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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据说我们都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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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笙凌晨三点才全部收拾好，他本来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件衣服，却没想到自己在椅子上一坐竟然睡着了。他后来是被电话吵醒的，徐笙闭着眼在兜里摸来摸去，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林巧慧在电话另一头说：“儿子生日快乐！”
“嗯……嗯嗯，好，妈，嗯……你也快乐……”
林巧慧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过来：“之前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也没接，听你这声音，是不是还没睡醒啊？昨晚上不回来也没个电话。”
徐笙坐直了说：“妈我昨天下午跟了个手术，半夜才结束，我不小心睡着了。”
“呀那你再睡会吧？”
徐笙眯着眼看了看表：“都八点了，幸好今天上午我没有门诊，唉，不然就迟到了，妈我先不睡了，我今晚早点回家。”
“那你可注意身体啊，妈给你多准备点好吃的。”林巧慧说完就很快地挂了电话，去风风火火地给儿子准备饭菜了。
徐笙重新换好衣服，揉了揉眼睛，想先去看看萧眠，他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咣当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掉了，他急忙推门进去，就看见萧眠一只手拿着水壶，另一只手在慢慢试探着去找桌子，他听见有人进来了，有些着急，因此水壶在桌子上放得很不稳，摇摇晃晃地，徐笙快速地往前走了几步，把水壶扶稳了，就见萧眠低头想去收拾地上的玻璃渣。
“你别动了，我来弄。”徐笙把他拉到床上，就自己去拿扫帚去扫地上的碎片。
“我，我想倒杯水喝，但是……”
徐笙抬起头说：“以后我帮你都倒好，这样你就不用麻烦了。”
“我想自己倒……”萧眠用特别小的声音说。
“嗯？”徐笙没有听清他的话。
“没什么……”
徐笙把地上的碎玻璃都收拾好之后，坐到了萧眠身边，两个人沉默了很久之后，萧眠说：“你现在说话没有以前多了……”
“嗯，你这么说是有点，这么说我大学的时候话就变少了，”徐笙往后一倒，躺在萧眠的床上说：“长大了嘛，成熟点好。”
“嗯……”萧眠伸手去找他的手，然后攥在手里，“大学……是什么样的？”
徐笙闭上眼睛，缓缓地说：“大学里也没什么稀奇的，就是很多地方的人都汇聚到了同一个地方，大家都在一起学习，生活，几个人住在一起，大家也不在一个教室上课了，都是到什么时间去什么地方上自己的课，啊，吃的倒是好了很多，比咱们以前的食堂好多了，菜式也很多……那里，冬天很冷，夏天很热，比不上我们这儿。”
“是吗……”萧眠点点头，他知道大学生活远不止这些，而他却根本不知道从何问起。
“那，那你要不要，嗯……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托人买了一个蛋糕，你要是不嫌弃，要尝尝么？”萧眠想了许久之后说。
一切还都是安安静静的，只有平缓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响起，没有人回答，徐笙又睡着了。
又有人推门进来，萧眠迅速地把手抽走了。
“诶？徐医生怎么在这儿啊？”一个女声传过来。
“他，他是我朋友，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会。”
“啊这样啊，来，这是你的药，水已经给你都倒好了，”护士随即又感叹道：“唉，当医生也蛮辛苦的，这么年轻，听说昨天他们手术一直做到半夜，下午还要上班，唉，让他睡吧。”最后她又贴心的嘱咐了一句：“记得吃药。”
萧眠点点头。
“嗯……几点了？”过了一段时间，徐笙才醒过来，醒过来才发现屋里没人，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被子，笑了一下，又发现已经到了十一点多了，他苦笑起来，怎么这么久，这么一次还挺费神的，竟然又睡着了。
他站起来却把被子带到了地上，徐笙低头去拾，却看到床底有一个素雅的盒子，看起来像是个蛋糕盒，他把被子放回床上，低头把蛋糕盒拉出来，打开了盖子。很简单的一个蛋糕，点缀只有一些巧克屑，中间有一些水果，上半边写着一个字：笙。下半边写着：生日快乐。
徐笙此刻笑得像个孩子，他把蛋糕拖出来放到桌子上，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随手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有了回音。
“过生日吃蛋糕啊，你是在暗示我送礼吗？”
“这是别人送我的。”
“哦？”
“他送的。”
“谁啊～我不知道～”
“你别皮好吗：（”
“不好。”梁远回完短信，又随手按了一句：“行啊行啊，祝你生日快乐，祝你们俩长厢厮守，和和美美，早生贵啊不是……就，你懂的，我就是这个意思。”
“多谢，下次见面礼物记得给。”徐笙按完最后一句，随即出门去找萧眠了。
此时的萧眠正在纪春来那里，他对纪春来说：“纪医生，我不想治了，我可以回家吗？”
“什么？”
萧眠揪着自己的袖子说：“我把药拿回去吃，反正也，也只是吃药，现在好多了，我都不怎么觉得疼了……我想回家。”
“可是你自己回去谁照顾你啊……你自己一个人太不方便了。”纪春来皱着眉头摇摇头，“不行。”
萧眠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有点红，很着急地说：“我能照顾自己！我能……我可以学，我能学会，之前，我以为他不会来了，所以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学，我觉得做什么都没有用，我可以任别人摆布，我怎样都可以，我看不到未来……可现在，他回来了，我觉得，觉得我配不上他了……我，我想回家，我想自己学一些东西，我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了。”
“你……”纪春来抬头看着他，“你和他说过了？”
“还没有。”
“他也不会同意吧。”
“我可以劝他……”
“那你先去试试吧，他现在刚入职没多久，很忙，你在医院的话照顾起来多方便啊。”
萧眠没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萧眠回到房间刚把门关上，就直接撞进了一个人怀里，徐笙抱着他说：“怎么这么久，去哪儿了？”
萧眠想挣脱出来，却没成功。
“我看到你给我的蛋糕了，谢谢你，对不起，昨晚我有个手术，没想到会那么长时间……”
“没事没事，”萧眠着急地摆摆手，“那是你的工作，我看你没有来很早就睡了，就是……这个蛋糕放了一晚上不知道还能不能好吃了。”
“来！今天中午不吃别的了，我们把这个蛋糕分了吧。”
于是萧眠就乖乖地坐在一边，等着徐笙把蛋糕切好，然后递到他手上，但他心里很烦躁，他突然厌烦起了这种被人照顾的生活，软弱、无能……
“味道不错。”徐笙看看他，“怎么不吃？”
“嗯，吃，你先吃。”萧眠也慢慢地把手里的蛋糕往嘴里送，奶油还好，下面的一整块蛋糕，沾得嘴角都是奶油，徐笙看着他一下子笑了出来。
“怎么了？”
“你吃成小花猫了，过来，我给你擦擦。”
“你给我纸，我自己擦。”萧眠笑着说。
“好。他把纸递给萧眠，萧眠说：“我想在你脸上抹一点奶油好不好？”
徐笙低头吃着，听到这话露出个微笑来：“嗯？”
“我以前看我弟弟过生日的时候，他们就……”萧眠稍微皱了皱眉头，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行么？”
“行，来，哥哥让你抹。”
“你说什么呢……”萧眠伸手沾了点奶油，徐笙拉着他的手，举到自己的脸旁边，轻轻地说：“抹吧。”
萧眠抹了上去，像是得到什么满足似的，浅浅地笑了一下。
徐笙用手轻轻把萧眠拉到怀里，垂头吻了上去，奶油也沾到了萧眠脸上。
“你看，这也算是我也抹了你一下了。”
“我，我想和你说件事儿……我，我，我想回家住，我不想在医院住了。”萧眠趁这个机会支支吾吾地说。
“为什么？”
“我，我……”
“嗯……我想想，可我照顾你……”
萧眠摆摆手说：“我，我不，不用照顾……”
徐笙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我可以自己学，我不能让别人照顾我一辈子，家里我也熟悉，也没有其他人，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忙你的工作，什么时候来看看我就，就好……”
徐笙冷冷地问：“你把我当成什么人？”
“啊，什么？”
“什么叫‘什么时候来看看你就好’？”
“就，就是……我不想耽误你，耽误你……的……”萧眠感受到徐笙语气的变化，害怕了起来，想往外挣。
“你怕我……”徐笙看着怀里下意识往外挣的萧眠。
“没有，没有，我没有！”萧眠急匆匆地摆手。
徐笙慢慢地放开他：“这些年……我们是不是都变了。我太着急了，你先休息吧，如果你想回家去住，我先找人去帮你收拾一下，然后……然后我就什么时候能去看看你就去看看你。”徐笙用平调子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萧眠什么话都没说，一个人缓缓地走到床上，背对着徐笙坐了下来，说了声：“谢谢。”
徐笙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出去。房间里，萧眠坐在那里，任凭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萧眠想：其实我们都没变，只是太爱了，然后在命运的驱使下成了相互折磨，掉进漩涡里出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