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不知身是客》人寸三

132、贺云韬的小剧场22

　　给个甜枣，然后一巴掌打醒，就是我现在的情况。

　　我们短暂拥抱过后，苏宴就生气了，我也生气了。男朋友的影子都没一个就想着以后的老公，还说什么明天就去找一个，当对象是街边的白菜吗？你说要找就能找到？找到之后，你信不信我也能给你搅和黄了！

　　我被她的话气得胃疼，同时我心里也微微叹气，苏宴就是真的找了，我恐怕也不会真的去搅和黄了，如果她真的喜欢那个人，我不会再像高中那个时候总是凑在她身边了。

　　我跟她说，我不高兴是因为她说不想看见我，为什么就不想看见我？因为不喜欢我吗？

　　“我没不喜欢见到你，你看你每次叫我过来我都过来了呀。”

　　“那是因为社团活动。”

　　“我跟你又不在一个校区，见不着很正常的。”

　　那我想见你还是要变着花样的找各种借口吗？我有点儿灰心，直接问，“我以后叫你过来玩儿，你会不会过来？”

　　苏宴说，来。

　　一瞬间地狱天堂。

　　我们专业下学期要搬到中区去，正好苏宴她们下学期也会搬到中区，我们都在中区的话，就不用再绞尽脑汁的想办法了。不过我们专业要搬，王岩南那个专业却不动，他在宿舍里说着我们抛弃了他，要他一个人独闯江湖。

　　白晓闻把自己的收音机从王岩南那儿抢了回来，“以后没人罩着你，自己小心点儿，爸爸们在中区鞭长莫及的，赶不回来救你。”

　　王岩南：“那是我的收音机！”

　　“什么你的，明明是我的，我刚买了没多久就被你拎走了！”

　　“上面写你名儿了？我架子上的东西。”

　　两个人在王岩南床上扭成了一团。

　　赵磊说：“咱们到中区就分到不同的宿舍了，什么时候吃个饭吧？”

　　刘阳：“行，老贺最近不是还有活动，你们话剧社的那个活动什么时候上？”

　　“五月份，结束了咱们去吃个饭吧？”

　　白晓闻终于把收音机又抢了回来，“我没意见，有的吃就行。”

　　陈越枫：“没意见。”

　　王岩南问：“我能不能跟着去啊？”

　　陈越枫：“你？你又不是我们专业的，跟着我们干啥？该干啥干啥去。”

　　王岩南：“你们怎么卸磨杀驴？我白给你们带那么多次饭了？”

　　白晓闻：“你那是陪对象，顺便给我们带饭。”

　　赵磊：“苏宴那天应该也来吧，老贺你确定要聚餐？不会吃到最后你就没人了吧？”

　　刘阳：“这个问题可严重了啊，以你这个成绩怕是要拿奖学金，可不能坑我们几个穷学生。”

　　“说得好像你拿不到奖学金一样，苏宴宿舍的人也过来，她跟她们宿舍的一起。”

　　白晓闻：“既然一起都过来，那咱们一起聚，当联谊了。”

　　我说：“怎么说？就说咱们两个宿舍联个谊？”，我摇头，“苏宴对联谊有点儿膈应，还是不了，等以后熟了再说吧。”

　　王岩南探出个头，“真不是等到追到手了再联谊？”

　　我扔了个本过去，“追到了就不叫联谊了。”

　　最终我们还是带上了王岩南，不过那天他家老婆大人拽着他出了门，晚上还没回来，打了电话才知道，还在外面逛街。

　　我往后看了看，苏宴在后面慢慢走着，一个人，她宿舍的那几个女生好像一散场就没了踪影，我慢下脚步，退到她身边，“我跟你一起过去。”

　　谁知这一退就又退出了一个气咻咻的苏宴，而且我这城门失火还殃及了池鱼，前面我的舍友们还得到了苏宴的一声怒吼，“以后最好少跟贺云韬在一起，他那个人阴晴不定，会传染！”，说完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走了。

　　我是真的困惑，我又说了什么就生气了？

　　赵磊他们几个看我，陈越枫问：“晚上的饭还吃吗？”

　　我说：“吃。”

　　我们去了常去的四川饭店，点了菜，等菜的时候，又有人进来，是苏宴她们几个，苏宴一进来就看见了我，然后往后退了一步，我连忙站起来，“苏宴！”，我要是弄不清楚她怎么了可能吃不下去饭。

　　我见她就跟没听见一样，离了座位直接走过去。

　　苏宴满脸拒绝，“你干什么？”

　　我跟自己说不生气不生气，问她：“你什么时候回去？”

　　“吃完饭就走。”

　　“吃完了等我，我有话跟你说。”

　　苏宴仍旧拒绝，这个人，真的是让人抓狂！我看看她旁边的人，好像是叫做什么李，“不好意思，能不能把她借我会儿？”，我冲她点了点头，拉起苏宴就出了门，苏宴使劲往回缩，我扭过去看她，“五分钟就行，不耽误你的事！”

　　我把她带到前面的路口，问她到底怎么了，就因为一句榆木脑子？苏宴振振有词，说我觉得她笨，觉得她不配跟我做朋友。

　　苏宴站在台阶上，皱着眉低着头，还鼓着脸颊，像个河豚。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鼓着脸看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怎么都比不上你，高中的时候就是，我就算是怎么啃书都比不了你，现在也是，专业不一样是没错，但是我们专业的东西你都听得懂，你们专业的我却听不懂。我们没有共同话题可说，不是一路人。”

　　这是什么话？环境那个专业本来学的就宽泛，每个领域都沾，每个领域都不深入，现在还就是一些公共课，自然浅显一些，听得懂也没什么。而我这个专业本来就是她不擅长的科目，学得又深入，一节课不上可能就听不懂下节课的东西，她不会也正常，怎么就到没有共同话题，不是一路人了？她这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吗？

　　先哄一哄吧，可是要怎么哄？

　　我看着附近的小摊上冒起一阵阵烟雾，问他还记不记得陶渊明的一首诗，苏宴说记得，我又说了榆钱，说了铜钱，最后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只能问她，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女生生气还是买点儿吃的哄好，我突然想到王岩南跟我说的话。

　　吃的对苏宴没有起作用，她还是一脸不高兴，她要走，我一下拉住她，“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宴低着头哦了一声，我只好接着问这声哦是什么意思，是还生气还是不气了？苏宴转过身，我看见她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她说：“哦就是不生气了。”。

　　我们两个重新回到了饭馆，两个宿舍的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了，这倒真像是联谊了。

　　吃过了饭，因为我们还要去里面的KTV唱会儿歌，就在饭店门口跟苏宴告了别，我跟我们宿舍的几个进了KTV，王岩南打来了电话，问我们在哪里，散场了没，一听我们在KTV，直嚷着等他，他马上过来。

　　等王岩南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一人两罐啤酒下肚了，他坐下拿过桌上的一罐啤酒，“你们吃得挺快，我觉得我回来还能赶上。”

　　赵磊：“晚上跟苏宴她们宿舍的一起吃的，她们几个女生在南区，太晚回去不安全。”

　　王岩南惊讶，“老贺，怎么回事？你这是跟苏宴两个人互见舍友了？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告诉我？！”

　　白晓闻：“我们也是赶巧儿了，正好苏宴她们几个也进了川店。”

　　刘阳跟陈越枫正在前面唱歌，听了之后，陈越枫扭过头，拿着麦克风直接就说：“多亏了老贺把苏宴拉走，不然她们几个就一起走了。看样子，苏宴是不跟你生气了，是吧？吃个饭两个人凑一起说悄悄话，老贺，你老实交代吧，出去都跟苏宴说什么了？厉害，五分钟就哄好了，可比老王靠谱。”

　　王岩南问：“我怎么听着还有内情？我错过什么好故事了？讲讲讲讲。”

　　我把他往旁边推了推，“别靠我这么近，没什么，苏宴本来就不是那种爱生气的。”

　　刘阳说：“你管那样的还叫不爱生气？就是性格好的生气起来才恐怖，看着温温和和的，你是没看见，跟炮仗一样一下就炸了。”

　　赵磊：“就是，吓我一跳。”

　　王岩南问我：“说吧，你又做了什么惹得人家发火？”

　　我说：“没什么，现在也没事了，说什么说，点你的歌去。苏宴差不多该到学校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去。”

　　从包厢里出来，总算是安静了些，我拨过去电话，苏宴说已经到宿舍了。

　　“到了就行。”，我听见隔壁包厢里传出来的歌，跟苏宴说：“想不想再听我唱歌给你听？”

　　苏宴那边说：“想。”

　　我捂住手机重新进了包厢，“下一个谁的？”

　　刘阳：“老大的。”

　　赵磊问：“怎么了？”

　　我指了指手机，“我给苏宴唱个歌，让我插个队？”

　　他们几个了然的笑，赵磊说：“唱什么？我给你找去。”

　　“一生有你吧。”

　　白晓闻：“你现在不怕苏宴知道了？唱一生有你？”

　　可能是想好了后路，我喝了酒，喝多了，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苏宴她就不会知道。

　　“就一生有你，点吧。”

　　赵磊点头，“行，一会儿都安静点儿，别扰了老贺表白。”

　　我拿过话筒，屋中一片安静，我松开了话筒上的手。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我高三毕业那年，没有等到她。回了家，总是会梦到她，梦到她在讲台上朗诵，梦到她突然冲了进来拉住我的手，梦见她皱着眉算那些难解的题，梦见她离我那么近……所有的梦里都是苏宴。醒来之后满屋清冷，我翻出了我的那本书，那本写着“贺云韬不知道我曾经多喜欢他”的书，字迹有些模糊了。暑假里我千方百计想跟苏宴联系，总是没有办法，宋乔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联系上她。

　　等暑假填志愿的时候我都没有见过她，那是我最开始的心动，却在高考之后骤然停止。一直到我在这里遇见她，重新看见她在我眼前，心动接踵而至。

　　我问她，等年华老去，我还会再见到她吗？我其实更想问，苏宴，你愿意跟我从青丝如瀑到白发苍苍吗？跟我一起，不要跟别人，只跟我一起。

　　落针可闻的安静。

　　“苏宴？”

　　“老了还不知道我们怎么样，你见我干什么？”

　　“去看看你是不是个开心的老太太，我离你近一些。”

　　“你就不怕你家里的老太太跟你生气吗？”

　　“我家里的那个老太太可能会跟我一起。”，哪儿会有别的老太太？只有你，比什么都珍贵的你。

　　歌唱完了，我挂了电话，屋里还是一片安静，我看看他们，他们坐成了一排盯着我，王岩南说：“你这个白表的，我觉得苏宴没听懂。”

　　陈越枫：“嗯，直接告白吧兄弟，你都说苏宴脑子不太灵光了，还是直接说比较靠谱。”

　　我往那边一坐，直言，我不敢。

　　我怕她再也不见我了，好不容易重逢，不能再失去了。暑假中排山倒海的相思已经经历过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六月终于搬好了宿舍，新的校区，新的舍友，我收拾好东西，一想到苏宴也在这里就觉得开心，同宿舍的新舍友陈深问，“什么好事儿这么高兴？”

　　“没，你一会儿就走了？”

　　“嗯，一起去火车站？”

　　“不了，我下午的火车，一会儿我还要去见个人。”

　　陈深了解的一笑，“那我先走了。”

　　我背了书包去找苏宴，她正坐在教学楼后面的凉亭里，说是她爸来接她却到十一点了还有一点儿信儿，电话也打不通，苏宴一脸烦躁。

　　“我看见有个奶茶店，去喝杯奶茶？”

　　“不了，逛逛校园吧。”

　　我跟苏宴在中区的校园里闲逛，沿着种满银杏的中轴路，看了图书馆、餐厅、操场和书店，她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了解，还老成持重的教导我做实验的辛苦。最后我们在一座红色的小楼前面停了下来，爬山虎爬满了墙壁，外面还有丁香花的香气。

　　苏宴说她想找一个朵五瓣的丁香花，我也跟着看那一簇簇开得正好的丁香小花，我跟她说新区有四叶草或者五叶草，她不信，说找到四叶草的机率是万分之一，机率的确小，但也不是不可发生事件，我准备什么时候去趟新区给她带几个回来。

　　等我回头时我便看见了那象征着幸运的五瓣丁香，我把丁香摘了下来，拉过苏宴的手，把这份幸运送给了她。

　　苏宴看着手心里的花朵，说：“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倒霉得很，好像好的事情都绕着我走一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把他的幸运给我。”

　　我说：“等我什么时候去新区了，多给你找几个四叶草，希望你幸运满满。”

　　苏宴扬起脸，笑容灿烂。

　　最后我们将那朵丁香花做成了标本，在幸运两旁写上了我们的名字，愿幸福降临你我。

　　送苏宴出去的时候，我见到了苏宴的父亲，中年男人，一身西装，面容柔和，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有中年男人的成熟稳重气质，他见了苏宴，也就是让她坐在了后面，自己坐到了前排，我闻到他身上还带着的酒味，八成是跟人有局。见到我也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了车。

　　苏宴上车后按下了玻璃，我跟她挥手告别，现在直接去火车站也可以，不过我看着怀中的那本英语书，重新折回了校园，在那座红色小楼旁边又摘下了一朵丁香，夹在了书里。

　　那年的暑假，我有很长一段时间联系不到苏宴，她说过山里信号不好，她爸那里网还总断，所以找不到她也不用担心，可是我收不到苏宴的回复就会觉得有些烦躁，时不时给她发几张图片过去，有家里的一些风景，有她的英语书，还有金黄色麦田。

　　我不喜欢夏天，太阳太烈，容易晒黑，本来我的肤色就不太白，而苏宴又比较喜欢白一点儿的，我只能武装到牙齿，割麦子时就露个眼睛在外面，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光穿透能力强，还是黑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得，又完了。

　　我给苏宴发过去一张照片，本来也不期待她马上回复，可是我还是得到了我的惊喜——跟她聊了会儿天，敲定了我们下学期的选修课。我妈从远处过来，说我干活不认真，就知道抱着手机傻笑，我站起身笑了笑就继续干活了。

　　马上就要开学，我算着苏宴那里到S市的时间，买了上午的火车票，人多站台也多，不知道会不会看见苏宴，也许是我的心愿太强烈，下车的时候透过车上的玻璃窗看见了对面站台刚下来的苏宴。我连忙掏手机给她打电话，我看见她接了电话。

　　“贺云韬？”

　　我有些着急，我这辆车还没有停稳，前面站着的人也有些多。透过窗子，苏宴歪了歪头，“喂？”

　　“你是不是今天到学校？”

　　“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在火车站了。”

　　“我刚才看见你了，在出站口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回学校。”

　　“嗯，行。”

　　我一出站，她就一直盯着我看，最后终于说出了那句，你真的晒黑了。我就知道她肯定要说这个，说完还哈哈大笑，我实在是不想让她再盯着我的脸看，拉着她就朝公交站走了过去。

　　随着大流挤上了公交车，没有座位是意料之中，我跟苏宴站在后门附近，后来上来的人多了起来，我跟苏宴就往里面挤了挤。我借着有人又往前面挤的机会直接按在了苏宴身后的玻璃窗上，把她好好护在身前。

　　我低头也只能看见她的头发，绑头发的发圈就是一个黑色的发圈，什么装饰都没有，我很想把高中买给她的那个发圈给她，但是苏宴说现在不喜欢带装饰的发圈了，容易勾头发，我便把那个发圈放了回去。

　　苏宴在前抬了抬头，我往旁边让了让，“挤着你了还是晕车？”

　　“没有，有点儿无聊，又很热。”

　　“你耳机呢？听会儿歌，一会儿就到了。”

　　“耳机坏了，两个都不响了。”

　　“那拿我的，在我右边口袋里，自己拿，我腾不开手。”

　　“不用，一会儿就到了。”

　　本来行驶的好好的，结果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我一下没扶稳直接往旁边栽过去，其实应该也没什么事，毕竟人挨着人，不过那边是个女生，这一下可能会撞到她。

　　我感觉有人抓住了我，直接撞进了我的怀里，抱住了我。我借着苏宴的力气站好，她一下松开了手，扭脸往窗外看了过去，脸上红红的，很好看。

　　“苏宴？”

　　她凶巴巴扭过来看我，“干什么？”

　　我指了指下巴，“撞着我了，疼，可能青了。”

　　“我又没练铁头功，还能给你撞青了呀！”

　　红霞飞满苏宴的脸颊，每次她脸红我都觉得好看，觉得她也是喜欢我的。

　　晚上我拿了英语书过去找苏宴，要她跟我去操场走走再把书还她，苏宴说这学期她们的还行，就是南区和新区都有实验做，要来回跑，不过总算是除了哪一门选修课还有一节体育课能在一起上，体育场里，篮球场跟排球场挨着，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让她再看看我打篮球。

　　走着走着苏宴就跑到橡胶跑道外面的走步机上了，有两个，不过另一个有人了，我站在苏宴旁边说，“怎么不绕着操场走？”

　　“不想走了，遇上的都是情侣，你怎么想的要来操场？”

　　因为我想跟他们一样，我们也能是情侣。

　　“这么大的操场又不是只有情侣。”

　　“那也不去，有点儿累。”

　　我点头，也不知道暑假里她家里好不好，有没有什么事，苏宴总是不愿意跟我说这些。我把压好的丁香花给她看，苏宴却问我记不记得温书明是谁。

　　我语气有点儿不善，提他干什么，难道你还喜欢着他？还是温书明暑假里联系到你了？他怎么这么讨厌？都去了别的城市就不要再出现了。

　　我说：“怎么突然说起他，你想他？”

　　“我想他干什么，我是想说俗话说的对，早恋没好下场。”

　　我觉得也是，我跟你表白了2次，次次你都不答应，难不成是中了什么早恋的魔咒？现在也算是早恋了，会不会跟以前不一样？

　　我说：“我要是现在跟你表白呢？”

　　苏宴的手抖了一下，拿着的书签掉了下去，我假期里给它做了个塑封，方形的，一角正好砸在了我的手背上，瞬间清醒。

　　我站起身趁着夜色遮挡我的慌张，“我跟你闹着玩儿的。”

　　回去的路上，苏宴一句话都没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喜欢走路看脚下，能捡到钱吗？还是因为我刚才的那句话？

　　眼看着要撞上前面的树，我说：“看着点儿路。”

　　苏宴一抬头，往后退了一步，看了我一眼之后又低下了头。

　　“你怎么不说话？”，苏宴的声音闷闷的。

　　“说什么，讨论表白成功的概率吗？”

　　“你肯定是100%，还用讨论吗？你要表白吗？”

　　我低头去看她，表白？我怎么敢去表白？

　　我说：“不去，她可能还没有那么喜欢我。”

　　“可是见到你觉得开心，会脸红，会害羞，应该算是挺喜欢你的了。”

　　可是你没有真的跟我说过喜欢我，苏宴，我怕你再拒绝我，好不容易离你这么近了，怎么能再看你离开？

　　“我害怕，所以不能表白，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我，但是我一直很喜欢她。我也不想换个人喜欢，我只喜欢她。”

　　苏宴抬头看我，我迎着她的目光，说：“只要她没结婚，我就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