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惋秋》大菠萝

4、喜忧参半的小学生活

　　婉秋说她的小学是喜忧参半的，四年级是个分界线，是从地狱到天堂的一年，虽然有些累，但也是幸福的一年，是矫正了三观的一年。
　　婉秋升小学那年正赶上非典，还不严重的那几个月婉秋是班里为数不多的仍旧坚持上幼儿园的孩子。我天真的问婉秋，那时候很多小孩都不上幼儿园，不上学了，你为什么还要去，而且你不喜欢幼儿园呀。婉秋笑了一声道，因为我没有地方去呀，我不可以回去给正在带妹妹的奶奶添麻烦，而最爱我的姥姥正在医院和病魔作斗争，而且父母的工作是不允许请假在家带孩子的。轻松的语气中流露的悲凉直击我的心脏，我好想抱抱她呀。后来，非典严重了，幼儿园关门了，正巧，婉秋妈妈的单位那是也解散了，婉秋本以为可以过几天躲开老师，每天有妈妈陪的好日子了，呵，命运怎么会绕过她呢？婉秋的幻想在一次入学测试之后破灭了，随后迎来的是三个月的噩梦。
　　那个入学测试我是知道的，我和婉秋的所念小学正巧在我们封城之前进行的入学测试，只是有几个老师面对着学生，问几道加减法的测试，而那些老师的孩子和花钱在学校买电脑的孩子则是不用进行测试的，直接可以进到实验班接受那时学校最好的教育，受到老师最好的待遇，直至今日，这种风气依旧盛行。所以，有教无类？
　　那次结果，意料之中的，婉秋因为数学不好被老师劝道孩子生日不够，明年再上小学。但实际是婉秋的生日的确在那年上学的范围之内的，婉秋说，或许她这辈子就是跟数学有仇吧。年幼的婉秋那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回家之后又是父母狂风暴雨般的暴揍，到婉秋离世之前她都不知道那次挨揍的理由是什么，嗨，我叹了叹气，不知道的挨揍挨说的理由岂止那一个。婉秋后来跟我说，婉秋挨揍完那个晚上，父母把她锁在家，取了钱，找人去看望了校长，于是，校长“施舍”婉秋三个月去学习，开学之前必须学会一年级的数学知识，不然的话依旧不让入学。婉秋说，对于她来说，好运的降临从来都是一次次的迟到，唯有暴走辱骂噩梦每一次都是如约而至。
　　后来，非典严重了，封城了，婉秋的父亲因为婉秋奶奶家安全，就把婉秋和婉秋妈妈送到奶奶家。对于大人来说是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而对婉秋来说，不过是换了挨揍的地方和看热闹的人群。
　　那三个月里，婉秋妈妈上午陪奶奶打麻将，中午打婉秋让婉秋学数学，下午继续打麻将，晚上接着打婉秋。而妹妹，叔叔，爸爸，奶奶的邻居们都只是看客，没有一人拦一下，劝一句，至于奶奶则是心上捅刀，每每婉秋妈妈打骂婉秋时都只会在一旁说着，我们家没有这么笨的孩子，丢人！我很诧异地问过婉秋，为什么奶奶会在一旁这么说。婉秋只是耸了耸肩道，我要是知道了，我就不用活得这么痛苦了呀。我这一辈子恨不得都在讨好我奶奶，但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这么讨厌我，你知道吗，我记得我三年级那会，我奶奶带着我妹妹到我们家住，一天晚上我，我爸妈和我奶奶我妹妹一块去逛街，我妈看上一双特别丑的鞋硬是要给我买，我不要，我妈就生气了，把我拽回来，让我站好，大庭广众的开始打我，那种情况下是很丢人的，我特希望我奶奶像护着我妹妹一样护着我，劝一劝我妈妈，但是你知道我奶奶说了一句什么吗，她特大声说了一句，这是谁家孩子呀，这里要打人了，快走快走，然后拉着我妹妹就先走了。你知道吗，这句话，我记到现在，她当时的动作我记到现在。
　　我的婉秋啊，我，我希望，我，婉秋啊，路上快好快走，那样痛苦就追不上你了，我对不起你。
　　那三个月，婉秋很努力，终于上了小学，但没想到却又是一道劫。小学前三年的班主任，知道婉秋是给了校长好处的，于是处处为难婉秋以便换取婉秋父母给的照顾费。婉秋说她记得那三年，每到放假，每到节假日，她的父母就会买礼物去看老师，婉秋说到此叹了口气说到，你知道吗，但凡钱能办到的事都不叫事，奈何有些事有些人收了钱收了礼也不办事，她们的良心真的能安吗，况且教书育人难道不应是他们分内的事吗？
　　婉秋啊，那个时候或许没有良心的人才是过得好的人啊。
　　痛苦的一、二、三年级，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老师当众的羞辱，故意调到最后面的位置，父母的责骂殴打，一周只按时授课一次的数学老师曾在家长会上当着全班家长和孩子让婉秋的妈妈带着婉秋去查智力……婉秋说她这辈子不会当老师，尽管有很多人羡慕的寒暑假，但是她对于教师这个职业永远是厌恶，回避的
　　痛苦的日子在四年级停息了脚步，原来的班主任怀孕了，而婉秋所在的班级也成了全校有名的难管班和讨厌班，完完全全的全校倒数第一。婉秋说，是杨老师救了她呀，不然的话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打架？混社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小学时的那个杨老师真的是她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