的无辜者即将被处以绞刑时，他向最后替他祷告的神父申诉自己无罪，而那名神父的回答是“全国的神父都知道你无罪，但是谁也不能说出真相。”
常人可能觉得这件事情荒诞不羁，但是越是虔诚、传统的圣职者，越是恪守自己信仰里中的所有教义，哪怕它和世俗法律相悖。
【岛田行人】话音落下的瞬间，教堂内变得落针可闻。
莱薇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脏的跃动声，她死死盯着以诺，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的情绪波动。
微表情是一个心理学上的名词，人在听见一个消息后脸上会下意识的表露出自己对这件事情的直观反映，这是难以控制的生理反应，几乎没有人能控制它。可是以诺在听完【岛田行人】的自曝后，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哪怕一分一毫的动摇。
【岛田行人】同样目光灼灼地凝视着以诺：“您不害怕吗？”
对方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你的告解已经结束了么？”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别说是动摇，就连情感也没有。没有惊讶，没有难以置信，更没有恐惧和害怕。这个信息在他的耳中，恐怕就像是“今天天气真好”一样无关痛痒。也许还不如这样一句寒暄，因为那双眼睛里的平静更趋近于他并不在乎。
这个神父不在乎，所以他不考虑这是真是假；他不在乎，所以谈不上惊讶和害怕；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对方是否已经倾诉完所有的忏悔。
仿佛站在他们眼前的真的只是一个毫无自我、完全服务于上帝的传声筒。
【岛田行人】这次没有做声，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成了谨慎的审视。双方对视了许久，【岛田行人】再次露出了一个微笑：“很抱歉，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
一直在旁边围观的莱薇：谁他妈会信你是在开玩笑啊？！
即便这样，以诺脸上也没有被戏弄后的恼怒，只是象征”我知道了”一般地轻轻颔首：“那这就是你的全部告解了么？”
“是的。“【岛田行人】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视了一下以诺的四周，最后定格在了铺着幕布的圣坛前。
【[岛田行人]进行侦查检定: D100=2/85 大成功。】
他近乎喃喃自语道，“天色很晚了，神父，”
“是的。”以诺点点头。
“您从早上祈祷到了晚上？”
“是的。”
“那一定很累，这个教堂看上去并没有供应休息的寝室。”
“是的。”
这段无情的一问一答听得莱薇有点懵逼。
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到底有多奇葩，才能在刚才那番剑拔弩张的对话后继续和平地怎聊起家（教）常？
“您晚上不用回去休息么？”【岛田行人】又问道。
“明天是主日，我要准备弥撒。”以诺闭上了双眼，“我想离主更近一些。”
“就您一个人？”
“……”
以诺忽然沉默下来。
【岛田行人】倏然拔出了枪，瞄准了以诺。
莱薇也骤然握紧了拳头。
但是下一秒，【岛田行人】将枪口转向了圣坛的下方的幕布，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与枪声同时响起的是一个陌生男人惊呼的声音，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圣坛的下方，幕布的后面。
一个黑影从圣坛下抱头蹿了出来，掠过他们，直奔正门。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莱薇一时愣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岛田行人】朝她大喊了一声“抓住他！”，离大门最近的她才如梦初醒。
【敏捷对抗。】
【[莱薇]进行敏捷检定: D100=7/70，极难成功。】
【[理查德·克拉克]进行敏捷检定：D100=82/80 失败。】
【本来就堵在门口的你拥有位置上的绝对优势，在这个飞毛腿记者冲出教堂之前，你一把拦住了他。】
突然出现的理查德看清楚挡住的他的人是莱薇后，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然后剧烈挣扎起来。
【力量对抗。】
【[莱薇]进行力量检定: D100=21/80困难成功。】
【[理查德·克拉克]进行力量检定: D100=45/40失败。】
【这个虽然腿脚很快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记者，根本没有意识到他面对的是一只熊。他试图挣脱你的束缚，然后被你——】
莱薇单手掐着他的脖子，一个膝击，直接将理查德撂倒在了地上。
这个被毛熊拔掉了翅膀的飞毛腿记者匍匐在地上，双手抱着那个被他偷走的圆筒，大声哀嚎。
“放开我，休想让我将它交给你！放开我！”
莱薇毫不犹豫往他脸上糊了一巴掌。
“你冷静一点，我们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她说。
被这巴掌打懵了的理查德：？？？
这个女人是怎么做到一边说“我们不打算伤害你”，一边对他重拳出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莱薇看向了【岛田行人】。
【岛田行人】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将枪口转而对向了以诺。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包庇他？”
“迷途的羔羊想要寻找一个庇护的地方，我只是回应了他的恳求。”以诺声音镇定，目光竟然流露了一丝悲悯之意，仿佛【岛田行人】不是一个持枪威胁他的可疑分子，而是一个真心来祷告的信徒，“就像刚才的你一样。”
这次连【岛田行人】都感到了一阵恶寒。
这神父的确脑子有病，才能在他们这样三番五次的骚操作下都镇定自若。
他在进入教堂之前就察觉到了有另一个人躲在这里面，只是没想到居然中了大奖，之前那个幸运检定没有白过。
“莱薇，把那家伙手里的密码筒拿走。”他命令道。
【岛田行人】话音刚落，以诺忽然微微睁大了眼睛。
“莱薇？”他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神色有点恍惚。
这是他们第一次从这个机器一般的男人身上感知到了一个人应有的鲜活情绪。
他对【岛田行人】的枪口视若无睹，而是微微偏头看向了正准备对理查德上下其手的莱薇，近乎喃喃地开口：“原来是你。”
突然被cue，莱薇怪异地看了以诺一眼。
“我们认识？”
她知道这句话问得有点奇怪，她本人是认识以诺的，但是这个世界的以诺并没有见过她。
为什么要用那种他们两个认识已久的口气说话？如果知道她是谁，刚刚为什么又当她是路人甲？
以诺张了张口，似乎准备说什么。
就在这时，骰子的声音响起。
时间一下子静止了。
【KP正在进行暗骰。】
【结果只有KP知道。】
三个人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这种关键时候暗骰肯定没有好事。
【[岛田行人]，过闪避。】
【[岛田行人]进行闪避检定: D100=59/60，成功。】
【你们正交谈着，忽然一阵凉意袭来。】
【[岛田行人]，常年的特工训练让你对危机有本能的回避意识。一阵恶寒攀上了你的脑门，你的身体先于你的思考行动，向一侧避开。】
电光火石之间，有什么东西撞破了圣坛后面的琉璃彩窗，碎裂的玻璃烛光照耀下如细雪般迷乱了所有人的视野。
“啪”的一声，站在原地没有躲避的神父忽然重重地跪坐在了地上。
一股浓郁的血浆像是喷泉一般飞涌而出，像迟的服务器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倒落在地上的以诺，脑袋已经不翼而飞，脖子的断裂处皮肤皱成一团——就像是那颗消失不见的头颅是被生生拧下一般。
靠得最近，被喷了一身鲜血的【岛田行人】木楞地抬起了头，瞳孔瞬间变大。
莱薇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以诺的脑袋正在空中吊挂着。
她捂住了嘴巴。
不是因为这血腥猎奇的一幕，而是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攀附在吊灯之上。
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漆黑形体，用触肢卷着以诺的脑袋，悬挂了一会儿后，将它耀武扬威一般地丢到了【岛田行人】面前。
油膜上翻涌出了无数荧光绿的双眼，像是在讥讽后者，它的身体身处传来了尖锐而扭曲的“嗤笑”。
莱薇怔怔地看着这一切，那个名字卡在喉咙处，说不出来，又无法咽回去。
她握了握拳头。
“修？”
她的声音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那只本来充满了恶意的怪物不再发出那样刺耳的声音，复数的眼睛也转而看向了她，目光是近乎病态的眷恋。
还没有完全调整好的发声器，用略显违和的青年声音对她断断续续道。
“等，我，一下。”
”马上，就，好了。”
下一瞬间，所有眼睛看向了【岛田行人】。
“找，到你了。”它说。
无数尖锐的触肢刺向了【岛田行人】。
作者有话说第121章 布尔加宁的遗产（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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