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给我三天光明》MathG

15、你看那颗星星，好亮

　　“呃……你说吧”徐笙看着面前的人，心下很疑惑。

　　乐仪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你们俩关系很好啊？”

　　就这？“是啊，挺好的。”徐笙把手揣进裤兜里面，“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恩……我，我……”乐仪一反常态地忸怩，徐笙看了看表：“要不以后再说，快上自习了。”

　　“呃等等我，我想说，我喜欢……你。”乐仪咬着牙说完了这句话，不敢抬头

　　傍晚微风缓缓地吹着两人的校服，徐笙摸了摸自己的手心，感觉手心有些发凉。他轻轻咳了咳，说到：“我……我有，有喜欢的人了，对不起啊……”

　　乐仪茫然地看了一眼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又说道，似是有些不死心，但随即又很坦然地说：“我以前，对你态度不好，对不起啊……但是我还是想问一问，你是不是，”乐仪用手指了指校门外，“喜欢……”

　　徐笙没有表示认同，也没有否认，什么表示也没有。

　　“你喜欢男生是吗？”乐仪失神地问了问。

　　“我不知道……”徐笙其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坦诚地说了出来。

　　“那你……我是不是……”乐仪眨了眨眼睛。

　　“大概，”徐笙想了想，“只有他吧。”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很好，我们以后会成为好朋友吧，可以吗？如果你不想……呃，我也……”

　　乐仪爽快地笑了笑：“我想说，我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人，我只是觉得自己应该试一试，现在我还是挺坦然的。其实我上次看到你看他的眼神我就知道……好啊，就算和解了吧。”

　　徐笙说：“你肯定也会遇见真的属于自己的那个人的，我么，”徐笙摸摸头，“混蛋得要命啊……”

　　“那回去吧，自习去。”

　　“是啊，好好学习吧！真没想到……”徐笙笑着说。

　　“没想到什么啊？”

　　“没想到我们还会成为朋友。”

　　“所以我们原来不是普通朋友吗？”

　　“我以为你很讨厌我啊！”徐笙一边上着楼梯，一边喘着气说。

　　“不服而已……”乐仪跟在后面说了句。

　　“到了，进去吧。”徐笙给她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乐仪苦笑了一声，随即进去了。

　　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萧眠在心里想。

　　一次月考结束，徐笙转过头去在看萧眠卷子。

　　“啊……你真的是变态啊……”徐笙默默地点评道。刘量程在旁边一把揽过萧眠的肩膀，说道：“那也不看看是谁同桌。”

　　萧眠高二和高一的时候可以说是很不一样了，虽然说话还是不多，但是和周围的人也有了很多的交流，尤其是刘量程本来就是那么一个死皮赖脸的人，那可是为了作业可以卑微到尘埃里去的男人，萧眠从来也不怎么拒绝别人，所以刘量程就自己给萧眠封了个号。

　　“这可是我的御用作业参考。”

　　徐笙随手抓起一本书往他身上甩，“参考个鬼啊！别告诉我你不是直接抄，现在就不用我的了呗。”

　　刘量程笑嘻嘻地说：“是啊是啊，你失宠啦！人家比你正确率高……”

　　徐笙看见刘量程揽过萧眠的肩膀就烦：“把手撒开！人家让你放了啊！”

　　刘量程和徐笙同时看着萧眠，萧眠看看两个人，默默地把刘量程的手推下去。刘量程摆出一个哭脸大声嚎着：“没天理啦！”

　　“去你的。”徐笙瞅了他一眼。

　　徐笙刚要转回去就看见小八从门外进来，阴着脸，鼻青脸肿的，额头上的一角好像还在流血，班里的人都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安静下来。他一屁股做回到座位上，跟旁边连气儿都不敢出的山连说了两句什么，就看见山连伸手戳了戳前面的乐仪。

　　“呃……乐仪呀，有，有，有创可贴什么的吗？”

　　乐仪显然也看到刚刚的情况了，随手在包里翻了翻，翻出了一沓创可贴，轻轻撕下来用两只手指头夹着直接往自己右后方那儿一递，然后头也没回的说：“老指使别人干什么，自己没长嘴？”

　　“多谢。”小八没多说话，随便哼哼了两声，从兜里抽出了一些卫生纸，在额头上随手擦了擦，然后就把创可贴贴上了，还顺手按了按。

　　华桦凑过头来和徐笙说：“你说，怎么乐仪这种口气对他说话，他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我哪儿知道。”

　　“我看他们……好像挺熟的。”

　　徐笙挠了挠鼻子，心说，你观察那么细致咋没发现……幸好没发现。“前后桌嘛，我们和许灿灿也熟。”

　　“但是他的眼神就很奇怪啊！”

　　“眼镜没白带啊你……”

　　“要是你有喜欢的人，你肯定也把她周围人看的清清楚楚的了好吗？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怎么不腰疼！我腰可疼了。”徐笙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比方说，他现在看刘量程就很不顺眼。

　　“你就会贫。”华桦默默地拿过卷子开始做，“唉，我的情路好艰难。”

　　那我的情路倒是挺顺的现在，徐笙也拉过一张卷子，默默想到。

　　徐笙周末陪萧眠去医院，两个人检查完一起并肩往外走。入秋天黑的越来越早了，两个人走了没多久，天就黑了。

　　徐笙感觉到冷，吸了吸鼻子，想了又想，最后还是问到：“刚刚……那个医生什么意思啊……”

　　“恩……就是可能要……要手术，但是……现在能做的人很少，然后，不做一直拖着也……也行……然后可能会有……有一点恶化吧。”萧眠拖着平调把这些说完。

　　“那早点做……”徐笙和萧眠拐进一条小巷，然后拉起萧眠的手，他挣了一下没挣开，红着脸看了看四周，见没人才放心下来。

　　“现在……也没人能做，我们这么小的城市……而且手术费我也不能让爷爷帮我出，太多了……”

　　“拖久了会怎么样……”徐笙停下来，望着天问到。

　　出乎徐笙的意料，萧眠没有回答，而是伸出自己细长的手指抚摸上徐笙的面颊，一寸一寸地从下巴，到脸，到眼角，再到额头，然后又缓缓向下，一根手指从徐笙高挺的鼻梁上慢慢滑下，到嘴唇，最后从嘴角悄悄地溜走。

　　徐笙呆呆站在原地，当萧眠的手指接触到自己的皮肤，他就感觉神经紧紧地绷了起来，直到划到他的嘴唇，他感觉自己好辛苦，神经都快绷断了，浑身像触电了一样，他好像一把抓住他细白的手腕，然后把他推到墙上，然后……

　　还没等徐笙动作，萧眠就整个人靠到他身上，轻声说：“也许……我以后会看不见你。”

　　萧眠贴上来的时候，徐笙的神经突然绷断了，但随即头顶又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紧紧搂着怀里的人，感觉自己无比地无能和脆弱。

　　萧眠抬起头，说到：“没关系的，刚刚我已经都记下来了，永远都不会忘。”

　　徐笙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你看，那颗星星，我一直好奇为什么它总是那么亮，无论什么时候，我每次抬头都能看见，就好像它的周围什么都暗淡无光了。”

　　萧眠扭头去看，啊，真的好亮，像一颗钻石一样。嘶……这是……痒痒的……

　　徐笙趁萧眠扭头，低头在他的颈窝里轻轻啄了一下，然后在他耳边轻轻说：“不会的，你一辈子都能看见这颗星星，一辈子都能看见我……”

　　明明是恋人之间的轻声细语，萧眠却分明感受到了一丝半缕强烈的狠劲。

　　“你的牙都露出来了。”萧眠一语双关地说。

　　徐笙舔舔牙：“我是属狼的其实。”

　　“狼崽子！”萧眠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你好危险啊小白兔，你被狼崽子盯上了。”徐笙眯眯着眼，露出邪恶的表情。

　　两个人一步一步地走着，影子在路灯下被拉地越来越远，又倏忽变短，然后再重新拉长……

　　“你离你同桌远点……”

　　“哦……你整天都在看什么，怪不得上次填空题能错那么多。”

　　“哎我最近听人说，对喜欢的人就是会连他身边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的，这说明哥心里有你！”

　　“哥？”

　　“怎么了，对了还没问，你生日什么时候啊……”

　　“不知道……”

　　“没事，和哥一起吧？哥在冬天，寒假的时候，咱一起过。”徐笙装出一副气贯长虹的样子。

　　“嗯，一起过。”

　　隔天上学的时候，班里人的桌子上都放着几颗糖。

　　徐笙一屁股坐下来：“什么情况？”

　　华桦喜滋滋地说：“邓哥好像嫁出去了！”

　　“靠，结婚了咱才知道，邓哥真是……”

　　“对象是谁啊？”

　　“文科班的一个老师吧……我也不太清楚。”

　　“得，恭喜恭喜啦。”

　　徐笙坐下来看着面前的数学卷子：“但是这卷子一点也没少啊，他以为给点糖就可以收买我了吗？这都是糖衣炮弹……”

　　乐仪摔下一叠英语卷子在第一排，随后走回位置，随口说了句：“糖你刚刚吃的也挺开心的，再说你看看这个英语卷子，邓哥可比姜奶奶善解人意多了。”

　　华桦立马压着声音偏过头来：“哇……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

　　“啊！是吗！那好惨……”徐笙大声招呼完了乐仪，又对华桦小声说：“也没什么大矛盾啊……你别瞎观察，就说句话而已，再说也不是我的菜。”

　　华桦伸出一只手指扶了扶眼镜，阳光打到华桦的眼镜片上，反光反着都看不到眼睛，他没说话，徐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转过去找某人说话。再转过来的时候，看到华桦又时不时地偏头去看乐仪了，只是也许还看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