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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诺柳特 ...

  •   铩羽而归的将士们垂头丧气,军医与学徒穿梭在伤者之间,我亲眼目睹有些还一息尚存的士兵因情势所逼不得被放弃,只能放任其痛苦的死去。原来战争竟然比说书人口中描绘的更加惨烈,一将功成万骨枯,终归是个柔和的表述。
      柴坤赶走了军医和所有随从,准备为我包扎伤口,他的理由很简单,男女授受不亲,军医也不行,但他似乎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我示意他自己可以包扎,并让他出去,但柴坤执拗的不肯离开,两下僵持中,他一掌劈中我的脖颈,我不可思议的盯着他便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手臂的伤口已经包扎好,腹部的伤口也重新处理过,我看着背对着我的柴坤,想着他不但打我还将我看光了,羞愤难当,撑起身子快步踉跄道他面前,对着他的脸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正在与孙儒谈话的柴坤并未因此觉得诧异,毕竟此前他已经挨过揍了,孙儒却气的不行,抽出剑就要杀了我。
      “罢了,你先退下。”
      孙儒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主子,他虽生性宽和,却从未挨过打,如今被一个女人打了,还是东宫的细作打了,竟然还不恼?还让自己退下?
      “让你退下,没听见吗?”
      柴坤见孙儒立在原地没有动,不耐烦的催促着。孙儒不情愿却不失礼数的弓着身子退了出去,转过脸却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季凉歌,现在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本王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看着柴坤严肃的样子,我有些害怕,其实在孙儒拔剑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只是碍于情面不肯低头。
      “提醒什么?”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声音也细小的如蚊子一般。
      “提醒你,不要只打一边脸,肿的老高很难看!”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吃惊的抬起头,视线里是他温柔的笑容。
      “你不生气?”我不安的问。
      “生气,但一想到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就不气了。”柴坤扶着我走到床边,按着我坐下,“要不是你为我踢开刘振天的长戟,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我,再说,确实男女授受不亲,但我也是没办法,我来给你包扎总比让个陌生人将你看光了好吧,我也是无奈之举,再说,你也没什么看头。”
      咂咂嘴,柴坤很失望的耷拉着眼睛,我顺势推了他一下,却被他拉住手腕动弹不得。我挣扎着却都失败了,索性任由他拽着,双目对视间,我想起了冷沧,连忙别过脸去。
      “我还要跟军士们探讨一下今日的败局,你先休息吧。”
      由于我别过脸没有看到柴坤面上的潮红,他的声音一如往昔轻柔,我不肯转过身的背对着他点了点头。忽然想到大夏族,我探着身子拉住他的手腕,没有意识到此时的暧昧。
      “不知道王爷可否知道大夏族的国姓是什么?”我引导着他的思维。
      “诺柳特,怎么了?”柴坤不知道我的用意,疑惑的问。
      “诺柳特,翻译成汉文就是刘,那群人围堵我们的时候我抢过他们的刀剑,那种分量不是中原的铸造工艺,中原人善用轻便的武器,厚重的基本没有人会青睐,但大夏族不同,他们各个天生体格雄壮,孔武有力,最喜欢这种沉重的兵器了。”我将自己的猜想系数说给他听,“还有,你觉得一般的流寇能组织起来那般训练有素的死士吗?”
      “你的意思是侵占吴川三年之久的不是流寇,而是大夏族的人?”
      柴坤惊讶的同时更想知道我是如何得知大夏族一事,我搪塞说自己有认识的人对此有研究,但没有点的很透,更不会告诉他,我残存记忆中母亲的姓氏便是诺柳特。
      “你说的很重要,我去去就回,你若倦了就先休息不用等我,晚饭会有卫兵送进来的。”
      柴坤迈着大步离开的模样十分急切,我依着床头坐着,想着对母亲仅有的记忆,她很温柔但模样却十分模糊,她总是叫我阿瓦特。其实我有偷着去查过大夏族消失的女眷,甚至找大夏族的人打听过阿瓦特的意思,他们告诉我,阿瓦特是罪孽的意思,很少有人会给自己的孩子取这样的名字。我想,母亲是不想与我有母女之缘才如此唤我,又或者她与父亲的结合本就是一场孽缘。
      夜里,习习的凉风掀开营帐门帘的一角,我在半梦半醒间被一颗石子砸中,直觉告诉我这不是简单事件,一定是有事。果不其然,我拾起石子,上面包裹着一张纸,我将它展开,眉眼间露出笑容,竟然是冷沧!
      我顺着地图上的指示绕过卫兵,悄悄的来到月亮泉旁边,远远便看到了冷沧挺拔的身影,当朝思暮想的人出现在身边时,我欣喜的不能自已,身上的伤也好似有止痛药一般不再难忍,快步跑过去,投进他的怀抱。我以为自己会先与他亲昵一番,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稀里哗啦的哭了起来。而冷沧也只是不住的安慰我,那轻柔的声音于我而言仿若黑暗中的一抹亮光,那般温暖。
      “哭好了吗?”
      冷沧心疼的擦着我的眼泪,听着我带着浓重鼻音的应答,心碎的眼神落在我的伤口处。
      “为何会受伤?疼吗?”
      摇摇头,我露出笑容,“不疼,见到你哪儿都不疼。”
      “傻丫头。”
      摸摸我的头,冷沧在地上铺了自己的披风,我被他扶着坐下,他问我是否可以检查一下伤口,我点头应允。
      冷沧轻轻的卸下包扎伤口的白布,借着月光看着那深深的伤口,我感觉有东西滴在手臂上,抬首间冷沧已经别过脸去,我知道他哭了,冷沧很少哭的,但是因为我他却频频落泪。我的心为此很难过,凑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摇晃。
      “冷沧,我给你取一个只有我能叫的名字吧,好不好?”
      转过身,冷沧没有言语,只是在伤口上重新涂抹了金疮药,我知道那是他特制的,对刀伤有奇效。
      “好不好嘛?”
      我撒娇的顺势倚在他怀里,仰起头,用手指敲敲他的下颚,见他依旧不语,又反搂住他的脖子,将唇凑上去,印在他的上面,这一次,冷沧反客为主狠狠痴缠,我知道他的心中如暴风雨一般难熬,却只能热烈的回应来缓解彼此内心的伤痛。
      月亮湖映着天上的弯钩月,璀璨的波纹荡漾着,静谧的环境仿若从未发生过任何波澜,我躺在冷沧的腿上,紧紧的抱住他的腰,贪婪的呼吸着独属于他的味道。
      “刚刚你要给我取个什么名字?”
      冷沧看着我,眼中的温柔仿若滴水般将我溺死其中。
      “冷郎。”说罢,我把头埋进他的腰间,害羞道,“女子叫自己的心上人不都是叫什么什么郎嘛。”
      “小凉,那你知道男子叫自己的心上人什么吗?”
      冷沧的手伏在脸颊上,我抬起头看着月光下的他,温柔的模样那般让人心醉。
      “伊人。”
      “但我还是喜欢听你叫我小凉,或者丫头。”
      “好,只要你喜欢。”
      说着,他宠溺的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我笑着偎进他怀里,额头在他的胸口蹭着,仰起头,四目相对间尽是美好。
      月光如水,照在相依的两人身上,可能是与冷沧在一起太过于安心,我竟然没有发觉不远处躲藏已久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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