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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心如乱麻 ...

  •   难道她没下来整理吗?
      还是......
      江砚推开了室门,三四点钟的太阳还很大,斜斜地照进器材室的一角。
      让灰尘无所遁形。
      空气中有一股烧焦味。
      江砚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突然想起来,器材室的电路不稳,时不时就会短路,所以学校是把器材室单间牵电线的。
      大概电线烧坏了。
      大步踏进去,几乎下意识的去找姜月。
      “姜月?你在吗?”第一次喊出她的全名,很僵硬,很...别扭。
      不过现在他也没这个闲心管这些犄角旮旯的琐事。
      “姜月...?”
      “……”
      忽然砰——的一声响。
      里边架台的篮球掉了一地。
      江砚心一紧。
      快步向里面走去。
      黑暗中依稀辨出了一团黑影,好像在颤抖。
      江砚俯下身去,往下一探摸到了一块湿漉漉的抹布。
      弥漫着酸牙的铁锈味。
      随手将它勾在触手可及的架子上。
      继续往那个黑影伸去。
      他依稀觉得那个团黑影就是姜月。
      里面太黑了,视线之内基本上是盲区。
      手指上有了软绵绵的触感,冰凉冰凉的,在他触碰的那一瞬,颤抖加剧。
      像人体腿部的线条。
      “不...不要......”声音细细小小,好像一揉就碎的样子。
      脆弱的不堪一击。
      “姜月?”江砚把手松开。
      “你?怎么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仿佛前一秒下定决心想揪出狐狸尾巴的人不是他。
      “能不能...帮...帮我,帮帮我......求求你带我出去...帮帮我......”声音越来越小宛如孩童的梦呓。
      孤注悲怆。
      陷入沼泽般无助。
      他从断断续续的话语里听出了绝望。
      “我带你出去。”
      颤抖的身躯,好像听懂了他的话,失魂落魄的微微抬起头来,和蹒跚学步的婴儿没什么两样。
      “能站起来吗?”
      姜月沉默了一会。
      “脚...扭到了”越说越哽咽,最后像是怕他会离去一般,急切的喊到“求你不要扔下我!”
      这是江砚在她的嘴里听到最多的一段话。她平淡的语气,变得有色彩。
      是最柔弱的色彩。
      江砚默下来。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把她腾空抱起。
      一米七的个子却没什么重量。
      江砚轻轻松松就可以抱起。
      怀里的人还在颤抖,路过那条抹布时的反应尤为激烈。
      空气中爬升起燥热的气氛。
      江砚拢着姜月腰上的手,虚虚一掩,无处安放。
      腰太细了,用力一掐就会断似的。
      瓷娃娃。
      大马士革蔷薇的香气实实在在的萦绕在身边。
      一不小心就会陷入温柔乡。
      江砚急忙抱着人出去。
      走到门口时,已经有了光亮。
      他感觉到怀里的人扯了一下他的衣服。
      江砚低头一看。
      谁知…只消一眼便从此春心大乱。
      心如乱麻,很乱很糟。
      白亮的光打在姜月漂亮的脸上。
      此时再没有了所谓孤傲清冷。
      高高挂着的月亮遗落在人间。
      泪眼婆娑...眼角很红。像白纸上晕染的花。红的剔透,红的能蛊惑他的心。
      小巧的鼻子也红红的...还有未干的泪珠点缀在两颊。
      发丝凌乱...
      姜月被蹂Ⅰ躏的话,也应该会是这样一副光景吧。
      光看着就能让人方寸具陨。
      被蹂Ⅰ躏......

      “不行,不能出去,外面很多人,会被看见。”姜月扯住江砚的衣服,闷闷地说。
      刚才黑暗里看不见,江砚的衣服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了一片。
      江砚听到她说话,顿时意识到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暗骂一声。
      下一刻立马被理智拉回了思绪。
      江砚想,她大概很怕黑吧。
      于是在靠近光源的地方将她放下来,一手搀着她,另一只手腾出来拿了个软垫,放在地上让她坐下。
      “......你...”
      “...活该脚崴。穿什么高跟鞋。”江砚没好气道。
      话是这么说。
      但是其实他对他的所谓私心已经很懊悔了。
      他也没法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事。
      从姜月的表现来看,她真的很恐惧。
      家大业大,身边也有很多心理疾病的人,江砚表示理解。
      对这种事情,他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
      愧疚占据了他目前对姜月的大半心理。
      “估摸着很快就要下课了。下节课全年段有班会课,人就少了。到那时候我送你去医务室。”江砚单膝跪在垫子上,双手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领。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姜月像劫后余生般调整着呼吸。
      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姜漫带她看过心理医生,效果不很显著。但至少现在,给姜月一点时间还能自己调适过来。
      江砚应该更厌烦自己了。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沉默的几分钟里,空气都显得稀薄。
      “……”
      “……”
      “!?”
      “别动。”薄荷般薄凉。
      姜月诧异极了。江砚正抬着她的脚把高跟鞋脱掉。
      不和时宜的抽泣声响起,姜月这辈子的脸估计在今天都丢光了。
      温热的手掌在她崴伤的地方揉着。
      摩擦生热。
      这里安静的连针掉下来的声音都很清晰,感官放大了好几。
      她甚至能感受到那只有力量的手,手心里的茧子。
      右手食指第二个指骨那里尤为明显。
      温温柔柔的夏风吹过。
      温热的手掌和温润的他。
      姜月有点恍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江砚的剑眉还轻轻拧着。
      单看长相的话,其实他还具有一点少年气的野性。
      姜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看。
      恍然间想起之前一个博主研究眉型。说——剑眉的男性,充满男性气概,也颇有君子气质。
      正义又刚强正直。

      ……
      下课的铃声响起。
      十分钟后,下一节上课的铃声也响起。
      “走吧。”薄唇的人最是薄情。
      “能走吗?”
      姜月有点尴尬,想让他帮忙把自己扶起来,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馋着你?”
      “嗯。”
      姜月点点头,就着他的手站起来。刚站起来的时候,血液循环不过来,视线略显模糊。
      虽然夜以继日的练习让她穿起高跟来如履平地,但是——
      高跟还是高跟。
      她踉跄一下,差点摔倒,模糊里撞着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她用手试探着摸了一下。
      “你的粉丝知道你这样吗?”
      “嗯?……投怀送抱?”
      完了十七年的脸都丢光了。
      手里像烫手山芋,放也不是。
      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能感受到流畅的线条和听闻他有力的心跳。
      抿着唇。
      不说话。
      风轻云淡的小脸上染上了绯红。
      月亮坠入了人间,成了风尘气息的蔷薇。
      窘迫。她从来没有和一个男孩子靠的这样近。
      牵手都像禁忌。
      受惊似的弹开。
      却被人一把抱起。
      姜月惊呼!
      只见那人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食指勾着高跟鞋的细绳。
      “你做什么?”姜月心虚说着。
      “你这种废物点心......靠你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浪费时间。”
      无言以对。她也懒得走,就这样吧。
      走了大半路程。
      姜月寡淡的脸上又被吓出了裂痕。
      这个顽劣的小孩。
      江砚故意颠了颠她,手上轻轻一松,在她要掉下去的时候又用力抱回来。
      真刺激。
      “……”
      她抬头看他,不明就里。
      却见他玩味一笑。
      “嗤——国民妹妹”
      意味难辨。
      姜月不答声。

      ——

      放学后,姜月打电话给助理接她回家,又打电话给姜漫说明情况。
      姜漫打算休假日带她去心理治疗,听声音很心急的样子。
      又有几个星期的形体课上不了了。
      江砚已然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了,姜月打开手机,满屏都是林蕊的消息。
      林大宝贝儿:“姜姜,你下午去器材室后,去哪里了?”
      林大宝贝儿:“出什么事了吗?”
      林大宝贝儿:“论坛里面好多人传出你和江砚不和。”
      林大宝贝儿:“链接_帖子#听火箭班知情的人说江砚姜月不和#”
      林大宝贝儿:“我这就去找谢卿暮那死玩意问明白。”
      林大宝贝儿:“姜小月快回我/可怜”
      林大宝贝儿:“QAQ”

      姜月点开帖子一看。
      都是些无稽之谈。
      [29楼:上次听到谢和江在讨论对国民妹妹有偏见的。]
      ……
      原来是偏见吗……

      ——

      “喂——江砚?”
      “你人呢?在哪?好吵,不会又在路易斯吧。”
      “对,今天酒吧乐队演奏。缺个吉他手,老秦让我来撑场子。”
      “胆子够肥。...等我。”
      酒吧里灯红酒绿。
      江砚要了一杯酒坐在吧台边和秦执聊天。
      “今天怎么不在家刷题,是不是太想你兄弟我了。”谢卿暮抱着他的电吉他走来。
      “梦做的美。”江砚轻飘飘的对他说。
      谢卿暮迟疑了一下,恍然大悟。
      嘴角抽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久没见你来我这了...看这样子...有心事?”秦执笑着说。
      单看秦执的外表,谁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酒吧老板。
      二十来岁了,如沐春风的挺温和一人。
      江砚若有所思地就着手嚅了一口酒。
      蓝黄色的特调在猩红的灯光里摇曳着。
      没厘头说了一句:“...怎么会有人又像狐狸又像兔子?”
      “你说姜月?江砚你真行,放眼模特圈,哪有比她更清纯的。”谢卿暮笑笑。“你对她的偏见忒大了吧。
      江砚懒懒得睨他一眼。
      “国民妹妹?”秦执好奇道。
      “对。”谢卿暮垂下头,拨动了琴弦,漫不经心地说“不是我说,你真会挑,对谁有偏见不好偏偏对一个特大美女有意见。”
      “……”
      秦执见江砚欲言又止的模样。
      会心一笑。
      指了指江砚的左胸口开口说:“有时候,你要问问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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