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野纪》再来一杯椰奶

23、23“我是怕太太给小姐使绊子”

　　明眸道：“府里的小姐都要去？”
　　明溪道：“嫡出的、过了及笄礼的才能去，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进。”
　　明眸默然，赵绣颜今年有十七了，又是副相嫡女，想来是早就有婚约了，那她这寒英会上就不是相亲，而是嬉闹了，这样想着，便开口证实道：“小姐不是去相亲的吧。”
　　明溪挑了挑眉：“是也，咱们三小姐和奕王殿下早就有婚约了，所以自然用不着相亲了。”
　　奕王殿下，就是当今三皇子，名玥，字祁佑，为正一品夫人沈淑妃独子。
　　明眸点了点头，明溪掰着指头数道：“除了寒英会，今年小姐还要参加重阳登高、秋猎，这期间各家还会下帖子打马球，天冷了还有小雪炉围、大雪炉围，等谡合山上的梅花开了，还要和各家小姐公子一同去赏梅。”
　　在临威，大家小姐们虽然不会被三令五申的拘在家里，但也不会有这么多会集要去，而且这些活动里还都是男女混席，明眸觉得奇怪，便问道：“怎么这么多？”
　　祎京是个大地方，临威只是个靠海的重省，两地各的远，临威又受了临近的附属国影响，两地的风俗自然多少不同，所以明溪并不觉得有什么，又说了声是便被路旁的坛子糕吸引了注意，拉着明眸去买坛子糕了。
　　“那小姐这一次寒英会的衣妆都定好了么？”
　　明溪嘴里咬着糕点，道：“进宫毕竟是大事儿，去年刚下了帖子，府里就开始准备了，不过今年下帖子的时候，小姐人都在临威了，所以我也不清楚，但这事儿是老太太给把关的，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却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这些用不着你操心。”
　　明眸摇了摇头，“老太太那边我自然放心，可府里不是还有一个云太太么。”
　　明溪听着这话顿住脚，呆呆地转过头来看着明眸道：“云太太，可不能在这上面造次吧，进宫的可不是只有咱们姑娘，还有她二姑娘呢，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又说这是一席宴罢了，云太太可不至于把她亲女儿搭上。”
　　云太太敢不敢造次明眸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只是担心自己。今日若只是明溪她们出来玩这一遭也就罢了，但她即出来了，不用想就知道云太太早在府里搭好戏台子，就等她上钩了，这样想着，便肃然道：“哪儿的布料是最好的？我记得小姐跟我说过，叫什么什么云街，你带我去一趟。”
　　俩人这一趟已经逛了有小一个时辰了，明溪看了看街上开始稀疏的人群道：“是留云街，太远了，你去那儿做什么？买布么？今日这一趟小姐就是放咱们出来玩的，跟元老头说扯布，就是打了个幌子罢了。”
　　元老头就是府里的账房先生。
　　打幌子也只是明溪打，若明眸也打这个幌子，八成回去就得脱一层皮，“去一趟吧，万一小姐的衣饰被云太太动了手脚，也不至于没有抵上的新衣。”
　　明溪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还嘟囔这“我是觉得云太太不至于在衣物上动手脚的，嘿，你莫不是怕你不把布带回去，云太太会找你事儿。”
　　明眸挑了挑眉，哟，明溪这人还不算蠢，看得出来她怕的是这个，但她明溪想得到归想得到，她圆还是得圆的，同一件事，换个说法，就是不一样的效果了，她怎么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怎么说，让别人怎么想。明眸隐了神色，不卑不亢地道：“不，我是怕云太太给小姐使绊子。”
　　明溪听着这话撇了撇嘴，显然是不信，明眸又接着道：“即便是云太太没动手脚，我们再给小姐准备一套也是好的，即便是这一次穿不到，重阳一样可以穿，薄了厚了无非就是在外面披个斗篷的事儿。”
　　明溪听着这话也挑不出什么，就噤了声，过了一会，明眸又问她小姐和奕王殿下都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她才道：“小姐好像多穿蓝色和白色的衣裙，奕王殿下……多穿蓝色和，和……”
　　明眸道：“都喜欢蓝色？”
　　明溪点了点头，“不过小姐偏爱淡蓝，殿下则偏爱深蓝，哦对了，殿下身份高贵，衣饰上的绣纹多用金线。”
　　明眸想了想道：“那我们这一趟就要晴山蓝和芝兰紫的银绣提花绢。”
　　明眸人不高，两条小短腿倒腾的倒挺快，明溪追了她两步，才与明眸并排着，“唉，明眸，你倒是对布料懂得还挺多。”
　　俩人说着到了留云街，明溪带明眸进了赵绣颜常订布料的一间铺子，照着在路上时说的要了两块提花绢，又挑了一块粉白色的纱。因着俩人出府时只想着玩了，带的银钱不够，明眸咬了咬牙，把自己身上剩下的钱都给了掌柜做订金，让掌柜明日一早派人送到赵府。
　　这一通办完了，明眸和明溪回到府上时都已经戌时末了。
　　明溪带着明眸刚从偏门入府，就看到府里几十个婆子、丫鬟都低着头站在院里，被八九个举着火把的家丁围着，映地院子里灯火通明。云太太站在院子前面，身旁还站了两个老头，一个正是明眸刚刚出府前见过的账房先生，另一个想来就是赵家的管家了。
　　明眸看着院里的光景笑了笑，害，这不就来了嘛，她勾着唇角上前给太太行了礼，又问管家道：“赵管家，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连兴师动众的连太太也扰出来了。”
　　云太太黑着脸道：“院里遭了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自然是要整顿整顿的。”
　　明眸道：“不知是什么吃里扒外的事儿，明眸也听听，若是关系着归萤居，明眸也自作主张的给太太陪个不是。”
　　云太太哼了一声，一旁的刘管家低着头道：“太太见今日宴上纷乱，怕磕了什么少了什么，就到账房查了查，却发现这是账房那边对不上账，府里的丫鬟也对不上人。”
　　明眸垂了眼帘，明知故问道：“账对不上么，倒是常事，管家不必着急，细细将账面复一遍，查查哪儿出了空缺也就行了，怎么还连人也对不上了呢？”
　　刘管家揩了一把汗道：“这，这，是三小姐原来的大丫鬟明月和姑娘你们两个。”
　　明眸佯装想了想才回答说：“太太许是不知？明月同三小姐在临威救济灾民时落了难，正值天儿热的时候，小姐体恤明月，就将明月葬在临威了。三小姐少了明月姐姐忙不过来，又见婢子机灵，就买了婢子顶上明月姐姐的位置，这……莫不是云太太还不知道这事儿？”
　　刘管家道：“三小姐今儿回来时就说了，太太自然知道这事儿……”
　　明眸用手拍了拍额头，说道：“那是婢子和明溪出府采买耽误太太查账了，”明眸说着拉明溪跪下来，又接着道：“婢子实在是罪该万死。不过，婢子和明溪出府事先和小姐账房先生都打过招呼了，实在是没想到还能给太太招麻烦了。”
　　云太太听着明眸三言两语的就把罪脱的一干二净的气不打一处来，便道：“既然是出府采买，与账房先生也报备说是给三姑娘买布料，那布料又在哪儿呢？”
　　明眸跪直身子道：“容太太体谅，留云街离府上实在是远了些，婢子和明溪拿不了那么多布回来，便让铺子明日一早给送过来。”
　　留云街是专卖布料的一条街，明眸又没把料子带回来，云太太再从这上面挑事也不好挑。云太太拿绢子揩了揩眉眼，心道，既然料子没拿回来，那这料子是不是合规制，又是好是孬就由不得那小丫头片子了。
　　明眸见云太太没再说什么，暗道这一波算是过去一大半了，便磕了个头道：“今日这事儿也是明眸初来乍到，事事不熟，扰了太太清净，又惹出这么多事端来，明眸自请二十手板，请太太消消气，别明眸这个没脑子的累了身子。”
　　云太太甩了甩袖子回了郁晚院，刘管家眼见着太太走没影了才敢让众人散了，让明眸起来。刘管家看着明眸不卑不亢的样子，摆了摆手，让她下去领罚。
　　明眸让明溪先回归萤居，自己则去小祠堂领板子。到了小祠堂明眸结结实实地受了十几下手板，才有人进来和那个给明眸打板子的下人说了几句话，放明眸回去。
　　第二天一早，云太太房里的文喜就来找明眸，说让她跟着自己去账房领布，看看自己买了些什么东西。明眸听了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临走了跟明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搬三小姐做救兵。
　　明眸跟着文喜到了账房，却发现桌子上摆着的根本不是自己昨天夜里订的提花绢和丝纱，而清一色的素白，两块绸缎一块丝纱，也难为云太太凑的出来。
　　到了这会子明眸也转过脑子来了，感情自己昨天晚上挨了十几个手板，云太太的气也没消下去，用这种狸猫换太子的烂大街手段想再罚她，可怜她一双手，抹了药都肿的跟发面馒头似的，疼的她一晚上没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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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3000字~快考试了，存稿又改的乱七八糟的，要命，害，反正也没人看 糊也有糊的好处 ~嘚吧嘚嘚吧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