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恋爱请先打卡》晓月不眠

3、打卡第三天

　　徐绎辰跟在顾景昀身后进了办公室。

　　安安看了看状况，决定跟上，不管怎么样肯定是先得签合同的。

　　果然，走进办公室后，顾景昀谁也没看径直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坐了下来，随意翻看了下之前没处理完的文件，然后才开口说：“好像还没签合同。”

　　“是的顾总，因为您没回来，所以新助理的合同还没有签。”安安说。

　　顾景昀边挑眉边点头，一副很拽的样子，说：“那小助理请坐下来，咱们谈谈合同的事。”

　　徐绎辰依言坐下来，规规矩矩地放好手脚，才说道：“你们拟吧，我也不懂这种合同一般是怎么写的，我也没什么要求。”
　　只要，能留下来就行。

　　“既然你这么说了……”，停顿的瞬间，顾景昀趁谁也没注意他的时候，露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笑容，一秒就变回了霸道总裁的高冷范儿。“安安。”

　　“是。”安安早已坐下，笔记本电脑已开启，文档页面已准备，就等顾总发话了。

　　“合同期为三年。工资为五千一个月，若表现良好，可适当涨工资。每日上班时间为八点，不可迟到，迟到一次扣除五百块的工资。在合同期间，甲方的一切琐事必须由乙方负责，包括但不限于泡咖啡整理文件，我要是在家办公你还得负责我吃饭洗碗等工作。甲方不下班，乙方不下班。甲方要加班，乙方必须陪同。甲方能够提出任何要求，若乙方不能做到则扣除相应工资。”顿了一会儿，又说：“你有什么要疑问或者要补充的吗？”

　　“不能以不正当理由终止合同。”

　　“好，给他加上去。”顾景昀的手在桌子上敲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对安安说：“什么都是他干的话五千是不是少了点，安安改成两万吧。”

　　安安点头说知道了。其实内心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烧了。之前哪里见过一个私人助理直接签了两年的合同啊，基本上都是一个星期，往往没满七天就被嚷嚷着叫他们滚蛋了。工资一下从五千到两万，这也是从来没见过。
　　果然顾总还是喜欢前男友的！

　　安安把合同打好，发送到平板上给顾总过目。

　　“没问题，给他看一眼。”

　　安安把合同递给徐绎辰。他看也没看，就说没问题。

　　“那没问题你就在这里签字。咱们公司采用电子合同的形式，当然如果你不放心我给你纸质的也可以。”

　　徐绎辰接过安安手里的笔，就开始低头签字。“没关系，这样就可以。”
　　然后把东西递还给安安。

　　接过东西的安安，没敢和徐绎辰握手，嘴上恭喜了他一下。“恭喜你已经成为我们公司的一员了，我是安安，总裁的秘书，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既然开始上班了，那等下的下班时间就要跟着顾总的时间了。”

　　徐绎辰：“没问题。”

　　安安转身看向顾景昀，微微一鞠躬说：“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出去了顾总。”

　　“嗯。”顾景昀已经开始低头看文件了。

　　安安回身对徐绎辰微笑，然后就出去了。走时还把门还得严严实实的。

　　办公室里就剩下顾总，和顾总的前任。安静得可怕。徐绎辰也没当过私人助理，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但顾景昀没发话，那意思应该就是没什么需要自己的地方吧。反正不能干站着，要是走出去是不对的，他应该会发话。
　　于是徐绎辰抬脚准备往门外走去。

　　顾景昀一直在用余光观察前男友的动作，见他准备出去，有点不乐意了。怎么要走也不说一声。
　　“谁让你走了？”

　　徐绎辰立刻停住脚步，回过身，学着刚才安安的样子，微微欠身，然后才问他：“顾总，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不卑不亢，彬彬有礼。

　　顾景昀一下就觉得自己和他生分了。
　　不过也确实是啊，两人已经三年没见了。
　　况且现在还不知道他来这里是凑巧的还是故意的。
　　但顾景昀不打算这么快就放他走。
　　“帮我泡杯咖啡，顺便再叫个外卖，估计要加班到晚上，就在公司吃吧。”

　　徐绎辰点点头，去煮咖啡。

　　没有听到前男友说话的顾景昀，不大满意了，现在自己是他老板，自然是想让他怎么样就能让他怎么样了。
　　“以后听到了，明白了，要说知道了。我难道还会一直看着你不成？你不回答我怎么知道你听没听到。”

　　徐绎辰已经开始弄咖啡了，豆子放进玻璃里发出声响。
　　“知道了，顾总。”

　　顾景昀趁着他背对自己的时候，从上到下，来来回回，把人看了五六遍。

　　幸好没长高。
　　和以前一样瘦。
　　头发应该是早上刚洗过的，清清爽爽的。
　　衬衫有点旧了。
　　鞋子好像三年前就见他穿过。

　　想起以前的徐绎辰，顾景昀突然觉得两万还是太少了。
　　要不把合同再改改？
　　可修改合同的话还需要徐绎辰再签字。

　　顾景昀拿起手机给安安发信息。

　　徐绎辰在等待的过程中，偷偷回头看了顾景昀一眼。

　　顾景昀低着头打字，鼻梁很高，睫毛很长，哪怕有这么多事情要忙，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疲惫。
　　和三年前相比，更成熟了，也更沉默了。

　　徐绎辰趁着被发现之前转回身继续弄咖啡了。

　　【你顾总：他的工资不要从公司财务出了。】

　　【安安：好的。】

　　过了一会儿。

　　【安安：那从哪里出？】

　　【你顾总：每个月到发工资的时候你提醒我一下，我亲自给他发。】

　　【安安：好的顾总。】

　　解决完工资问题，顾景昀又开始偷看起前男友来。

　　徐绎辰顺手叫了外卖，是以前顾景昀喜欢吃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喜欢。徐绎辰没问，要是不喜欢的话等会儿他会说，这样就能多说几句了，再把现在喜欢吃的问出来。

　　顾景昀也不是非要在公司加班，这些东西明天再弄或是带回家里都没关系。
　　他只是纯粹地想和徐绎辰多呆一会儿而已。

　　咖啡的香味慢慢散开，徐绎辰把咖啡端到顾景昀的桌子上。

　　放下后，徐绎辰站在桌之前没走，考虑着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咖啡好了，晚饭可能还有等一下。”

　　“嗯。”顾景昀头也没抬。

　　其实这样的顾景昀让徐绎辰很不习惯。

　　以前两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候，顾景昀总是会说很多话，有一搭没一搭地撩着徐绎辰，和他抱怨公司起步的难处，哪个员工不听话，哪个老板不好对付等等。
　　这样沉默寡言的顾景昀真的很不一样。

　　不过没把自己赶出去，已经很绅士了吧。

　　毕竟是自己把他甩了的……

　　顾景昀没再搭理徐绎辰，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出去还是该留下。留下的话是该站着还是坐着。

　　他怕自己一步不对，就要被辞退。

　　见对方一直站在桌之前没走，顾景昀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第一次给人当助理，所以不大自在。

　　也是，高等学府数学高材生毕业了不去搞IT，不去搞金融，居然来给自己当小助理了。

　　顾景昀心想：他该不会是为了我来的吧？不然完全没道理啊？

　　“咳咳”顾景昀咳了两声，说：“暂时没别的事了，你在办公室里随意坐坐吧，不能出去，不然我叫你很麻烦。”

　　“好。”徐绎辰回答。

　　徐绎辰轻轻地走开，怕发出太大声响吵到顾景昀。走到沙发边，徐绎辰还在考虑自己真的可以坐下来吗？好像没有老板在工作中自己在旁边闲坐着的道理吧？
　　这莫非是个坑？
　　坐下来之后就要被赶走？

　　思来想去，徐绎辰还是决定站着。

　　顾景昀哪里是在办公，等徐绎辰转身，他的眼睛就盯着徐绎辰的背影看。先是见他点轻手轻脚地走路，动作都很缓慢。头转来转去像是在找什么，应该是在找坐的地方。他在沙发前停住脚，却迟迟没坐下来。

　　他在等什么？沙发难道不干净？阿姨不是每天都有打扫吗？

　　都不是的话？是不敢坐下来？

　　“你坐吧，不用这么拘束。”顾景昀也不忍心看他就一直站着。

　　徐绎辰被顾景昀的声音吓了一跳，耸了一下肩。然后坐下来。

　　“谢谢顾总。”

　　顾景昀笑了一下，顾总？还真的客气啊。“不用这么客气。”

　　徐绎辰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快。自己现在是小助理，不叫顾总难道和以前一样直呼他的大名吗？

　　“那我可以玩手机吗？”徐绎辰省略顾总这两个字问他，光坐在这里也太无聊了吧。

　　本来是可以的，但顾景昀现在不大开心。“现在是上班时间。”

　　“好的，我知道了。”

　　顾景昀在假装看合同，徐绎辰就开始发呆。

　　直到电话铃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徐绎辰站起身，说：“顾……我出去接个电话。”

　　“嗯。”

　　徐绎辰往门外走去，带上门后才接起电话。
　　是外卖到楼下了，徐绎辰下楼。

　　在办公室等了十分钟还不见人回来，顾景昀有点坐不住了，想打个电话问问他干嘛去了，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他现在的电话号码。

　　准备起身的顾景昀听到门口有动静，立刻又坐了回去，装模作样地拿起合同。

　　徐绎辰是带着饭菜香回来的，顾景昀才想起两个人叫了外卖。

　　刚才不是跑了，而是去拿外卖了。

　　外卖都有你电话，而我没有。顾景昀心想，更不开心了。

　　徐绎辰拿着外卖袋子，不知道放哪里。

　　于是开口询问：“顾总，要放在哪里吃？”

　　“去柜子里拿餐具出来，把东西装进盘子里再拿过来。”顾景昀生气归生气，不至于真的不理人。

　　要是安安在这里，又要震惊了。

　　这些本来都应该是要提早告知新助理的，以免他进来什么都不会，这样被开除的几率就更大了。指不定问题都没问出口，把东西放下以后就会被顾景昀骂出去了。

　　而现在顾景昀不仅没发飙，还耐心地给他解释。

　　徐绎辰没说什么，走到柜子前，拿出成套的碗碟还有筷子。
　　先冲洗干净，擦干，再把菜倒进盘子里，把饭装进碗里，端到沙发前的桌子上。

　　“顾总，好了，要现在吃吗？”

　　“嗯。”顾景昀起身，紧了紧西装外套才往那边走。

　　坐下后才发现只有一副餐具。抬头看向徐绎辰问他：“你只叫了一份？”

　　“是啊。”徐绎辰是理所应当的语气。

　　顾景昀皱起了眉。

　　“你不饿？”顾景昀看了眼表，现在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到了该吃饭的时间。

　　徐绎辰愣了一会儿，说：“我……饿啊。”是真的有点饿，可想到老板和员工一起吃饭好像不太妥当，徐绎辰就没叫自己的那份。现在顾景昀这样问了，徐绎辰就不逞强了，想看看顾景昀会怎么说。

　　“那你叫了自己的那份？”

　　“没有。”

　　顾景昀：“……”

　　过了好一会儿，顾景昀放下手中的碗筷，说：“坐下吧，一起吃。”

　　徐绎辰确定自己没听错，他叫自己坐下来和他一起吃。

　　但还是想再确认一遍。“您说什么？”

　　顾景昀重新拿起碗筷，往自己碗里夹菜，不紧不慢地说：“我叫你坐过来一起吃，既然饿了就吃饭。下次……下次记得给自己也叫一份，我有时候加班到很晚，你……员工不能一直饿着陪我加班吧？不然饿伤了胃我还得报销你医药费。碗筷还有，你自己拿了坐过来。”

　　顾景昀说话时顿了两下。

　　本想说，下次一起吃。心觉不太好，这样显得自己很想和他一起吃饭一样。

　　说你的时候也愣了愣，既然他一口一个顾总，那自己也只好称呼他为员工了。或许叫小徐也不错。

　　徐绎辰站着没动。

　　“怎么？架子这么大？和老板吃饭还委屈你了？”顾景昀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饭总是要吃的。

　　这话一出，徐绎辰没再站着不动，转身去拿碗了。

　　叫了两份饭，菜也完全够两个人的量。

　　徐绎辰坐下，说：“谢谢顾总。”

　　再次听到这个称呼的顾景昀，吃不下饭了。

　　“我说……”

　　徐绎辰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筷子，抬起头来看他。眼神里满是疑惑。

　　“你就非得叫我顾总？”

　　“那不然你能想出更恰当的称呼？”徐绎辰反问他。

　　顾景昀思来想去，好像确实。自己还可以叫他小徐，他叫自己小顾，被其他人听到了，那画面……

　　“那你就不能叫得亲……咳亲切一点？”本想说亲密一点的，顾景昀立马就收住了要说出口的话。

　　徐绎辰咽了咽口水，“顾总。”语气温柔了很多。

　　顾景昀满意地点头，“很好，以后就这样叫。”然后开心地吃饭了。

　　徐绎辰觉得自己的耳尖有一点烫。

　　接下来两个人安静地吃饭。

　　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