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幻莲婆娑

10、决意，并行

　　“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来……”在一群武僧的拥护下，琉法天宫的现任佛子打开了青色的琉璃门。
　　门外，有着灰金色头发的青年笑了笑：“你觉得我这一身血腥，被师尊看到了会如何？”金色的战甲上，已然凝固的黑红血迹让金发的少年皱起了眉头：“我这一身罪孽，还是不要再踏足琉法天宫的好……”
　　青色的琉璃门中，粉色的春花飘荡，一年四季的温暖如春，却仿佛，一道门，隔开了恒河沙远的距离……门外，是不见天日的晦暗，与血腥的飞雪。
　　遣散了身边的护法僧，沙加拉着阿释密达在金色的琉璃台阶上坐下：“这次回来，不是为了说这样几句话吧……”
　　“你总是如此，让人难以隐瞒……”优雅的面容上，没有了当年的云淡风清的笑意，多了几丝沧桑，几丝无奈：“看这个……”手中，是一个颅骨杯。
　　“这是？”
　　“很眼熟不是么……琉法天宫最大尾流氓的脑袋。一直到前几天，我还能感觉到他留在这里的气息……”琉法天宫最大尾流氓的气息，是他们所都熟悉的，够呛，强硬的态度和师尊都有的一拼，但是现在，那种如同烈火般炽热的气息，已经感觉不到了。
　　“你应该知道，因为你我一样，和释昙不同，我们的命，已经不由天，不由人，那几个二流神想取你我的性命是绝对的浪费力气，除非……”“除非我们自己想死……”如来不毁之体，想借外力来毁灭，基本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最近一直在做梦……”阿释密达顿了顿：“还记得你的那个恶梦么……现在的每一天每一天，他们都让我重复这样的梦魇……恐怕，是想让我自己退了这颗心吧。”“那是很辛苦的……”那样的梦魇，不是不可想象：“所以你的心，现在才是如此的不平静么？”“当然也不完全是那样……毕竟我们的心境，不是那么容易打乱的，直到，这个家伙彻底消失的时候……”那一夜，他看见昔日的好友被拖下冰冷的地狱，而自己却束手无策，就如同那落满红雪的一天，他无力挽回昔日的好友。他看见桀骜不驯的他，流着血泪被黑色的锁链拖下冰山，他的愤怒，他的悲哀，他所不知道自己也有的这样的情感，一瞬间的失控了……他想问，问这天，这地，问遍满天神佛！
　　为什么！释昙的做法是对是错！
　　为什么！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了自己，为了别人活着而选择自己的死，是罪么！
　　如有神迹，回答我的疑问！如有神迹，证实在我的眼前！
　　而回答他的，只有梦醒后，呜咽的风声和颅骨杯上失去了的气息……
　　释昙走了，真的走了
　　走的无奈，走的悲哀
　　“即使释昙在琉法天宫修行了这么久，但他这辈子，也是个人，我阻止不了，他的灵魂被他们费尽心机的带到地狱去了，他真的，再也回不到我们身边来了……”
　　“所以，你想自己，变成他么……”擦拭着同伴身上的血迹，沙加说到：“可你毕竟不是他，杀生是你所最不愿见到的，你，一直就是我们之中最温柔的人。说实话，我没想到这次的人间之行会让你改变至此……”“有那么大区别么，不过是我还活着，而他已经死了……没有这次的人间之行，我想我不会如此的看清自己。原来，其实我和他一样，会愤怒，会伤心，也会有我做不到的事情，也会有我想拼一死去救的人……我也会有私心，也会无法客观的看人，看事……即使想要平静这些情感，却又会不甘心……这般患得患失的心，你说，我是不是越来越象他了呢……”
　　“你在找借口，这不是你回来的理由……”不过，其实少年心中，已经有了最后的答案
　　“理由，我给你看过了……”又一次，看着手中的颅骨杯：“释昙的灵魂已经不在，龑龙阵已破，没有象释昙这样修为的人镇压不住他们……”“所以，你想自己去做阵眼！你……”修长的手指扶过少年的头：“这样的表情，不像你啊……我只是，突然也想为自己，为朋友做点什么而已……替我，好好照顾师尊……”
　　抬头，望望金色的琉璃门，阳光万丈
　　圣域，女神殿
　　“女神，这怎么可以呢，不管怎么说，只要有女神在，才是圣域的希望啊，而且，他们的这种做法，是否有效还不能确定，你不能做下这样的决定啊！”圣女突然作出的决定，让塞奇和白礼难以接受……
　　“这样的说法就错了，圣域的存在不是因为我，而是，这片大地上的生命……我们已经亏欠他们很多了，该自己做的事，还是要我们自己来做……为了大多数人牺牲自己，为了别人活着而牺牲自己……这样的人，该是被我们当作英雄来敬佩的，哪怕我们，曾经并不相识……白礼，塞奇，按我的安排去做吧……”
　　阿释密达呦，圣域的人，永远会记得你和你的好友做过的一切
　　你好友想给你看的凡间，我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