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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在窗前等你 ...

  •   待在里面久了,我竟然习惯了这种生活,白天吃饭量体温,下午量体温吃饭,间歇时间

      躺大床,主要活动是听门,猜猜外面有什么动静,听人说什么做什么,到了晚上听音乐写回

      忆录。

      我现在也理解了被败卖的妇女,开始离家时哭得撕心裂肺,过了几年,叫她回老家,她又

      难舍难分。

      我现在就是那妇女,我很诚实地在告诉你。

      刚进来的前几天,我就很纠结这酒店究其叫什么名字,有天上午听到外面有一男女在对话
      。
      仔细听那女的是新来隔离的,声音很温柔,她温和地问道:“师傅,这是啥酒店?”

      师傅回答道:“雷迪森!迪,自由加走字底的迪。森,森林的森。”

      温柔女应道:“哦,谢谢”随即就听到门“绑”地一声关上了,

      那师傅还在津津乐道:“后面还有维嘉两个字。”

      “维嘉”那不是快乐大本营的主持人李维嘉的名吗?

      这个酒店应该是新酒店,做为本地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后来,我离酒店时才注意房卡插在门墙边,插房卡用来取电用的。那小卡片上清清楚楚地

      写着“雷迪森维嘉乐和酒店”。

      在封闭的空间里待久了,脑子是要断路的。

      到了晚上,外面的马路上一刻也没得安静,我听得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奔弛着。

      我的思想也跟着也不能安静。看微信里居家隔离的朋友诉说着自己心中的苦,听到在卡点

      值班的朋友对我说:“从三十晚开始,我没有吃过一餐像样的饭,基本上吃泡面过的,还是你

      关在里面更好。”

      那我应该知足了?因为我在隔离期间,巳经错过一次导诊的辛苦。我们医院从大年三十前

      一天就成立了“行政后勤保障”群,大家隔三叉五地都要拉去在大门口问询病人,或者到发热

      门诊和发热病人“若即若离”,开展一对一的导诊服务,带其专门的通道付费检查等。

      在2月18日之前,每天我都是步行从县林场的家去嶴滩的单位,来回一趟。

      碰到白天导診的班,劳心的我五點就起床了,煮好兩個粽子,用食品袋和护膝里一层外一

      层包裹起来,随后抄小路城关林场走过,一边走一边手握一把雨伞。这雨伞是我这么多年来行

      路上的小伙伴,遇上落雨,撑开伞,少了几分打不上车的尴尬。

      晨起,加上疫情间人迹荒芜,最多听到是狗吠声。偶有小狗尾随,我对着它们猛地“哗”

      地一声打开伞叶,它们必会一个趔趄,怆然而逃。

      这时的我,笑了。我不知道是笑小狗,还是笑我自己。

      近五十分钟后,我到了办公室。剥开粽叶,粽子还有些余热,我匆匆地吃了粽子,披上白

      大褂,冲下楼去。

      我要赶在7点半之前,因为在门口导上夜班的同事已相当疲惫。

      我在大门口,导诊了很多次。遇到大太阳时,阳春三月的太阳也很毒,加上穿上那绿色的

      防护衣,更是燥热得很。大伙儿都不敢喝水,喝水意味着要去排泄。为了节省脱衣脱手套的时

      间,我们大多就是在中午单位送餐时扒拉下快餐。

      有一次和我一起导诊的小护士,来了例假,去厕所解决,就不到二十分钟时间,门口的车

      子贯串而入,我一一拦下来,问询并测体温。一只手一个测温仪,对着他们的额头一下又一下

      。有些温度测后,我自己都来不及看,偏有认真的人,从车里探出胞袋问:“我几度?”

      我想了没想回答道:“36度7”,我无力地朝他一瞅。阳光下,见他手里捧着一盒芒果丁,

      当时我咽了咽口水,还好有口罩,不然有损医护人员的形象。

      那个下午,我一直在想杨梅,平时我最讨厌吃的,要多酸有多酸。

      我们医院向来生意很好,因为技术在当地是杠杠的,所以到二月中旬光景,那门口涌进的

      人是乌泱乌泱的,有几次,看见从公交车下来成群的人,像是一批一批的曰本鬼子(报歉,将

      来院来的人比作日本鬼子,呵呵,只是打个比方。),我和我的同事如同战场上的战士,一个

      个举起手中的“枪”往前冲,口中还倒咕着“一个也不能掉了”。

      听到叫“站住”,一定有人体温高,这时就要得到我们的厚待:登记个人信息并由专人送

      达发热门诊。

      三月初,在隔离之前我也导诊过一次。那天下着雨,我站在大门口被风吹得冷不丁一个

      寒颤。我缩着脖子,见一位美女领导走过来,她正下达着“命令”:不要站在棚内,要主动走

      出来给人量体温!

      一声命令,我们主动出击。那斜风雨,肆意妄为,劈头劈脸地打在我的脸上,我心里想着

      :反正有长至脚踝的防护衣,另外头上还有医院发的帽子。

      那一整天的“英勇奋战”,我的右手几乎拎不起来,更重要的是我头疼咽痛,一摸脑袋,

      头发全湿的,原来脑袋上的医用帽是纸质的。

      大郑知道这个事情后,对我说:“抓紧吃感冒药,你千万不能发烧啊——-”

      唉,人说“少来夫妻,老人伴”,我现在终于明白其中的内涵。我和大郑几乎毎天视频,

      我被隔离的第一天,他对我说:“我也自行居家隔离了,在家好担心你呐,那天从超市里出来

      都来不及拥抱一下。”

      我眼眸温润,呵呵地笑着:“我好着呐,我们医院专门有个隔离群,大家互相关心,都是

      开心果,你不用劳心我,就是不知道我们哪天能再见面......”

      临近十四天满期,我就开始掐指算,到底是17号还是18号出去?

      15日开始,我就站在窗边观察马路上的公交车,有没有到达城里的?有时候,我踮着脚,

      脚尖酸得很,而且阳光从玻璃窗上反射在我的脸上,让我整个脸汗涔涔的。

      我想:这时候,大郑在本城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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