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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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不幸的是，还没听清小冬说的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更大的惨叫，声音尖锐刺耳。我赶紧把头上的东西弄掉，拉着小冬冲出去，我的心脏跳得好快，胡思乱想到不会在这小雨淅淅沥沥的傍晚上演什么杀人案吧，不过想想也不可能，派出所就在对面，谁这么神经。
但没想到，我们看到比在派出所对面杀人还要神奇的事，一团火球在书店到处飘。
没错，一团火球，不是毛球，不是博美扮成的白色毛球，也不是圣诞节扔的雪球，而是真正的一团火球。
火球上下飞舞，然后滚到地上消失了，店员已经吓得目瞪口呆，我往火球消失的地方撇了一眼，好像有张纸条，我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不要出去。而且还是手写，好家伙，字比我还丑。
突然一阵狂风带着雨水刮进来，我赶紧闭上眼，用手挡这股猛烈的风，却让手中的纸条不小心被吹走了，睁开眼我都怀疑有人在我手上涂了油了，这是第几次手滑。
店员还傻傻地看着外面，我才反应过来，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店员还有点懵，摇摇头。
小冬接着说：“这个可能是像球状闪电一样的自然现象，你别害怕，没有引起火灾就好，没事了。”
店员继续点点头。
我使了个眼色，小声对小冬说：“估计是吓到了，刚才叫好大声，现在还傻傻的……”
“没是我，我也听到了，有人刚才在大叫。”店员居然听到我和小冬的悄悄话，“刚才雨突然下好大了，一个人叫好大声，然后，然后就一团火飘进来了。”
“到底咋个了……”店员痴痴地看着书店外的大雨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啊！
我正想内心吐槽一堆，小雨却从大雨里走进来了，他看见我们，兴奋地大叫起来，尖锐的叫声让我怀疑那个诡异的声音可能是他在雨里捡到了限量版青眼白龙。
“小太小冬，你们也在这啊，是不是都来看二次元杂志的呀，好耶，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宅势力熊熊壮大，给大家通通点赞了呜呜。”小雨还是这么热情。
我问小雨：“你刚才在外面有看到一团火吗？”
“火?我为什么会看到一团火?等等……你提醒了我，我出门前有没有关好火！忘记检查了！万一电火箱或者煤气爆炸怎么办！我先回去一趟！”小雨很跳脱地回答了我，还马上准备就走。
我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脑子里忽然回想刚才在纸条上看到的话，下意识说道：“不要出去。”
小雨疑惑地看着我。
“雨太大了，你现在回去也有点来不及，不如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其他人能帮你检查一下。”小冬帮我接话。
小雨醒悟道：“是哦，我叫我弟下楼帮我看看就行了，我干嘛要回去，我犯傻了！”然后就拿起电话打给弟弟。
这时我看见雨中走过一个人，我看见他的一瞬间感觉时间都暂停了一秒，雨很大，外面几乎没有人，但这不是他扎眼的原因，原因是他拿着一把刀，如果是在平时，我可能会想，切西瓜吃西瓜，真的得提前准备好刀。但我在那一刹那真的没法开玩笑，因为他的刀上，他的手上，还有隐约红色。
我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因为雨很大，看错什么都不稀奇，再说了，说不定是什么，吃粉的时候红油弄脏了，或者他是装修工人，袖子被红漆弄脏了，再说怎么可能是血啊，这么大的雨早冲干净了。
对了，这么大的雨，他为什么没打伞啊……
正当我脑子飞速旋转时，小雨拉着我要看一本新的杂志，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啾咪啾咪，这本我必买，你看这个介绍了吗……”
于是我们三人就在书店一直看到雨小了，等出去的时候天色已晚，外面还挺吵闹的，店员都出来围观，我们问店员咋了，还有警戒线拉着，店员说死人了，还不止一个，让我们别看了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我们三就乖乖听话，先送小雨回家，然后小冬送我回家，我站在门口还是心有余悸，所以我看到的那个人是杀人犯吗，我该怎么办，幸好我当时叫住了小雨，等下小冬一个人回家碰见杀人犯咋办。
我紧张地攥紧了拳头，小冬似乎是看出来了，笑着说他打个车就到他家门口了，他能保护好自己，不用紧张。
他拍拍我的肩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他又温柔拍拍我的背，然后拦车走了。
天空雷鸣作响，我在自己房间里登录扣扣，在群里说起这件事，小雨连发好多哭泣表情包，说吓鼠他惹，第一次碰见杀人案哎，幸好我们都没事，以及更多卡通人物害怕动图。小冬也发了个微笑的表情包，说自己平安回家啦，接着就是小波的无语表情图，然后三人就一句接一句地聊着，我突然想起在书店看到的那团火，还有那张纸条，心里越想越奇怪，为什么在书店会有火啊，火里还有纸条，这莫非是神仙妖怪帮我们的忙?幸好我们三都没出去，不然正撞见杀人犯岂不是凶多吉少?感到幸运的同时我默念太上老君，观世音菩萨，耶稣基督万岁，我愿意在此时此刻信一秒的神。
或许是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也或许是太累了，我想着想着，居然困了，一转眼，我处在一片混沌的雾气里，周围好像睡着一条蛇，又像一条龙，它突然睁开眼，金色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它嘴里好像喷着火，它一口把我吃下，然后我就醒了，一看时间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淡淡的阳光照进来，我弹起来点开电脑，发现他们聊了一晚，我揉揉眼睛，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餐。在吃的时候我打开电视，我调到同人台，发现新闻里正好在播昨天的杀人案：“昨日我市发生一起恶性杀人案，凶手因精神问题臆想他人抢劫自己，连杀四人逃离现场，案件发生后警方高度重视，很快在兴市桥抓获凶手，被抓捕时凶手依然反复说着别人欠他的钱，请市民朋友们放心，警方……”
我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并且再次感谢太上老君观世音菩萨耶稣基督齐天大圣哪吒。
小雨这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说想请我吃德克士，谢谢我昨天没让他出去，问我有空吗。
我回他说有，中午和他约着德克士见，我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今天的同人是晴空。
德克士的熊孩子还是这么多，我坐在里面，很害怕被沾满番茄酱的熊孩子“可爱”滴“不小心”撞到，我□□连发好几条消息问小雨到了吗，抬头下一秒，小雨就已经门口了。
他穿着卡通外套，牛仔裤，还有一双和他身高不相称的略大的耐克鞋。
我招呼他过来，我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他开心地一蹦一跳着过来，动作很像我小时候看的兔八哥，他总是这么开心，很欢乐。
我们在前台点了一堆肥宅生活必备食物，配上加冰块的可乐，侃天说地，虽然这是冬天，但可乐必须加冰，这也是我们俩的共识。
“真的惹，要不是你昨天叫我别出去，我的天啦噜，我真的一命呜呼噜，我代表我祖宗十八代感谢你啾咪，么么么！”小雨夸张地尖笑着扭动，我觉得这个场景很眼熟一样，好像我和小雨很久之前就是朋友，我经常看到他尖锐的嗓子说着奇怪的话，好像这事发生过千百遍一样。
但我只是笑着说：“没那么夸张。”
小雨咬了口鸡块，望着窗外的人群，声音平静地说：“不过要是我死在昨天或许也不错。”
然后小雨马上恢复了嬉皮笑脸，对我吐槽学校最近谁谁谁又怎么样了，哪个女生好装，某某老师出的糗事等等。然后他小声地说最近有个帅哥好像在追他唉。
嗯?嗯！帅哥?
我一脸诧异的看着小雨，小雨也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然后小雨突然明白了：“你不知道吗？我素gay啊！全校都知道吧！大概全校?或者一半校?四分之一校?”
“你是……什么！ga……”我大脑一下转不过来，信息量太大，以致于音量也太大。隔壁老太太还好奇抬头看了我们一眼。
“你别喊这么大声！这样很尴尬惹”小雨连忙制止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大脑还是有点懵。
“我天惹，姐妹，我都这样了厚，我以为大家都知道啊，小波知道，小冬也知道啊，他们还调侃说让我去泰国旅游时多找几个，两个bitch，嘴巴好毒啊啊啊啊。所以宝贝你，真的才发现啊……”
“娘娘腔……也不等于gay啊……”
小雨听到这里噗嗤一下笑了，“真的唉，你不说我都没发现，宝贝么么。”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gay这个词也没有这么爆炸性吧，毕竟我也是个宅男，在互联网上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就gay而已，我在惊讶什么……
“对不起啊，我没想过这事。”
“没事啾咪，小太你本来就素这种很simple滴人啊。”小雨喝着冰可乐，脸上没有丝毫不快。
窗外此时走过一个人，他看见了小雨和我，笑了一下，挥挥手走了。
“天啦噜天啦噜，啾咪啾咪，那个就是本可未来的husband惹！你看见了吗？就是那个那个，我刚才说的追我滴大帅哥，很帅吧呜呜……”小雨开始星星眼一般说一大堆，但我其实都没太看清那人，一闪而过了。
“还……行?”我敷衍到。
“我天惹，这么帅都只是还行，真不愧素姐姐惹，被两个天菜包围着，看不得凡间俗事凡尘俗人噜，我等洗脚婢退下惹。”小雨捏着可乐吸管娇滴滴的翘着兰花指对我翻白眼。
“我真的没看清……”我干笑着，被两个麻烦精包围倒是真的，原来在gay眼中还可以这样。“对了，天菜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湾湾话啦，他是我的菜的意思啦，就是说这个人很帅很可爱噜。”
我和小雨东一句西一句闲聊着，他的网络用语，他和他的“天菜”的故事，还有他最近看的动画片，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你今天没事吧，我看你来的时候好像有点不开心。”我突然问小雨，因为不知为何想到他说自己死掉也不错，此时窗外夕阳暗红，照在我们脸上。
“有事……”小雨神色凝重起来。
“是什么事？”至少说出来会好一点吧，我想。
“我……出门时候踩死了一只蟑螂……”
“啊……？”
小雨紧皱眉头地说:“可是踩死蟑螂真的好恶心啊，我感觉我这一天都要被蟑螂给毁了啊啊啊啊，蟑螂真的好多啊，南方到处都是蟑螂，所以逃不掉呜呜呜呜。”
小雨做作的抹泪状道：“想永远逃离这个地方，本仙为何会在这里。”
“我要仙去了，”小雨站起来，双手像缠绕着仙女飘带一样波浪形舞动，继续开玩笑说:“我要去一个没有蟑螂的地方，再见惹啾咪。”
“你这样蟑螂爱好者会震怒吧……”
“这世上哪有蟑螂爱好者啦！”小雨的嗓音甚至高过了店里到处撞人尖叫的熊孩子。
走出店外，今天的夕阳特别的红，光好似某天中午纪录片里故宫的朱墙，小雨看着这余晖，有些出神，眼睛里像有一团将要熄灭的火焰。
他似乎问我：“可是……我又能飞去哪呢……”
他轻轻笑一下，可能也不是问我。
他和我挥手道别，转身就走了。
寒假的玩乐时光过得很快，那之后我也很少出门，怕再碰见恐怖事件，再说在网上和他们三个聊天打发时间足够了，小波带我打英雄联盟，虽然我太菜了，他带着我打了几把就放弃了；小冬经常分享一些英文诗歌给我，帮我沉浸在外语环境中，感恩，但是我一首也读不懂；小雨最好，带我看鬼畜和搞笑视频，我的快乐源泉。
年三十晚上，我还在和他们一起吐槽春晚，好难想象，因为以前过年我都是正常过，不对，应该说不正常过，正常人应该是吃年夜饭看春晚，我却是学习发呆睡觉。我也没有任何朋友，或者说不需要任何朋友，不像小波有他的现充哥们，小冬有他互帮互助的学习小伙伴，小雨有他的初中宅友。不过现在我有了他们，好像有了三倍的朋友，三倍的快乐，三倍的幸福，还有三倍的满足。
新年的钟声敲响，窗外烟花炸裂，我一边吃着乐事原味薯片一边拿另一只手单手打字和他们聊天，外面红紫橙黄的光不断变换，群里大家一句接着一句。
新年快乐，我从心里第一次真的对自己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