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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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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还算平静,脱轨老人廉鸠终于回归惬意的日常生活。
但是他有时的莫名灵感总会感觉有什么不对,不过潜意识里似乎就该这么过。
当然,他发现自己对一些脏东西格外敏感,虽然坚信自己是唯物主义者,但偶尔的冰寒也会让他产生如有实质般的黑暗侵袭。
每当这时,廉鸠就会点一根烟抽,编一首童谣,破锣嗓子般故意咿咿呀呀,但细听内容,令男鬼沉默女鬼落泪。
“来一只,打一只,来一双,打一双,抓住你,挂门上,你来看家我睡觉。”
武力值这点,廉某人极端自信,大抵是身体记忆,且十分熟练,哪怕躺了两年依旧宝刀未老,,一脚一个小偷混子,端着泡面踢个腿儿的功夫。
“………”
调子不明,廉鸠硬把男神音咿咿呀呀唱出了鬼畜味儿。
“啪。”手里的打火机转了几个圈儿按在了桌上。廉鸠点上烟,熟悉的调子在鼻腔里打着旋儿。
最近这冰凉凉的感觉格外强烈,像有人给自己耳畔不断送凉气儿,自己最近太嚣张了吗?
门口,一道黑影闪过,廉鸠眉毛皱了皱,硬朗的轮廓锁在阴影里。把嘴里夹的烟拿下来架在指间。
黑影没像以前那样,他一察觉就消失。今晚像在专门等他一般。
廉鸠起身晃着长腿往外走,在门口的雨伞筒里操起一把黑色细长的伞,半杵着地出了便利店。
那个打黑伞的人影笼在黑暗潮湿的阴影下,廉鸠这才看清这人手中伞柄都是漆黑的。明明没有雨,伞却一直打着。
廉鸠把烟点燃,朝他走近两步,此时是凌晨两点五十三分,将近六个月,这人终于没有一被发现就逃,而是站在这里和他对望。
“十七个人轮着来,193天,我自认没房没车没票子,没脑子没朋友没亲戚,自然也不清楚如何招惹你们了。从我出院那天开始,到今天。”
他停下,略微思索了一下:“你们真是,敬业啊。”
伞尖轻敲地面,廉鸠身上凛冽的气场丝毫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友好,空气骤然静默,气氛紧绷。
“垃…廉鸠先生,真是好久不见了。”那人声音低哑寒凉,听的人脊背发麻。
下一刻伞身重重的打在黑衣人得肩上:“阴阳怪气儿。你有屁快放,用得着憋尼玛六个多月吗?”
“我看你牙口挺利索啊。浪费我同情心。”他把烟扔地上,用脚碾灭。
艹。这/逼玩意儿,敬畏心呢!?
黑衣人得怨气浓稠似墨滴,廉鸠道:“你还会下雨,怪不得打伞,一滴都不能浪费,懂得自身回收重复利用,思想挺先进啊。”
他围着黑衣黑伞人转一圈,“啧啧,搞什么神棍呢,要相信科学,马克思主义的红色火焰必将点亮世界!”廉鸠才从卢姚那学来的先近思想,逮着活口那教育的热情就难以抑制。
廉鸠还想继续,对方却忽的将一张纯黑的卡牌亮出来。
卡牌背面有暗金色涌动,翻腾起诡谲的花纹,如同被什么东西凝视一般。
“你说好久不见,你认识我?”廉鸠恢复正经,目光从卡片收回,投在面前人黑雾缭绕的脸上。他语气不善,尾音却又压着一丝慵懒,令人心生战栗。
廉鸠还想继续问,面前人却忽然消失了,他竟连一丝风都没有感受到,而且,眼都没眨的,在廉鸠面前消失了。
廉鸠脸贴在玉泉街冰凉地面前心里想的就是:完了,真她妈有鬼,世界观炸了。
第二想法是,自己果然不适合填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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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有聒噪声响起,廉鸠睫毛颤了颤,神志正在回笼,思绪逐渐清醒。
空气中有烈日曝晒后糜烂和血腥味,夹杂着干枯腐败的草屑味儿。
身上正被什么东西盖着,遮住了阳光,连忙扒拉开,发现先前铺在身上的是一床破席子。
身上的衣服变成的背心马褂和一条补过补丁的破破烂烂的裤子,脚上是一双草鞋,绳子将底板与脚背捆在了一起。
皮肤粗糙,手膀子上还有几个乌黑的针眼,脚上密布擦伤,好在伤口已经结痂了。
廉鸠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他撑起身子,打量四周。
先前闹腾声也越发清晰起来。
周围还有几个打扮类似的人,有男有女粗略一数大约五六个。
有个女生正蹲在席子上哭:“我要回家!这是谁绑架了我!?我手机呢?你们赶快拿出来!我爸回来找我的!呜呜呜呜……”
她旁边那个男生正蹲下身安慰着。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女生的哭声渐渐止住了,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她的哭喊引起其他人侧目而视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面目刚毅,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声如洪钟开口道:“大家都是莫名其妙来这儿的吧?先不要惊慌,都过来一下,大家集中力量想办法,总会把问题解决的。”
廉鸠挑挑眉,有执行力领导力,但是话说的太好看,在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给人以全部美好正面的憧憬无疑是不理智的。
他也没开口,抱着手臂迈着大长腿往前走了两步。
见人都向自己缓缓靠拢。那男人清了清嗓子,道:“我叫正华,是一名辖区警察,请各位先不要惊慌,我想先请问大家是不是头一回发生这样的事?”
其余几人都点头,廉鸠这才数清楚,算上他一共六个人,四男两女。
此时脸上齐刷刷挂着疑惑惊恐的表情。
正华叹口气首先说:“我在家楼下买完菜,正坐着电梯忽然眼睛一闭,再一睁,就在这里了。”
刚互相安慰的一男一女显然是情侣,男的叫齐禹,女生叫离皖,是在吃火锅的时候莫名其妙穿过来的。
他们侧边是一个带很厚重黑框眼镜的男生,叫李岸,看样子八成是学理化方面的,发际线有些危险,只淡淡说了一句图书馆自习。
轮到廉鸠,他挑起眉毛,“玖连,平地摔了一跤而已。”说着无奈抬了抬手。
最后一个小姑娘被吓得不轻,埋着头,用颤抖的嗓音道:“我叫槐湘,也是在家吃着饭时忽然就来了。”
她的话音落下,在场的人就算都介绍完了,六人面面相觑,正当正华准备出来说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的枯草堆后几条影子慢慢逼近。
廉鸠站的地方目光正对来人,他微微有些吃惊,来人是他的旧识,全身黑神棍,他们一前一后抬着一个软榻座椅,上边儿盘腿坐着一个穿着邋遢的男子,他衣襟大敞着,下摆上还沾着泥点子,手里拿个青葫芦瓶,另只手撑脸,笑眯眯打量起这次的新玩家。
软榻上的男人拍了拍手示意前后的全身黑停下,脖子先转动,身体随后才又转过去对齐,“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各位全体苏醒!”他精明的眼珠转了一圈。露出一个十分狡黠揶揄的笑,不知怎的,却有阴恻恻的。
“欢迎大家进入乐土世界,这里拥有极致的体验,包括但不限于快乐,绝望,死亡等236项专项极致项目 ”
“这里是开出恶之花的乐土,欢迎新成员长眠于此吧,阿门。”
他说完在胸假惺惺画了一个十字,露出一个滑稽的孺慕表情。随后又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现在激动人心的自我介绍时间到了!”他从软榻上站起来,仿佛自带bgm,拿起手边的破草帽,穿着19世纪的破烂劳动装,不伦不类的行了一个绅士礼。
“在下谷池,朴实勤劳善良的D级守台人。”
廉鸠憋笑,这名儿整挺洋气。
“真是惊到我,你们已经做好自我介绍了吧?哦,素质偏高,我可是真不那么幸运,想必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期待我们的游戏了吧,来来来让我们马上接收并进入吧!”他把每一句的最后一个字音拖的很长,歪歪扭扭的发音和空气摩擦着,辣耳朵。
“叮咚——副本D级副本【血城】开启,守台人:谷池”
【任务】:在H国偏远的山区里,有些偏僻的地方并未被发现开发,他们为了保护传统习俗,血脉,隐身匿迹。
欢迎来到血城,这个以血为尊,但处处“饮食人血”的古城。
人人都会玩弄人心,事事皆为颠倒黑白。
目标:成功完成认血。
时限:5天
随着众人的阅读结束,在虚空悬浮的黑体字逐渐淡去。
气氛沉寂下去。廉鸠抬头本想再看看全身黑,却发现那个守台人正抓起前边的全身黑的衣袍下摆擦脚底上黏住的土块。
………
“相信大家对神秘的人血文化一定非常感兴趣吧!不过我也是第一次来呢,并不清楚其中的奥妙,各位尽情探索,享受极致的快乐吧~”名曰谷池的守台人咧开嘴笑起来。
所有人听到人血,以血为食都忍不住瑟缩一下,那个叫离皖的女生已经再次扑倒男友怀里继续啜泣了。
“请问,探索血城会有危险吗?”正华开口,他直了直腰,但手指捏起来已经发白了。
谷池瞥他一眼,随即又笑起来:“当然,极致的快乐可不是白女票来的,只一味情绪不是很乏味吗?也许对你来说,还有极致的恐惧,死亡,和……”他眼睛扫一圈面色凝重的众人。
“和,极致的兴奋。”
正华听得毛骨悚然,谁会兴奋!?而且这个探索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当——当——当————”
远处城镇里传来撞钟声。
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谷池收了笑脸。从身后的破口袋里拿出几个小红布包,交给在一旁站着的全身黑。
全身黑接过红布包一一递给众人。
“护身符,也是通行证,带好了,每人一个,只有带着他才不会被扔出血城,一旦没有,无论你在哪里都会被找到然后,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他双手捧脸,一脸辛灾乐祸的样子。
等众人都拿到布包,谷池便道:“进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