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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⑴原生家庭的婚恋问题⑵张姨儿子⑶婚恋观⑷生存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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⑴原生家庭的婚恋问题
我妈坐在电脑桌旁的椅子上，正用手机浏览新闻，被一条讯息吸引住，眉头紧蹙，抬头望着我，“我看网上这个爷孙恋，突然想起以前我们单位，有个女同事的儿子又未婚，找了个离异带孩子的女人，把他妈气的够呛，这儿子长得瘦瘦的，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干嘛非要找个比他大很多，还离异带孩子的女人？当时单位里大伙都纳闷想不通。”
我歪在床上的被窝看书，“那他爸呢？是不是离异，或是还健在吗？”
我妈：“早些年，他妈说是找了个华侨，光顾着跟别人炫耀了，连单位门口修车的都知道，可这华侨也不回家，也没见过这人，后来儿子找了个离异带孩子的老婆，她气不顺，早早就去世了。”
我听到这里，“他妈怕是小三吧？早些年给人家当小三的都是这类人吧？这类人虚荣心极强，又目光短浅，崇洋媚外，狭洋自重，喜欢在人前炫耀，没想过儿子心理有什么缺失，知道她儿子为什么找一个比他大很多又离异带孩子的女人吗？”
我妈反应犹大，“为什么？当年我们单位里，大伙都纳闷想不通。”
我疲累地解释，“你只关注惊天动地的结果了，却不去探究为什么形成的，没了解他自身家庭的原委始末，了解一个人的过去，才能理解一个人的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当你不理解他人婚姻的选择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钱的话，那就去看看他的原生家庭成长经历，你就会明白为什么了，但凡子女有出格的婚姻，或者说每段有违常人的感情背后，都有一个破碎的家庭，家庭上的缺失，一定会在婚姻寻找弥补。妈，你就看一个人早年的经历，你都能猜到他以后会找什么样的伴侣，一般有父母离异或是去世这种经历的孩子，心里都没有安全感，大多喜欢找年龄大的伴侣，自身的家庭一直没有得到过完整亲情的爱，心里上的缺失，会寄希望于感情上弥补，只要有人爱自己，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这个过程像是寻找救命稻草般的盲目，这样经历的人，会极度依赖一个人，心里创伤越是大，出轨率就越低，因为对方不能没有你。父母指责孩子的时候，应该先反思反思自己在孩子年幼时，做了什么导致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在质问你现在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结婚伴侣？没人在乎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导致这样结果的，恰恰是他自身的家庭破碎，她妈妈带给他的伤害，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内心的创伤和性格的缺陷是永远都弥补不了的，那是一辈子的伤疤……”
我妈：“确实，是他妈妈造成的这个结果，原来大家还挺不理解的，挺纳闷的。”
我无奈哀叹，“听着叙述都想象的出，他和母亲相依为命，而生活中看似最亲近的妈又是一个活在条条框框里的人，跟自己不是一类人，甚至还有很多隔阂，也无法理解自己，更不要说心灵沟通，心里的缺失会在婚姻的选择上显现出来，所以找一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他心里才有安全感。要是父母都在身边，家庭幸福，儿子会找离异带孩子的吗？他妈妈自己种下的因，还怪罪孩子给她结出这样的果来。我自己亲身经历过一遍，所以我太了解原生家庭对一个人内心的影响到底多大，但是很多做父母的，永远意识不到这一点，不能理解孩子一生难以逃脱原生家庭潜移默化带来的负面影响。那些同事无知就别总发表意见，应该多看看心理学的书就明白为什么了。”
我妈：“婚姻的选择，有人是因为钱，有人是因为外表在一起的。”
我：“还有人是因为人生经历在一起的。”
我妈：“细说。”
我：“像你们单位女同事的儿子就是啊，就是人心里面缺什么，就去找什么。妈，你知道那些为情自杀的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吗？”
我妈怔怔的瞅着我，顾不得思考便脱口而出，“什么样的人？”
我：“为情自杀的人，大多出自一个破碎的家庭，或是父母感情不好，自身历尽坎坷，把心里的缺失，全然寄望执着于感情上，像是抱住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当这根救命稻草要失去的时候，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否则失去就失无所失了，自身一无所有，才会不顾一切吧。”
我妈说话不过脑子，“对，这倒是，你缺少什么，就找互补的，这不都这样嘛。”
我：“我不是说性格，我是说心里的缺失。只有了解一个人的人生经历，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的内心，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但是有多少人知道，人生经历决定性格呢？喜欢找年龄大或是性格强势的另一半，有很多是因为父母离异或早逝，家庭破碎的孩子，比较没有安全感，性格都会有所变化，能感觉到性格是阴郁，有问题的，选择结婚对象会喜欢年龄大一些的，甚至同性恋都有可能，有的同性恋是后天形成的，跟他个人的成长经历有关，记得以前看过《冷暖人生》有一期讲同性恋儿子的访谈，这个同性恋儿子的成长经历是他爸爸大男子主义，爱动手打人，从结婚开始就这样，一直到孩子十几岁，每一次的伤害都是当着儿子的面，争吵到最后离婚了，这个妈妈就发现儿子的性格过于阴柔，没有阳刚之气，后来儿子向妈妈坦白自己是同性恋，然后这个妈妈求着前夫复婚，不认为儿子同性恋是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还坚信只要和前夫吸取前车之鉴，努力营造一个温暖的家庭氛围，让儿子感受到来自父母亲的爱，儿子的性向就能改变，直到上大学，这个妈妈还嘱咐儿子在大学校园里早点找喜欢的女生谈恋爱，儿子一开始还伪装自己，说喜欢某个女生，最后还是向他妈妈坦白，就是骗她的，压根没有这个女生，还是喜欢男生，是父母造成的这个结果，已经是一个永久的烙印，没办法改变了，同性恋后天形成的这种，大多是原生家庭破裂不和睦，父母离异，带给孩子巨大的影响，他自己心里有伤痛，没有安全感，作为男人又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自己承担不了责任，女孩还可以逃避，去依附另一半，男人怎么办？男人得顶天立地，自己作为男人，又撑不起来又没有安全感，面对婚恋时，所以他只能找一个更强大的同性男人做依靠，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他可以作为男同性恋中的女性角色，可以依靠更男性化的男同性恋，他自己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扮演偏弱势一些的角色了。”
我妈怔怔的久久瞧着我，默默消化，忽然想起又不解地絮叨，“我记得我们单位还有一个男孩，和同单位的一个女孩谈恋爱，这个女孩比他大好几岁，还是姐弟恋，后来有一次，俩人在单位里吵架，这个女朋友就说，你敢不敢从这楼上跳下去？这个男孩真的就从楼上跳下去了，当时是在二楼，虽然楼层不高，从那跳下去就没起来，当时就送医院了，修养了好几个月才好，这个男孩后来又回公司上班来，头儿就给辞退了，这种人不敢用，后来单位里大伙都觉得这男孩神经病吧？都说这孩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特别不能理解，女朋友蹿蹬，这男孩也不能说跳就跳吧？这个男孩的这种做法太极端了。”
我厉声喝道，“他脑子没毛病！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跳楼？我特别能理解他心里怎么想的！”
我妈：“你说，他心里怎么想的？”
我：“你只看到奇葩的结果了，没人探究原因，没有因，哪有果啊？了解一个人的过去，你就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很多人如果不了解原因，就别发表这些无知的言论。”
我妈：“那你说，什么原因？”
我问起：“女朋友比他大一些，遇事做法极端，基于这两项特点，我想问问这个男孩是不是父母离异了？”
我妈承认：“是，这男孩确实是父母离异了……”
我：“你知道离异家庭的孩子，性格什么样吗？”
我妈：“什么样？”
我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又声音哽咽颤抖着，“遇事时，性格特别偏执激进，容易走极端，家庭破裂的孩子，婚恋对象大多都喜欢找年龄大的，比较有安全感。”
我妈：“父母离异的都是这种特点吗？从这两点，就能判断出来？”
我哽咽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看了看我妈，“对，我特别能理解，我特别能感同身受，因为我就这样。”
我妈哑口无言，低下头继续看手机。我爸倚在床尾，一直回头听着我和我妈的谈话，听到我的这句话后，立时背过身去，沉默不语。
久久后，我忽然被勾起学生时代在自己身上曾上演过的一段积满尘埃的小插曲，往事如烟般在思绪中游走回放。
小时候家庭矛盾，我妈十天里有八天和我爸吵架，我耳畔经常迎来声嘶力竭的争吵声，成了我童年时的阴影。小学三四年级时，经历了父母离婚的创伤，对我冲击很大，我大概是我们班里最早父母离异的，那段时间精神上极其脆弱，性格变得自闭，身边找不到一个倾诉的对象，还记得那段时间不与同学交流，常常冒冒失失，脸皮又薄又怯懦的样子。
犹记得那之后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起了腮腺炎，因为生病请假缺课，在家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师指派与我同桌的男同学便担起了每天放学，跑来家里把课堂上发的卷子带给自己，并说明课程进展的任务，一来二去，渐渐熟悉起来，两人之中渐渐弥漫暧昧的情愫。
突然有一天放学再次来到家里，男生偷偷往我手里掖了个小香包，“香包里藏了张纸条，不要当面拆开，下次我来时，再给我答复。”
男生走后，等到家里四下没人时，我拆开，字条上写着：你喜欢我吗？
一瞬间，我心里乱得炸开了锅。
那时的小学生，男女感情上最多处于感情的懵懂期，同学会在老师不在时起哄绯闻男女主角，远没有实质发展成男女朋友，这张字条，在当时的自己看来实在太大胆了。
我心中泛起涟漪，纠结的不知该作何回复。
第二天男生来时，我情怯犹豫了，纠结的将手里握着的那张字条反复折叠，心软得不忍拒绝，鼓起勇气，点点头，期期艾艾的微弱声音对他说：恩。
大概是那时候父母离异，在感情上最需要关心关爱时，又身体抱恙，拼命想抓住身边这根救命稻草，想从他身上得到一些感情的慰藉依恋。
那个男生当时笑了，随之而来的是几声讥笑。我愣在原地，清清楚楚看到的是满面狡黠的嘲笑，这一幕，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在我心里最脆弱敏感最需要关爱时出现，又在还未复原的伤口处被那个男生又接着补上了重重的一刀，鲜血直流，太天真太心软，被作弄戏耍了，傻傻的被耍的团团转，脸色顷刻间，蜕变得严肃晦暗。
被戏谑后，病愈初次回到班里报到，我隐隐察觉出同学对自己的态度有明显变化，同学之间在背后窃窃流传我与他的绯闻，成了班中女生热议的八卦流传，面对外界的种种猜忌，我选择隐忍不说。
我扔掉了那个香包，撕碎了那张字条，对那个男生有很深的憎恨。那个笑，以至于我之后的很多年间都无法忘却，更无法释怀。
自此这件事后，人骤变得防备心很重，两件事积攒的形成了彻底的被动型性格，情感压抑，深至骨髓的自卑，下意识的自我保护壳越来越硬，报复心很强。我好像再也没办法勇敢对异性流露感情了，即便对方一再向我示好，总害怕自作多情，害怕被欺骗被伤害，会止不住的想对方是不是在戏弄自己，内心深处就有了防御，再难卸下。
很多年过去了，不觉间该消散忘记的，却始终飘弥在我的记忆里。可能在对方的回忆中，对我做过的事是早已忘却的恶作剧，却成为我性格上一生都难以抹去难以释怀的烙印，像一道伤疤一样，被烙印在内心深处，被终身刻入性格中，却再不愿去提及这段尘封的往事。
很多年以后，我在一本书中读到了这样的一段话：
每个人性格中的每一点，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一段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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⑵张姨儿子
我妈到医院开药回来，躺在我爸的床上，手机贴在耳边，和杨姨不住的聊起来。
杨姨问了句，“诶，你最近看见张姐了吗？她儿子也快结婚了吧？”
“我那天还见着了呢，张姐跟我念叨闲聊天，她儿子要结婚了。诶，你不知道她儿子找了个富家女。她弟弟的孩子全都结婚了，就剩下她们儿子没结婚了。”
“我知道。这不挺好的嘛，要结婚了，谁发话了？”
“嗨，张姐拉着我说半天家里的事，别提了……女方呗，女方家挤兑她们家去买房，要求买房买车，早买多好，还便宜。房子买了一百平米，买那么大干什么呢，她儿子都听女朋友的。问题女朋友是个富家女，你就是给人家腾完房，人家也不住你这呀，女方家里住别墅，能跟你住几十平米的房子？家里住别墅，还不给买套房，张姐说我哪有那么多钱，又找亲戚借的钱，归其你猜富家女家里给添了多少钱？给添了八万块钱给交的首付。富家女家里才给添了八万块钱嫁妆，女方家里住别墅，还让你买房，家里那么有钱，招女婿不就完了。”我妈话越说越多。
“啊，是吗？这是女方家里没看上？”
“张姐她儿子肯定长得帅，个头也高，一米八几，要不富家女看上她儿子了呢，富家女肯定比他长得差点，就图她儿子长得帅呗。可是儿子家里条件一般，人家女方婚前看你长相，婚后就看你赚钱多少，工资太少哪行。要是女方爸妈真认可这个姑爷，给姑爷换个工作，跟女方家庭差距小点，你说呢。”
“净有女方家里有钱，家长直接给买套房的，小两口住去呗。扣扣索索的给几万块钱真拿的出手，还不如不给呢。”
“她也挺愁的，七凑八凑把首付交了，以后还贷还是个事呢，还没钱给女方彩礼钱呢，房子交完首付了，张姐还得负责帮着还贷呢，得还一半，一个月怎么也得还三千，张姐说我工资还没有三千呢。儿子无意中说给新媳妇彩礼钱，给多少钱，张姐说给十万块钱行吗？你猜她儿子说什么，她儿子说给十万块钱可不行，好嘛！张姐说十万块钱不行啊，我手里都没有十万，不行，你自己去解决去，她儿子立刻不说话了。咱也不好意思说，她儿子也不太懂事，家里什么经济状况，你不知道？张姐说你这么多年上班，我可一分钱没找你要过，女朋友过生日了，儿子还得找她要钱，一千还不够，钱少了吧，人家看不上，一要就要三四千，钱多了吧，也负担不起，没法弄呀！你知道家庭条件这样，就不应该乱花钱，自己的钱还不够花，总找她要钱，她说她们儿子以前花钱不大手大脚，你不能跟人家比呀，女方家里什么条件。张姐跟我说，咱也满足不了人家的要求呀，跟女方经济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儿子赚钱也不多，还经常跟女朋友旅游去，女朋友也给他买衣服什么的。张姐自己说，咱跟人家门不当户不对，跟女方家里差距那么大，都不希望这个事能成。老两口加一起工资也没有六千块钱，如果她们先生要是退休了，接着工作，那还能宽裕点，要是不工作，两人工资还完贷，只够基本生活，连看病都不够，你想想，要是万一病了呢？她正愁呢。”
杨姨以为自己听错了，在那头问了句，“谁负责还款？”
“家长啊，张姐还得给儿子还贷。”
“他们自己呢？”
“张姐和她儿子各还一半，一个月一共得还五千，张姐得帮着儿子还三千。”
“我的天！”
“压力够大的。”
“这也挺难受的，为孩子没生活质量了，每月工资还剩多少？”
“张姐说一个月还三千，我工资还不到三千呢，老两口工资得去一半多，剩下工资只能够生活费，别干别的了。”
“我的天呐！”
“儿子逼得她特难受，你知道嘛，为了儿子的婚事，又要房子又要车，退休后还在外面打工，不容易啊，平常省吃俭用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张姐连一百块钱都不舍得花，穿的衣服都是以前八九十年代的。她儿子有时还问她也不买衣服呢？也不想想自己的婚事是个大问题。”
“天呀，这日子怎么过呀？那以后还生孩子吗？”
“这哪知道去。张姐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真不容易，在外面还得为了儿子工作，她儿子也是，张姐有时候话里带出来了，说儿子白养了。”
“唉，还真是。女方来家里上门了吗？”
“没有，俩人好了那么长时间，没上她们家登过门，她儿子倒是去女方家里了，对方家里倒是认可了。”
“唉，那就聊到这，我得出门买东西去。”
“那就这样，有时间再聊，拜拜。”说完，我妈撂下了微信电话。
我问了句，“说的是谁呀？”
我妈：“嗨呀，跟杨姐一块结识的张姐。”
我搭了句，“女方家里是怕被沾上吧，怕看上了家里的钱吧。”
我妈：“买房的钱也是找亲戚借来的。那次她儿子摇号，摇上号了，非要找她要买车，张姨说你买车干嘛？买车不如买房。家里没钱还买车，不得先买房嘛。”
我：“智商不高。”
我妈：“智商还真不高。”
我：“脸长得太好看了，智商就抽走了。大多情况下，人的容貌和智慧成反比。”
我妈：“说的是，我发现周围长相好的女人，大多命运婚姻都不太好，反倒长相一般的女人生活都挺安稳的，我身边认识个长相挺丑的女的，下岗后一直靠老公养着，命好。”
我：“美女帅哥的婚姻不一定美满，长相好不好跟婚姻幸福不幸福没有一丁点关系。如果这个好皮囊是在命运悲惨的前提上，你会高兴吗？长相它换不来家庭的完整，换不来婚姻的美满。老天给你那么一张脸是有代价的，它只是让人赏心悦目的皮囊，或者说是上天给一个苦命的人一份礼物，当做补偿，在最绝望时有一点慰藉。”
我妈：“确实。”
我：“如果我是他的话，我就选择不结婚了。父母为了自己都这样了，于心何忍。自己要学会给自己松绑，你非要走那条最痛苦最累的道路，那是你自己选择的呀，别怪罪任何人。况且父母这已经不是养孩子了，是自己给孩子当奴隶。儿子没教育，给自己留下后患了，得自己受苦受累，给儿子做牛做马。妈，你说如果有个选择让入赘到女方家，你这辈子就可以从此吃穿不愁，但是得和父母断绝关系，从此再不来往，大部分人会怎么选择呢？”
我妈：“分人吧，以前听说过有不少这种白眼狼儿子。”
我：“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我妈：“你总去迁就女方不是事，结婚得相互迁就。”
我：“结婚生子是需要经济能力的，眼前是结婚了，以后生活压力更大，为什么非要按照那一种生活方式活着呢，弄得自己和家人都很累……其实到最后你会发现都是自己在祸害自己，自己给自己带来的生活压力，痛苦的生活是自己选择的。我想我承受不来，这个年代，生活就够累的了，为什么不能活得自由洒脱些呢？活得能有自己，潇潇洒洒过一辈子。”
我妈：“可是作为父母来说，儿子得结婚呀，很多人心里这道坎过不去，老传统嘛，还是希望子女能结婚生子。”
我：“放不下又能怎么样呢，现实还不是一样，人活着已经很累了，把那些所谓的观念放下吧，想开了真的就是海阔天空。生活压力那么大，结婚生子是奢侈品，婚姻是责任啊，你得为对方的生活负责，要把那些压力往身上揽。自己的经济条件和性格想法，适合怎么活着就怎么活着吧，不然这个时代，这样生活太累了。”
我妈：“人呐，没恋爱没结婚时都盼着，这一结婚就没什么意思了，也就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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⑶婚恋观
窗外的宽巷，忽响起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是学生放学了。
人声嘈杂，霎时炸开了锅。
我妈从转椅上起身，踱步到阳台，透过窗子，探出头，一眼望去，人群纷乱无序地来回穿梭，放学大军拥堵在巷子里，熙熙攘攘的家长们一个个把孩子接走。
过了许久，才又恢复安静。
我妈从阳台回来，坐回墙边的转椅上，“我那天看见小学旁边的幼儿园，现在都统一穿橘色的卫衣套装，怎么幼儿园还统一服装呢？”
我歪歪嘴，无奈地道，“要不怎么收钱呢？”
我妈：“也是。”
片刻后。
我妈手指着外面的学校，跟我说，“别看咱家门口这个私立小学破破烂烂的，还不好进去呢，得花四五万，还得拖关系才能进去，一年学费八千。”
“幸亏我不生孩子……私立的是吗？”
我妈郑重地望着我，“是吗？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你把你心里的想法全都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都不了解你心里想什么。”
“我是丁克，我这样的废物，连自己都养不活，生了孩子，人就像上了发条，停不下来了，连想暂停休息的机会都没了。越来越觉得丁克是我做过最明智的决定，看到别人有孩子的家庭活得那么累，经济压力巨大，结婚生子就没有幸福可言了。”
我妈：“就因为这样？”
我：“因为我自己都不想出生，怎么会去想生子呢？如果有选择的话，我绝对不会出生在这个时代。”
我妈：“把你养这么大，说这种话让父母多伤心。”
我：“我不想在家人之间还要戴上面具，说些阳奉阴违的话，欺骗你……”
良久之后。
我妈慎重地问，“你想结婚吗？”
我：“现实生活中，很难找到我自己想找的那个人吧，即便找到了，对方也不一定会喜欢我这样的。我只是丁克，不是不婚，无所谓，不过，我结婚的几率不大。”
我妈：“我现在对你没有要求，只要你能正常生活工作，能结婚就行，生不生孩子都无所谓。你喜欢什么样的？妈帮你找。”
没想到会如此，我有点动容，“我的要求，有些男的可能接受不了。”
我妈：“要是万一遇上了呢？”
我：“遇见就结。”
我妈：“你现在就这么想的是吗？”
我：“是。”
我妈：“说出来我听听，都什么要求？”
我：“三点要求，一，丁克，我连自己都负不了责，更不要说为了一个生命了，一想到要为一个生命负责，简直太可怕了。二，他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有闯劲，能独当一面，有安全感。三，最好是跟我经历相似的人，有过父母离异这种家庭破裂的经历，或是父母不在了也可以。”
我妈：“那他自己一个人，没有父母帮衬，父母不双全，能是什么好家庭？不都找好家庭吗？你还专门找这种家庭破碎的？”
我：“他自己有本事就行，能够撑起一片天。”
我妈：“别找这样的，这样的家庭多不好。”
我：“我觉得挺好的，没失去过，又怎么能懂得珍惜呢？可能在别人眼中，离异家庭的孩子很多想法过于怪异，人只有经历相似的事才能真正懂对方，才会感同身受，否则对方永远不懂你心里怎么想的，不可能成为那种感同身受的懂对方心里的知己伴侣。”
我妈：“你这想法是有点道理，不过你是不是就为了丁克，才找这种家庭的？”
我：“那是一方面。想丁克的人，可以找医院放射科的工作人员，那个行业都不能生育，或者找男方不能生育的，或者找不是独生子女的，对方家里有人帮你生了，就不会逼你了，或者找对方父母不是双全的，尤其婆婆，或者父母离异，或者父母离异又再婚，有各自的生活，就不会盯着你了。”
我妈：“想的非常到位。非得找这种家庭的？万许有你这种想法的人呢，万许有人能接受呢？”
我：“现在没人想跟一个又抑郁症又丁克又没工作的女的结婚的，没人想找一个拖累的抑郁症病人，况且丁克男本就属于稀缺资源，摆在表面的条件好找，藏在内心的想法不好找的。”
我妈：“现在不好说了，有的人还要求生两个呢。”
我：“起码这种跟我不是一路人，我不是大多数人，特别害怕为一个生命承担责任，一想到就压力巨大。”
我妈：“你遗传了我的想法，其实我原来也这么想的，这些人都结婚生子了，我不想生，其实也不算丁克，顺其自然，有就有，没有就算了。”
我：“在你当年那年头算是新潮，那后来为什么又生了呢？”
我妈：“你爸不同意啊，你爸特别喜欢孩子，我发现还是男人喜欢孩子，好像特别喜欢孩子的男人出轨率也低。那时候的人结婚都很早，我就结婚晚，后来这些人结完婚，马上就怀孕了，我那时候就想，一开始不想生，后来又想，要是怀孕就生，要是生不了就不生，顺其自然吧。就想跟别人不一样，随大流走别人都走过的路没有意思。”
我：“其实你当初不要孩子就对了，要是没有我多好啊，如果不生，就没人拖累你了……”
我妈感慨，“没有你就坏了，没有你也许现在这个家就不存在了……”
我：“妈，你要是婆婆那个位置，你会逼着儿媳妇生孩子吗？”
我妈：“不会，自由。因为我这人就特反感别人管着我。”
我：“那是你，很多婆婆逼着儿媳妇生孩子。”
我妈：“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自己也受过那样的罪，那么说的那么轻松呢？怎么又重蹈覆辙呢？”
我：“身份改变了，自身的利益就改变了，真当了婆婆这个身份，没准你也会劝儿媳妇生孩子的，你不是说你以前身边认识一个女的，说别人结婚时，撒喜糖太少了太抠了，说自己结婚时一定多给，真等到她结婚时，一样抠门。你要是卖东西的，肯定希望你卖的东西越贵越好，恨不得是天价，你要是买东西的，你肯定希望便宜，恨不得不要钱才好，说别人时候都好说，到了一个位置上的利益都一样，都会变成一种人，真别觉得自己到了那个位置上会比别人强，也许你也会变成同一种人，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
我妈醍醐灌顶的眼神：“立场变了，只选对自己有利的，不过想想也确实如此。”
我：“其实也能理解，要是你花了彩礼钱、酒宴钱、买房买车钱，花那么多钱，你会对儿媳妇没有要求吗？”
我妈：“可能也有点想法吧。”
我：“要想丁克，婚前说好了，别让对方花太多钱。”
我妈：“可能是个优势吧，不知道男的怎么想？”
我：“以前古代的婚姻制度合理，现在不合理，男女双方都不满意。古代是男方出彩礼，女方出嫁妆，要求女方贞洁，女方嫁入男方家，男方负责赚钱养家，女方负责操持家务生孩子带孩子，分工明确，有七出三不去保障女人做家庭主妇的权益，相当于男方只花彩礼钱，娶到老婆，女方嫁人也有保障。现代是男方出高额彩礼，买房买车，男女双方都工作，男女双方的私生活都不好说，所以男的觉得女的不贤妻良母，女的觉得男的养不起家，互相都不满意。”
我妈：“确实。”
我想了想问，“妈，有很多人，年轻时的想法，到中年或晚年就变了就后悔了，那你这么多年，当初年轻时的很多想法观念，随着时间改变了吗？”
“好像没有特别大的改变吧……”
我：“哦。”
我妈话锋一转，“对了，你挑长相吗？”
我：“不挑。本末倒置了吧，男人有能力有本事是唯一的正数，长相好才能算锦上添花的增值，男人没能力没本事，长相再好，在我眼里也是负数，男人最重要的是有能力有本事，能独当一面，能够撑起来。”
我妈：“你的想法不像我，我是已经失败了，你可别像你妈我似的，你妈我是外貌协会，这辈子是上当受骗了。”
我：“选择伴侣要看远景前程，选择比努力重要，选择是智商和眼界问题，眼界决定了一生。”
我妈：“对，你爸现在是一无所有。”
我：“起码我爸可靠，现在的人复杂，没多少靠谱的。就好像你总说的张姨的儿子，没智商没能力，只剩下外表了。”
我妈：“漂亮的人，大多没什么智慧，有智慧的人很少。我有个朋友的朋友，长的挺漂亮的离异妈妈，带着个儿子，给人做媒牵线时，让一个油滑的相亲男给看上了，没看上要相亲的人，看上了媒人，和这个男的在一块后，总找这个女的借钱，一开始还承诺回来给儿子买房，现在被骗了二十多万，还不醒悟呢，让人家玩的团团转，朋友劝都没用。当初一见面，先看上女的外表了，估计没想着骗，这一接触下来，发现女的智商不高，才起了骗钱的心吧。”
我：“这也算是趁火打劫吧，跟专找哑巴或精神病患□□是一个性质，专找弱势下手，很让人瞧不起。”
我妈：“张姨的儿子就是又高又帅，富家女不缺钱，所以看上她儿子的外表了，要是你呢，你不会选择这种吧？”
我：“不会选择这种，技能和能力可以当饭吃，有的人能力配不上学历，有的人能力超过学历，学历是进入一个领域的门槛，和外表一样，可以让你面对机会时走捷径，最重要的还是自身的能力。就好像一部电视剧，最重要的本质是编剧和演技，其他都是锦上添花。干嘛要找个废物帅哥呢？脑袋空空，没能力没智商，再帅也没用，男人最致命的缺点不是没钱，是没能力没本事不努力。给没有智商的人一副好皮囊，那是一种灾难，老天给了外貌，就把智商收回了，其实男人当花瓶也行，找个家里有钱的老婆或是老婆能养着你的。视野要长远，不能只看眼前，男人最致命的缺点是在事业上没能力又好吃懒做，有房也不能嫁，除非女人能撑起这个家。很多女方和女方家人要求男方有房有车有稳定的工作，觉得这样才有安全感，其实是制约了男方发展，拥有稳定的工作不会长久，拥有稳定的谋生能力才能长久啊。有的人选择的是那种家里有钱，但他自己没能力，你只能祈求他家千万别败落了，哪天败落了，也就完了，如果他自己有本事，即便家里败落了，还是相信他能再起来。”
我妈：“也许找的这个人当年没钱，若干年后有钱了，也许这个人当年有钱，若干年后没钱了，不好说，不能只看眼前，应该看得深远些，也是个人命运吧。”
我：“男人可能往往通过前女友或是女方家人的刺激，才真正成为高富帅的。很多人不是嫁给这个人，是嫁给对方的单位了，只是眼见他有一个好单位，以后效益不行，行业被淘汰了呢？或者是看上对方的家庭了，他是不是依靠爸妈的呢？如果爸妈有什么差池，目光比较短浅，没往长远看，没看他个人的能力，是自己眼界不行，选择配偶不仅是缘分，也需要智慧和命运吧。”
我妈：“但愿张姨的儿子能和富家女结婚，这是最好的结果了。千万别跟我似的，这辈子就陷在你爸这个泥潭里了，腿怎么也拔不出去，这么多年，你爸毅然决然地赖在家里，做家庭煮夫，真是弄得我一点脾气也没有，结婚千万别找你爸这样的，我已经深受其害了，当初真是下嫁……”
我：“妈，早就没有上嫁下嫁了，阶层早就打破了，早就不是真正的阶层了。还有越是有你这种下嫁念头的婚姻越不会好，从源头上来说，婚姻关系就不平等，你心里就瞧不上对方，既然瞧不上，当初为什么要和对方结婚呢？跟家庭妇女似的，一吵架就骂对方的出身和没本事没钱，为什么不骂自己眼光不好？别指责别人，你骂对方，你看不起对方，这是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当初是你自己决定和对方结婚的，做错了选择，你自己得承担结果，最应该骂的是自己，打碎了牙往自己肚子里咽，不行就离婚，非要把那些最伤人的话说出来，婚姻是需要两个人共同去维系的，能够维系婚姻，情商和智慧很重要。”
我妈：“你说的对。你对以后的婚礼有想法吗？有没有什么展望？我想知道知道。”
我：“我这种比较怯场内向的人，做不到泰然自若地当着众人面，接受别人审视的那种婚礼。我希望以后的婚礼没有什么不相干的人，没有做作的形式，找个依山傍水，风景不错的地方，只有双方父母最亲近的人在场，办个简单而庄重的仪式，他对着我唱歌，给对方互相的一个承诺，然后两家人一起在当地旅行玩几天。”
我妈：“办婚礼连亲戚朋友都不请？”
我：“人越少越好，双方父母在场，最亲近的人就够了。每个人想法不一样，婚礼是办给自己的，自己觉得满意就够了。”
我妈：“你内向，以后必须得找个外向的，夫妻必须是互补的，相似的人注定做不了夫妻。”
我探讨起来，“你说的是表面的性格，表面的性格互补可以，但价值观、人生观、人生方向要匹配度相似，不是一路人，差不多的经历，性格再互补也没用。虽然都生活在一个时代，但有些人的思想超前，有些人的思想在封建社会，思想差了几个时代，性格也能互补，但精神上能有共同语言吗？即便能到老，那也只是一个表面的婚姻关系，跟不懂对方的人在一起是没法精神上交流的，做不了精神上的伴侣，一辈子聊的话题也只能流于表面，永远聊不到内心深处，想法南辕北辙，你说出的话，对方永远不可能懂你，那是最大的痛苦，因为外人看到的婚姻状态，只停留在表面肤浅的部分，也只有婚姻中的当事人知晓。被外貌吸引住只是一时的，能懂你内心世界的那个人才是永远。最让人艳羡的婚姻关系是能够精神交流的伴侣，你能够懂他，他也能够懂你，对方越难以取代，越比平常的婚姻更牢固，不是简单的一个结婚的对象而已，更不是那种表面的夫妻。有时想想又觉得，男女的思想本来就是对立冲突的，甚至天差地别，更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有时候我都特别能理解同性恋的人。”
我妈：“哪那么容易知道对方什么价值观，什么想法？”
我：“那谈恋爱期间在谈的是什么呢？谈恋爱，谈的是对方的价值观和人生观，对待事物的看法，与自己的想法是否大致契合和心意相通。你相亲见面前微信跟对方聊天，你旁敲侧击的问对方对发生的事和社会上的事怎么看？对方的见解，你就能清楚的了解对方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了，与自身匹不匹配？问问对方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比如①如果另一半得重大大病、残疾、瘫痪、植物人、失明、烧伤、破产没钱，你会怎么做？你会离婚吗？②如果你有一天有钱了，你会抛弃原配吗？③如果你要卖房，已经签完合同了，房价突然暴涨，你会毁约还是执行？④双方的生育观⑤如果结婚后生出来的孩子智力或者健康有问题，会怎么做？还有很多很多考验人性的问题，都问了吗？在相亲时就要把诸多问题讨论达成一致，看清对方的人性本质，两个人观念是否大致合适，别等到谈婚论嫁时再提出来，或者婚后才后知后觉的了解对方的想法，省得浪费感情，悔之晚矣。”
我妈：“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找的另一半，肯定是有父母的影子。”
我：“为什么就跳不出这个圈子呢……”
我妈：“都跳不出来，找的人吸引的人都是一个类型的，准是某一点特像父母的，老天爷早就给匹配好了。你就想好了，铁定是丁克了？不后悔？”
我笃定地说，“对。”
我妈：“别人都有家有室的，就你一个人孤苦伶仃，一个人晚景多凄凉。我们离婚，不会把你弄成这样吧？”
我脸上的表情扭曲做一团，比平时的脸更加纠结，眼眶中顷刻凝结泪水，我强忍着，泪珠涌在眼眶里，如鲠在喉，迟迟没答出来。
我妈缓了会才吭声，为我担忧，“你想过老了以后，怎么办吗？不然到老了，不是没人管嘛。”
我没缓过来，声音颤颤微微地辩驳，“妈，从来如此就对吗？我只是觉着很可悲，苟且求生，没有必要。生孩子就是为了给自己生个养老工具？人活一辈子最后就是为了找个人给自己养老，这就是自己活着的意义？那些聪明才智呢，永远寄望于人性，不去完善制度，就好像国人永远做选秀节目，短暂的吸引眼球得到更多的收益，而不是长久的做个打榜平台，完善这个行业的制度缺陷。别拿养儿防老给自己找借口，为了自己的养老问题，却把一个生命拖下来，让孩子生来就要背负种种，传统文化中有很多教人向善向好的都不学，偏要学糟粕。”
我妈：“不是养老体系不完善嘛。”
我：“别给自己的自私找借口。特别不能理解国人好像特怕没人给收尸，死都死了，灵魂都走了，这个禁锢自己灵魂的肉身腐烂变臭，有没有人给自己收尸还有什么用？知道不完善，为什么不把它完善了呢？为什么不把这个问题解决了？养儿防老，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我妈：“年轻时都好说，人最怕老。”
我：“好像国人年轻时享受生活，轻松潇洒的活着是一种罪，就必须得结婚生子为了晚年付出一辈子，除了一种活法，无路可走似的，国人的思想观念固化到一定程度了，不婚不育就晚年一定惨？预备好了晚年的生活，找人抱团养老，可能比累死累活结婚生子一辈子轻松幸福呢？”
我妈：“结婚生子最起码老了有孩子管你，人到老了，最悲惨的就是没钱、没子女、又有病。”
我：“每个人命运不一样，这都是概率多少的事，有的人因为生孩子就死了，有的人遇到的保姆，比孩子对自己好，有的人不结婚还好，一结婚没遇到好人更早死，有孩子，自己一个人照样在家里死了不知道的也很多，这都是个人命运罢了，只是因为养老而生孩子，很可悲很恶心，很多人以为自己孩子就对自己好么？老舅不是骂姥姥赶紧死吗？幸亏姥姥是糊涂了，要不得被自己亲生儿子吓死，这还是自己孩子，还不如外人呢，一辈子为了孩子受苦，没教育孩子，孩子这样对自己，比没孩子更惨，一辈子的付出都是错误。如果很多人生育纯粹是因为利益的话，只是把孩子当做一个投资+养老产品，劝他们就别生了，抱团养老就完了，给人家那种祖上有文化需要传承的和历史名人世家后代，给人家腾出生存空间。”
我妈：“你怎么想的养老问题，跟我说说。”
我：“我大概不会活太久吧，希望在爸妈离开以后，在我自己不能正常自理之前就自我了断，要是到时候实在活不下去撑不下去的话，就陪着父母一块走。”
我妈惊讶着：“啊？”
我：“如果家里人都不在了，就剩下自己了，你还想活着吗？”
我妈沉默了会：“以后会不会后悔？”
我：“会后悔的，是那种有能力抚养孩子的人，而自己不能承担责任和义务，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成年人，我是那种连后悔的机会都不会有的人，我想我承担不了那些责任。生的孩子越多，女人在婚姻中的主动权就越少，在再婚选择上都是贬值。我觉得这辈子就做出一个最正确的决定，就是丁克，人生做出了决定，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可以了。”
我妈被噎得哑口无言，缓了好久，“咱俩交流交流，敞露内心，好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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⑷生存观
一天清早，窗外雨潇潇。
我满面愁容倚靠着床头，麻木的肢体和敏感的神经，莫名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泪水落腮，我用手背轻轻擦拭掉，手机屏幕顶部弹出窗口提醒，并自动迅速消失，是程希尧的微信，我泪眼朦胧的目视着手机。
程希尧：
我这里阴天了，你那边呢？
姜姜：
我这边打雷了，我喜欢阴雨天，越是阴雨天越喜欢，有种安全感。
程希尧：
这么早醒，你在干嘛？
姜姜：
醒来睡不着了，现在的自己，心里像是个受尽沧桑的老人一样。
程希尧：
我也是，好像没什么活下去的理由了。
姜姜：
没有一丁点希望的熬着。
13：38
一切如常，我妈正换衣服，女人生孩子对身材牺牲太大，我妈肚皮至今松松垮垮留下了蜈蚣般的疤痕，像是用针缝好的麻袋一样，纹路则是像一座座自上而下重重叠叠的小山，永远不可能回到少女时期的紧致了，如果没有生我的话，绝不会如此。
我妈拉起行军床上的被角，抖落起叠被子，“你爸被子也不叠？”
我：“晚上还得盖呢。”
我妈：“真是你爸的闺女，想法一样。”
我妈不管不顾拉开窗帘，打开阳台门通通风，穿堂而过的风，煦色韶光透过窗子，普照进屋来，映在床单上，光亮照得人刺眼。
唉，我无奈的眉头一皱，被子歪七扭八的铺散在床上，我反感的随意用脚勾起被子的一角抻起，覆盖在身上，双手把头蒙在被子里，缩进被子里，暮夜无知，在被子里玩起手机来。
我妈叠完被，转身看我，把被子撩开，“哎呦，别捂着了，透透气吧，阳光多好！”
我无奈的被迫阳光的照射，我妈审视我的头发，瞧不过眼，拿手拨弄着沾合在一起的头发，“又有多长时间，没洗头洗脸了？”
“忘了，上次洗完澡就再没洗头洗脸，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吧。”
我妈好气又好笑，“我真受不了你！正好我给你把头发梳梳。”
我侧过身对着我妈，我妈拆下头绳，看着头皮屑遍布的长发发愁叹气，当即拧成大疙瘩垂下来，后脑的头发已经黏合在一起，我妈从梳妆台拿了把大齿梳子，此刻梳理了几下，试着通开我一头原本杂乱的头发，她揪着一缕头发，手重的用梳子使劲力气直至发梢疏通顺，强有力的手拽住我的头发，给我梳头，也不管我是否疼，拿大齿梳子一下下叨，我的头被我妈死命生拉硬拽，拉扯来拉扯去。
“嘶……轻点。”我嘬着牙花子。
我不修边幅地低头看身上的睡衣，尽是一片泛黄汗渍，差不多已有个把月没洗了，活脱脱似个乞丐。
“这都梳不动了，都快跟乞丐差不多了，身前摆个碗，都能要饭了！”
我笑笑。
隔了片刻。
我妈：“我想问问你真实的想法，现在这个病好多了吗？”
我手机不离手，自顾自低头玩着，“没觉得。”
我妈：“现在能想开了吗？”
我：“分什么事想开了，生老病死想开了，只是改变不了现状，周围都是墙，把自己困在这里了。”
我妈：“那你现在想不想出去工作呢？”
我：“还行吧。”
我妈：“这不就有进步嘛。咱俩什么时候出去逛街？我请你吃一顿。”
我一口回绝，“不用了。”
我妈：“上哪看看服装去也行，溜达溜达。”
我：“商场里的衣服贵，也没什么新样子，算了吧。”
梳完头，整个过程下来，我像是刚接受完酷刑。
我妈冲洗掉充满油泥的梳子，搁回梳妆台，近身伸手抚上我的面颊，手劲大得硬邦邦的似男人一样，没有一丝作为女人的柔，我的脸颊已粗糙得仿若砂纸，紧劝着，“也不洗洗脸？洗把脸吧。”
我：“不洗，给你省水。”
我妈：“不用，这点水钱还是花的起的，梳完头，顺带一块洗澡吧！”
我：“妈，你手有点糙。”
我妈抬手张开五指审视起来，“手像男人。”
我：“手像男人和肩膀宽的女子，相学上好像说，有这种相的人，还有女生男名的，要像个男人一样，撑起家庭的重担，而且会很累。”
我妈：“挺准的，我占了一个手像男人，你稍微占了一个肩膀宽，我是撑起家庭的重担，你是心累。”
隔了几分钟，我充满油泥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实在脏的难受。
我：“我一会儿洗澡。”
我妈将梳子搁在梳妆台，她恍然间审视着我，不敢置信，“我的天呐，终于肯为我们洗个澡了！”
我：“为你洗澡？”
我妈：“对，为我们。”
我还撅在床边，依然手机不离手，不见一丝洗澡的动静。
我妈见我后腰露着，“还漏着后腰呢，赶紧盖上，年轻时不注意，回来到老了就瘫了。”
她边说着边把衣角往下拽，盖住露着的后腰。
我：“瘫了就不活了。”
我妈：“厉害，有骨气！年轻时就应该懂得保养自己，老了争取长寿，能多活几年。年轻时，拼的都是谁混的好，到老了，拼的就是谁身体好了。”
我：“长寿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家人都不在了，只剩下自己，再长寿，你觉得那是一种幸福吗？”
我妈：“古代皇帝还成天想着长生不老呢，你倒好……”
我：“人家是皇帝，过的是锦衣玉食，后宫佳丽三千的日子，每天身边有人无微不至的伺候着，当然想长生不老啊。一个平民百姓，妻贤子孝，过得幸福还好，要是不幸福，长寿对有些人来说，不过是无休止的痛苦。”
我妈：“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
磨蹭许久，我动身先是左手脱下袜子，从袜子口倾倒出来泥，这一幕被我妈看了去。
她张口结舌，“我的天呐，赶紧去洗洗手吧！”
我妈非要跟着我到洗手池，在身旁监督，“好好洗手，肥皂都没起泡沫，别糊弄。”
我手下搓着肥皂，“妈，你就不能装看不见吗？天天跟检查的似的，就不能休息会吗？”
我妈：“不行。”
洗完手，回屋坐床边，把换洗衣服随手丢在床上，拉开梳妆台的抽屉，蹲在洗手间旁的落地镜前，用梳子梳下来的刘海遮住了视线，对着镜子，手持剪刀沿着眉毛咔嚓剪断，手指剥落了几下额前的刘海，把一头长发剪短了些，而后任凭花洒从头倾泻而下。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艰难的洗完了澡，抖抖索索的从洗手间出来，顶着一头湿发，发梢尚在滴水，拿浴巾擦拭湿哒哒的发间，头发潮潮的披在背上，裹着浴巾回了卧室，拿起桌角的头绳，伸手挽起湿漉漉的头发，随意的揪到脑后，绑了个发髻，浴巾披挂在椅子上。
我站在床边，我妈往上拽拽滑落一团乱的床单。我换上干净的睡衣，走到洗手池前，撸起袖子，衣袖挽到了肘际，推开水龙头，接一捧凉水泼在脸上，关上水龙头，拨开脸上的乱发。
回屋扒着梳妆台，对着镜子，由于长期不洗脸，导致毛孔堵塞，见皮肤表层起了一片痘，唉，我情绪低落的低头拉开抽屉，拿出面膜泥，抹在脸上，涂完放回抽屉中。
我妈敛起床上的脏睡衣泡进大盆里，没过多久，便已成一汪浑水。
这时候，我爸突然从外面回来了。我爸瞅着躺在床上的我，“闺女洗澡了，不简单，我闺女洗回澡得掉二斤肉。”
爸妈齐齐看向我笑笑。
我爸低头看看我光着的脚，“洗完澡，穿双袜子吧。”
我：“不用了，还得换洗，挺麻烦的。”
我爸笑着，“我闺女是真能凑合！对生活要求真不高。”
16：40
我妈刚从外面买菜回来，刚把包撂在梳妆台桌上，身子倚着梳妆台，缓了口气，“回来的时候，看见楼下有个老头扒垃圾箱……”
我：“至少比我强多了，任何一个人都比我有用。”
我妈：“你这都是什么想法？”
我：“抑郁症的人的共同想法。”
我妈：“哦。”
我恍然想起什么，“诶，妈，假如你实在活不下去了，你会去为了生存做害人的事吗？你会不会做违背自己内心的事？”
我妈：“不知道。”
我：“你要是没饭吃，就像前些年似的，有些老人没退休金，面对生存问题时，不去找政府解决，选择祸害别人，碰瓷讹诈，以此换取自己生存的权利，为了求生存，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了，为了苟且的活着，连尊严脸面都不要了。以前古代还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舍生取义、杀身成仁，现在倒好，还记得零几年的时候，很多国人奉行好死不如赖活着，还以此为荣。”
我妈：“没退休金，找街道去。”
我：“不会跟强势的一方，争取自己的权益，只会欺负弱势的一方。包括同性恋骗婚、结婚隐瞒和老人没有养老金就去碰瓷讹诈都是去祸害别人的这种人的品行，令人作呕。因为临界在生存边缘，就像老舅似的。实在生存不下去，也别去祸害社会，累及他人，以伤害别人为前提的苟且求生，国家再强大，这个时代，国人的很多行为真的让人瞧不起，没有一丁点气节骨气。”
我妈：“那你呢？你会吗？”
我：“玉碎不改白，竹焚不改节，饿死不弯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