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恋爱请先打卡》晓月不眠

4、打卡第四天

　　八点，顾景昀看徐绎辰打了个哈欠，没再继续加班。

　　“下班，叫司机来接我。”顾景昀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徐绎辰说。

　　两个人一同搭电梯下楼。

　　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站得还是有点远。
　　顾景昀站在电梯的中间。
　　徐绎辰把自己锁缩在角落里。

　　顾景昀透过电梯门看到站在角落里的徐绎辰，感叹着分手了就是这点不好，两个人有距离感了。要是在以前……

　　“叮。”电梯到达一层。
　　两人往大门的方向走。

　　保安还在门口值班。

　　“顾总，今天这么晚才走啊？”

　　顾景昀看起来和他很熟，还对他笑了一下。“是啊，最近太忙了。”

　　保安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顾景昀身边的徐绎辰。“这位是？以前怎么没见过？”

　　“哦，新来的助理。”

　　保安憨憨地哦了一声，然后表现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保安了，毕竟过几天就会换一个助理，保安见得多了。

　　“顾总慢走。”保安说。

　　顾景昀径直往门外走了。徐绎辰朝保安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保安摸摸自己的头，摸到了保安帽。“啧，这次的小助理居然能陪顾总加班到现在？”

　　虽然顾景昀有时候很折腾人，但是不会留私人助理到这么晚。基本上不回家办公的话就会让助理泡好最后一杯咖啡就让人提前走了。
　　在家的话也不会让人留下来住的。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门口了。看见顾总快出来了，下来开车门。

　　徐绎辰原本也想帮他开门的，见司机抢先，就收回了手。

　　顾景昀站在门前，没有马上上去。“要不捎你一程？也挺晚了，不太安全。”

　　“没事的顾总。”徐绎辰说完，觉得刚才的顾总有点淡漠，又来了一遍。“顾总，不用麻烦了，我打个车就行。”

　　顾景昀也不强求，说：“随你。”

　　可当他上了车，也并没有马上走。

　　顾景昀透过车窗玻璃看他，徐绎辰则看着车窗。
　　外面是看不到里面的，只有顾景昀看清了他的表情。

　　徐绎辰眼里的情绪有点复杂。
　　他像是松了一口气，眼神柔和下来，还有一点点开心。
　　但掩藏在这些之下的，还有点不安。

　　顾景昀突然摇下车窗，和徐绎辰面对面。

　　徐绎辰再次被他吓了一跳。“您还不走？”

　　“你不是也没走？”

　　“我等您离开了我再走。”

　　顾景昀点点头，对司机说：“走吧。”然后又转头看向徐绎辰。

　　他就站在那里，真的是打算等自己走了再离开。

　　司机接到命令立刻发动车子，在徐绎辰说完“您慢走”后，车里驶离大厦。

　　刚开出一点路，顾景昀就叫司机靠边停。

　　“等下跟着他。”顾景昀说。

　　司机表示明白。

　　大厦前出租车是进不来的，徐绎辰得走到马路边才能打车。

　　但是他并没有停在路边等车，而是一直往前走。

　　顾景昀没敢摇下车窗，而是趴在窗上看徐绎辰到底要干嘛。只见他一直沿着马路走，出租车从旁边过去他也没有伸手拦下。

　　顾景昀叫司机跟上。

　　莫非他是要走着回家？

　　车子就这样慢悠悠跟着徐绎辰一路来到了一家小酒店前。

　　怎么是酒店？还是这么破旧的酒店？顾景昀想。

　　拿出手机就想给徐绎辰打电话，可翻到拨号页面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他的号码。可以打电话找人要，但是这样少不得让别人多想，顾景昀忍住了。

　　“回家。”顾景昀收回视线，叫司机开车回家。

　　-

　　第二天，　　顾景昀早早就到了公司，盼望着和徐绎辰来一场电梯里的偶遇。

　　很可惜，徐绎辰来得比他还早。
　　等顾景昀走到办公室门前的时候，徐绎辰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

　　徐绎辰见来的是顾景昀，连忙站起来向他问好。“总裁早。”

　　“嗯。”顾景昀边说边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微微一点头就进去了。

　　顾景昀一夜没睡好，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想明白，徐绎辰下了班为什么是去酒店了？他是不是去那里……
　　顾总想着这个问题想到失眠，然后今天略微有点黑眼圈了。

　　安安听说顾总今天准点上班了，立马进来报告工作。
　　一走到桌子前就看到顾总的黑眼圈。

　　安安抱着材料，没说工作的事。“顾总，您昨晚没休息好？是不是什么项目出问题了？”

　　套话第一招，声东击西。

　　“不是。”

　　安安：“您要是困的话要不要叫小助理进来泡杯咖啡？”

　　套话第二招，验证假设。

　　顾景昀闭着眼，按着太阳穴轻轻“嗯”了一声。

　　安安放下东西，出去把徐绎辰叫进来了。

　　见徐绎辰进来，顾总的头立马就抬起来了，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跟着他。

　　安安重新走到顾总办公桌前，说：“那我开始报告工作？”

　　“说吧。”

　　顾景昀看似在听报告，实则时不时偷瞄徐绎辰一眼。

　　安安一边报告，一边注意着顾总的小动作。心想：你以为你低着头我就看不到你的眼神了吗？

　　徐绎辰泡好了咖啡，端了过来。

　　“顾总慢用。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

　　徐绎辰退了出去。

　　工作报告得差不多了，安安开始套话第三招，直击要害。

　　先咳嗽了一声，壮壮胆。“咳咳，顾总，新来的小助理长得是不错，可您一直这样看着他，不怕他被吓跑吗？”

　　顾景昀偷看被发现了，也不尴尬。“我给他发工资，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再说了能被我看是他的福气。”

　　“是是是。”

　　既然被发现了，顾景昀决定派安安去打探一下消息。

　　“咳，那个，新来的小助理的家庭资料填的是家里的，不是咱们这的，你去问问，把信息填完整了。”

　　安安失笑，哪怕不知道总裁和小助理是前男友的关系，安安都能察觉出顾总的不对劲了。
　　按照以前躲都来不及的架势，这完全可以说是看上人家了。

　　“您不是想完善资料，而是想登门拜访吧？”

　　“瞎说，你顾总我是这样的人吗？”顾景昀面不改色地说。哪怕就是也不能现在承认啊。

　　安安也不戳穿他，应了下来。
　　待安安准备出门，顾景昀喊住她，“立刻问，问完发消息告诉我。”

　　“知道了，顾总！”最后两个字安安加重了音量，好像在提醒顾景昀不要忘了自己总裁的身份。

　　安安出了门，见徐绎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安静静的。

　　见安安一直盯着自己，徐绎辰以为是叫他有什么事。“是顾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是。”安安在思考应该怎么说，最后还是用了顾总的那套说辞。“是这样的，我昨天看了一下你填的资料，在本市的地址你没有填，按要求你的填上，万一你哪天无缘无故没来或者好几天都没来上班，我们也好找你。”

　　徐绎辰低着头，没说话。

　　安安看出他的为难，问：“是有什么困难吗？”

　　“不是，是这样的，面试那天是我第一天来淮市，我还没来得及租房子就被通知来上班了，我能不能过两天再把地址给你，我还没找好地方。”

　　安安：“这样啊，那没事。明天就是周末了，周末不上班，你赶紧把房子找了。要是总裁找你，你也可以请请假。”

　　“知道了，谢谢安安姐。”徐绎辰说。

　　“不客气。”安安到自己位置坐下。

　　一坐下立刻掏出手机给顾总发消息。

　　【安安：顾总，问到了。】

　　【你顾总：住哪？】

　　【安安：他说他刚来淮市，还没来得及租房子呢。】

　　【你顾总：所以？】

　　【安安：所以他住酒店呢，准备周末这两天找。】

　　【你顾总：他……算了没事。】

　　顾景昀看着消息陷入了沉思。

　　所以徐绎辰是因为刚来淮市就到公司面试，然后没时间租房子才住的酒店，不是因为别的。

　　松了一口气的顾景昀又有力气干活了。

　　一直忙到中午都没时间调戏一下前男友。

　　而没有顾景昀发话，徐绎辰也一直在外面等着，没去吃午饭。

　　顾景昀打开门，只见徐绎辰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

　　“没去吃饭？”

　　“总裁不休息，我就不休息，这合同里有写。”

　　顾景昀暗暗开心了一下，表面装作无所谓地挑挑眉，说：“去我办公室拿碗，吃饭去。”

　　-

　　当顾总出现在员工餐厅的时候，乌泱泱的餐厅瞬间就安静了。然后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好声。
　　“顾总好。”
　　“顾总今天怎么来员工餐厅吃饭？”
　　“顾总今天怎么赏光来这？”

　　当看到顾景昀身后跟着新来的小助理的时候，问好的声音短暂地中断了一会儿。

　　顾景昀当没发现，自顾自往前走，找了个地方坐下。

　　徐绎辰去帮他打菜。很快就选好顾景昀喜欢吃的，给他送了过去。

　　这时顾景昀才发现他只拿了自己要用的碗，徐绎辰只拿了员工用的碗。果然是生分了。

　　“你……”顾景昀没想好怎么开口。

　　徐绎辰把筷子摆好在顾景昀面前，“我？”

　　“没什么，吃饭吧。”顾景昀觉得好像直接叫他从自己那里那餐具好像也不太合理，就忍着没说了。

　　两个人沉默地吃着饭。

　　桌子旁不断地有人走过。顾景昀在非工作时间还是很好说话的，没什么架子，平时也爱和大家聊聊天，员工们就在两人身边来来去去，不断和顾景昀问好，其实都是以此近距离观看新来的小助理。

　　虽然顾景昀很好说话，但是也没有人有胆量和顾总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毕竟那还是你顾总。而且工作时间顾景昀也是很严厉的。

　　大家都感叹新助理的勇气。

　　顾氏的员工餐也是顶好吃的，安安在刚来上班的那个月胖了十斤，之前的小裙子都勒得穿不下了才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吃了。

　　顾景昀一开始也挺乐意在员工餐厅吃饭的，吃多了有点腻。

　　要不是看徐绎辰这个点了还没吃饭，他也不会光顾员工餐厅。好久没吃，味道还不错。

　　但下次这样也不是办法。顾景昀理解前男友没当过助理，所以很多事情不懂。

　　比如之前说的总裁不下班，助理不下班。但是其他助理都知道见缝插针抽个时间吃饭上厕所什么的。
　　前男友就不一样了，真的是硬生生陪着自己挨饿。

　　顾景昀心疼了。

　　见吃得差不多了，顾景昀决定教教前男友怎么做好私人助理。

　　“咳。”顾景昀先象征性地咳了一声。

　　徐绎辰立马放下手中的筷子，停下咀嚼的动作，看向他。“您说。”

　　“别您您您的，显得我很老一样。”顾景昀不满意这个称呼，本来要说的话也停了。

　　见顾总不说话，徐绎辰知道，这是要先改口他才会继续说事情。

　　“顾总，你说。”

　　顾景昀想了想，比您要亲近一点吧。就这样吧。“下次要是到了饭点我还没准备吃饭，你就进来问问，是定外卖还是下来吃员工餐。”

　　“知道了。”徐绎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的碗，神色有一点复杂。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怕是没资格管他什么。

　　顾景昀循着他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的碗，没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便问他：“怎么了？”

　　“你一直，不按时吃饭的吗？”徐绎辰重新和顾景昀对上视线，还是决定问他。

　　顾景昀心虚地挪开目光，低头看向自己的碗，其实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但找不到事情做，顾景昀又开始夹饭吃。“忙，没办法，我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徐绎辰一直看着他，很久没说话。顾景昀等不到他的回答，又偷偷抬眼看他。

　　“知道了，下次我会提前问你的。”

　　顾景昀每天的行程安排安安都会发一份给徐绎辰，只要没有外出行程，午饭都需要徐绎辰来解决。

　　这样不按时吃饭的习惯真的很不好，以前就总是不按时吃饭，徐绎辰想。
　　转念一想，其他助理应该会提前去问他午饭要吃什么，再有能力一点的应该知道他常吃什么直接定好给他送进去，他有空了随时就能开始吃，而不是像自己这样让他挨饿。

　　徐绎辰突然开始责怪起自己来，眸子里的光彩暗了下去，情绪也低落下来。

　　感受到对面人的情绪，顾景昀反思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重了？把人都说懵了。

　　但是顾总干啥啥都行，就是不太会安慰人。“你……你别哭。”

　　徐绎辰抬起眼睛看他，说：“我没哭。下次我一定不会这样了。”

　　“哎，你别这样，我不是怕你陪我挨饿嘛。”顾景昀怕他真的伤心了，心一急，把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徐绎辰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听完耳朵微微红了。

　　既然话都说了，顾景昀也顾不得尴尬了，厚着脸皮继续说：“你要是也饿出什么毛病来，没人给我来当助理怎么办？我可是和你签了两年合同的。”

　　“没……没了我还可以找别的助理啊……”徐绎辰害羞着小声地说。

　　“签了合同就是我的人了，你还想让我找别人？”

　　“不……不想的……”

　　顾景昀听到这话，心情大好，趁着徐绎辰低着头的时候挑了挑眉，弯了弯嘴角。“那就按时吃饭。”

　　“你自己都不按时吃，还叫我……这样”徐绎辰回应他。

　　“叫你怎样？”

　　“叫……叫我按时吃饭。”

　　“总之以后好好吃饭，叫外卖连你自己的也一起叫了就行，公司会报销的。”顾景昀还想和前男友一起吃饭。

　　徐绎辰觉得不行，员工怎么能吃老板的饭的。徐绎辰已经忘了昨天其实已经吃过了。“不用，员工餐也挺好吃的，我下来吃就行了。”

　　顾景昀不怀好意地问他：“那晚上加班呢？晚上员工餐厅可下班了哦。”毕竟昨天可是连车都不舍得打的人，顾景昀正在试图下套。

　　员工餐厅是不花钱的，只要出示员工证就好了。

　　徐绎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吃蹭老板的饭。正想拒绝就听到顾景昀说：“你可别说什么把午饭的装起来啊，我这是大公司，午饭都能给你们包了，差晚饭那点钱吗？”
　　见徐绎辰还不愿意，顾景昀继续说：“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顾氏？觉得连饭钱也出不去？也不愿意出？”

　　“不是……是我自己觉得这样不好。”徐绎辰说。

　　顾景昀摆出财大气粗的架势，说：“这点钱，顾总我还出的起，你就别纠结了。”

　　“知道了，谢谢顾总。”

　　吃完饭心情也大好的顾景昀下午工作起来更有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