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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地方 ...

  •   后来,就被分到了东宫膳食司,小宫和大宫没得比,这里的厨房都宽阔气派,以前就在的老奴们脸上也是骄傲的神色,我在这里的工作就是和姑姑外出采办第二天的食材,试品新菜,传菜,总之,什么活都是可以做的。后面回想起来,这里是除了饰衣司外最好的地方了。
      刚入东宫,管教姑姑便教我们东宫规矩,说到太子姓启名晏,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子。
      所有人的主子,我清楚的记住了这句话。
      每天虽说干的事情也很多,但听说姑娘们可以轮流跟姑姑出宫采办食材,我格外兴奋,除了跟姑姑采办物品,还可以随着姑姑去普陀寺为太子求长成符,寓意着如今已经十四岁的太子可以少年长成。自十岁进宫到如今十四岁,我都没出过宫,外面的世界成了什么样子也都只能听听宫女们的闲聊猜测。
      轮到我时,便喜悦的装上了一点点俸钱,揣到了最里兜,把发髻梳的整整齐齐,衣服也是前一天洗好晾干的,一切准备好,天没亮便早早在膳食司侧门等着姑姑和其他姑娘。
      “今日,我等先去岐华山普陀寺为太子求长成符,求符后,你等受太子仁厚荫蔽,可在寺院进行观摩祭拜一个时辰,过后,我等即刻下山取食材回宫。”
      宫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我第一次觉得进入东宫是一件好事情,只可惜四河不在。一路上,大部分时间我都规规矩矩地坐着,害怕姑姑责骂,但偶尔趁着她不注意,悄悄掀开帘子,刚开始马车行驶在城里,唯是好多的人,好多的商铺,叫卖声,孩童的啼哭声此起彼伏,这才是人间烟火,我看到几个同行的姑娘都耐不住掀开了帘子,眼里顿时出现了本该是属于年少人对世事的惊羡,姑姑一声呵斥,我们便缩回了手,低下了头。
      后面马车行驶到了郊外,秋深叶落,好多干枯的落叶打在了马车顶上,“啪”的一声,也打在了我们的心上。又昏昏沉沉的过了许久,几个姑娘几近垂头睡着,姑姑的叫喊又唤醒了我们,“到了到了,快下马车!”
      一下马车,正当午时,即便是深秋,外头刺眼的光也打的我们睁不开眼,赫赫三个大字“普陀寺”立在我们头顶,普陀寺是皇家专属的祈福祭拜处,门楹闪着微金的光,寺体极大,怕是走一天也走不完太子公主的生长婚姻都在此处祈祷,我内心暗道:果然人生下来就是不一样的,同样是十四岁,太子生来金贵,父母安在,兄妹陪伴,吃饭穿衣有人祈祷,还有人伺候,怕是没什么烦恼了吧。
      姑姑进主庙祈求长成符,这符祈到太子二十加冠礼过后,便不再求了。姑姑带领着我们跪下,我看不见姑姑脸上的表情,但只见她一个接着一个响头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像是故事里的巫女,也不知她心里究竟几分虔诚。
      终于结束,这次一起来的姑娘们我都不太熟络,便一个人在主庙附近走走,由于是皇家庙宇,也没什么闲人,静静的,我还挺喜欢,拐了三个弯处,我瞧见一片竹林,另一边透着光,深秋了却还郁郁葱葱,我拨开走进去,却见一长身玉立,发髻高耸,是个男子背影,我轻轻吸了一口气,准备立即转身离去,电光火石间,一把长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面色惊恐,害怕的不敢呼吸不敢睁眼,也没想这皇家庙宇怎会有贼人,脑子里一时都是话本台词,按着台词说道:侠士饶命,小女子误扰清修,什么都没看见,马上就走!”记得有个话本里的武林高手不让人瞧见真面容,不然就要杀生。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我头顶传来,我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瞧见长剑早已经进入剑鞘,只有一个貌似仙人的少年郎笑得倒是自在,这一双流光薄眼,显得轻佻,可眉宇间却是十分俊朗,我一时呆住,不知该说什么。
      “姑娘,你是宫里的人吗?还是戏班子里的?这是在演戏吗?”
      我看他无意伤我,倒是在取笑我,“你又是谁?以刀剑恐吓他人,取笑别人,倒还理足得很!”
      “在下无意冒犯姑娘,只是习武之人警惕身后事,本以为是巡视的侍卫来了,便准备恐吓一番便逃跑,没想到是个小姑娘,让你受了惊吓,真是抱歉。”
      看他歉意诚恳,便也再没说什么,掐着时间,一个时辰的自由时间也快到了,我微微屈身,“这位公子以后还是不要这么鲁莽了,这里是皇家寺院,我也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只不过这次如若是把别的姑娘吓哭了,你怕是麻烦了!”其实刚才我也几近眼泪溢出,但终还是忍住了,让人家再瞧笑话。
      我转身脚速飞快,听见背后唤我,也不再回头,“姑娘你叫什么,我叫贺尚霖,来日江湖再见啊?”
      我又加快了脚步,心里想着:我没有江湖,何来再见?
      回宫的路上,我想着一会回去吃些什么,要好好的休息才是,今日连着求符和采办,人也是极累,突然脑子里出现今日突然遇见的公子,除了人莽撞些,长得倒是像话本里写的漂亮少年,又或是我见的男子太少,只当见一个便是漂亮少年了。
      回到了宫里,又是四四方方一片天,下一次该我出宫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日复一日,过的平静无波,除了采办,试菜,传菜,睡觉,吃饭,我过的昏沉极了,入了冬,天冷的不行,我闲了就在手绢上绣几个花,也没心情结识新的姑娘,也不再有机会和厉害的姑娘们讲故事了,我想着大概她们也知道,便也不班门弄斧了,来了东宫快几月了,其实也不知道太子长什么样子。
      这天,夜深了,我趴在窗口嚼着厨房的点心边角料,正是百无聊赖,突然不知是我眼睛花了还是怎么的,我看见旁边富康园里枯萎的高耸枝桠上乡下飞下了一个人影,或是一只大鸟?我叫旁边的沁儿过来看,她只说我盯久了,犯了眼花。
      我披了一件厚袄子,戴上宫里给每个宫人发的小毡帽,往年都没有,今年太子刚入东宫,这是给我们过冬的赏赐,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顶小毡帽,虽说看着灰灰的,但极为暖和,舒服极了。
      我掀开门上挂着的厚厚的帘子,准备去旁边园子里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蹑手蹑脚的接近富康园的门口,探头看看是不是我看错了,结果确实是什么都没看到。
      “啊!”我正聚着神,准备回去,背后突然静静的出现一个人,吓的我叫出了声,
      转过身去,我两都呆住了。
      “是你?”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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