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干为敬》瓦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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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董朝飞的妈妈。”董母点了一下头，面部表情还是一度的紧绷，没有一丝笑意。显然，阿九的朋友说辞无法使老太太信服。
　　“哦，阿姨啊，您好。”即使早就猜出了结果，可阿九还是故作惊讶状。
　　董母微微低垂着头，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想事情。
　　董母的不动声色让阿九有些坐立不安，他是典型的遇强则强，遇弱则更弱的类型，虽然不见得董妈如她表面上的那么镇定平和，可是就这么干坐着都感觉是一种煎熬。
　　那种压抑的气氛，让阿九说不出来的尴尬，他现在真希望对方是个撒泼妇人，骂骂咧咧的一股脑全兜出来大家心里都舒服，哪像现在，闷坐着各自猜心思！
　　以前他特别不喜欢自己妈那种机关枪的说话方式，叭叭的就没停下的时候！如今这个场面，他竟然开始怀念老妈那种肚子里留不住话的脾气，，可董母这样的，就是活生生出来折磨人的神经，还特别不好打发的别扭老太太！
　　阿九坐在沙发另一头的边上，心里不停的念叨：说啊，说啊，您有什么话倒是说呀，您为什么不咄咄逼人起来啊？

　　“你...是小飞的朋友...现在...就住在这么？”
　　董妈妈总算开了口，可是询问阿九的口气却十分客气。
　　“啊，恩，是的。”这样的问话阿九一般都回答得理直气壮，可是感受到来自董母身上的气场之后，阿究竟不自觉的心虚了起来。
　　能不心虚吗？本来他和董朝飞就没有什么特别关系，加上又是昨天才到这住下，在董母锐利的眼光下更是无所遁形。
　　“哦，在这住家里人知道吗？
　　家里，这和家里有什么干系？阿九诧异，可还是老实的回答，“家里...知道的。”
　　“家里知道？”董母终于有了比较明显的表情，满脸的不可思议，“家里知道还...！你多大了？还上着学吗？”
　　“不上了，大学毕业了，最近正在找工作。”
　　“孩子，那我想问问你...”董母臀部挪了地方，向阿九靠的越来越近，然后是一脸的陈恳，“你和董朝飞目前住在一起，到底...是什么关系？”
　　刚才还想着这感觉为毛越来越奇怪了，现在阿九是明白了，这是给他下套呢！
　　阿九心里了然之后，不禁生出这么一个念头:这老太太当初不去美国联邦调查局当FBI真是可惜了人才。

　　“那个...”在董母的注视下阿九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脸的歉意。
　　“我肚子不太舒服，想先去趟卫生间，可以吗？”
　　董母一愣，轻轻的挥了挥手，“去吧。”
　　一得到回应，阿九就急吼吼的向卫生间奔去，没办法，缓兵之计。

　　阿九面如常色的再董母目光的追随下关了卫生间的门，再关上门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阿九坐在座便器上给董朝飞发短信，这时候没有老猎手的指示，他这实习生命中狼头的可能性只有0.01%。
　　【你妈来了！问我两什么关系，我怎么说？】
　　短信发出去就没见回，阿九有些不耐烦了。
　　这真是头一次，要搁他平常的个性，那就是事情原本是什么样就什么样，绝对的理直气壮，从头到尾如实回答。
　　可这又不真的是他的事情，也不能能随他自己的性子想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搞砸了就是给董朝飞添堵，也算个不小的麻烦。回头在董朝飞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正想着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董朝飞终于回了信息。
　　看了阿九差点没气噎过去，对方的回复完全就是敷衍。
　　【你先看着办吧，但是一定要让她相信咱两是同居关系！我上班呢，中午回家再说】
　　这就完了？亏他还为着大局着想，结果就一句‘看着办’就给打发了。
　　阿九叹了口气，既然董朝飞都无所谓，他再想些有的没的好像完全是多余的。行的，接下来，他就只有用自己的方式看着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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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九从卫生间出来以后，董母已经不在客厅了。
　　绕了一圈子，最后在董朝飞的房间里看见董母抱着胸审视着床上的两床被。
　　阿九暗地里输出口气，幸亏昨晚没把董朝飞备好的另一床被给收起来。
　　换了一副表情，阿九微笑着进了房间。
　　“阿姨，原来你在这呢！呵呵，刚才出来没看见你呢。”
　　董母没理他，绷着脸伸手指着眼前的景象，“现在你能如实的告诉我，你们两个的关系了吗？”
　　“呵，阿姨，我之前说了，是朋友，现在我只是借住在董哥这里一段时间。”
　　阿九没打算照董朝飞指示，把同居这事给承认了，他觉得要说也是董朝飞自己说，他不想被眼前的老太太迁怒。
　　这样的事他已经吃过一次教训，再不会傻到把什么事都先说出来。在董朝飞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之前，他所说的话都好像是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一样，就算大家是在作假，阿九也还是不喜欢这种感觉。

　　“别骗我了！！”董母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有些激动的握着手臂朝阿九低吼：“别骗我了，你、你们，是...有那种变态的关系吧！？我知道！！”
　　董母突发的怒火让阿九有些没有预料，还以为，还以为这个老太太会一直用一种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语气，如今看来...是了，哪个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是个同性恋？
　　董母有些颓然的坐下，额前光滑平整的头发也散落下来几根，中间夹杂着银丝，顿时显出狼狈和苍老感。
　　老太太喃喃自语起来，“好好的养了个儿子，养到二十多岁，居然告诉我喜欢男人，让我哥老太太怎么受得住，现在小孩子越来越大胆了吧？开玩笑居然开的这么真实，这么过分！！”
　　语毕，董母泄愤似的狠狠挖了阿九一眼。
　　“你们，你们这些小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告诉你们，我不会就这么罢休的，父母养了你们这么多年，一句‘喜欢男人’就完了？想过我们么？太自私了你们！你们都别想就这么完了！！别想！！”

　　话语间，董母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阿九。
　　阿九满头冷汗的接受着老太太刀尖似的冷眼，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哎，还是被迁怒了...这下真是当了冤大头。
　　阿九因为了解他老妈所以有办法制住她，可是却没办法制住眼前这老太太。现在他只能听着，不做任何回应，称职的做一个怒火的撒气桶。
　　于是这一沉默，就接连沉默了两个多小时，阿九出去看了一下钟，这都11点了。
　　行了行了，再忍一忍，董朝飞就回来了。

　　这些表现看在董母的眼里，好像是不屑一顾的感觉，这更是火上浇了油。
　　“我儿子说很喜欢你，这个喜欢绝对不是他先说的吧？我太了解他了，从小到大他就没这方面倾向，恐怕就是你把他带到这条道上的，是不是？！估计当初他回本市工作也是因为你吧？怎么会这样呢？我说你也行行好，大街上男人多了，找谁不好非得找我儿子啊...”董母说着眼眶有些发酸，那心就更酸了。
　　阿九的眉头渐渐纠结了起来，这些话说得好像都是他的错，董朝飞是gay和他有什么关系？董朝飞回来工作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吧?
　　“阿姨，我知道你现在很不好受，也知道你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可是也不能逮着谁都骂吧？喜欢男人也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的，您先冷静冷静。”

　　董母坐正身子，“你个小孩子说话怎么没大没小的？”
　　阿九困扰的看着董母，“平常我就这么和我妈说话，如果哪伤到你了我道歉。可是就算是伤，也是你的话先伤到我了。”
　　“你....！”
　　“刚才一直是我听阿姨你说，因为这点，我也对我妈有了些了解，我得感谢你！你刚刚的话也是没经过理智说的，所以我也理解。可是你所谓的‘有大有小’，就是一直沉默的听你指责吗？这点我不敢苟同。”
　　“很会说的嘛，那么...请你从这里出去！”
　　阿九耸肩，估计再呆在这就得引发一场单方面的战争，所以这句话他同意。

　　阿九没想到走到玄关竟然碰到了董朝飞，这个带着眼镜一身西装的男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看样子我赶回来的很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