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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胶着 ...

  •   “白先生……”程星寒极力安抚着白月卿,他的双眼愠红,一波一波的欲望将他的身心击得粉碎,他想要眼前这个男人,很想。

      但他想要的却又远不止如此……

      早已被药物浸透的白月卿,哪里给得了他拒绝的机会,毫无章法地亲吻着他。

      男人的唇和女人的唇大不相同,不仅形状不一样,颜色不一样,柔软度不一样,就连气味也不一样。

      女士的唇更像是带了一层神秘面具的圣殿入口,或彰显或隐匿,或娇媚或霸气,总之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曲转回长”。太过直接,显得过于放荡;太过委婉,又恐伤了情郎,光是拿捏接吻这个度,已经让无数痴男怨女们的感情平添了几分“慌张”。

      相比较来说男人的唇就直白的太多了,唇形,颜色,味道,一览无余。一如男人的性情,表达欲望的方式,掩饰过多便是矫情,粉饰过多,连自己都会觉得——扫兴。

      程星寒垂眸凝向白先生的唇,他的唇色娇艳异常,像猩红的鲜血等待着贪婪的品尝。

      白先生的身子很烫,唇却很凉,透着雨后薄荷般的清新舒爽,唇珠饱满温润,却像裹着蜜糖的子弹,轻而易举便击穿了少年的心房。

      “白……白先……生……”程星寒被他逼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全身的血液因过度抑制,透过毛孔,灼得他的身上殷红一片。

      眼前人是心上人,眼前事是快乐事,可令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和心上人做快乐事竟会是如此的——“煎熬”。

      为了防止白先生的进一步“诱惑”,他只得将白先生箍在了自己的怀中,但又不敢太过用力,生怕弄疼了他。

      白先生就像一只在淤泥里滑来滑去的小泥鳅,极不安分地“挣扎”着,每一次小幅度的蠕动,都在不自知中搅起了一番“血雨腥风”。

      渐渐地,白先生似是终于停止了“磨折”,沉睡般埋在了他的怀中。

      望着怀里白先生那酒醉的惹人模样,程星寒的眉眼柔得像三月的暖阳,两颗心脏跳动的频率渐渐贴合,世间再无那样的字眼来形绘此刻的美好。

      他将头轻抵在他柔软的碎发上,脸畔有些痒,心下却欢喜的发慌。

      白先生就像他的阳光雨露,将少年的温柔一次掠光。

      “嘭”地一声,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来人不由分说地照着程星寒的俊脸就是一拳,刹那间白皙的脸颊上淤红一片。

      程星寒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一拳,看着来人一言未发,只定定地凝着他——那个称呼他的白先生为“阿卿”的男人。

      只见他一把扯过半裸的白月卿,顺势将他横抱在怀里,低头呢喃道:“阿卿,别怕,我在这里。”

      紧接着便是一道“利刃”,毫无遮掩的凛掠了过来。

      少年呆滞着双手,下垂的双睫微微翕动,恹郁得好像深秋里奄息的蝴蝶最后一次煽动的翅膀。

      他感受着那具温暖的身体一点点地从自己的身边抽离,指尖恍惚间一股凉意,连带着心都像一起掉进了冰窟窿里。

      “你丫是白痴吗?难道不知道他被下了药吗?”沈青敖狞向程星寒,怒吼道。

      看着程星寒仿佛定格了一般的表情,沈青敖用英文又重复了一遍,随即抱着白月卿出了门。

      半晌,程星寒才反应过来,慌忙追了上去。

      急诊室里,两个雕塑般俊美的男人围着一个堪称绝色的男人里外奔波着,惹得众人纷纷侧目,议论纷纷。连在前台有些瞌睡了的中年老护士,也瞬间来了精神,忙前忙后地跟着“凑”热闹。

      顷刻间,一个原本该庄重肃穆的地方,瞬间便“沦陷”成了红尘闹场。

      难怪有人说,老天爷若是真爱一个人便会给他一张好看的脸,若是恨极了一个人,便会赐他一副倾世的囊。

      很不幸,想必上面那位也是无法正确衡量自己的心意,才给了白月卿这副连他自己看了都会感到诧异的好皮囊。

      这是一切殊荣的开始,也是一切悲剧的源头。

      大致交代了前因后果后,急诊医生便心下有数地开了诊单,再看了一眼那病床上人比月清的可人儿,一向正统的他忽而理解了为什么现在那么多好儿郎不爱“红妆”爱“武装”,因为此刻他的心亦因为一位同性而不可自抑的狂跳着。

      只有普通人才分男女,“天人”只有爱或者更爱,仅此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急诊室里却依旧静得骇人,静到几分尴尬不由得从毛孔中探出头来,搔得众人心尖直痒,思绪纷乱。

      终于,沈青敖一声象征性地咳嗽,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也拉回了男医生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只见他掩饰性地抚了抚自己的金边眼镜,不着痕迹地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平稳语速道,“虽然现在世风开放,但也经不住这样折腾,以后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这句话饱含着医者的忠告,又偷偷地溢着几分对白月卿真心的怜惜。

      沈程二人面面相觑。

      程星寒本就中文一般,听不出其中的隐晦,是真听不懂,只点头致意;而沈青敖则只得尴尬地笑笑以示回应,心下则把“好心”医生的七大姑八大姨都问候了遍。

      病房里,护士正在准备给陷入昏睡状态的白月卿扎针。

      也许是姑娘家突然见识到了那么多的“天男下凡”,心下难免紧张;也可能是这白月卿身子骨儿确实有些孱弱,血管细到着实难找,反正扎了半天,这针愣是没有扎进去。

      程星寒骨子里教养使然,只能蹙着眉头,任心疼泛滥成河。

      可这吊儿郎当惯了的沈青敖可就不干了,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的他终于按奈不住了,扯笑着脸几分邪魅道:

      “我说姑娘,咱哪个卫校毕业的啊,今儿个是在上什么活体实验课吗?咱要实在想练技术,来,朝哥这儿扎。”紧接着便使劲拨拉着自己的胳膊,朝女护士面前送。

      这话虽是带着笑意说的,却像耳刮子毫不客气地直往脸上招呼一般,再加上那青葱似的胳膊抗议似的在眼部前儿示威着,姑娘小脸被臊得是红一阵白一阵儿,最终实在没绷住哭着离开了。

      “怎么了,姑奶奶,我这还没说什么呢?”沈青敖还特地追出去,“委屈巴巴”地冲着姑娘的背影大声道。

      护士站的姑娘们看着哭跑出来的“战友”,纷纷对着这个俊朗的男人投来了几分不善的眼光,心下止不住暗骂道:

      “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沈青敖则毫不在意地挑了挑眉头,嘴下依旧嘟囔着:“得,白给得试验品都不要,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像受了谁欺负似的,哎,这年头啊,真是好人难当……”

      过了一会儿,一个约莫50来岁左右的老护士走了进来,脸色难看的紧,但是手下活儿却十分漂亮,只一针,那殷红的血液便顺着针管儿汩了出来。

      程星寒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朝着老护士轻轻点头致敬,眼下写满了感激。

      沈青敖则咧开嘴,毫不含糊地对着老护士拥趸道:“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得辣啊,大姨,下次我要扎针就认准您了。”

      “只求您沈大少爷以后嘴下留情了。”老护士睨了沈青敖一眼,脸色依旧不善。

      “嗨,怎么着,大姨您认识我啊?”沈青敖一听这话,俊脸写满了疑问,心下一紧,“我女朋友中,好像没有长得像您这款啊?双儿,不是,玲玲,也不是,……”

      老护士斜睨了一眼正在掰着指头认真思索的沈青敖,心下一声叹息。

      这孩子,她以前就知道,心眼儿倒敞亮的很,可就是这个脾性,哎,也不知是随了谁了。

      老护士看了看病历,又瞅了瞅二人,欲言又止地摇摇头离开了。

      临走时的那一眼,让沈青敖好似当头迎了一闷棍儿,心里不舒服极了。

      “哎呦,我去,这都什么人呐……”沈青敖性子急,又从不加掩饰,立马开始嘚啵了起来,“我这招谁惹谁了,瞧见那眼神了吗?什么玩意儿。别说我不是什么基佬了,就算爷喜欢男人,也轮不到你们这些个没开过眼界的人儿可劲儿糟践,爷喜欢谁就是谁,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还好,这沈青敖本就觉得程星寒可能是个听不懂中文的混血儿,所以即便他无所顾忌的破口大骂,场面也不至于太过尴尬。

      “辛牧丫的王八蛋,连老子的人也敢动,等让爷见到丫的,非得让丫脱一层皮……”

      “顾子衿这孙子还算有点人性,还知道给老子打个电话,但也他妈的马后炮,人都给药上了,早他妈干嘛去了……”

      “还有你丫个混血小白痴,人被药了,还不知道,也不知头上顶着那破玩意儿是干嘛的,中看不中用,活该挨打……”

      ……

      整个晚上,沈青敖的嘴巴就没停过,直到沈大少爷骂咧累了“安睡”后,程星寒才小心翼翼地挪了张椅子,静静地坐在了白月卿的病床边。

      他温柔地抚上了白月卿扎着针头的手,眼里尽是歉疚与心疼。

      手腕那朵白先生刻意隐藏的彼岸花刺青顺着手畔爬上了程星寒的心尖,他用拇指一下一下轻抚着它,感受着它曾经的绝望与冰冷,眉头仿佛千万斤玄铁深坠着,生生地疼。

      一晚上,他就这样望着白先生,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他再有什么闪失似的。

      朦朦胧胧中,白月卿似醒非醒了几次,模模糊糊中,他感到一双温柔的手始终不舍地轻握着他,不用睁开眼,都能感受到那股怜惜顺着眼波毫无保留地倾泻在了自己的身上。

      期间护士来过几次,特意用英文叮嘱他不用太过担心,又看了一眼他脸上的伤势,提醒他倒是他脸上的伤该到医务站去处理一下。

      毕竟那么完美的一张脸,落下什么疤啊痕的,岂不是糟践了老天爷的恩赐。

      顺势毫不客气地“怜惜”了一眼旁边正鼾声四起,睡相极“佳”的沈大少爷。

      真真应了句古话“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二货呀,真真是白拱了那副好皮囊。”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过细缝挤进病房的时候,白月卿微微翕动了动那如鸦羽一般的浓密长睫,这是他二十多年来难得的一次好眠,虽然头有些疼,但比起那些个睁眼到天明的日子,昨儿个的安眠简直奢侈的不像话。

      他放空着自己的思绪。

      阳光洒落在房间里,到处金灿灿的,这让他久违地想起了小时候,门前那片到处溢着麦香的金色“海湾”,他在麦浪里肆意的撒着欢儿,一切仿佛梦一般……

      突然一声“阿卿”般的呓语,扰断了他的清梦。

      他轻一侧头,便看见一张如画般的精致脸庞,小猫一般轻轻匐在他的身侧,用自己指节分明的“爪子”牢牢地将他的“猎物”护在了掌心之中。

      他几分尴尬地试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却不想这看似轻柔的包裹,竟是如此有力的钳制,任他耗尽气力,也只落了个娇喘吁吁。

      白先生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一路从脖颈烧到了耳尖。

      “阿卿,你醒了?”正在翻身的沈青敖一侧脸便看到了白月卿柔睁着的那双清亮的眸子,小狗般立即扑到了床畔,“我这就去叫医生。”顺便将程星寒紧握着白月卿的那双十分碍眼的“爪”生生掰扯了开,嘟囔道:“阿卿,这个小混血儿,真是有些怪,老感觉他就像块狗皮膏药,恨不得扒你身上似的。”

      “胡说什么呢?”白月卿微红着脸,嗔怪着向来口无遮拦的沈大少爷。但望向沈青敖时,眸子又是格外的柔,甚至透着几分清冽的甜。

      沈青敖一时竟有些微怔,这样羸弱又娇嗔的白月卿,简直性感得像在索命。

      “我……”向来大咧的沈大少竟少有的结巴了起来,“我……去叫……医生”

      白月卿望向他,只盈盈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当他再次低眸望向身侧少年的脸时,眼中分明多了几分沉重与捉摸不定。

      少年的呼吸很轻,脸色却熟透了般异常的红,尤其那片被淤色布过的脸颊,竟隐约间透出些骇人的紫褐色斑点来。

      白月卿眸色一沉,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糟糕,好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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