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88、南区半日

　　我们从食堂出来，我跟贺云韬说：“我们这里很小的，左边就是水房和二餐厅，二餐厅对面就是男生宿舍楼，男生宿舍楼过去就是南教学楼，再往东边就是操场，南教学楼前面是乒乓球场、手球场、篮球场、网球场和阶梯教室、超市，然后我们女生宿舍楼跟阶梯教室对着。主教学楼就是一进大门的那个，左边是图书馆，右边是医务室，没了。”

　　我抓紧时间赶紧把学校的布置说完，只希望贺云韬赶紧回新区。

　　贺云韬看了看周围，说：“嗯，你下午要是没课，就带我在你们学校走走吧。”

　　“你下午也没课啊？曹学姐说你们课可多了，每天特别忙，要你去戏剧社里排练都没什么空。啊，对了，你为什么报了个戏剧社？”

　　“想报就报了。”

　　“你课那么多，不报或者报个什么学习社不好吗？”

　　“不好，我报戏剧社有用。”

　　我看他，“有用？你要磨练演技啊？”

　　贺云韬低头看我，迷惑的说：“你参加戏剧社是为了磨练演技？”

　　我报戏剧社就是个意外，而且体验一下活在别人故事里的感觉也不错，建工学院在学校是出了名课多的学院，贺云韬居然会报这个社团，排练就耽误很大一部分时间了，加上他还在社团里有编剧的名头，这社团就要占他很多时间了。

　　贺云韬说：“我也有我自己的原因。”，随后，他对着我一笑，“你下午真的有课？”

　　我一脸正直，说：“有课。”

　　“有课的话我跟你一起再去蹭节课，高数我们也学。”

　　我上哪儿给你找节高数课上？我是想让你回新区。

　　我拒绝：“不用了吧，我们学的第四版的大高数，你们应该是第六版的吧？”

　　“第四版，第六版都差不多，内容反而是你们第四版多点儿，多学点儿也没事，等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教室。”

　　我叹气，“好吧，我骗你了，下午没课。”

　　“我就知道。说吧，骗我干什么？”

　　“想让你赶紧回新区啊，你不知道我们宿舍的人可八卦了，我在跟你待得时间长点儿，他们就能把我们结婚生孩子都想到了。”

　　“什么？”

　　贺云韬一脸被吓到的感觉。

　　我边走边说，“我们前不久跟机械的联谊来着，你也知道联谊就是为了找对象嘛，结果我玩游戏输了，上去唱了个歌，我……”

　　贺云韬一把拉住我，“有人跟你表白了？”

　　我赶紧说：“没有没有，你不要打断我我还没说完，联谊结束之后我们建了个联谊的□□群，然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其中一个男生就总是跟我搭话，结果搭着搭着就成了那个男生对我有意思了，接着他就约我见面了。”

　　“然后呢？”

　　“那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宿舍那一伙瞬间就觉得那男生是我对象了，等我见了之后更加确定了，所以，你吃完饭还是快回新区去吧，别过一个小时左右，你就成了我的新男朋友了。”

　　贺云韬还在追根究底：“那你跟那个机械的男生最后怎么样了？”

　　“当然是没怎么样啊。”

　　“那我当你男朋友，不好吗？”

　　我一下抬头去看他，“啊？！”

　　贺云韬错开了视线，“没事，就是觉得你们女生想的真多。周六你有没有时间？去新区看我排戏吧？你不是也要演吗？周四被我搅和了，周六日社里面也有活动，过去看看？”

　　“周六不行，周六我们有数学辅导课。”

　　“数学辅导课？什么时候有的？”

　　“前不久新加的，我们都反映高数不好学，学校就给派了一个小老师过来，可上可不上，但是我们都去的，会讲讲题什么的。上课的时候高数老师讲的太快了，有点儿跟不上。”

　　贺云韬点头，“你哪儿跟不上，我教你？”

　　我没想到都大学了，他怎么还这个学霸的样子？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还是老老实实的上辅导班去吧。”

　　贺云韬点头，“那带我去你们图书馆看看。”

　　“去图书馆干嘛？”

　　“给你挑两本高数的书，你是不是都不去图书馆？不知道图书馆里有配套的书可以借，有的习题都能找到答案。”

　　我倒是听说图书馆有这书，但我去图书馆都是去上自习的，不怎么借书，高数作业也都是自己抠出来的，不然直接看答案还是不会。

　　贺云韬对我的这一解释赶到怀疑：“你不是说讲的太快，作业都是你自己写的？”

　　我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嗯，当然了有时候也借鉴一些别人的。”

　　贺云韬一下就笑了，“借鉴？真亏你能想出这么个词。领我去你们图书馆看看，我看看你们这儿的藏书。”

　　于是我只好领着贺云韬一起进了图书馆，我跟他介绍：“一楼有杂志，还有专门的自习室，自习室那边人比较多，所以我都是去杂志馆那边上自习。二楼跟三楼都是电子阅览室，不过三楼的不联网，二楼的联网，二楼人也比较多不容易有地儿。借书的地方在二楼，我们先上二楼。”

　　贺云韬：“不用，从一楼开始都看看。”，他看了看杂志馆里面，“得用饭卡进去？”

　　“嗯，不然呢。”

　　“你饭卡给我。”

　　“你要进去啊？你进去我就不进去了。”

　　“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贺云韬拿着我的饭卡进去了，直接就走到书架前面看了起来。

　　不是说要给我找辅导书吗，怎么他自己先看起来了？大中午的就为了来图书馆看书，他是不是因为离开了学习环境他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不能呼吸了？杂志有什么好看的？这儿的《读者》经常性的不见，剩下在书架上的都是什么汽车，军事，还有一些采访类杂志，这跟学习也沾不上边。难不成贺云韬上了大学，堕落了？也准备看看闲书，放飞自我了？

　　我在外面站了会儿，贺云韬还在一本本翻书，他翻的也挺快，一会儿一本一会儿一本的，也不知道在找什么。我觉得没意思，就去了自习室，中午人少，虽然书都在桌子上，不过座位上没人，我挑了个地方坐下，正好能看见隔壁的贺云韬，他一出来我就能知道了。

　　我透过玻璃去看贺云韬，杂志馆里也没多少人，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书架前面，白炽灯照着他，侧脸上像是被渡上了一层光，整个人熠熠生辉的样子。

　　他安静不说话的时候是真的让人赏心悦目。

　　贺云韬在里面翻遍了书就出了来，我见他要出来就直接过去等他。

　　贺云韬把饭卡给我，说：“里面的书有几类都被翻的卷了边，都是一些小说，故事之类的，你在这里面真的是上自习，不是为了看小说？”

　　“我写完作业还不能看看了？”

　　贺云韬忍笑，“能，我们去二楼看看。”

　　上了二楼，贺云韬进去以后，我就在外面走来走去，我没怎么进去过这种借书的地方，刚开始是不知道，后来知道以后大家也都不怎么来，我就也不来了。可能是被大一级的学长学姐说得话影响了，都说高数难，可是考试总不会有不过的人，上了四年大学，期末考试不过的高数基本没有，有的都是大二那年的线性代数和数理统计。

　　贺云韬拿了两本书出来，“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这就是你借的书？”

　　“嗯，应该对你有用，说是能借三个月，你记得还。”

　　“好的。”

　　我把书放进我的书包，“你还要去三楼看看吗？”

　　贺云韬摇头，“不了，去操场转转。”

　　“你真要在这儿待一下午？”

　　“嗯，参观一下。”

　　有什么好参观的。

　　我跟他又一起下了楼，往操场那边走，路过阶梯教室旁边的小超市，我问他：“渴不渴，要不要喝杯奶茶？”

　　贺云韬点头，“我去买，你想喝什么味的？”

　　“我请你，好歹是在我的学校。”

　　“好，我要哈密瓜味的。”

　　我在超市里买了两杯奶茶出来，给了贺云韬一个，我们一人捧着一杯往操场过去了。

　　南区的操场是没有橡胶跑道的，新区的操场有室外的还有室内的，甚至还有专门的体育馆，不过我们这里的操场也有好处，那些草都是真正的草，每年疯长，每年还会有人专门推着割草机过来，割完了整个操场上都是草的味道。

　　刚开学的军训大部分人都在操场这里，当时军训的时候我跟我们宿舍的几个人都分开了，她们好歹还能遇上一两个认识的人，我的方队里根本就都是陌生人。那个九月份总是在下雨，印象最深的就是衣服洗了第二天还是湿的，但是出了一身的汗，滚了一身的草也不能不洗，所以穿过几次嘲唧唧还没有干透的衣服，那感觉真是浑身长虫了一样。

　　“衣服没干就跟教官请个假，又不是不能请假。”

　　“没人请假，我不好意思请。”

　　“下次先想自己，哪有总是考虑别人的？”

　　我笑了笑。

　　我们操场很小，一圈也就四百米左右，我指着那个二层的演讲台，说：“那个地方就是我们刚开学李阳给我们讲疯狂英语的地方，每天早上我们都来大声读英语，可是到了冬天就没人了。”

　　“你也大声读出来了？”

　　“没有，我小声读出来的。”

　　“英语期末要考听力的你读出来对你期末考试也好。”

　　“不是说听力都是听力课的原题吗？我们学姐说有人考英语都不带收音机，直接就去考试了。”

　　“你准备记答案？”

　　“不是啊，我听力课上能听懂，而且看着答案，原题的话，我应该都能知道选什么。”

　　“还是自己写好，也不难。”

　　我带着贺云韬逛完了操场，又在学校里面走了两圈，一看手机才三点多，我说：“我们学校就这么大的地方，没什么可看的了。”，说完打了个哈欠。

　　贺云韬语气里带着点儿无奈，“你真是一年四季都困。”

　　“春困秋乏夏打盹，冬天睡不醒。”

　　“你总是有理，那我先回去了，你一会儿回宿舍还能眯一下。”

　　“那我回去给你拿围巾。”

　　“嗯。”

　　我回了宿舍，中午宿舍都醒了，我一进去，她们一脸坏笑，“可算是回来了，还当你一去不复回了，我们还想着晚上要不要叫你吃饭呢。”

　　“吃吃吃，我同学就要走了，一会儿我就回来。”

　　张程程：“这么晚了回啥回啊，直接在吃个晚饭走呗。”

　　我：“可是不花你的饭卡。”

　　张程程：“食堂的饭又不贵，他还要出去吃啊？”

　　我：“中午都在食堂吃了一顿了，哪儿能晚上还让他吃食堂？”，我拿了围巾就出去了。

　　贺云韬在宿舍楼门口看着我过去，我把他的围巾给了他，“走吧，我送你去站牌那儿，我们这儿站牌离学校有点儿远。”

　　我把他送上了公交车，站在站牌那里我看着公交车走远就独自回了学校。才走到门口就听里面闹哄哄的了，推开门就见她们一下都转过头看我。

　　“送走了？”

　　“嗯，已经回新区了。”

　　张程程说：“我们刚才在讨论，你们两个跟我和温西是不是一样，我觉得没什么，但是舍长她们都说你们有一腿。”

　　李会马上辩解，“可不是我说的，王璇说的有一腿。”

　　我看着上铺的王璇，就见她躺平了，根本看不到，我走过去，扒着她的床，说：“还没醒呢？”

　　没人应我，我就脱了鞋直接上去了，王璇一见我上去，一下就起来了，“你上来干什么？”

　　“跟大家演示一下什么叫有一腿。”

　　我跟王璇一起扭在了一起，像一根油条。

　　床上动静太大，下铺的赵妍瑟说，“慢着点儿，床塌了你们给我修啊？”

　　我趴着看她，“让王璇修，她惹得事儿。”

　　颜如李在对面说，“你俩可慢着点儿吧，这床本来就不结实。”

　　我坐在王璇床上，说：“我跟程程情况是一样的，贺云韬，就是我那同学，他高中的时候有喜欢的人，本来高考完了要告白的，最后没告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王璇搂着我胳膊问：“有喜欢的人啊？”

　　我点点头。

　　李会说：“那人家就是来看看你呗，好容易在学校遇见个高中同学，不容易。张浩然跟我就是高中同学，你看他还总请我吃饭。”

　　赵妍瑟说：“人家是受了姐夫的托付，来盯着你。”

　　赵妍瑟说的姐夫就是李会的对象，在B市上大学，他跟李会也是高中同学，只是考大学的时候分了开，刚上大学的时候，李会吃了晚饭总是会消失一会儿，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有次赵妍瑟去上厕所的时候看见了李会在宿舍楼的小阳台上打电话，我们才知道李会是有对象的。

　　李会：“一样一样，也没人就说高中时没有友谊啊，我倒是觉得那个时候的友谊是最好最真的，你看现在在大学里面的友谊，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颜如李：“我们不一样啊，我们是一生的朋友。”

　　张程程：“嗯，我要把你们从大一到大四的样子都装在手机里，等毕业了每年给你们发一份。”

　　王璇：“诶诶，你们还记得苏宴刚开学军训的时候不，军训一完回来往桌子其那面一坐就不动了。”

　　我：“我那是军训累了。”

　　张程程：“可是你那个时候脸色也不好看，感觉很不好接近一样，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我：“那你现在怎么敢了？”

　　张程程：“哎呀，时间长了吗，你又是我上铺，我不得好好对你啊，万一你哪天在床上乱蹦，想砸死我怎么办？”

　　赵妍瑟：“璇儿，我对你是真心的，你千万不要学苏宴。”

　　王璇点头，“不会的。”

　　我：“我还在这儿呢，你就不怕我现在在这儿蹦？”

　　赵妍瑟：“你蹦，床坏了我就去你床上睡。”

　　李会：“还说军训呢，下周二体育课要结课了，你们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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