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深陷囫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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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
江砚有点微醺了。
陷在柔软的被里。
一片混沌。
他想问他的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它会听到吗。
那么：“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冷淡——还有今天的懦弱。
今天的她像灰溜溜的丑小鸭。
又问：“她——？我为什么对她有偏见？”
接着说：“我好像并不讨厌她。”
最后问：“她有什么心理疾病吗？”
想着想着他打开了百度。
打了一个名字：姜月。
都是履历，还有很多走秀的照片。
却没有关于她心理障碍这件事。
也是，这种东西怎么会爆出来。
又打开了微博，依然是那个名字。
入目是好几个月前她的自拍，文案应该是助理写的。
很美很漂亮，无论何时都漂亮。
醉意让人朦朦胧胧进了梦乡。
第二日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江砚就醒了，打开手机一看。
“艹”手上的手机如烫手山芋，想甩也甩不掉。
相册里全是姜月的照片！
喝酒误事，下次谁喝酒谁就是零零一。
“这张姿势不是很好吧，还有这张脸明显有点婴儿肥!!这张刚睡醒吧。”
“我瞎了吗，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江砚红着脸闷在臂膀里，嘴里不停的嘟囔。
却一张照片也没舍得删。
心里胀胀的，很奇怪的感觉。
他听见心说，你对她产生了好奇心。
江砚用小臂遮着眼睛，瘫在了床上。
——
姜月脚崴了走路必须杵着杖走。
余晋瑶都能想到今天的热搜是什么了。
姜漫今天早上特地请假送姜月去上学，为了防狗仔起了个大早。
过了校门口只得自己撑着走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杵着，一只手还抓着牛奶瓶。
没走几步，就碰到了一个眼熟的。
她没想到，这么早他就到学校了。
作为一个艺人的基本修养，丢脸的事最好不要多做。她甚至已经想好今天要努力避着他。
她的脸皮一直很薄。
想起昨天窘迫的事情，她就尴尬。
耳尖悄悄红了，脸上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样子。
江砚抱着一本五三静静地倚在树旁，漠然地看着她。
姜月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事不关己地拄着拐过去。
她以为自己够快了。
一条腿还是比不上两条腿。
特别是大长腿。
她这辈子再也不要和腿长的人打交道了。
“傻子……废物点心。”江砚拿手里的书拍了一下她的头。
“……”姜月很久没这么被人打过了。
“你有什么事吗？”她轻轻地开口。
“我看你太可怜了，爱护老弱病残是我的义务。求我，我可以馋你上去。”江砚挑衅地打量着她，瞧见她手上的牛奶，又顺手抢走了。
姜月淡淡地看着他。
小学鸡。
继续往前走。
她一路走，江砚就一路跟。
“喝奶长高？”
“……”
他有点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他，姜月不会受伤。
沉默了一路。
忽然听到她开口：“我有某些方面的心理障碍，麻烦你不要告诉别人。”
江砚缄默了一会，他始终没想到姜月会这么直白得说出来。
那只天鹅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颈。
“你害怕什么？”江砚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了她一眼。
见她面无波澜，不答话。
原以为她不会搭话——
“黑，铁锈味。”神情恍惚，呢喃般说出。
江砚差点没听清。
看到姜月的琥珀瞳骤然失色。
他的心一紧。
愧疚更深了。
占据了整个心房。
他将攥紧了的手掌松开，摊开手掌看了一眼。
青春这个剧场里，他始终困在一个名为“不知道出于为什么就这样做了”的囫囵里。
……
昨晚。
“老秦，你这里有女郎吗？最漂亮的那种。”江砚托着腮，懒懒得看着秦执说。
“你不是向来洁身自好吗，江家大少？是题目不够好看吗？”谢卿暮诧异得看着他。
江砚懒得理他。
“有。”秦执也不问他为什么“我给你叫来。”
随后，一个着装暴露的年轻女孩款款走来。看起来年龄和他们相差无几。
江砚靠在卡座上，抬头看她，眯着眼睛似是在观摩。
和姜月实在没得比......
他向那女郎伸出一只手。
那女郎一看是个绝世帅哥，早就心花怒放了。
含情脉脉地盯着他看，看他伸手赶忙就把手搭了上去，一点一点地摸索着江砚的手，蜻蜓点水般，试图往手腕上继续摸。
还没等她把腿蹭上去。
江砚就站起来推开了她。
皱着剑眉。
秦执有眼色地叫她出去。
那女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还不忘退而求次向谢卿暮甩个眼神。
谢卿暮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江砚拿了张湿巾擦了擦那只手。
奇了怪了，对于这样的诱惑他完全无动于衷。可是为什么单是抓着姜月的手腕，他就窘迫得不得了。
……
江砚想着想着就把吸管插进牛奶瓶里。
在姜月要挣扎着扶着栏杆上楼时，他赶忙拦了下来。
将牛奶塞到她嘴边，随手把手上的五三丢到了修剪整齐的灌木丛上。
“楼这么高，你要走到什么时候……”
姜月听到少年薄荷般的嗓音轻声说着，像极了儿时姜漫哄她睡觉时那样温柔。
无奈又宠溺般。
姜月略显诧异。
或许江砚自己都没注意到。
她不明白，昨天江砚看起来不太喜欢自己的样子。
今天却主动向她搭话。
她是个慢热的人，对交际可有可无。
面对熟悉的人才会表现出一点亲昵。
...愧疚吗？
她左思右想，只想到了这个词。
在她思考的时候没注意到眼前的少年蹲在上一个台阶上，直接把她背了起来。
“？”姜月抓紧了拐，另一只本来扶着栏杆的手本能地抓在了江砚的肩膀。
感受到背后的人的紧张，江砚却勾起了嘴角。
她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距离，上回是她处于恐惧期，属于无奈之举，这次不一样，挣扎了一会。
“喂，过会儿人就多了，国民妹妹不会想当国民瘸子吧。”
又来了，刚才的温柔才是假象吧。
江砚嘴里的“国民妹妹”总是带着讥讽的意味。
姜月安静下来，静静地喝着牛奶。
刚刚冷却的耳朵，又攀爬上了绯红。
和此刻升起的日赤别一无二。
她闻见他身上清爽的洗衣液气味。
像是青草香。
还有......
穿梭树叶沙沙作响的晨风。
却没发现江砚的耳廓与她一般无二。
剩下的盛夏呢。
有人脸红了。
……
江砚把她送到座位上。
下楼的时候，不自觉回头望了一眼，少女的神色如常，冷冷清清。
一本正经得喝着牛奶。
这只狐狸，有点可爱过了头吧。
……
离早读还有好长时间。
他好像有点明白秦执说“问问你的心”的意思了。
他会想见到她。
总注意到她。
在巡查的时候分外想抓到她，惩罚她。
醉酒后情不自已保存她的照片。
故意早到等着她。
他好像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一切的偏见一切想欺负她的心思。
“嘶——”
他真傻，把悸动当偏见。
秦执的话，打开了他积郁已久的心结。
这场单向博弈里，他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输了。
只能埋怨他的迟钝。
好看的嘴角直扬。
江砚掏出手机，打开百度：有多少人喜欢姜月？
[您要问的是不是姜月有多少粉丝，以下是综合答案。]
[网友1：我国民妹妹粉丝全球跑]
[网友2：有多少人喜欢她都没用，我才是最爱她的。]
[网友3：你们醉了吧，姜月喜欢的不是我吗。]
“……”
江砚拉下脸，戳了举报。
这都是什么玩意。
谢卿暮顶个大黑眼圈打着哈欠进教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捧着手机笑的跟傻子一样的江砚。
一定是自己没睡醒。
今日砚砚复仇成功了？
林岭逸今日一天都感到惶恐。
因为江砚看他进门的时候就笑眯眯地问他：“你为什么喜欢姜月？”
这tm谁敢答啊吓死宝宝了。
众所周知“江砚一笑，大事不妙”
上次他那么笑着对他，他就被教导主任罚跑了操场十五圈。
想到这个就腿软。
但是!!为了女神!!!他要“仗义执言”!!
哆哆嗦嗦回了一句：“因为她宇宙无敌超级好看长腿细腰冷脸女神人美声甜人美心善小天使，不，是仙女!”
林岭逸同学，你理解的哆哆嗦嗦是真实的吗？
江砚从他的废话里提取了一句精华：“宇宙无敌超级好看。”
“有那么好看吗？也就还好吧”江砚笑着对林岭逸说。
林岭逸：砚哥你没事别乱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多吓人啊。
江砚在脑海里临摹着她的脸。
原来想念是这种滋味。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作者有话说第6章 深陷囫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