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暑往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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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交替后，经历过热浪和汗水的洗礼，高三生活正式开始了。
而这期间，苏熠再也没有见过余萌——确切地说，应该是余萌再没有以段文森女友的身份，出现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
他们分手了——毫无意外！
即使再喜欢余萌、和她在一起时再疼宠退让，段文森骨子里的骄傲也绝不容许自己当一个舔狗和备胎，甚至是对方奔向自己兄弟的上马石。
他将这段人生中最初的恋情连根拔起，断了个彻底，但却难以避免的落下了些病根儿——比如频繁地更换女友。
高三开学后的第一个小长假，几人外出活动时，跟在他身边的女生竟又不是上周末苏熠所见过的那个了。
他若想要，有的是女孩子渴求站在他身侧，且各个不比余萌差。
苏熠敛眸盯着手中的巧克力奶茶，心里说不出是怜惜或是叹息，亦或是别的什么，总之有些说不出的情绪。
她是个情绪转变略慢的人，所以接下来的一下午都兴致不高，好在其他人都习惯了她安静乖巧待在一边，并不觉冷场。
“感谢榜一小姐姐的十个花束……”
苏熠咬着吸管，默默看向对着手机屏幕笑得神采飞扬的帅气男孩，一时间有些怔忪。短短的几个月，好像许多事都变了——包括林亦。
不知何时起，他随手拍下发在某平台的视频渐渐火了，粉丝数量肉眼可见地增长，短短几个月就成了个小网红。
不过转念一想也不难理解，这样一个帅气开朗、笑起来灿若朝阳的男孩子，又生得一副好嗓子，用他自己的话说：也算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了。
此时他正用手机开着直播，简单地哼唱几句歌曲，就引来一大票迷妹的围观。
“请大家理智消费，捧场就好！”
当然！每次直播都婉言谢绝礼物的，除了这种不缺钱、只享受被喜欢的感觉的公子哥，大概也找不出几个人了。
这样很好！
苏熠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人生路，她努力学习改变人生；林亦蜕变成为更优质的自己，成为万千少女心目中的阳光少年……都是很好的人生。
而沈彻——也在一点点充实自己的未来。
他的成绩稳步上升，现今已经可以在班上排到中游，期间付出了多少努力可想而知。
未来，似乎依旧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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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假期结束，初秋的韵味便渐渐浓郁起来。
又一场秋雨过后，湿泞的地面沾着片片半黄半绿的枯叶，踩上去粘膩软滑。
苏熠安静且专心地走着，不时抬脚跨过一汪汪水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湿了裤脚。她有些懊恼地蹙眉，停在校门旁一处没有积水的角落，掏出纸巾半弯下腰擦着裤脚。
“苏熠早啊！”
苏熠闻声抬头，看清来人后缓缓直起身，捏着纸巾淡淡一笑。“早！”
余萌反手关上车门，惦着脚小心翼翼走到她面前，语气娇软地嘟哝道：“这雨下的也太脏了，还好我今天穿的是厚底鞋，不然怕是要弄脏鞋面了。”
不仅弄脏了鞋面还弄脏了裤脚的苏熠轻覆眼睫，嘴角微扬弧度渐渐敛起。
不远处的车子传来发动的引擎声，余萌急忙转头对送自己来的车挥手，俏声道别。“大伯再见！”
苏熠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望进半开的车窗里，看过来的那一双幽邃的眼。
后座的男人以一种令苏熠不喜的探究眼神望着她，眸光亦喜亦惊。
手指一软，沾了泥污的纸巾滑落在地，很快被雨水浸湿软成一团。
“苏熠？”余萌狐疑地抬手在她脸前晃了晃，“好端端的发什么呆啊？咱们一起去教学楼吧？”
自从和段文森分手后，余萌都没有再出现在他们生活里，今天竟然这样热情地唤她同行，着实不大寻常。
苏熠是个最怕麻烦的人，也不喜欢同心思太过活络的人接触，下意识地摇头要拒绝。
正想着说辞，斜刺里已经挤进一个人影，弯腰捡起地上湿哒哒的纸巾扔进旁边的垃圾箱，毫不客气地提着苏熠书包带子将人扯离。
沈彻甩着鞋尖水渍，语气里满是不耐。“跟她费什么话！再不走迟到了！”
看着一高一矮两个背影走远，余萌咬紧下唇，一点点红了眼眶。
她家境殷实，又生着一张漂亮脸蛋，身旁从不乏献殷勤的异性，俊朗骄傲如段文森，都对她千依百顺。
唯有沈彻！让她一再挫败，不甘却无力。
余萌心中作何感想苏熠不知，但沈彻扯着自己书包带的动作让她多少有些不舒服，迈步都不顺畅。
她停下来打了下他手背，不满蹙眉：“松手！”
“啧！”沈彻几分无赖地笑着收手，“帮你走快点还不领情！待会迟到了被老师训，可别怨哥哥不帮你啊！”
赶得也巧，他这边话音一落，那边早自习的铃声就响了。
沈彻笑得越发得意，迈开长腿几步窜至教学楼门口，转过头来下巴一抬。“看谁先进教室啊！赌一杯热可可的！”
苏熠无暇理会他的幼稚举动，但还是加快脚步，小跑着进了教室。
林亦想考艺术类院校，现在忙着恶补专业知识，已经不大来学校了。老师把他的课桌安排到了墙边角落，顾元叙和沈彻则顺势左移。
他们两一左一右落座时，中间的顾元叙已经复习完一篇文言文。“你俩怎么迟到啦？”
沈彻已经大咧咧地脱下左脚的鞋子，取了好几张纸巾厚厚地叠在一起，擦着上面的水渍心不在焉地回：“路上水多，骑得慢了点。”
苏熠听到这话只觉太阳穴隐隐作痛。
出门时就不该被沈彻三两句话扰得乱了思绪，坐他的机车来上学，结果就是骑得慢也没能防止溅水，此时鞋子和裤管半湿不干地贴着，不舒服极了。
也许是因为湿了的鞋和裤子，苏熠一整天脸色都不大好，全无平日里淡若风轻的模样。
放学时，顾元叙主动提议：“坐我们家的车回去吧？”
他们两家分别在学校的两端，一个在新城区，一个在城郊，着实是不顺路的。苏熠不大想麻烦旁人，想也不想地拒绝：“我出校门打个车回去就好！”
沈彻收着书包，有些懊恼地蹙眉：“已经八点多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安全，让顾元叙家的车送一趟也没什么。”
顾元叙也赶紧说：“对啊！一来一回也没多久，我也好久没去蹭许姨的汤了！”
苏熠不好再推迟，只好跟着顾元叙一起走了。
顾家的司机车开得又快又稳，平时半个多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出头就到了。不过才到别墅区大门外还没停稳，顾元叙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接通后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我问过学校老师，说你载着苏熠走了？小叙你太不懂事了！家教老师都已经到了，你居然把人晾在这等你？！人家姑娘家里没车没人管？要你巴巴地跨大半个城去送？！你知不知道高三这时期多重要，那是分秒必争的！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帮你约这个老师，说了多少好话、搭了多少人脉，你怎么就不能积极努力一点……”
外来车子开不进小区，等车停稳后苏熠轻轻打开车门，对着顾元叙唇语说了声再见，指着来的方向示意他赶紧回去，就轻手轻脚地下了车。
顾元叙脸色青白，几分窘迫几分恼怒地蹙眉，儒雅清俊的面庞上染上几分薄红。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忽地越过大半个后座挨近门边，握住苏熠欲关门的手。
苏熠一怔，居高临下地看着车里的人。
车内小小的棚顶灯光线微弱，将顾元叙大半张脸都隐在昏暗里，却掩不住他眼底那抹异样的执拗。
他左膝跪在后座，上半身微微探出拉着她，另一只握着电话的手搭在驾驶位上，顾妈妈隐含躁郁的声音还在不时传来。
“顾家子孙人才辈出，可从不缺你这一个！你爹前任两个老婆生的儿子女儿可各个都是精英，哪个是省油的灯？我这么劳心费力地栽培你，还不是希望你有个好未来！可你偏偏枉顾我的一片苦心，半点上进心都没有！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顾家的事，因姐姐苏颖的关系，苏熠多少也了解些，此时再听只会让顾元叙更加尴尬。点头示意后，她微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车内，顾元叙眸光晦暗不明，手僵在半空片刻后，缓缓拉住把手将门关上。
棚灯熄灭后车内重归灰暗，只余仪表盘传来的莹莹光亮。
他默默按下关机键，等一切重归于静后，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缓缓躺在后座上，微哑着声音道：“回去吧！”
夜里11点35分，才睡下没一会的苏熠倏然坐起，抱着被子狠狠喘息。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身上细汗消完心里却愈发慌乱无措。
她几乎是跳下床的，赤脚跑到衣柜旁讯速地换了衣服，穿着拖鞋翻窗出去。
迎着凉风跑到沈家院外，看到一楼左边那扇窗露出的灯光后，她小小地松了口气，动作生涩地翻过不高的铁栅栏，落在院中后微迟疑了一瞬，还是快步向那盏灯光走去。
两声叩窗声传来时，沈彻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转头看到窗外模糊的人影，才几分狐疑地走过去，拉开窗帘看到她时，着实楞了一下。
他打开窗，问：“怎么了？”
苏熠裹紧衣襟，欲言又止了半晌，才盈盈望着他轻声问：“要不要去买热可可？骑车去……”
“好！”
沈彻答。
不问，亦毫不犹豫。
不过这次，在给自己找外衣的同时，记得给窗外的小姑娘拿了件足够厚的长毛呢大衣，还轻手轻脚地去客厅翻了双兰英雅的薄绒靴子一并带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暑往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