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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孟伯说他纹了条地头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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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傅于天家。他家还挺大的,铁门一开就是一个小院子,旁边就是普通的平房。
院子边缘长着杂草,但是整体却很干净。
孟坚牵着女人到屋里面,安顿她坐下。
女人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和刚才那夸张的样子截然不同。
孟坚看着外面厨房里忙活的傅于天,昏暗的灯光显得他神秘莫测。
孟坚悄悄往外面移动了一步,然后待了一会儿:女人没有反应。
他又往外面移动几步,回头看去女人依旧闭目歇息。
孟坚放下心来走出房间看着傅于天做饭。
“要多久能吃”孟坚闻到锅里的香味了。
是打卤面。
“吃鸡蛋吗?”傅于天问他,也不理会他在厨房里走动。
孟坚正看他的锅碗瓢盆,每个都锃光发亮。
孟坚回头回应:“吃。”
傅于天点头打了个鸡蛋。
孟坚走过来跟领导视察一样和傅于天说:“一直都是你做饭”厨房遮挡的木板被火熏黑,天然气灶也是半下。明显厨房是被人常常使用的。
傅于天点头笑了一下:“我妈也干不了啊。”
孟坚暗自点头,也对。他妈那样,不给傅于天添乱都是好的。
傅于天让他把碗从橱柜里拿出来。碗很精致,傅于天用勺子把卤从锅里舀到碗中,热气从碗里徐徐上升。
“叫一下我妈。”傅于天端起碗走出去。
孟坚应了一声到房间里叫她起床。
“妈,起来吃饭了。”
女人睁开眼兀自走到饭桌前,拿起傅于天刚盛好的面条开始一声不吭地吃起来。
孟坚看的有些呆。
傅于天拽他一把让他坐下,给他一碗面条。
“吃吧。”傅于天说。
孟坚把视线移开舀了一勺卤搅拌两下开始吐噜。
金黄的卤料和温热的面条巧妙结合。孟坚没忍住多吃了两碗吃得自己都有些撑了。
他看看所剩无几的面条笑了一下:“你,吃饱了吗?”
傅于天好像就吃了一碗。
傅于天看着他妈到屋子里躺下,才回头看去:“你觉得呢?”
那就是没有吃饱。
孟坚尴尬地摸摸耳朵。
“你手艺不错。”孟坚说。
傅于天点头:“谢谢。”
只吃别人的感觉不好,孟坚就自觉地摞好碗拿去刷。
“外面的水池有热水和洗洁精。”傅于天告诉他。
孟坚应了一下,打开水龙头刷碗。
傅于天借着水漱口。
“我和你长的也不像,为什么你妈把我认成儿子?”孟坚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
傅于天吐出一口水:“可能你和我以前比较像吧。”
孟坚看他的脸,双眼皮长睫毛这么看都和自己这单眼皮搭不上。而且他现在一个寸头,头发还没来得及长长。
傅于天看出他心里的疑惑:“你是不是过马路一直拽着她?”
孟坚点头。
“我小时候过马路就喜欢拽着她。”傅于天伸出手,把修长的食指露出来其他四指合起来,“拉着她的一个指头。”
孟坚根本不记得自己拉的那个手指还是整个手腕,但是女人却因为这个把他误认为自己的儿子。
“当然。” 傅于天又转话头,“我是猜的。”
“她现在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傅于天说。
“哦。”孟坚转过头继续洗碗。
“那...”孟坚忽然想起他在女人手上看到的痕迹,“你捆着她?”
傅于天有些吃惊地看向他:“何以见得”
孟坚说:“她身上有很多被勒过的痕迹,手臂上有脖子没有。”
“你没来之前我还以为女人被囚禁还想救她来着呢。”
傅于天却有点好奇:“你打算怎么救?”
孟坚把洗好的碗放下来,弯腰带动背上的伤,他轻微顿了一下接着搓泡沫:“当然是报警了。”
傅于天带点恐吓地问他:“既然你有怀疑又为什么告诉我呢?万一是真的呢?”
孟坚给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瞎。”
傅于天提醒他:“少放点洗洁精。”
“哦。”
“你说的对。”傅于天回答,“我也没法一直看着她。”
孟坚点头把泡沫洗掉,然后端着洗好的碗往厨房走:“那她怎么跑掉的”
傅于天说:“先把我骗走,趁那机会跑的。”
“哦。”孟坚把碗摞好。
他看整整齐齐全往一边的碗碟,想:这人怕不是有强迫症。
“好了吗?”傅于天喊他。
孟坚说:“放好了,全冲一边儿。”
傅于天那儿传来一声轻笑,也不说是笑他的口音还是别的。
孟坚走过去:“怎么了?...要我帮你上药”
傅于天看他一会儿点头:“行吗?”
孟坚蹲下来:“行。怎么说也是我的一份功劳。”
傅于天把棉签递给他然后脱掉上衣:“嘴挺厉害。”
孟坚笑了一下拿过棉签给他涂药。
磕磕碰碰的血痂挺多,看来这位爷没少打过架。
孟坚不看不知道,原来他下手不轻:背后青青紫紫的,还有一块流血了。
“你怎么不早处理?”孟坚皱眉问他,“这口子怎么来的?”
傅于天说:“划到哪了吧?”
“我想处理也要有空吧。”
孟坚难得脸红。可以猜到傅于天一下午都忙成什么样:先和他打了一架然后再回家照顾母亲,结果照顾着人跑了就开始找人,找完遇见他他还让人做饭。
确实挺忙的。
孟坚给他包扎了一下,然后把东西递给傅于天。
傅于天正面对他的时候孟坚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纹身。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鹰。
但没看两秒傅于天就把衣服穿上了,他看向孟坚嘴里吐出个字:“脱。”
孟坚:“不用了...”边说边往门那边移动。
傅于天一把拽住他的手:“给你上药。我下的手,我心里有数。”
孟坚看他不饶就麻利地把上衣掀下来:“上吧。”
傅于天看他一副慷慨就义都样子给他喷了点云南白药。
孟坚激灵一下就想跑。
傅于天按住他:“你怎么回事?”
孟坚强忍着说:“行了,我不跑。”
傅于天看他后腰处的伤,那伤是他拿脚踹出来的,现在看去紫了一片。
“疼就说话。”傅于天说。
孟坚摇头心里骂他:吓唬人?
然后他感到一股刺痛从后腰传来:“唔——操!”
傅于天皱眉:“下手重了。明天可能会肿起来。”
孟坚调整呼吸感觉傅于天拿手给自己揉开药水,热意和痛意交织。
“你是上学呢吗?”傅于天和他聊天。
孟坚知道他在吸引自己注意力回应他:“嗯...”
傅于天问:“五中”
孟坚重复:“五中。”
傅于天说:“没见过你。”
孟坚心头蹬一下。
他听见傅于天说:“我也是五中的。”
“哦。”孟坚趴着闷头说,“新转来没几天。”
“校友啊。”傅于天说。
然后傅于天把他的衣服扔过来:“好了。”
孟坚把上衣穿好,坐起来看屋子。
房间感觉整齐,单调的不像话。
“你的屋子”孟坚随口问。
傅于天说:“是。”
“你要住下来吗?”
孟坚扣扣子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扣:“你在说什么话...我有地方住。”
傅于天也不强留,他说:“那等柳姝睡死了再走。”
孟坚点头,他妈叫柳姝。
“还要多久”
傅于天看过去:“快了吧。”
孟坚站起来走到自己的车子边:“替我和柳姨告别。”
傅于天说:“好。”
“再见。”
“再见。”傅于天顿了下,“谢谢你,孟坚。”
孟坚全身注意力都在柳姝身上,他盯着窗户没听见那细弱不可察的道谢。
“什么?”孟坚问。
傅于天说:“我说我妈已经睡死了。”
“哦,那我走了。”孟坚骑上自行车离开。
孟坚歪歪扭扭骑过几个拐角就到自己的屋子里。他想躺在自己的床上放松一下。
刚扑上去就感觉后腰处被什么戳了一下,痛感袭来。
“卧槽!这他妈...什么?”
床上有一个衣架,他正巧躺在上面了。
孟坚骂骂咧咧地爬起来扔掉衣架然后摸了下自己的后腰。
真的肿起来了。
这傅于天下手是真的毒。
孟坚其实对上药没什么特别的抵触,只是很单纯地会想到孟伯。
他在庆北隔三差五把自己造的哪都是伤的时候,都是孟伯给他上药。
好吧,还有孟坚很不习惯外人的触碰。
加上这伤是真的疼。
孟坚翻身躺在床上,看天花板的角落里长着一只蜘蛛网。蜘蛛爬来爬去,把透明的网织的更大。
孟坚想起自己以前纹胸前的图案是条盘踞的蛇,看起来很吓人。孟伯却说他是纹了个地头蛇。
“叮铃铃”
孟坚把充电的手机插头拔下来按下免提。
“喂”
“孟坚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逃课还打架了?!”姜钰的吼声即使隔着话筒都听得明明白白。
“姐...”孟坚脑子转的飞快。
“行了,我就是吓吓你。结果吓出来了。”姜钰在那头说,“所以你真的逃课打架”
孟坚没想到她来这一出,姜钰这警校没白上。
“嗯。”
然后把手机移远:“嗯!还嗯!”
“孟坚你明天去给我好好上课!”姜钰说,“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上学上不了,你怎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孟坚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姜钰德行威行并施。
姜钰说:“真的不要不上心。姐知道你打工,但是上课的时候好好听,对你没有坏处。”
孟坚说:“好。”
这一通“嗯,好,知道了”让姜钰无语。
姜钰说:“快十一点了快洗洗睡吧。养好精神明天乖乖去上课!”
孟坚道“晚安姐。”就挂掉了电话。
虽然上学很苦,但是不可否认姜钰说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