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入我心甜》顾桥

59、第 59 章

　　很快就到了万众瞩目的最后一个拍卖作品，恒古定律：能放到最后的一定是压轴的。

　　顾冉比谁都更期待，她就不信以叶飞之前的绘画水准，能拿得出什么像样的作品。

　　主持人把画家叶飞夸了一通，顾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冉冉……”李商陨侧头看她，“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个……”
　　“什么？”
　　“嫉妒使人丑陋。”他说完微笑着转过头。

　　工作人员拿上他今天的拍卖作品，瞬间在场的所有人眼睛都亮了……
　　时隔多日的画，再次进入她的视线，甚是想念。

　　“冉冉，你的指甲该剪了……。”李商陨说。
　　顾冉低头瞧见她的手什么时候掐上了他的大腿，立马收了回来，尴尬地道歉。

　　“他就是叶飞？”李商陨努了努下巴。
　　“嗯。”
　　“难怪你……”他低笑，问她：“你还想要那幅画吗？”
　　“嗯。”

　　叶飞眉飞色舞地上台，自信满满地说：“这幅画的灵感来源于有次高中聚会，我碰到了以前的老同学，我对他印象深刻，当年的他就喜欢倚在走廊上听音乐，之后我们回忆了很多高中时的趣事，回去之后我就创作了《致高中》，没想到引起了广大观众……”

　　“放屁！”顾冉低骂。
　　“冷静。”李商陨说。

　　台上的人继续深情演讲：“今天之所以拿出这幅画进行拍卖，也是因为跟展然一样，希望偏远地区能有像画里一样的美好校园。”

　　“抄袭！”顾冉拍了一下大腿。
　　李商陨“嘶”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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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还有出更高的价吗？”
　　很快出价到了尾声，这幅画目前的价格已经超过了展然的《炽热青春》。

　　没想到两幅同系列的画把全场热度瞬间推向了高潮。

　　“最后一次……”在拍卖师敲锤前，李商陨缓缓举出了牌子。
　　“这位先生，目前现场最高价！”拍卖师激动地吼了声。

　　“李总，没必要吧……”原来他刚才问自己是否想拿回画是这个意思啊，可她根本不想以这种方式啊。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最后一次！”
　　“咚”！清脆的落锤声敲下，李商陨以七位数的价格拍下了这副作品。

　　“你是不是傻啊？”顾冉这回是真想掐他大腿了，“人傻钱多说的就是你……”
　　“我乐意！”李商陨挑眉，“就当我欠你的。”

　　叶飞投来致谢的目光，顾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猜他为什么选了这幅画出来拍卖？”

　　“能拍个好价格。”

　　顾冉否定：“不是，因为他之前画得实在太丑了……”

　　这时手机振动，顾冉一看，沈湛的回复姗姗来迟。
　　——当事人要求助什么？

　　她气呼呼地打下这几个字：
　　——那幅画被买回来了，我是不是不用诉讼了？你是不是失去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客户？
　　——傻子，著作权还是他的。

　　好心疼李商陨的七位数啊……

　　最后这幅画被供奉在了顾冉的画室里。要不是画里还有个活人，她都想每天烧上三炷香了。

　　拍卖会结束后，微博上又引发了一系列新话题：#展然真容#、#展然和叶飞的关系#、#叶飞同性恋#。

　　展然的粉丝一夜之间涨了十几万，有人推断出展然和叶飞是同学关系，两人的绘画风格极其相似，甚至谣言两人师出同门。
　　网友深藏不露，神通广大，很快就有人扒出了疑似叶飞神秘男朋友之人。

　　网友a：我认识这个男生，是我们明致中学当年的学霸校草殿堂级人物！明致的顶起来！
　　网友b：楼上是校友啊，我也认识。
　　网友c：居然是沈湛啊……男神啊……

　　随着这个话题发酵得越演越烈，许多不关注此事的一脸懵逼的明致校友被陆续@出，很快终于有人曝出了神秘男友的真实身份。

　　我是一个柠檬精：此人名沈湛，明致中学14届毕业生，F大法律系，最重要的是，他长得超帅，帅得人神共愤！
　　芝士芒果：他居然是叶飞的男朋友？
　　小雨丝：终于知道当年他为什么拒绝我的原因了！
　　打倒奥特曼：死磕这对cp！

　　早上，智坤律师事务所。
　　“今天沈律师对我笑了吗？”小群里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有人一大早就甩了个微博链接，瞬间炸开了锅。

　　——小蜜蜂，你错了，沈律师不是有女朋友了，是有男朋友了。［嘤嘤］
　　——世界好凄凉，这年头帅哥都跟帅哥在一起了，难怪我们都找不到男朋友了。
　　——［抱头痛哭］
　　——完了，沈律师在我心里变得好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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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启智拎着公文包哼着歌、脚步轻松地踏进公司，敞亮的办公室内一片死寂，他猛然停下了脚步，肥胖的身形差点没刹住车，嗨了一声：“一大早怎么死气沉沉，一点朝气都没有。”

　　姑娘们齐刷刷地放下手机，一个个挺直了腰杆，办公室瞬间像开了闸，噼里啪啦键盘声，嘶啦啦纸张翻阅声不绝于耳……
　　邱启智扶额进了ceo办公室，喃喃自语：“假，太他妈假了……”

　　沈湛知道自己火了的时候，正坐在去广州出差的飞机上。
　　起飞前的十分钟。
　　“先生，飞机就要起飞了，麻烦您保持手机关闭状态或调整到飞行模式。”空姐露出八颗牙齿笑得花枝乱颤。

　　“不好意思，马上好……”沈湛抱歉地笑着说，随后在手机上最后打上几个字点击发送，关机……

　　——宝贝，可以发律师函了。

　　一天后，展然微博正式发送律师函，大致内容说明《致高中时代》为展然三年前创作的作品，请叶飞发出公开申明致歉，否则将保留对叶飞盗取著作权的相关法律责任。

　　一夜之间，娱乐风向又一边倒。

　　之前已曝出展然的真实身份，毕业于明致高中的美女画家，既然这幅画是展然所作，那么展然和画中少年的关系如何又引发各种热议。

　　顾冉忍无可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发表了个人声明。

　　展然：非常抱歉占用了公共资源，这幅画是我三年前所作，大家不用猜测啦，画中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我的老公啦~
　　附图一张打了马赛克的结婚证，照片里的两人俊男美女，笑得幸福甜蜜。

　　至此，事情真相大白，网友们被迫吃了一嘴狗粮。之前被叶飞耍得团团转，也不忘跑到他微博下面骂一圈。
　　叶飞凉了，但他的公开道歉信却迟迟未发布。

　　“今天沈律师对我笑了吗？”群名改成了“外卖红包分享群”。办公室里的小姑娘们得知事实真相后都焉焉的，但没两天又回到了兢兢业业的工作状态。

　　仲夏夜，天空像染了墨般深沉浓稠。月色如水放肆地倾洒在卧室内。
　　白天烈日炎炎，夜晚悄然降温，但顾冉依然毫不客气地狂摁空调遥控器。

　　“如果叶飞不承认错误，不道歉呢？”顾冉把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心浮气躁，四平八仰地躺在床上。
　　屏幕那边拔高了声音：“人呢？”
　　她唉了一声，无奈地伸出手摸到手机，举到头顶。撒娇地说：“手好酸啊！歇会吧！”

　　屏幕里的沈湛瞥了她一眼：“十点不到就睡了？夜猫子转性了？”

　　“最近特别困呢，我是劳累过度了吧。”她侧过身，摆好手机，对上自己的脸。“李总就是个资本家啊剥削我所有的剩余价值。还有林心颖，这个暑假让我多上了好几节课！他们两怎么不配成一对呢，都要榨干了我！”

　　沈湛盯着屏幕里的顾冉，她乌黑的头发长了很多，披散着像天女散花般平铺在床上，对着镜头嘟着嘴，唇色绯红。

　　“傻子，这么拼命干什么，哥哥养得起你啊。”他拿了本书把手机搁上去，腾了空手开电脑。

　　她叹了口气：“你不懂啦，我不是为了赚钱啊，他们两都曾经帮过我，我这叫知恩图报。”

　　“歇着吧，别太累了。还有叶飞那件事等我回来再说。”沈湛推了下眼镜，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

　　“你在忙啊……”从顾冉的角度看到他大半张侧脸，镜头模糊看不真切。但他的轮廓英挺，鼻梁上架着金丝边圆框眼镜，就像个叛逆的公子哥，是不羁的又带了些温文尔雅的气质。
　　他嗯了一声。

　　沉默了半刻，顾冉渐渐犯困。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周。”

　　顾冉哦了一声，眼皮变得沉重，没几秒又突然睁开定了定神：“那不是还有一周？”

　　沈湛咧嘴笑起来，靠近镜头就看到满屏的大白牙：“一周都坚持不了吗？”
　　“怎么会呢。”顾冉连打了两个哈欠，“我好困啊……”

　　“乖，睡吧……”沈湛正想挂断视频，又突然笑着收回了手：“先不挂，我看着你睡着再挂。”

　　顾冉轻轻嗯了一声，意识混沌地说了句听不清的梦话……

　　沈湛忙着手里的工作，时不时地抬头看她一眼，小姑娘睡着时嘴巴嘟着，眼睫毛微微颤抖，脸颊红扑扑的像个诱人的苹果。

　　他轻轻抚摸了下屏幕，静静地看着她，很久后，嘴角露出一抹笑，挂断了视频……

　　心启蒙教育中心。
　　“冉冉老师，你怎么在打瞌睡呢，哈哈哈哈……” 五岁的元元是个小男孩，平时最淘气也是个小话痨。

　　顾冉回过神来：“啊……”

　　她清醒了会，心里不悦，被两个资本家剥削的日子！

　　“元元，你在干什么！”顾冉瞪圆了眼睛。
　　元元正拿着调色盘往画纸上倒，听到呵斥声心虚地缩回了手，“哐当一声”调色盘洒了一地。

　　顾冉叹了口气，拿着抹布蹲下身，闻到了浓烈的颜料味，胃里忽然一阵抽搐，她连忙奔了出去。

　　撞上了从厕所出来的林心颖，她也顾不上那么多，摸到水池就开始干呕。

　　“怎么了？”林心颖拍着她的背担心地问。

　　顾冉洗了把脸，沮丧地说：“我完了……”
　　“什么完了？”林心颖突然紧张起来。

　　“我居然闻到颜料味想吐……”这对于画家来说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传出去都要贻笑大方。

　　“最近有没有吃坏东西？”林心颖问她。
　　顾冉摇摇头。

　　林心颖随口说了句：“你不是怀孕了吧。”
　　顾冉愣住。
　　林心颖挑眉：“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快去医院，今天放你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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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月盛夏，炎热难挡，树梢间蝉声鸣鸣，日光从头顶铺下来，地面被晒得滚烫，随便卷起一阵风，都闷热令人窒息。
　　顾冉揣着皱巴巴的医院报告单坐在家里的空调下，心思重重。

　　时不时地拿出来看一遍报告单，几个字清晰无比：孕早期，40天。

　　她低骂了一句：“臭少爷！”

　　不能画画了，刚刚已经尝试了无数遍走进画室，一闻到颜料味胃里都会翻江倒海……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