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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血城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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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蜡烛燃尽前离开了这间房子。
离皖在刚刚正华与屋主的谈话后稍稍打起了精神:“这…这间房显然不,不止一个人住,他老婆真的是生病卧床,还是说……”
还是说,是屋主放干了女人的血,拿她去做祭品了。
“不,不应该吧,他老…老婆如果知道祭祀,也,也可以许愿让他不再纠缠自己啊。”槐湘虽然面色苍白,但比起刚刚确实冷静了不少。
李岸道:“这件事先不要妄加揣测,我们先去那个祭台看看。”
一行人倒真像只队伍,李岸像是头脑,指明方向,正华是主心骨,使人信赖依靠,武力也过得去,剩下的人再他们代理下也变得冷静下来。
可以说这种微妙的队伍间的平衡使他们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以极强的行动力和目的性进行着探索。
“所以说,素质偏高啊。”谷池伸个懒腰,虚空里一个全身黑踏出,手持一罐冰可乐递给了他。
浅淡的薄唇微张,咬住吸管:“可惜了,要是去其他副本应该能留下四五个,但是很背,遇到我了就乖乖留下来吧。”
半晌,伴随着吸管吸尽最后一点可乐的声响:“啊,不愧是我!等等201,拿去把罐子给我卖了。”
屋主所说的桥是一座砖砌的独孔桥,水很绿,但面上漂浮着大片大片死去的水黾一片片在水面上铺陈开来,不少裹上了绿色的水藻,黑和绿混和着,更难以辨清水黾尸体的数量。
“是水黾,准确来讲,是死的水黾。通常有水黾的地方水质都不错,但这里的都死了。”李岸平静开口,
“那还下水吗?”离皖走到桥边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这水的表面。“看上去好恐怖啊。”
“最多有些恶心,恐怖算不上,至始至终我们都暂时没有遇到超自然现象。去找祭台吧。”李岸安慰了众人,便让其余人分开去找了。
他眼睛扫过众人,除了那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其余的都在这里。
廉鸠没理他,继续往桥对岸走。桥的后半段笼在成荫的树冠里,风吹过来,几片叶子便往下打着旋儿掉。
他在阴影里杵着,不像先前开玩笑那个样子,目光不明,也许在思索着些什么。
李岸站在桥上,目光盯着廉鸠的背影,又转头逡巡桥下。
他总感觉这里虽然平静,但不论是人还是事物都给他一种莫名违和感,是什么呢?
正当他思索时,远处喜悦惊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
“在哪!?”李岸循声赶过去,槐湘和离皖齐禹三人正站在塘边的一块石头上往桥下对岸指去。
那块地方有大半截露在水面上,爬满青苔的石头上刻着些纹路图案,似乎在记述着什么,怪诞诡异的图案被浮躁和叶子遮住,不能明辨。
“过去看看?”李岸问赶来的正华,一边随手拿了一根木棍往水里插。
李岸把木棍拿起来:“这水差不多过膝深。”
众人面色凝重,迟疑半刻槐湘道:“不,不然,我去吧,”
她抿抿嘴,攥紧衣角,虽然很害拍但她也必须下去,想要不被排斥在外,就要有所付出。
离皖有她男友,李岸只与正华商量线索,落单的只有她和那个叫玖连的男人,但对方没有和她一起的意思而且看上去有自保的能力,她为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更加安全顺利的存活就必须证明自己的价值。
李岸微微吃了一惊,但转念一想,便懂了。“注意安全。水里有什么东西的话,马上上岸。”
冰凉的水浸泡着小腿,水面上的浮游生物随着前进步伐而晃动,与白皙细腻的皮肤相撞,擦起令人不适的痒意。
槐湘基本上是用跑的,不想在浑浊不详的水里多停留一刻,脚心被水底尖锐的东西划破她也没有在意。
“看到了什么?”正华开口,他看得出有些担心这小姑娘。
槐湘穿一身破旧的麻布裙子,只一条影,单薄的立在对岸,仿佛风一吹就会吹进水里,和那些水黾一样漂浮在水上,只能随着偶尔掠过死水的风继续晃动。
“祭…祭祀台。还有人,拿着拿着棍子的人。被,人杀掉了……”她嘴唇一张一合,那些石壁里刻着的东西,仿佛在汲取她的生命力。
文字图腾开始放大变小,旋转,她似乎还听到了哭声。似千万厉鬼哀嚎悲鸣。
“你在那里做什么!!快离开祭坛!!!”一个女人的咆哮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听到呼喊槐湘似乎回了点儿神。
缓缓转过头去,众人皆是一惊,两行血泪已经从槐湘的眼角流下,挂在她因惊恐而显得更加苍白的脸上。
眼睛逐渐恢复清明,仿佛一尾虚脱的鱼,又扑腾着上了岸。
手臂,胳膊,裙子上都沾上了水黾的尸体和绿色的浮藻。槐湘大口的喘着气。
刚刚大吼的女人看到她也愣了一下,上前道:“没,没事吧?”
槐湘看向她:“没,没事。谢谢。”说完便看向了李岸,眼带疑惑和惊讶,这里居然还有活人在外边。
李岸摇摇头,示意不清楚。
那女人听对方说没事儿,大松一口气:“你们不知道那祭坛好久没用了,邪门的很。以前没见过你们,新来的吧,以后可别去了。”
正华向前一步,逼近距离会使他更有压迫感。“这城里没几个人出门,我们想打听也没地方可去。唉。”
那女人一听神色骤变,连忙向四周望了望。她压力声音颤抖着嗓子说:“那些东西现在不能出门的。”
除了不知道去哪了的廉鸠其余人都是心下一沉,齐禹连忙把兜里的两个蔫了吧唧的苹果掏出来扔在湿润的泥土里。
“有什么人可以白天出门?”正华强忍内心的恐惧继续询问。
那女人思索了片刻,“大家都害怕他们,躲在城西被遗弃了许多年的破房子里,只有现在才敢出来找吃的。”
“那…那您知认血是什么吗?”离皖问出了众人心里想的问题。
那女人连忙摇摇头眼神闪烁,浑身颤抖。
离皖和她男朋友对视一眼,有戏。
不等齐禹接着开口追问,那女人又开口:“是…是血宗的归一仪式……”她神情有些迷乱,森然的光在眼底流窜。“被,被先祖认可,才可以得到庇佑……”
“这么说,那些房子里的人都没有完成认血,对吗?”女人闻声看去,是一脸正色的正华。
她晃了晃神,拼命打了打脑袋,力道应该不小,众人看着都替她捏一把汗。“不能说…不能说…他们都是被诅咒的人…不能说………”
不能说,不是不知道。
离皖见他神神叨叨,状态不太对,便打断,“姐姐,你可以带我们到你落脚的地方去看看吗?”
黑白分明的眸子如一滩死水,黑色瞳仁直勾勾的盯住了离皖,眼里渐渐起了某种情绪。
“当———当———当———”
天色骤然变暗,毫无征兆。
远处传来鸡鸣和犬吠,回荡在空灵寂静的空气里,招示着什么的复苏。
钟声响了,女人像找回自己魂一般,跌跌撞撞推开众人,往远处奔去。
“快走,我们必须马上回庙里!”正华呵道,大家都开始跑。
李岸被往回窜的齐禹撞倒,脚一滑,摔在了柔软的湿泥上,土壤的腥气直往鼻腔里钻,他侧过脸,余光里,几个小黑点在死水上跳动,起伏。
刚刚槐湘去到的祭台出似乎有东西在缓缓流动。
那是什么,钟声过后,到底哪里变了?李岸顾不上思索,手忙脚乱的,爬起来跟在众人后头,往先前那庙子里冲。
再说廉鸠,从屋主那里蹭饭之后就感觉很怪异,说不上来的感觉,自从他睁开眼睛就存在了。
他站的远,但巧的是刚好是女人经过的方向,他往那边望了望,远处是几个隆起的小丘,上面几个坟包孤零零的立着,稀稀拉拉长了几棵树。往近了看是一堵堵死了的墙。
从哪儿跑来的?
还有就是,屋主的门前挂着几根树枝,开始他敲门时没注意,出来后才看清那是桃花枝。
桃花枝在以前怪志里大多可以辟邪驱鬼,报平安。但是城中却无一颗桃树,不仅仅是蹭饭那一家,还有好多家门口都有桃枝。
问题一个接一个,没等他思考明白,钟声就响了。
廉鸠回过神来,没急着马上回去,他脚程快,时间应该用的比旁人少。
从桥上往下看,那谭死水竟缓缓流动了,那些跳动的黑点居然就是刚刚的水黾。
廉鸠夜视不错,所以眼前的景还是将他惊了一下。水很清可以看到水底的石头。一堆白色的布在水下被石头压住了随着波纹律动。
廉鸠暗自记下,往回跑去。
庙门口,站了一个人。
是李岸。
“你发现什么了?”他语气很笃定。
廉鸠挑了挑眉没搭话,双手插兜斜倚在墙上,还在平复自己的气息。
“你应该发现了吧?这里很怪异。”
廉鸠眼睛上抬,一脸无语,“你这是在说废话。”
“违和感。”李岸接着说。“你不知道河边那个女人今天说的话。里里外外的意思都是,认血很好。不认,将会遭到诅咒。”
他顿了顿,像在给廉鸠时间思考。
“没有伤害。”廉鸠声音下沉,正儿八经接了话。
李岸点点头,他擅长和聪明人打交道,也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面前这人没划水,想的不比他少。
“对,疑点就在这里。完成认血,我们可以完成游戏,过关。但是不认,那些所谓的居民也不会出房。”
那么,危险存在在哪里呢?
“就要看今晚了,但这点也说不好,毕竟大家白天的行动方式都一样。”李岸心知肚明,要死人,只能死人才能告诉余下的人方向。
廉鸠点点头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也没有慌张。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单独找你?”李岸回头望了望庙里。
“因为我不一样,我长的比他们帅。”廉鸠扯出个笑。痞里痞气。
李岸看他一眼,心道,这人明白了。枉他来提醒,感情人啥都知道。
“进去吧。”他叹口气。
现在人人都要为自己打算。他也不是白好心。李岸心知自己武力不行,为了活下去得为自己考虑。
正华人虽然正义靠得住,但在生死关头,谁又知道呢,且智商有点捉急,性格也不甚好。并不是他合作的最佳人选。
选择廉鸠也同样在试探对方。而且显然,双方还各有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