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前制（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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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肖黄荠心颤了一下，如果背后有毛，此刻便是微微炸了一下。
有点紧张。
虽然唐逾的语气很温和，身上似乎却又散发着一点不明的威压。
小黄鸡同学观察人总是很准。
现在她几乎可以确定，唐逾并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温柔好相处的美人了。
“您好。”但她对于这一认知并不介意，认真地看着唐逾，“您...的身体好点了吗？”
“好点了，那天晚上谢谢你了。”唐逾眼睛友好地弯着，身体却向另一边微微倾斜。
肖黄荠看得出她并不想与自己深谈，肢体语言已经表现出她随时想要离开。
但她不太愿意放弃：“那个...您的新电影，我一定会很用心地对待的。”
女人听她主动提起了电影，倒是有点意外，她注视肖黄荠几秒，面上的笑容更深：“...我会期待。”
说完，她很合时机地看了眼手机：“那之后见吧，我还要去忙，合同很快会寄到你经纪人那里的。”
“噢...噢，好的。”
一句话疏离地将肖黄荠所有问题堵了回去。
她本来还想问问唐逾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看毕业演出，或者能不能加个微信。
肖黄荠怔怔地眨眨眼，柔亮的黑发被一阵暖风吹起，唐逾从她身边走过，垂眸看着手机，没有留下任何话。
只有高跟清脆的击地声，咔咔敲在肖黄荠心上。
少女悄悄瞥了眼女人离开的背影。
第二次见到偶像。
就说了三句话。
＊
就像唐逾说的那样，第二天，经纪人阿玫收到了唐逾工作室发来的合同，签订完之后，新剧本也终于抵达了肖黄荠的邮箱。
肖黄荠将剧本打成稿，读了第一遍。
电影名字叫《佛门》，是一本群像片，描绘了几个在尘世间受尽苦痛的男女隐入山林，在一个特别的寺庙得到救赎，最后又靠着他们的力量守护寺庙的故事。
而肖黄荠饰演的角色，是一个对自身的存在无比迷茫的双性人“金小谷”，她从小生活在糟糕的环境里，所以根本没有办法认可自己的性别。
说实在话，当看到这个设定的时候，肖黄荠是有些惊讶的。
金小谷因为天生特殊的身体构造，被当做商品和玩物供人观赏，受尽欺辱，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宅院，奄奄一息之时，被住持捡到。
双性人是不能出家的，因此金小谷一直隐瞒着自己身体的秘密，每天担惊受怕，晚晚跪在佛像前忏悔，但又因为贪恋香火和庙中人，不愿意离开。
小谷不知道的是，住持是知道她的秘密的，但是仍平等无隙地对待她，让她的内心得到安抚，并逐渐认可了自己的价值。
肖黄荠拿到的是自己角色内容的剧本，其他角色的内容都要等剧本围读会和正式开拍后才会知道。
而副导演李爽所传达的意思也是：唐逾希望几位演员能像庙中的受到治愈的苦难者一样慢慢地熟悉靠近。
肖黄荠看完了剧本，心脏砰砰直跳，在床上一蹦一跳地打转。
唐逾出了名的热爱自己的故事，所以大学期间一直到现在，一直都拍自己编的剧本。
因为深知这一点，肖黄荠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即将踏进唐逾的内心世界。
她立刻想起几天前见到的唐逾，女人笑容和熙，声音温柔，拂在她身上却是冷清的。
少女结束了转圈，一屁股坐在床上，愣愣地弹了几下。
*
“唐导真的是工作狂呢，我跟了那么多个组，第一次见效率那么高的。”
路上一群人松松散散地走着，一个年轻男生向着身边人耳语：“这么快就要开机了。”
“是快。”一边的人赞同地点点头：“好像没有问题能难住她超过几个小时的。”
“可是就算这样，唐导真的好温柔，对我们一点架子都没有。”
“是的是的！唐导笑起来比明星还好看呜呜呜。”
“后面的，聊什么呢！”队伍前面突然传来男人带着笑意的喊声：“你们夸唐导的彩虹屁已经飘到前面来了！”
几个聊激动以至于声音越来越响的工作人员立马讪笑，往前看去，他们话题的主人公站在男人边上，也面带一点狡黠的笑容，微微转头看着他们。
男生们脸都要红了：“不好意思唐导！”
“没事。”唐逾看着他们笑笑：“你们尽管聊，不用在意我。”
李爽大笑回头，示意着前方：“小唐，是不是很久没有来了？好戏饭店。”
一众人已经来到他们的目的地－－一家餐厅门口。
店门口挂着潇洒的大霓虹灯，写着四个字：【好戏餐厅】。
唐逾看着偌大的门面，点点头：“是，他们家都没变呢。”
没有翻新，也没有迁移。
“菜也一样好吃！”
“是啊，上个季度上的新品菜绝了。”有不久之前来吃过的工作人员们说着，边说边踏进门槛，顺手摸了摸门边的好戏二字。
每个人进去前都摸了摸那两个架着的大字。
李爽站在一边，对新来的工作人员解释：“都说摸这家店的店名可以给新戏带来好运呢－－可以理解成是跟拍戏前烧香一样的小祈福，每个来福泉拍戏的人都这么干。”
“啊，真的吗？”新人惊讶，于是也听话地上前摸了一下才进门。
唐逾看着眼前人们的动作，半晌才走上前去。
进去之前，也认真地摸了摸“好戏”的头。
一进到店里，就可以看见满墙的明星合影、签名，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女生走上前来，笑着说：“欢迎光临！请问是哪个剧组？有预约吗？”
“有的。”李爽说：“唐逾导演剧组，预约了两个大包厢。”
“好的，请往这边走！”
就在今天，《佛门》剧组的所有后勤人员刚刚抵达拍戏的主城市福泉市，办理入住后，唐逾就带着每个组的主要工作人员来吃动员饭了。
所有主役参演人员的合同已经签完，后勤人员入住第二天，演员们抵达，开完剧本围读会后就正式开机。
“天哪，一想到罗浮明天会来，我激动死了。”坐下后，工作人员们迫不及待地聊了起来：“可以和罗浮朝夕相处几个月，啊啊啊！”
“罗浮、周信、还有江子国和唐宛两位老戏骨－－绝了。”
“还有肖黄荠！国民妹妹呢。”年轻男生补充：“你们看到前几天的热搜没有？肖黄荠中考702分，被重点高中录取了！”
“真的假的，成绩这么好？！”有人咋舌。
“我也看见了！这个分算是学霸了吧？”
“非－－常好了已经，我女儿要是考这个成绩，我做梦都能笑醒。”
“她爸妈也太省心了是吧，女儿又能演戏赚钱成绩又好，哈哈哈～”
一边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的唐逾听着吵闹，微微抬了抬头。
仅见过两次的少女容貌钻进脑海。
确实漂亮又有灵气，一头的聪明毛。
......
因为唐逾不拍戏的时候很随和，跟她一桌吃饭也没什么压力，一桌子人吃饭吃得很开心。
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门口却突然吵闹了一阵，像是有什么东西打碎了，包厢里安静了一瞬间，又重新热闹起来。
过了几分钟，有一个套着工作服，戴着服务生鸭舌帽的女生走进包厢，娴熟而诚恳地道歉：“非常抱歉，刚刚负责这个包厢的服务员贫血晕倒了，最后两个菜被打翻了，可能要晚十五分钟再上来。”
她低着头，看着手上的小票报了两个菜名。
外面忙碌声一片，李爽赶紧摆摆手：“不要紧不要紧，慢慢来。”
“......非常感谢你们的理解。”女生似乎愣了下，声音骤然变轻了，然后轻轻鞠了一躬，立刻走了出去。
唐逾一开始没有抬头，却觉得声音很熟悉。
可等她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光秃秃的后脑勺，一闪而过。
虽然是年轻女生的声音，但是居然是个小光头？
也有工作人员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才这个服务员是光头哎，好神奇。”
“哎，长得好像很漂亮...不过头垂得有点低，我没有看清楚。”
“是吧，而且好像有点眼熟...？”
“我去个卫生间。”她站起身来，对着桌子边的工作人员们眨眨眼，几乎有些调皮道：“趁这个机会多说点我的坏话。”
“唐导－－我们喜欢您还来不及～”
笑声之中，唐逾带着笑容，拿了包纸巾走出门。
外面果然有些狼藉，有服务生正清理着地面倒翻的菜和汤，她一路走，一路听到道歉声：“非常抱歉，请注意脚下打滑！”
穿过走廊，服务员们来来去去。
生意火到几乎要炸了。
唐逾没打算去洗手间，而是寻找着抽烟室，虽然都是未来要朝夕相处的工作人员，但是长时间的社交让她有些疲惫，她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会儿。
一路寻觅无果，她也不想去寻问步履匆匆的服务员们，干脆穿过大堂准备出门。
大堂的座位上有很多来旅游，和墙上照片合影的散客。
唐逾只是瞥了一眼，便走出门，摸了摸亮起灯来的好戏招牌，走到一边等待用的长椅处，坐下，唠了根烟叼上。
她身后就是一个黑黢黢的小巷，就在唐逾刚摸出火机来点着烟头时，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清亮的女声。
“我真的不去那个包厢了，你找别的服务员嘛－－这么多人...”
......
“你知道那个包厢里是谁吗？是唐导她们！哎，我有什么包袱啊，我就是觉得有点奇怪...明天要见面的...”
唐逾一愣，几乎是在听到“唐导”二字的瞬间，手指一夹香烟，将其转进手心里，然后转身看过去。
大概是五米外，有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子。
也许是敞开着，红色的工作服一摆露出了些在转角外面。
格外显眼。
“好啦...我知道了，就这一次，能不能多招点服务员啊爸爸...”少女说完，挂了电话，红色的工作服沮丧地停滞了一会儿，才闪了出来。
唐逾还没有转头，于是和少女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两人双双愣住。
“肖黄荠？”
唐逾几乎是震惊的。
因为眼前的女生没有戴鸭舌帽。
脑袋又圆、又光、又亮。
随着霓虹招牌闪烁的红灯，反射着红光。
唐逾呆了，半晌才问出话来。
“你……怎么剃了光头？”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前制（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