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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一年零八个月,她的头发长至腰际,天生微卷的弧度,走起路来轻轻摇曳,更显腰际纤细。
      她静静的等在公车站,阳光笼着她纤瘦的身影,光彩尽现。
      公车来了,上车时她往下扯了扯刚齐臀的裙角。
      祁昭伦不满意,他总期盼这女孩会跌进泥里,做这世上最烂的人。
      可她,进了躺监狱,长相却越发迷人,气质也变得淡雅,高贵。
      别人进监狱是蒙尘,她却像抛了光一样,愈发抓人眼球。
      “这哪是什么眼疾,她十三岁被您带出来的时候,就惊艳了不少人。”
      阿铭笑了笑,没太在意。
      祁昭伦细细回忆那些年,也就想起关于阿星的两件事。
      第一件事,他挥手让她走进舞池时,她胆怯无措的回眸,小心的往前挪步子,身影渐渐被肆意舞动的人群湮没,她的眼神逐渐空洞无力。
      第二件事,她入狱的那天。
      她的手上紧握着酒瓶碎片,那碎片已然深陷进她的手心,成了她身体的一部分,看着都疼。
      但她的神情是超然的,眼神解脱一般注视着祁昭伦。
      “因为我妈妈叫夜无星,你恨她,所以,你给我取名,祁夜无星,对吗?她一天都没养过我,呵,我为什么要替她承担这些。”
      “对!可惜户籍需要,让你冠了祁姓。”
      祁昭伦越想头越疼,太阳穴直跳,跳一下,阿星身影就在他脑中放大。
      他闭目凝神,靠到了车座上,阳光穿过树叶缝隙,从全景天窗透下来,光束刺痛眼皮,头痛来的更猛,阿星的身影出现的频率更加急促。
      他按了按眉心,觉得自己病的不轻。
      “去祁家医院。”
      “眼科?祁哥,觉得阿星好看,真不是病,这是男人天性。”
      “看脑科,别废话!”
      祁昭伦往前座椅猛踹了一脚,车身晃了一下。
      本来这几年祁昭伦脾气沉稳了不少,名利场上的人都改唤他笑面佛,可今日这脾气,倒是久违的大。
      阿铭心里骇了一下,立马启动了车子。
      阿星上了公交,找了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
      车窗大开,咸腻的海风灌进车里。
      她看着碧蓝的天,森绿的树,黑灰色的沥青路面。
      久违了,这世界。
      “港城大学到了。”
      广播机械的报道了一声。
      阿星下了车,无意识的望了望四周,确定了方向,往校门口走去。
      港城大学,学生人数过三万,在茫茫校园要找一个时尧,无异于大海捞针。
      港大体育馆,一场篮球比赛终了。
      港城大学输给了传媒大学,37比65,惨败。
      时尧坐在了休息椅上,长腿微敞着,汗水沿着古铜色的肌肤流下,球衣被汗水泡的紧贴在身上。
      这一坐,依旧惹来了迷妹们疯一样的尖叫声,包括隔壁传媒大学的拉拉队。
      “这好皮囊还真是有点用,喊的跟我们赢了似的。”室友季非喘着粗气说道。
      “一边去。”时尧眼眸一抬,踹了季非一脚。
      季非躲避开,跳了起来,眸光恰巧锁定在场馆入口处的。
      纯黑的吊带紧身短裙,白瘦高,看着十分惹眼。
      一双灵动慧黠的杏眼轻飘飘的扫视全场,白皙修长的脖颈线条随之转动。
      “哟吼,这是哪个系的!怎么没在校花榜上见过。”季非赞道,好奇心驱使着他目光死死盯着阿星。
      队员们都往季非指着的方向看去,两眼都发直,唯独时尧没有。
      “你转过来看一眼,绝对值。”
      队员推了时尧一把。
      他原本漫不经心的眸子,定住。
      该是命运使然,阿星也恰巧看了过去,隔着人山人海四目相望,他们认出了彼此。
      只是一年多的时间,时尧已然与高中时的貌美书生不同。
      他的皮肤被晒黑了不少,好看的五官更立体了,头发很黑也剃的很短,气场清透且刚硬。
      阿星黝黑的瞳孔转了一下,回身退了出去。这里太多人,还是等人少点再来为好。
      “怎么忽然就走了呢。”
      众男人叹惋。
      忽地,时尧起身,大步走向场馆入口处,小跑着出了篮球馆。
      阿星走的很慢,而且这裙子太紧,根本走不快,时尧很快就追上。
      “等等。”
      他攥住了阿星纤瘦的手腕,在阿星回身时,便利落的松开了。
      她的体温还是很凉,手腕握起来比看着还要纤细,透凉的体温让时尧心脏漏跳了一秒。
      “我的东西还在吧?”
      阿星有些不安,毕竟是萍水相逢的人,是否能守诺,她也没有十全把握。
      “在。”
      时尧的声音暗哑,回答简短。
      阿星可算安心了,垂下眸子羽睫掩住情绪,她暗喜了一下。
      “在家,你跟我走吧。”
      “你先走,保持距离,避免误会。”
      阿星睨了周遭一眼,嘴唇微启。
      时尧了然于心,因为周围已经有不少女生驻足侧目了。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公车站。
      港城大学离市区有近一小时的车程。公车起先空旷无人,二人的座位离的也远。
      阿星坐到了最后一排,时尧则坐到了最前一排。
      成了封闭的车内空间,两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公车电台广播,徐徐有音乐缓缓流淌,主持人沙哑迷人的声线谈着旧爱新欢,聊着人生百态。
      公车停了几站后,经过一处菜市场时,涌上一批大爷大妈。
      年轻人毫无例外的起身让位,阿星和时尧也不例外。
      阿星的连衣裙又短又紧,根本没法抬手去扶栏杆,别说抬手动一下都得走光。
      “靠过来。”
      时尧的嗓音暗哑,像风吹树叶一样,在阿星耳侧沙沙作响。
      还有一股阿星熟悉的烟草味扑鼻而来,他居然也抽烟了!
      在阿星的印象里,时尧就是一本精装好书,白纸黑字,好孩子的本质写的明明白白。
      而他学会了抽烟,这本书就好像被火烧掉了几页,不过也依旧不妨碍他成为一本好书。
      “噢。”
      阿星靠着时尧的怀里站着,没贴太紧,不过为求平稳,她拽住时尧的衣角。
      时尧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掌雪白,手指骨节细长,像白玉雕出的一般。
      燥热拥挤的车内环境,他的汗渍还未干。
      时尧一向不喜女人触碰,可现在。
      他有那么一刹那心动,一秒短促怦然,享受旁人误以为她们是男女朋友的艳羡目光。
      公车停稳在水岸金都的小区门口,二人从拥挤的乘客中成功脱身下车。
      阿星又不自在的扯了扯裙子,快别扭死了。
      时尧眼眸瞟向别处,等着阿星整理好,才回眸。
      “你家有人吗?”
      “没有。”时尧淡默说了句。
      “我想换件衣服。”
      她直言。
      时尧瞄了眼她的裙角,确实该换件。
      “嗯。”
      进门,阿星脱下高跟鞋,拎在手里。
      眼神没有去留意时尧家中的摆设,不过就感觉他家挺大的。
      时尧走在前面引路,阿星跟着上了台阶,瞄见了拐角的墙上挂了副全家福。
      照片上有五个人,时尧居然还有一个那么小的妹妹,看身高顶多上一年级。
      时尧的长腿走向二楼的第二个房间,转动门把,打开。
      阿星拎着高跟鞋跟了进去,门关上。
      二人皆无话,尴尬的气氛始终横在二人之间。
      时尧拉开衣橱,单手拉出了那个银色行李箱。
      “都在这。”时尧的声音低低的。
      阿星半跪到地上,打开箱子,翻找出衣服。
      夏风实在黏腻,而且刚刚挨着时尧站了那么久,举手投足间阿星总能闻到自己身上有男人的汗水味。
      她一向爱干净,连在监狱里,她都以爱干净出了名。
      “我想洗个澡,身上全是你汗味。”
      阿星捧着衣服起身问到,诶,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时尧愣了一下,佯装镇定,指了指屋里的洗手间。
      “随意。”
      “多谢。”
      阿星光着脚走近洗手间,锁门,三两下把那烦人的裙子给褪了。
      时尧皱着眉,星目不由的看向洗手间的磨砂玻璃门,上面影影绰绰的阿娜身影。
      额
      水声开始哗哗作响,他反应过来,背过了身。
      汗味?
      他低头嗅了嗅自己,球衣黏着后背,腻的让人浑身烦躁。
      他开了衣柜,拿了套衣服,走出房间。
      时尧洗完澡回屋的时候,阿星刚巧也走出浴室。
      白T,黑色牛仔裤,一双腿笔直细长。
      及腰的长发,湿哒哒的,还在滴水,半遮的眼瞳黑白分明,流转的眼波清凉如水流转,精致的小脸更加清盈。
      她不敢用浴室里的毛巾,就湿着头发出来了。
      时尧的喉结上下动了动,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住了。
      忽地,房间门把被转动开。
      “时尧,你......”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面色和善,只是屋里的场景让她瞬间讶住了。
      这个女孩子,和时尧显然是刚洗完澡的样子。
      时尧高大的身子挡了过去,遮住了阿星,也遮住了那中年女人的视野。
      “什么事?”
      冷漠的声音有些气息未稳。
      “噢,没..没事...看你回来,阿姨想问你要吃什么。”
      这礼貌拘谨的语气,生怕说错一个字的斟言酌句。
      阿星虽然寡言少语,但生的一颗七窍玲珑心。一听她就觉得不像一家人,经过考究,阿星断定,是后妈。
      “随便。”
      时尧哼了两个字,关上了门,动作有些大。
      “你怎么办?”阿星问
      她是无所谓被人误解,因为她早已习惯,不管多离奇的流言蜚语,她都能做到不萦于怀。
      可时尧不一样。
      时尧慢吞吞的拖着身子,继续搓着头发,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你几岁?”
      “我十九。”阿星答
      “我二十。”时尧说
      “所以呢?”
      “你十九和我二十,不算早恋。”
      时尧说的很轻巧,心情也有点好。
      然后门口,传来了脚步声,很沉,应该是男的。
      “时尧,带孩子下来一起吃晚饭。”
      是中气十足的声音,阿星想肯定是时尧的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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