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又重重的轮回（综）》蓬莱来来

6、第六章

　　“这么开心？”少年坐在高高的樱花树下，看着小狐狸和庭院里的小妖怪们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他很久没有见到小白这么开心了。
　　自从姑姑带着妖狐离开庭院，去到他们自己的时间以后，陪着他玩的人就更少了。
　　小白最后也离开庭院去了自己的时间，然后被封印一百多年。
　　说起来，庭院中的小妖怪越来越少了，他们的实力已经到达界限，也并不害怕因为实力不够而被弱肉强食的曾经以后，都一个一个地离开了庭院。
　　“你这里，倒是不错。”少年笑眯眯地朝对面悠然饮酒的白发青年说。
　　“重临君喜欢就行。”晴明微笑着说。
　　那天和京都的阴阳师们，剑拔弩张地对峙以后，重临原本打算，第二天就离开京都，云游天下的，思考怎么达成自己的愿望的。
　　遇上一个可爱无比的小纸人，带着邀请函而来，身为小纸人的忠实粉丝，重临是无法拒绝的。
　　所以他带着小白，来了这个和他的庭院一般无二，却不及他那个百鬼居住的地方大的晴明的庭院。
　　不同的是，居于正中的不是他的银杏树，而是樱花树。
　　他的庭院里，汀中广阔的原野里，也有一片紧挨着桃花林的樱花林，美丽又优雅，是百鬼们喜欢聚会喝酒的地方。
　　“居然有这么多小妖怪来你这里避难，不愧是你啊！晴明先生。”少年端着酒低下头来向树下的阴阳师碰杯，两人气质都差不多，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镜子一般，“啪”的一声脆响，笑着一饮而尽，爽！
　　“怎么样？好喝吧？”少年得意地一笑，“这可是家里的小狸猫最好的酒之一，我好不容易从酒吞童子那里抢来的。”
　　“的确。”晴明转着酒杯，伴着小妖怪的欢声笑语品了品，脸上迅速地爬上了满脸红晕，出乎他意料的烈，“就算是在下，也听说过狸猫之乡、酒泉之名。清冽如泉，炽烈如火，充满了阳光的味道，是传说中的极品妖酒之一的焱阳酿，重临你果然很有趣啊！看上去清冷如月，我还以为，会喜欢传说中的另外一样佳酿极夜呢！”
　　“哈哈，那晴明先生可就看错我啦！”少年欢快地说，他的浴衣领口都脱开了大半，露出洁白却结实的胸膛，“我是妖怪养大的孩子，自然喜欢喝最烈的酒，看最美的人，见识这世间一切的炽烈如火的世事，看遍世间百态和森罗万象，才不负此生！不过，外面的酒太淡了。你不习惯，我给晴明先生换一下吧！极夜我也有的！就是并不是最极品的啦！”
　　少年杏黄色的扇面一挥，桌上就出现了青色底部，黄白质地的酒坛，上有极夜四个字，却又有极品次一等的字样。
　　入口清冷孤高，像是隔着很远的距离在品尝味道，却又悠远绵长，十分醇厚可口，这居然才是次一等？
　　晴明微微闭上眼，确实有种冰极夜晚沐浴月光的感觉，再这样炎炎夏日冰雪加身，简直舒服得不得了。
　　不知道极品是怎么样的感觉呢！这已经比天皇御赐的佳酿好喝不知道多少倍了。
　　安倍晴明和少年喝了不少，都没有喝醉，微醺就睡下了。
　　那位刚刚惊动了阴阳寮的大妖白藏主，收敛起了全部的妖力，首尾相连，团成一团在重临的颈窝处睡得香甜。
　　“晴明大人，朱雀回来了。”热闹的庭院安静下来，那些小妖怪们，都依偎着在花丛或者树下睡着了，留下主人晴明一个人坐在廊下，欣赏着这难得的圆月。
　　一道光落在后院中。
　　“这么快吗？我们去书房吧！”晴明起身，端着茶走在前面。
　　“关于重临，查到多少？”对于已经决定未来要走的路的晴明来说，突然出现的阴阳师重临，也让他十分在意，才会派遣速度最快的朱雀前去探查重临的身份。
　　“关于这点，七日之前，这位名为重临的少年第一次出现的地点，是伊贺靠近京都方向的一座废弃稻荷神社。”朱雀去探听消息回来也没有发现太多的痕迹，觉得非常奇怪。
　　“废弃的稻荷神社？”晴明用扇子敲击着手掌心，作为在全国都十分有名的大社，很少有人敢把一个稻荷神社废弃。
　　虽然近些年来都有稻荷神陷入沉睡的消息，也不至于会发生这样事情吧？
　　“是的，那所神社并不是无名之处，九年前，那里曾经是雷罚之地。”朱雀回答。
　　“你说的是，九年前被神明越俎代庖降下雷霆的地方？”晴明皱眉，“没有更早的地方了吗？”
　　“没有了，不仅如此，在下还在那座山上感知到了大妖玉藻前的气息，时间不会超过三日。”朱雀性格暴躁，直来直往，“那位大妖每一次现世都没有好事。”
　　“稻荷神社、大妖玉藻前，还有九年前的雷罚，”晴明沉思，“重临看上去也差不多年纪，他们之间一定有什么关联，还有呢？”
　　“三日前，重临曾经在一处无名结界里停留过一日，那里有非常浓烈的大妖玉藻前的气息。属下并不敢过于接近，奇怪的是，那里属于他的气息非常微弱，可能是因为那里前面三天都在下雨的原因。以及，两日之前，距离京都十里远的茶亭，曾经和大江山的那两位鬼王，酒吞童子与赤木童子碰面，紧接着就到了京都了。”
　　重临在京都的一举一动，早就被京都的阴阳师查得一清二楚，不需要他赘述了。
　　“朱雀，你听说过阴阳师百鬼之主的传说吗？”晴明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突然问。
　　“晴明大人说的是那位能够跨越时间长河，行走于时间夹缝之中的大阴阳师百鬼之主吗？我们自然是听说过的，而且稻荷神大人也曾经和那位结缘。大人行走于人世间的化身御馔津微弱之时，和那位契约消失。
　　出现以后变得非常强大，脱离了神明化身的范畴，拥有了独立的人格，并没有与神明大人争夺神位，主动放弃神格成为妖怪，并且，还把属于神明大人的灵魂本源还回去了。”说话的是青龙。
　　“这件事情在高天原并不是秘密，御馔津大人重现人间以后是我前去迎接的，那位大人最后成为了神明大人的神使，由始至终，阴阳师都没有出现，神使大人也不会多说，总是用这是秘密的笑容回答所有人。”
　　作为稻荷神御馔津另一个化身的孩子的晴明，自然清楚化身的真相，不过是带着一丝本源的存在，在神明面前，存不存在都在都在一念之间，十分弱小。
　　能够被青龙用并没有争夺这样的字眼，等同于在力量上，已经能够和那位神明大人相提并论，那就是真的变得非常强大。
　　“重临，真的是那位吗？”晴明用扇子敲击着自己的手心，“不像，重临一点都不像是跨越了时间长河的样子，”青年回忆着少年在阴阳师们相信了白藏主的话以后，一闪而过的不可置信，不由微微一笑。
　　他想，重临身上的秘密，恐怕一时半会儿都解不开的，但是不妨碍他觉得这个少年既聪慧又好看，是一个极为对胃口的好朋友。
　　“晴明大人。”朱雀看着主人。
　　“什么？”
　　“你的这个动作，重临大人也十分喜欢做。”朱雀疑惑，“说起来，重临真的在气质上和晴明大人很像。”
　　“的确。”青龙也点点头，两个人神色古怪的对视，难道是晴明大人，什么时候弄出来的私生子吗？
　　“呵——”安倍晴明用扇子遮住半张脸，“你们刚刚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晴明大人。”朱雀和青龙慌忙回答，晴明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不知道相信了没有，他沉思着，“说起来，你们已经是第三个说我和重临像的人了，明天问问重临就知道了，应该不是巧合。”
　　铂金色的太阳光照在脸上的时候，披散了长发的少年，搂着自己的小白刚刚翻了一个身，终于睡醒了。
　　他眯着眼睛，嗅着窗外的花香，坐起来揉着眼角，有种还在自家庭院的错觉，很快就清醒过来了，陌生的妖怪气息来到他的门前。
　　“重临大人，您醒了吗？”听声音是昨天晚上和小白一起玩的小瓢，少年看着睡得正香的小狐狸，凑过去捏住小狐狸的鼻子，一边回答，“小瓢，进来吧！”
　　“唔。”小狐狸呼吸不畅，腮帮子一股一股的，已经不能呼吸了，一下子醒过来，“坏蛋重临！就不能让我睡一会儿嘛！”
　　“在别人家做客，赖床不好。”重临少年理直气壮地说。
　　“都这个点了，还赖床？”小白看着几乎已经到了正中的太阳，黑线，“这都已经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所以啊！你想错过午饭吗？”重临笑眯眯地说，小瓢是一个小女妖，不但顶着瓢虫的眼睛，还有两个小触角，矮矮的，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
　　“重临大人，请洗漱。”她的小手在整理床铺的时候，还摸了小白的皮毛一把，小狐狸也不生气，他在一边伸伸爪，还打了一个哈欠，拉伸一下腰部，毛茸茸胖乎乎的，真是可爱极了！小瓢看得两眼都是星星。
　　“小瓢，洗漱过了吗？”重临笑眯眯地问。
　　“嗯。”小女孩点点头，就被刚刚洗漱过的小少年往嘴里塞了一块蜜糖，带着一点蜜桃的香气，甜甜的，接着被摸摸头，“出去玩吧！我们很快就好了。小白，过来刷牙！”
　　小瓢十分开心地出门去找小伙伴炫耀去了，重临把已经醒了小白抱在怀里，拿出了他专用的牙刷给他刷牙。
　　大家都是从小崽子的时候，就一起长大的了，都已经习惯了，没有反抗，十分听话。
　　“又是药味的，重临重临，下次我要薄荷味的。”小白十分嫌弃这个味道。
　　“薄荷味的大家走的时候都被拿光了，改天我们去采些来做吧。”
　　重临给他擦擦眼睛和嘴角，搞定。
　　大概是因为妖怪基本都不畏寒暑，所以格外偏爱薄荷味的牙膏。
　　重临也收拾完了自己，换了一套栗色的狩衣和帽子以后，走出去。
　　少年私下里觉得，绝对是因为妖怪口味有些重，所以才这么喜欢薄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