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迟》十八余

11、011 有过女朋友

　　程初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陌生的号码，程初迷糊看了一眼，归属地北京。
　　手机又响了一会儿，程初才右划接通：“你好。”
　　“刚醒？”周余迟的清朗的声音传来，不似她刚刚醒来的沙哑。
　　程初揉了揉眼，听到他的声音，嘴角还是会不自觉弯起来，“嗯。”
　　“那怎么办？我在你宿舍楼下。”
　　“哦…啊？！”程初一下子来了精神，从被窝里坐起来，“你…怎么来了。”
　　“程初，你这么没良心，来了学校也不找我，我可不像你。”周余迟像是在抱怨着。
　　不过，这…事情怎么演变成她的错了？
　　“给你十分钟，不然我直接上楼找你。”周余迟没有耐心。
　　程初掀开被子，在柜子里找着衣服：“唔，宽限一下，二十分钟，我还没洗漱。”
　　“…行。”
　　程初迅速地穿衣服洗漱，昨晚睡得不好，看着有些黑眼圈，她看了看时间，晚一会应该没什么吧？
　　然后她化了个妆，没有化全，擦了粉底描了眉毛，又涂了口红，配着她新买的红色长裙。程初满意地照着镜子。
　　她施施然下楼，就看到周余迟在对面的树下，无聊又烦躁地玩着手机。
　　校园的人不多，因为之前下雨，地上铺着一层水，空气里带着凉意，路边的枫树被风吹得萧萧，一片叶子正好落在他脚下，又调皮地翻了几下。
　　秋风瑟瑟中，他抬起头，向她看过来。
　　程初把走路声音刻意放小，慢慢到他跟前：“周余迟。”
　　周余迟在抬起头后的那一刹那片刻，就微微怔住。
　　她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一样，绽放在他眼前，直到她走近，良久才说出：“好看，挺值的。”不枉在楼下等了半个多小时。
　　他说得隐晦，程初没太明白：“你是夸我好看？”
　　前天被夸漂亮，今天又说好看，难道他终于擦亮眼睛了？
　　“咳，我说的裙子。”
　　“……”
　　程初无言，暗暗地撅嘴：“替我妈谢谢你了。”
　　周余迟突然笑出声，食指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下：“你也好看。”
　　程初摸了摸自己的脑门，他的手是冰凉的，“我自己再谢谢你。”
　　“不客气。”周余迟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走往停车的地方，“附近有家餐厅味道不错，带你去尝尝。”
　　程初跟上他，走在离他半步的距离，不近不远，“好。”
　　周余迟开的车是上次张叔送她回来时开的那辆，出门时也是一路畅通。
　　餐厅离得不远，几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周余迟已经提前订好位置，二楼靠着窗，能看到外面人来人往。
　　服务员来点餐，拿来菜单放到程初旁边，程初看了几眼，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那一面，“糖醋里脊、炭烧排骨、黑椒牛柳、红烧鱼头…”
　　程初说得快，周余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从程初手里拿过菜单，程初手里一空，有些不满地看着他。
　　周余迟完全无视，对着服务员说：“排骨和鱼不要，加一份时蔬，两份肉蟹粥，麻烦了，谢谢。”
　　服务员记好，叮嘱说很快就上，面带微笑地离开，觉得他们是两个闹别扭的小两口。
　　“你干嘛，为什么不让我吃。”程初委屈道，虽然她点的是有些多。
　　周余迟慢条斯理喝着白开水，“肉吃多了不好，要营养均衡，别人我才不管。”
　　“……哦。”
　　周余迟都中意的餐厅，味道确实不错，程初尝了几口排骨，“他家的糖醋里脊应该也不错吧，好想尝尝。”
　　周余迟没出息地看她，说：“今天的里脊肉不新鲜，下次带你来吃。”
　　“唔，你怎么知道？你和后厨认识？”
　　“算…是吧。”
　　餐厅的叶老板：周余迟你就瞎说吧！下次不打折了…不打折！
　　这一餐程初吃得饱饱的，两人吃完就没有事，周余迟结完账走过来，“送你回学校，或者在附近逛逛？”
　　程初当然不要回学校，想了想问：“附近有没有卖绘画工具的，我们上专业课需要。”
　　周余迟颔首，“有一家。”
　　周余迟带程初来到一间不起眼的门店，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货物整排整齐地摆放，品类相当齐全，水彩素描油画器物，各种笔墨，程初以前学画画买工具，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商店。
　　“这也太全了。”程初一遍逛一遍感叹。
　　未等到周余迟回答，前面就走来一个女生，栗色波浪卷的长发，五官艳丽，像是混血儿，穿着印有店名的围裙，笑着向他们走过来，“我家店专门为学校学生服务的，你需要什么都能买到。”说着看向周余迟，“周学长，你说是不是啊？”
　　原来是认识的，程初心想。
　　周余迟没用说什么，只点点头打了招呼，便带着程初找她需要的东西，那位美女也像是习惯他的漠然，挑了挑眉便离开。
　　程初说需要买马克笔，找到那类商品，种类太多了，也不知道那种好用，程初挑得头晕眼花，身后出现一只手，直接拿走她手里刚刚放下的，“这个牌子可以，耐用。”
　　“好。”程初点头，看向另一边指着，“还有彩铅，你也帮我选一个。”
　　周余迟挑了自己常用的。
　　“丁字尺、直尺、三角尺…”
　　“尺子要经常换，选这种就好。”周余迟拿起那一大袋尺子，程初随便一瞥，又是最贵的。
　　“好，就要这个，”
　　程初看了一圈：“还有画板。”
　　周余迟一个个轻踮着，挑了个轻便的。他很熟悉这里，程初看着手里老师发的清单，以及已经满满一篮子的东西，有些悲伤地说：“水彩也需要一套…”
　　……
　　两人拿着大大小小的东西，去收银台，又是刚刚那个美女，看到他们两个人手里拿的东西，这次问着程初：“你是新生？”
　　程初莫名有些别扭，她点了一下头。
　　美女听到她的回答，做出了然的表情，手里继续着结账的动作，悄声问着程初：“这么漂亮，你是他女朋友？”
　　程初皱眉，往周余迟那边靠了靠，并未回答她。
　　周余迟向她看过来，像是在问怎么了。
　　“你渴吗？”
　　周余迟正看着手机，停了片刻：“有点，你呢？”
　　程初点头：“快点结账，我们去买水。”
　　美女看他们两个说话，漠然地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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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西已经打包好，程初看了下价格准备付钱，周余迟已经把卡递过去，程初赶紧从他手里拿过来，放进他口袋里：“我来结。”
　　周余迟没用拦。
　　正打着小票的美女又笑出来声：“没想到周学长也有被拒绝的时候啊！”
　　听着像揶揄，可那语气让程初很不舒服。
　　旁边的周余迟把这当成玩笑，伸手拿着东西。
　　程初拿过小票，看了一眼那人，还在盯着周余迟看。
　　“别看了，我现在很生气。”程初对她说。
　　程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人听清。
　　正拿着袋子的周余迟愣住，程初不理会那位美女反应，抱着画板，一手拽着没有下一步动作的周余迟出门。
　　走到路边，周余迟放慢脚步，“生气？”
　　程初回头看他，“你干嘛让别人这么说你。”
　　“开玩笑呢。”
　　“开玩笑也不行。”况且那人一开就不是在开玩笑，程初装作随意问着：“她是谁啊？”
　　“一个班的。”周余迟想了想，“不记得名字了。”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记得，人家都对你身边的异性这么有敌意！
　　程初有些一言难尽，心思不平，她板正脸，问：“周余迟，你现在没有女朋友吧？”
　　周余迟惊讶她的问题，又带着些警惕：“嗯。”
　　“以前呢？”
　　“有。”
　　有……
　　他有过女朋友……
　　程初突然有些力不从心，觉得今天穿着裙子真冷啊，凉风从领口往下，吹透了她的心。
　　她迟来的两年，她从来没有拥有的资格，原来他早已给过其他人。
　　她没有什么立场去埋怨。
　　她脚下发软，却还是加快步伐，一路沉默地走到车前，低头对着周余迟：“你送我回去吧。”
　　周余迟启动车，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宿舍门口，周余迟问要不要他帮忙拿上去，程初拒绝，上去了一趟又下来拿第二趟。
　　周余迟递给她东西，程初接过，他的手却没有松：“程初，我一直是你哥，这四年，你可以遇到更好的男孩子。”
　　程初松下手，有气无力：“所以，你是遇到了更好的女孩了吗？”
　　周余迟沉下声音：“会的。”
　　程初一把抢过袋子，离开。
　　手里骤然轻松，周余迟看着她直到背影消失，又站那里良久，直到手机铃声打断他的思路。
　　刚刚还在耳边环绕的声音传来：“你回去吧，快要下雨了。”
　　程初说完就挂掉，在阳台又站了会儿，才看到他进了车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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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几天，程初就没有再见过周余迟，两人谁也不主动联系，没有打电话，刚加的微信也没有消息。
　　程初在宿舍写写画画，拿着速写本画了几张素描，室友陆续都回来，假期也结束。
　　王可是班长，刚把行李放下，就被辅导员叫去开会，直到晚上才回来。
　　她一到宿舍，风风火火地拿着一张A4纸宣布：“历史第一次啊朋友们！校企合作的大项目，DH建筑集团呀！这本来是建筑系负责的项目，学校计划多培养新生力量，决定在规划系和建筑系的新生里面选出两个人。”
　　李雪一听，惊讶：“DH？建筑系这么大牌面！”
　　王可剧烈点头，“他们学院的资源一直都很好。”
　　张月敷着面膜，唇齿不清：“就两个人，被选上机率不大呀。”
　　程初看着纸上写的建筑专业发呆。
　　王可嘿嘿笑着：“对，所以我把咱们宿舍的都报上名了，增加参与数量，拉低中奖率，万一有一个就被选上了呢？”
　　三人：……所以你早就报名了…
　　王可跑到程初身边坐下，“这次大一的就算是打杂的，不累也不耽误学习，还能学点东西，就算让咱们做些什么咱们也不会啊，就去见见世面，以后简历上写参加过DH项目，多有逼格！”
　　王可说着拍拍程初，双手扶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她们看到你的报名信息，会不会觉得你漂亮就选你了呢？”
　　程初思虑片刻，带着惋惜认真说：“真的有这个可能，怎么办，你们就剩一个名额了。”
　　“…程初，我发现你表面看着纯良，其实就是一个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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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太忙了，不能日更，作为唯一的读者，我很伤心。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