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轶事》兀小沐

29、岩洞

　　落荀起身，掸了掸他的衣服说：“你不用脑子思考吗，说跳就跳，我不下来，你找的到吗？”
　　我：“没有你，我一会也会看出这是个障眼法的结界。我不像你一般都用膝盖思考。”
　　落荀：“哼。。。。。。。我的膝盖都比你聪明。”
　　我：“他们怎么不见了。”我敲打着周围的石头，这洞里没有结界的痕迹。。。。。。
　　落荀拉住我道：“省点力气吧，这是个古阵法。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不在这了？”
　　“古阵法？这阵法不是当初封印珠子的时候才结的？”
　　落荀仔细的端详着石洞里的青色烛火，道：“不是，我以前在混沌到处玩的时候发现的，这阵法挺奇怪的，我那个时候被困了好久，我大哥发现我不见了，进来把我带出去的。放心吧，这古阵法听说是伏羲大神在很久以前留下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我大哥能带我走出去，那两位神尊也能出去，咱俩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出去吧。”
　　我：“你不是进来过吗？不记得怎么出去的了？你真的用膝盖思考。。。。。。”
　　落荀：“天神、仙尊，你搞清楚，这古阵法只要触发，一直在变化，鬼才知道现在什么路线才出的去。。。。。。”
　　我：“哪只鬼知道，我把他抓来。。。。。。你大哥那个时候怎么把你带出去的？”
　　落荀：“好像。。。。。。他动了动石洞里的烛火。。。。。。”
　　我：“真气呢？”
　　落荀：“没用，你可以试试，周围，除了石头和水，你什么都感知不到，我们混沌里的感知比你们灵敏多了，什么都找不到。”
　　我还是闭眼求证了一下，周围确实都是无尽的水、石头，甚至感知不到其他的地方，我就在水的中央，水流向四方，我周围的水越来越多，一抹白色在向我游过来，夜吴逆着水流向我游过来，他在笑，我看到了他好看的梨涡，我伸手去牵他伸出的手，我面前就只有一条鱼游过，白色的，我的手停在那里，什么都没有，我追着那条白色的鱼，它在一个石缝里消失了。。。。。。
　　“哎。。。醒醒，你干什么呢，我在找路，你在睡觉？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落荀大力的摇晃我。
　　我猛然惊醒，眼前还是石洞。感知果然不是个好办法。
　　落荀叽喳的说：“哎，啧啧啧，青色的烛火，我都没有这么多，敢情都放在这里了，里面的血，至少还可以在燃个几千年。。。。。。”
　　我在落荀的另一边，检查烛火的石洞，“你不是混沌之主吗？这里不是也你的领地吗，这不都是你的吗？”
　　落荀：“此言差矣，虚无地在的岁数比我大多了，这烛火不一定是谁摆的呢，我大哥也许都不知道。。。。。。诶，你可以站着睡觉，以前被罚的时候太多了吧，身经百战呀？”
　　我：“彼此彼此。这烛火没什么问题呀，你是不是记错了？”
　　落荀：“都一万多年了，我记不住，才很正产好吗？”
　　我：“你能在不靠谱点吗？”
　　落荀：“大哥，是你要进来的。。。。。。好吗？”
　　我：“那是你带我进来的好吗？”
　　落荀：“都是我的错喽？”
　　我：“还是混沌之主觉悟高。”
　　落荀：“。。。。。。”
　　落荀蹲在墙角继续研究青色的烛火，我蹲在另一边继续找出阵的办法，确切的说，是想，因为石洞已经被找遍了，什么都没有，而且。。。。。。
　　我：“喂。。。刚才我们撞了石壁进来的，入口好像不见了。”
　　落荀：“进来的时候就不见了，跟你说过了，阵法邪门的很，你不是救夫心切吗？非要进来。”
　　我：“。。。。。。”
　　石洞的中央，那里是那颗珠子，中心有一抹紫色，好像在流动，落荀也走过来，看着珠子，淡淡的说：“你是不是第一次见到它，看完了祝你以后再也看不见它，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为什么不毁了它？而是封印？”
　　落荀：“很简单，你猜？”
　　我：“因为毁不掉，只能把它藏起来，以免再为祸人间，啊不，仙界。”
　　落荀：“很对。”
　　我和落荀倚在石壁半躺着，半晌，我推了一下落荀，“那边墙洞的烛火，是不是动了？”
　　落荀：“是吗？难道阵法的关窍就是墙洞，它们是可以自己移动的。”
　　我：“落荀，你确定这不是个幻境？”
　　落荀：“可是这是谁造的幻境呢？三郎的幽簧你也拜访过，能这么不着痕迹吗？这要是幻境。。。。。。你刚才感知到什么？”
　　我：“没有？就跟你说的一样，石头、水，无边无际的水。”
　　落荀：“你就像梦魇了一样，就感知了这些，不应该吧？”
　　我：“我还看见了，夜吴，应该是幻像。”
　　落荀：“自己听听，感知，能有幻像，合理吗？”
　　我：“不合理，所以，我才。。。。。。”
　　落荀：“所以你才说，这可能是幻境？你这么一说，是有点意思？不过。。。。。。”
　　我们回过身，后面的石壁，那里面的凹陷里，那颗珠子。落荀看着珠子说：“你说，这个是不是都是幻像。。。。。。所以你家夜吴和云云大神才不见了。”
　　我：“混沌之主，前辈，搜罗一下你几万年的脑子，想想，是不是见过或者听过这样的幻境。”
　　落荀：“正在想，别吵了。诶，你说，要是幻境，我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咱俩在谭边坐着，没做什么呀，不会是你跳潭那一下吧。”
　　我：“不对，我们跳下来之前。”
　　落荀：“潭水的咕噜声。。。。。。可以呀，你。。。。。。声音，入幻境，这个，低阶的仙人或者鬼煞还可以，咱俩再不济，就这么容易着了道？”
　　我幻化出双剑，飞身划出，真气打在周遭的墙洞，落荀大喊着：“你在干嘛，能用蛮力我早就用了，哎。。。。。。这要是幻境阵法，真气会弹回来打在你自己身。。。。。。”
　　真气消散，墙洞崩塌，落荀的话还没说完，我又站在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石洞，与上一个同样的布置，只是，落荀不见了。我的双剑飞出，这次石洞和青色的烛火什么反应也没有。我回身，那石壁，难道是它，一剑劈开石壁，琉璃瓶里面的珠子掉在地上，里面的紫色忽然飞出，幻化出了人形，他笑盈盈的看着我，那笑容就好像仙界的仙子看到好看的仙人常说的，邪魅，就是邪魅。他飘在半空，像是一缕游魂似乎又不是游魂。他的声音软糯糯的：“长大了，嘲风宝宝，有没有很想念我。”
　　我：“没有。”这又是哪位，活了万年，最近发现自己的真的是个小朋友。。。。。。
　　“哦，不记得也没关系，我帮你回忆。”
　　他的脸，好像有些眼熟，有些像太常，他是，烟黍岭青濯。
　　“嘲风宝宝，我想你记得我是谁了，是吗？”
　　“青濯。”
　　“真聪明呀，还记不记得，我送给你的礼物？”
　　“不记得。。。。。。”
　　“那你可要仔细的想想了。”
　　说完，他化作一抹紫色的烟，消失了，礼物，仔细想想。青濯，他见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不过，太常的脸比青濯的老了许多。老一辈的仙界生活比我们年轻人丰富多了，除了长生、日常打怪除魔、守护众生，八卦秘闻还真是多如牛毛。
　　我坐在青色的烛火旁边，像落荀一样，细细的端详，这烛火真的可以燃这么久，混沌还真是奇怪，只有在万鬼节时才会大点这样的烛火，我在落梅风问过落荀，为什么鬼煞们不在混沌里燃起烛火，就黑洞洞的，他说因为习惯了黑暗，在混沌的鬼煞精怪，都是不想见光的。我又问他为什么落梅风点那么多烛火，他说是因为好看。
　　青色的烛火在我眼前一闪一闪的，我想起了在楚布寺里山民常说的一句，常伴青灯古佛，还真是应景，夜吴那时候还真是个佛陀，我们在莫痴林被墨川打伤，那天。。。。。。那天我的瞳孔变成了红色，猩红色，我以为那是我们九个兄弟都有的，但是，他们的红瞳，我从未见过。我那个时候，像极了三郎、落清，还有神尊们，我的眉心，为什么没有痣，这都不重要了，这就是为什么夜吴欲言又止，落清在遮掩，云婕大神问我，何为仙，对，不是仙的那个是我，要成魔的也是我，从来不是夜吴，我拿起剑，它映出了我的脸，我的眉心，什么都有，我拂上眉心，有真气的痕迹，那里有人封印了什么。。。。。。
　　石洞里的烛火变得扭曲，突然出现了一个洞，一抹白影从洞中飞出，夜吴落地便看到了我拿剑对着脸，他脸色一变，把我面前的剑拿开，“你在玩什么呢？”
　　我：“照镜子呀，我觉得我变老了，好像没有以前英俊了？”
　　夜吴：“没有，你一直都这么英俊。”
　　我：“那为什么你要藏起我眉心那颗痣？随时都会失控的是我？会被抽干修为的也是我？我才是需要躲在虚无地等死的那个。我还有多久？你告诉我，夜吴，告诉我。还有什么是我还没有发现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这似乎不是我的本意，可是那些抓不住的东西忽然在这一刻连在了一起，在见到夜吴的那一刻，他的反应告诉我，我的猜测都是对的。。。。。。
　　夜吴：“不是，你不会失控的，我在一天，你就不会。”夜吴看着我，他的眼神笃定。
　　“呵呵呵，还真是深情。。。。。。你怎么知道不会呢？”
　　青濯着一身淡黄色的袍子，漂浮在半空，阴戚戚的笑着，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又消失了。
　　我挣开夜吴的手，你怎么知道不会，你怎么知道不会。。。。。。那声音像是还在石洞里回响，钻进我的耳朵里，我慢慢向后退，那声音还是想魔咒一样跟着我，夜吴走过来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红瞳，不能在等了，就是现在，我手上的真气在阳明穴飞入，那个声音似乎不见了，我好困、好困。。。。。。在我倒下去的时候，夜吴好像在说话，他在说什么呢，我好像也看不见了。。。。。。
　　夜吴抱着嘲风，还在一声一声的说着：“把你的五感打开，谁让你封住的，打开，嘲风，你听到没有，打开。。。。。。”真气在不断的流入嘲风的体内。
　　“呵呵呵呵。。。。。。真是深情，你们比那些老东西有趣多了。。。。。。你渡给他修为，也没用，他自己封了五感的。。。。。。你还能这样坚持多久呢，你的修为也耗干净吗，你们一起死吗？呵呵呵呵。。。。。。”
　　突然，一股真气杀到了青濯的眼前，他轻盈的躲开，“诶哟哟，火气这么大。你们烧死我还不够，还要再杀死我。”
　　“那你就再去死一次吧，永远别再回来了。。。。。。”
　　夜吴手上的真气落下，青濯被一只网死死的扣住，他似乎想要隐遁，夜吴突然来到他旁边，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把自己的一缕魂魄留在了那珠子里，这也许就是你当年唯一的失策。”青濯发出的喉咙被掐着，气息有些急促的低声说：“杀了我，你们就再也别想走出这古阵法。呵呵呵。你看，你的小朋友，都把自己的五感封了，他害怕了。。。。。。”
　　夜吴附在他耳边道：“放心走吧。。。。。。”
　　青濯的残魂在真气里化作了靡粉，“他封了五感，是因为他不怕你，在襁褓里就不怕。。。。。。”
　　嘲风安静的躺在夜吴的臂弯，夜吴抚着他的眉心，那里有一颗浅色的痣，夜吴喃喃的说：“三郎的解药还是有用的，别怕，你在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