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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秘宝的线索是“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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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秦天捏起碎片,迅速从敞开的窗户翻了个跟头出去,掩去气息躲在屋后。
门没关,几个身着紫衣的青年飞奔进来,那几人有些眼熟,是那晚在双喜酒楼看见的紫衣人,胡秦天皱眉,又是他们?
那几人看屋中桌椅板凳胡乱滚倒在地,已人去楼空,地上、墙上一片血雾,其中一人气急败坏道:“又来迟一步。”
另一人道:“屋外有‘雪莲花’图案,难道又是血花君?”
打头的青年,点点头:“应该是,看这地上的血雾,符逐已死,但可能还有‘秘宝’的线索,咱们再仔细搜查一番,回去好向三师兄复命。”
其他人附和:“对,符逐那老东西在这里躲了十多年,肯定有东西留下来,咱们再仔细搜查一番罢。”
他们竟然认识老符?
胡秦天皱眉,老符留下了碎碗片,说明他极有可能没死,这些人分明是在找“秘宝”,可惜以前从来没有关心这件事的,胡秦天满脑袋问号,这些人似敌非友,他不敢轻举妄动,打算悄悄跟在后面,看是个什么情况。
草屋被紫衣人翻了个底朝天,一无所获,那几名紫衣人合计一番,便要下山复命。
紫衣人一行想必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轻功一般,胡秦天没费什么劲儿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进了武燕镇,只见几人上了双喜楼三楼。
老符这个老东西有时候神神秘秘的,他一直有事瞒着自己,胡秦天是知道的,可惜老符一直不跟他说是啥,他也就装作不知道,这下把自己差点玩儿没了,还得自己去救。
话说这劳什子沧源派,除了轻功和内力,就半点掌法、剑谱什么没有,便宜师父符逐半瓶水晃荡,除了教他坑蒙拐骗,其他啥也不会,而且,这事还和血花君有关系,一夜屠门的血花君。
唉,胡秦天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
入夜,三更。
胡秦天一身黑色夜行衣,仗着轻功了得,摸到那些紫衣人的房间,他倒挂在房梁上,点了根迷香从窗户伸进去。
过了一会儿,他侧耳听没有了动静,便轻轻打开窗户,一个翻身,利落的落在屋中。
他走到那熟睡的人床边,知道江湖中人习惯将重要的物件贴身放着,睡觉也不例外。他轻手轻脚的翻他们的口袋,翻出个腰牌,上书“明宿”二字。
果然,是最近如日中天的明宿阁。正待再找,门却突然从外面被打开!
胡秦天回头,寒光一闪,一人提剑刺来:“看剑!”剑气凌厉。
过了几招,胡秦天心道不好,半点招式不会,全凭内力硬抗让他十分愈发吃力。
那人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一声紫衣,柳叶眉丹凤眼,身形纤细,如果不是刚才那声“看剑”让胡秦天确定眼前之人是男性,说不定还会将人错认成女性。那人一个漂亮的挽花,长剑破空而来,直刺胡秦天胸口!
胡秦天手臂早已疲乏,看那凌厉的剑势,正要勉力一挡,几尺之外却突然飞来一个石子,正中那人手臂!
那人不曾提防,手臂一酸,长剑落地,那人细长眉毛倒竖,朝石子方向质问:“谁?!
胡秦天见状,一个翻身翻出窗外,纵上屋顶逃走。
那紫衣人反应过来,直接端起角落里没来得及倒掉的洗脚水泼到那几名中了迷香的弟子脸上。
那几人惊醒,还未细想头上脸上怎么一股臭味,便被那紫衣少年吼道:“还睡?猪似的,起来跟我追人去!”
胡秦天慌不择路,跑到了武燕镇外的竹林,见身后没有追兵的影子,吐出了一口气,正要歇一会儿,却两脚悬空,被人提搂着落在竹梢。胡秦天回头一看,深邃锋利的眉眼映入眼帘,双眼圆睁:“是你!”
男人正要说话,那几名紫衣人却脚步临近。两人屏住呼吸待紫衣人走远。
男人提着胡秦天衣领落到地上,甫一站稳,胡秦天便回手将早已握紧的匕首比在男人的脖颈处,因为男人比他高半头,所以头微微扬起。
男人挑了挑眉,眼皮微垂,沉静的看着眼前人没动,如雄狮懒洋洋看着眼前的猎物,捉弄一番,待猎物筋疲力尽再全力捕杀。
胡秦天自己都没察觉他的身体正在止不住地细细颤抖,他将匕首又逼近了一点,隐隐有血色:“说,你到底是谁?”
男人声音低沉:“你不是已经知道?”
胡秦天顿了顿,手指冰凉,他厉声问道:“老符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被人将匕首抵在脖颈,本是十分被动的场景,男人却轻笑了声,“我为什么要带走他?”
胡秦天有些暴躁:“谁知道你是不是发疯!你这个人心狠手辣,带走他还需要原因?”
男人一笑,手起两点,胡秦天手中匕首掉落在地。
身体也不能动,胡秦天瞪着男人,恨自己无能,也恨男人的漫不经心:“你!唔……”正要出口的骂声被男人的点穴封住。
“教你听话。”男人懒懒道。
胡秦天不能动,只能靠在竹子上瞪着眼睛看着男人,眼睛都气红了。
男人看他脸颊鼓起,没忍住,上手捏他脸:“老符失踪与我无关。”
胡秦天没注意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只心里大骂,“你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鬼才信你的话呢!”
男人捏得胡秦天脸上红了一片,嗤笑一声:“心里骂我呢?”
说罢,男人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展开:“认识这个字迹吗?”
胡秦天一看,纸上确实是老符的字迹,那是一句话——夜推五卦,天儿或为宝物之关键。
男人收纸入怀,凑近胡秦天,距离近地,在这无边的夜色里,仿佛能看清眼前人的睫毛,男人声音低沉磁性,带着股淡淡的威胁:“符逐失踪,你就是‘秘宝’的唯一线索了,所以,……”
男人陡然凑近胡秦天,呼吸可闻:“你必须得跟着我了,天儿?”
天你奶奶个腿儿,“天儿”这个称呼除了老符心情好叫过,还没有其他人叫过,你谁啊,上来叫那么亲热?已经无力反驳,胡秦天朝天翻了个白眼。
黑衣人轻笑一声,正要动作,却听一阵风声乍起,竹影婆娑,主业沙沙作响。圆月前一紫色身影清点竹梢,拦住二人去路,月光如练,洒在那修长玉立的身影上。
血花君从胡秦天面前起身,若有似无地挡在胡秦天身前,微眯起眼睛:“明裁风。”
胡秦天心中惊讶,明裁风,明宿阁阁主。这段时间武燕镇多了很多江湖人士他是知道的,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明裁风也出现在了名不见经传的武燕镇?难道,和老符有关?或者说,和“秘宝”有关?
明裁风拔出手中名剑明夜,直指二人,声音冷冽:“血花君。”
血花君轻佻道:“有何贵干?”
“哼”,明裁风冷笑,声音狠厉,“取你狗命!”
“凭你?”说着,血花君手心朝上,两手各凝出一道一寸长一指宽的血剑,向前冲去。
明裁风飞身向下,举起明夜劈向血花君。
血花君双剑合十,挡住汹汹来势,只听“哐”地一声,刀剑相撞,爆出一阵火花,二人双双跳开,又转身劈在一处,快速纠缠在一起。
明裁风招招都是死手,剑剑直取要害,血花君也不遑多让,明裁风是年少成名,如今已是四十出头,被人推举为武林盟主,武功之高可想而知。然而,面对这二十左右的血花君,两人竟是谁也不能伤对方半分。
刀剑相撞,泠泠作响,明夜挥出的紫色与血剑红色的剑气四处交锋,剑气刮到青竹之上,翠竹齐齐断裂。
胡秦天想明白了,老符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知道“秘宝”在哪儿的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人身危险。他松了一口气,倒是看起热闹来,江湖鼎鼎有名的两大高手在他面前打架,只打得月亮无光,断竹纷飞。他不能说话,却在心里惊呼,妙哉妙哉,厉害厉害。
突然,一阵明光闪烁,映亮了明裁风眉眼,长得倒是清秀一挂,眉目间有一道深深的沟壑,想来是经常皱眉所致。接二连三的烟花升空,在头顶炸开,明裁风脚步微顿,挽了个花剑,一个紫色星印朝血花君射去。血花君后退两步,脚下登在一条碗口粗的翠竹之上,几个跃步,便至翠竹顶端,又转而翻身向下,同时,翠竹从中间爆开,竹屑四散。
而明裁风,早已消失不见。
血花君冷哼一声,收回血剑,见胡秦天还直愣愣地靠在竹子上。
看男人手中血剑消散,胡秦天哼哼两声,示意快过来给老子解穴。有老符的卦象作保,他一时半会儿是决计不会杀自己的,再则,既然他找到了自己身上,也就证明老符不是给他掳走的,否则,直接拷问老符便是,何必再来找自己多此一举。
雪花君找了块石头靠上去,隔空解了胡秦天穴道:“过来,给我捶肩。”
刚才这男人的武功着实漂亮利落,胡秦天一点招数不会,心里是既害怕又兴奋。
他想了想,乖乖过去给人捏起了肩膀,嘴里道:“你好厉害啊,怎么练的啊,你最后那招叫什么名字啊?”
血花君懒洋洋靠在那里,修长的双腿随意伸长,见胡秦天态度转变太大,便侧过身子,回头看给自己捏肩的人。
胡秦天见了,却是一愣。
原来刚才打斗之中,血花君的遮面头巾早已松动,此时随着他转头的动作,头巾滑落,锋利而明朗的五官就那样闯入了胡秦天眼里。
这狗东西还有点好看!胡秦天暗道。
血花君也是微怔,胡秦天本来就长得少年气,平常扮作书生时,一本正经,倒是现在一双眸子因为兴奋,微微发亮,显出张狂的少年气。
两人一时间竟诡异地沉默了。
第二天,血花君作商人打扮,白衫外罩着金色外褂和书生模样的胡秦天出现在双喜酒楼。
胡秦天姿态端方笔直,看着像大户人家出来的贵公子,店小二看见他,笑道:“胡客官您来啦?这位是?”
胡秦天微笑着编排道:“这位是我朋友,姓谢名花。”
店小二听到这娘兮兮的名字,微楞,转而迅速绽放一个笑容:“好的,这位谢客官。”
胡秦天笑得狡黠,郑厉淡淡道:“我叫郑厉,并不姓谢,也不叫谢花。”
小二立马道:“好的,郑客官。”
两人吩咐店小二将饭菜送到房间,便一起上了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