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No.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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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代捏着那张纸，想起了在织田信长手里抢她的本体的那名溯行军。
他和别的长得奇奇怪怪穿得破破烂烂连说话都不会只剩下杀戮意识的敌军不同，人模人样，而且还很眼熟，如果把环绕周身的黑气撇去，深红血色的眼睛改成浅紫色，完全就是药研藤四郎。
当初九代被从织田信长手里抢走，强行唤醒时，睁开眼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他，那时候她还不认识这是谁，只记得就是他把她从信长大人身边抢走，气得抽到要砍他，结果一迈步就趴在了地上，人类的身体她实在不太熟悉，连两条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
那家伙……完全就是个变态啊，九代想，感谢时之政府把她解救出来了，她可不想在变态身边呆着。
不过说回来，今天他们去改变的历史……那个抢夺她本体的应该不是历史的镜像，就是他本人，九代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明显他就是为了向她传达这个消息。
思绪又绕回到她手里的信上，九代咬着唇想了许久，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把动手纸撕成碎片，包在一张纸里把它重新收到袖子里，准备明天出去的时候丢掉。
虽然……虽然她也想要为信长大人奉上忠诚，但是她不会去改变历史自欺欺人掩耳盗铃，那是懦夫的行为。
“还是好想跟在信长大人身边。”九代爬上床，把自己埋在被子里，自言自语，“所以还是去死吧，时间溯行军。”
如果不是他们，哪里有这么多破事。
九代闭上眼，呼吸放缓，意识逐渐模糊，陷入沉眠，却又在下一刻陷入火光。
第二天天原秀一率领两只队伍到达的时候，九代已经到了，靠着本能寺前的一棵大树，正望着本能寺的方向发呆。
“早上好，监察使大人。”天原秀一走过来打断她的出神。
“嗯？”九代转头看到他们来了，才直起身站好，“早上好啊，审神者殿下。”
“不用叫我审神者啦，叫我天原就好了。”天原秀一摆摆手，“太生疏了。”
“哦？”九代眨眨眼，兜帽遮住她饶有兴趣的表情，“好吧，天原。”
九代并没有礼尚往来地交代自己的名字，她可不想在这个时空暴露自己，虽然看样子已经有人知道了。
她指了指本能寺，“我们最后的目的是要纠正本能寺的历史，但是你们也知道，时间溯行军很少直接凭借武力干预历史。”
所以本能寺发生的历史事件被改变不能单单揪着今晚的明智光秀不放，需要把所有的错误纠正过来。
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这个时空的历史已经彻底被扭曲，被改变的历史被时空承认，现在他们才是来改变“历史”的人，他们才是更加被动的人，因为永远不知道时间溯行军到底改变了多少。
“所以真的很麻烦哦。”九代抱着胳膊看天原秀一，“如果必要的话，我会向时之政府申请外援的。”
“我们会尽量不落到这种境地的。”天原秀一轻松地笑着，他伸手在眼前一挥，铺开一面虚拟屏幕，上面是历史记载的本能寺的各种细节和研究，九代走到他身边，时之政府前期对于这个时空的改变也有做过调查，在之前就把资料给了他，现在显示出来比对之后集中不对劲的地方。
“明智光秀没有叛变。”天原秀一摸了摸下巴，“时间溯行军是在明智光秀身上做了改变，本能寺之变这一天领兵的不是明智光秀，而是另外一个将领，此外明智光秀和此时丰臣秀吉的联系也没有那么紧密，看起来他背叛织田信长的想法不大。”
“听起来真的还不错。”九代感慨，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
“没办法，历史就是这样。”天原秀一目不转睛看着屏幕，随口安慰。
九代看着此刻静谧的本能寺，恍惚间又回到了昨晚的梦境。
本能寺的火烧得很大，是森兰丸受信长大人之命放的，将局势变得更加混乱，他拼死作战，用手里的刀杀掉一个又一个敌人，却还是无法阻止最后防线被突破，而讽刺的是，第一个突破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怪异神情阴沉的带刀女人。
恐怕连织田信长本人都想不到，他的生命最终终结在了曾经持有的一把刀身上。
他终究还是输给了妖刀的诅咒。
那样的未来，她宁死也不想看到。
“监察使大人？”
天原秀一试探性的呼唤召回九代的心神，她道了一声抱歉，重新开始认真和天原秀一以及各位付丧神们讨论作战计划。
重点放在明智光秀身上，需要探查明智光秀在能够查到的时间点的行动是否和原本的历史一致，因此要从一开始进行调查，但是作为最终结果诞生地的本能寺，仍旧需要有人留守观察，以不断报告情况的变化。
“我带领大部分人去排除明智光秀历史轨迹的错误，留下两个人在本能寺等候，不断向我们汇报实时情况。”天原秀一看着眼前的笔记本上分析情况的字眼，沉吟片刻，“长义，你有过类似的经验，这次你和药研一起留在这里。”
“明白了，这件事就交给我的。”
“遵命，大将。”
基本人员分配完毕之后，天原秀一把目光转向九代，“监察使大人，你呢？”
九代闻言，偏着头想了一会，主动站到了山姥切长义和药研身边，“我会就在这里的，这些事情也需要不断地记录下来。”
“好，那你们注意安全。”天原秀一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么剩下的人，跟我出发！”
树下只剩三个人，九代又重新靠回了树上，低头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只顾沉思。
后世对于明智光秀突然背叛的原因有种种猜测，呼声最高的一种说法是织田信长对于明智光秀恶劣的态度使他忍无可忍，当然事实也正是如此，对比这里的历史记载，织田信长对明智光秀的态度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药研坐到了树上，远远地望向织田信长暂居的小院，今天天气不错，织田信长坐在院子里，和森兰丸闲聊，相当平易近人，完全看不出来是被称为“第六天魔王”的那个男人。
“时间溯行军偶尔也会做出这种相当出人意料的事情呢。”他开口，“一直以杀戮为手段来改变历史的时间溯行军，居然会通过拯救明智光秀的人生来改变信长大人的遗憾。”
“搞不好是领导者很喜欢信长大人。”她随口道，“负责这个时空的领导者是暗堕的药研藤四郎，历史上你不是同样追随过信长大人吗。”
领导者？
她随口抛出的词立刻引起了其他两个人的关注。
那个暗堕的药研藤四郎他们昨天确实看到了，那个时候也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暗堕的付丧神也不是没有，只是暗堕了之后还能够保持原来的人形很少见，这已经足够说明暗堕程度之深。
“那是，领导者？”山姥切长义诧异地重复，“就是那个小矮子？”
药研用力地咳了一声。
九代噗嗤一声笑出来，又立刻收住了情绪，在药研看过来之前。
山姥切长义思考了三秒，也笑起来，“嘛，药研，自信一点，不是在说你哦。”
见两个人齐齐避开这个问题，药研不好再追究，只好就着先前说的，“领导者是指……负责指挥这个时空的时间溯行军的人？”
九代点点头，又指了指药研，“就是暗堕的药研藤四郎。”
药研皱起了眉。
“麻烦了，如果说是暗堕的我……搞不好还是之前那个被通缉的吧？”
“哈？”九代和山姥切长义双双发出了无知的声音。
两个不处理这方面事物又刻意被隐瞒的时之政府公务员对视一眼，山姥切长义隔着兜帽与她交换了一个同情彼此的眼神。
药研继续做一个没有感情的科普机器。
当初有一号本丸因为审神者的无知无畏胡作非为以及……时之政府监管的疏漏，里面的付丧神饱受折磨，最后有一个付丧神不堪其辱，和审神者同归于尽了。
“啧。”山姥切长义冷哼一声，表达了他的不屑与不满。
总之最后里面的药研藤四郎彻底暗堕之后选择了投敌，从此在很多战场上都能看到他活跃的身影，尤其是与织田信长有关的历史上。
他已经销声匿迹有一段时间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论坛上一位审神者的帖子中，审神者简明扼要地吐槽了这位药研藤四郎，“他为什么要抢我的刀，为什么？！辛辛苦苦把本丸拉扯大的我家……是他妈能随便抢的吗！要不是我家山姥切和宗三还有青江拼死护住，我真的要哭死了。”
因为这件事情闹得太大，同时那名审神者上报政府，以至于时之政府介入调查后发出了通缉令，对于这一位暗堕的药研藤四郎。
“那么那个同归于尽的付丧神是谁啊？后来那个暗堕药研抢的又是谁？”九代问。
药研目露复杂，视线飞快地掠过她，才又回到远方的小院里，九代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树上传来了被风搅动的模糊的声音，“我记不清了。”
这种回答在和药研相处了有一段时间的山姥切长义看来是相当智障的，药研藤四郎，这个性格沉稳靠谱到在别人口中已经快成为本丸常任管家之一的家伙，说自己记不清那么重要的事情了，哈哈哈哈鬼才信吧。
九代傻乎乎地点头，“哦，那可能他真的见人就抢吧，嘛，还真是倒霉呢。”
后面的声音低下来，到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嘀咕，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No.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