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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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娟正在宿舍午睡，睡得正熟时被人推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撑起身子看着床前站着的舍友。
“怎么了？”
“老师叫你去趟办公室。”
小娟一时间有些迷茫，自己作业都按时完成了，在班上也都是乖乖听话的人，不知道自己是犯了什么事情要被叫去办公室喝茶。
但是她不敢耽误时间，随意地扎好了辫子穿上鞋就出了门。
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陌生的木门她犹豫着抬起了手，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的办公室。
叩叩叩——
“进来。”门里传来了声音。
“老师，您...”小娟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探出个脑袋，还没把话说完就被噎了回去。
办公室里坐着两个陌生人，没有老师熟悉的身影。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娟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慌忙退了出去，又看了一遍门牌号发现确实是办公室没错。
“你就是小娟吧。”
坐在沙发上正喝着茶的一位女士开了口，小娟点了点头，女士对着迷茫的小娟招了招手让她坐到沙发上。
小娟看着这位陌生的女士面像很和蔼，眯着眼睛笑着看着自己，一向怕生的她鼓足了勇气坐到了女士的身边。
“你们老师现在正在忙，我来跟你谈谈。”
女士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细细地打量起了有些瑟缩的小娟，她似乎很是满意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她黝黑的羊角辫，摸到了她的蝴蝶结，“呦”了一声，说：“这个真好看。”
“谢，谢谢。”小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位是我的先生。”女士伸手给小娟介绍了一下一直坐在一边没有说话的中年男人，男人腆着啤酒肚坐在一旁似乎对这边的事情一点儿也不在意。
“可能你也有所听闻，我们呢，是想要把你带回家的。”
家？什么家？小娟没有听懂女士的话，她从记事开始就在福利院了，几年前被送进了这所学校读书，她从来没有过什么家的概念。
“我们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我一看见你的照片的特别喜欢你，学校这边也都谈好了，你跟我们回家，我们供你吃穿，供你上学，你就当是有了自己的家，好不好？”女士拉起小娟的手，语气轻柔，说到了后面，居然有了一丝恳求的语气。
小娟总算明白了，他们就是自己一直听说的“买家”，说好听点儿是被收养，说难听点儿自己现在已经被学校给卖出去了。
“不好意思，等久了吧。”这时门被推开了，小娟和女士都回头看向了来人。
“小娟啊，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可以跟着走了，我们大人之间再谈点儿事情。”那人走了进来，语气带上了一丝不可抗拒的气势。
小娟是个聪明的孩子，立马起了身就出了门。
这么一耽误，她午休的时间也过了，便直接去了教室等待上课。但是没坐多久她就有些犯困，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距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于是趴在了桌子上想要小睡一会儿。
“小娟！”她头顶的窗子被拍的啪啪作响，一抬头，发现是隔壁班的胖胖正站在窗外对着自己笑。
“怎么了？”小娟打着哈欠走了出去。
“我听说，你是不是要被买走了啊。”小胖子缩着脖子试探着问。
小娟没想到消息被传得这么快，只能点了点头。
小胖子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他舍不得让小娟走，早上自己也被选上了出去工作的“幸运儿”，本来还想着带着小娟一起出去，这样就能永远跟小娟在一起了。
“别难过，你好好出去赚钱，我们肯定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绝对就成了大老板了，多风光啊！”
小胖子低着头不吭声，他不敢说自己只想跟小娟待在一起，想要跟小娟一起赚好多好多的钱，然后再娶她。
晚上小娟在宿舍里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物，坐在床上看着的舍友有些羡慕她能被买走，能买得起这里的孩子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她想着小娟以后肯定会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而自己，明天就要跟着出去工作。
这时，小娟突然想着发现自己头上扎着的蝴蝶结不见了，她慌张地在宿舍找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
“是不是掉在办公室了啊？”舍友问她。
小娟想到中午那位女士动过她的蝴蝶结，说不定就掉在了那里，于是拔起腿就跑了出去。
晚上学校里的路灯很暗，那栋满是办公室的楼也没有开灯，黑压压的一片，小娟有些退缩，但是又想到了蝴蝶结是小胖子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于是鼓足了勇气踏进了楼里。
小娟不敢贸然打开灯，只能在黑夜里摸索着找到了白天的那间办公室，还没等她弯下腰捡起地面上自己苦苦寻找的蝴蝶结时就听见了门里隐隐约约传来了声音，她好奇地把耳朵贴了上去，那声音像是有人在里面聊天。
“明天把这两个人直接带工厂去，反正还新鲜着呢。那小姑娘？反正把钱已经付了，随便带哪去都行，或者也一起拉过去。”
小娟虽然听得迷迷糊糊，但是背上莫名一阵寒意，直觉告诉她出了不好的事，而且，仔细一想，她从办公室出来后就没有再见到那对夫妻了。
“明早上直接走吗？人都选好了？”另一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选好了，这拨孩子都有点儿问题，对付起来轻松一些，上一拨还剩几个了？”
“不到一半了，都是短命鬼，没几天就死了。”
小娟捂住了嘴，黑夜之中她睁大了那满是惊恐的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颤抖着，努力控制自己不惊叫出声。
她听不下去了，攥紧了手里的蝴蝶结转身就跑。拼了命地跑到小胖子的楼下，她要阻止小胖子，她不能看着小胖子就那么跟着卡车走。
“我替你去。”小娟有些语无伦次地跟小胖子说了一大堆让他不要跟着卡车走的话，小胖子没有听懂，只听懂了最后一句。
第二天清晨，被选上出去工作的孩子陆陆续续地上了卡车，小胖子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跟着上车的小娟，暗自在心里想着：“小娟快回来哦，我等你去看枫叶。”
单橼被突然打开的门撞了个正着，他一个后退踢上了门背后的一个大纸箱子，纸箱里面发出了清脆的瓶瓶罐罐碰撞的声音。
齐莫空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大纸箱，上面开了一个小口，里面的小瓶子漏了出来，他感觉有些奇怪，这个纸箱子上面什么也没有写，这个医生放了什么东西在这么大的纸箱里。
白大褂发现齐莫空注意到了这个纸箱子，立刻上了前用身体挡住后摆出了满是关心的样子问候着单橼有没有被撞上。
“哎呦，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到门口有人。”一个中年男人看见自己不小心撞上了人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嘶，你们是生面孔啊，是你朋友吗？”中年男人打量了一番两人后，问着白大褂。
“哦，我们是来买东西的。”齐莫空把袖子放了下来盖住了胳膊上的纱布，微微对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不简单。
“哦！你们是‘买家啊’！怠慢了怠慢了，我就是校长，要不你们来我办公室，咱们好好聊一聊。”
男人听了齐莫空的话后立刻满脸堆笑，搓了搓手后伸出手来跟两人紧紧地握了手，单橼感觉自己手被捏的生疼，抽回了手干笑着。
“请跟我来。”校长伸出了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领着两人出了门。
齐莫空和单橼对视一眼，纷纷跟上了校长的步伐，留下白大褂一个人站在他们身后。
白大褂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推了推厚厚的镜片，关上了医务室的门。
“请进——”校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邀请两人进去。
办公室不大，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办公桌上面一台老旧的电脑还开着，烟灰缸里还有一截烟头，意外的很朴素。
见校长要给两人泡茶，单橼急忙阻止了，他们在医务室已经喝了不少水，实在喝不下茶了。
“借个火吧。”
校长一愣，随即哈哈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给单橼点上他口袋里的那最后一支烟。
“我们有照片，两位随便看。”校长从抽屉里翻出两本厚厚的相册递给两人。
单橼右手夹着烟，左手接过这两本沉甸甸的相册，装模作样的翻看着里面那些孩子的照片。
齐莫空看了一遍后有些奇怪，这里面居然没有小胖子那个班级的孩子。
“初一（5）班怎么没有照片啊？”齐莫空随意地问了出来。
“哦，是这样，那些孩子都有些问题，我们不提供购买的。”校长听后微微一笑。
有问题？两人奇怪地看着校长，只见校长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开口解释道：“都是些身体上有缺陷的孩子，一般‘买家’从来不会买这种孩子，所以我们就没有把照片放进去。”
这时两人才反应了过来，为什么明明看上去已经初中的小胖子，举止莫名比同龄人幼稚许多。
“你们是为什么要买孩子啊？”校长反问出声。
我们？两人面面相觑，沉默了两秒后单橼吸了一口烟后吐出烟圈一脸惆怅的样子，齐莫空感觉不妙。
“我们俩是那种关系，又生不了孩子，只能来买一个咯。”
校长第一次听见这个理由，夹着烟的手微微颤抖着，嘴一张一合的半天没说出来什么。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后校长用拳头捂着嘴咳了两声，干笑着说那确实挺不容易的哈，再也没有吭声。
“我跟你说！我可以见到小娟了！我真的好开心啊！”小胖子拿着蝴蝶结在同学面前兴高采烈地说着，讲述着他有多想念小娟。
“这是你送给小娟的吗？怎么脏成这样了，是不是她不喜欢所以扔垃圾桶去了吧。”同学看着满是灰尘的蝴蝶结，嘲笑着小胖子。
“你是嫉妒我！”小胖子见自己被嘲笑了，有点儿生气，紧紧地把蝴蝶结护在怀里。
“你等着吧，到时候小娟接我去工作，羡慕死你！”
“她不是去工作了吗？”旁边一个女生弱弱地开了口。
“有人带我去见她的！蝴蝶结都给我了！”小胖子拿着蝴蝶结在女生面前晃着。
这时，面前的几个人视线全都集中在了小胖子的后方，小胖子感受到了一阵压迫感，一个回头看见了学校的校医正面露微笑地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能不能也给我讲一下这个蝴蝶结？”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