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福德男子文法学院》小泉花王子

72、也许不见

　　常源最后还是没有去成褚全家里，因为在常秋安的安排下，褚全被迫搬到市区和常源住一起。
　　“这个房子我住不习惯。”
　　常源给褚全掰了一块面包：“忍忍吧外公，过不了几天我又要回去了。”
　　褚全冷哼一声：“你爹什么时候给你再搞个弟弟妹妹出来哦。”
　　常源僵了一下。
　　褚全和阿姨聊天，常源想着刚刚褚全说的话，其实他隐隐约约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从上次他放假的时候常秋安说他要带何菱去加拿大玩的时候他就觉得怪怪的，而且这次他回来的时候两人又正巧出差了，而刚刚褚全的有心或无心之言让他的怀疑达到了一个顶端。
　　想要验证很简单，他直接打电话问常秋安，他了解自己的亲爹，虽然常秋安常常会知情不报，但当常源直接去问的时候，常秋安从来不会骗他。
　　褚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外公。”常源蹭到正在等阿姨从储藏间找茶饼的褚全身边，“你什么时候去钓鱼？”
　　“市区哪有好的钓鱼厂啊。”褚全抽着烟，“我懒得麻烦，就在你们这个大的能拍鬼片的房子里凑合住几天吧。”
　　“啊。”常源想了想，“我也觉得这房子特大，就算常秋安找了新老婆也占不满这么多空间哈。除非…她给常秋安再生个孩子吧。”
　　褚全撇了他一眼，没说话。
　　常源觉得更奇怪了，外公从来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吐槽他狗爹的机会。
　　“外公，我问你，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孩子管这么多？”
　　“我明年就十八了。”常源烦躁的说，其实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的模型，就像是他清楚的知道，即使他能直接打个电话去问常秋安，他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可能的事实。
　　他是个没什么勇气和擅长逃避的人，他对苏纹，对常秋安，对未知的未来，都在逃避。
　　比如明知苏纹拒绝的原因和自己不甘心的内心却不敢率先迈开一步，明知也许自己不再是家里唯一备受瞩目的孩子却不敢直接了当地询问，明知未来是一团模糊，所以沉醉在自己虚构的乌托邦不愿走出来。
　　阿姨把茶饼拿去处理了，褚全好像犹豫了一秒，又或许要把本来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他拍拍常源的肩，端着砌好的茶示意两人走到那个常源一直视为四五十岁老男人们才会迈进的会客室。
　　“你后妈怀孕了。”
　　常源第一反应是，哦，原来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第二反应是很不高兴。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必要跟你说。”褚全嫌弃的看着富丽堂皇的会客室，很明显的鄙夷着资本主义的铺张浪费，“就像你说的，你明年已经十八岁了，虽然我觉得没必要要求你一到十八岁立刻去赚钱，去独立。但我觉得你的精神可以先独立一下，至于经济这方面，实话实说，我在政府干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过完全不靠家里或势力爬的很高很远的人，所以我觉得常秋安那么有钱，继续养你，就算把你养成一个脑子不好使的纨绔子弟也没关系，富贵潇洒的过一辈子比想尽办法往上挤破头的爬要容易多了。”
　　常源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自己的未来被家里人规划的如此轻松比较好，还是自己在大家眼里是个废物让人沮丧。
　　“好了，不过人生是你们自己的。常秋安就算帮你，也只能给你金钱上的帮助，你总有一天会觉得很空虚的，这就是大多数那种不学无术的富二代非要尝试一下做生意啊，做买卖之类的原因，你也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不反对，但你也可以大智若愚一点，要套房子，要辆车子，随便上个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的班。”
　　常源觉得自己没听懂褚全的意思，因为他现在最在意的是何菱怀孕的事情，而不是对他未来的企划书，即使一分钟前他还觉得自己的未来一片模糊，但他还是不太想这么快被人规划的一清二楚。
　　人生不止有两个方向。
　　“外公。我觉得这些事情我们可以等我大学毕业再讨论，那个…常秋安是怎么回事？”
　　“你看，你心急了。是不是觉得何菱生了孩子，家里就对你没那么多重视啦？”
　　“怎么会。”常源嘴硬道，“跟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反正我在国外，他们生不生养不养不落在我头上就行。”
　　褚全笑了笑：“你爸和他老婆前几个月去了加拿大，打算办理一下孩子生产的事。”
　　“他们打算生在加拿大？”
　　“嗯，本来打算去墨城，但澳大利亚不是出生地原则国家，所以他们还是改去加拿大了。”
　　常源半天憋出一句：“天啊，我差点要当保姆，感谢澳大利亚。”
　　“跟你没什么关系，他们自己的决定。”
　　常源不知道说什么了：“为什么要外国国籍？”
　　“何菱要求的吧，那也是他们的事。”
　　“哦。”
　　褚全静静地看了常源一会儿，半晌还是开口了：“你在国外呆的好吗？”
　　“嗯？”常源还在昏昏呼呼的晕眩中，“什么意思？”
　　“当时我不同意你出国的。”褚全喝了口茶，“你是一个不够独立而且管不住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国外的环境对你有没有太多的影响，他们的很多观点跟我们其实完全不同，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取其精华，但更可能的是，你学到了糟粕。”
　　常源不知道搞同性恋算糟粕还是精华，所以暂时闭了嘴。
　　“何菱和你妈不一样，虽然我不想在你这么小就教你这些东西，不过我还是先跟你说说，你能懂，但也许不好接受。何菱和常秋安结婚生小孩，这些事大多瞒着你，因为你爸心虚，他知道他这些年也从来没陪过你，这就是不停的给你钱的意义，何菱和你爸的感情生活我不感兴趣，但你是我亲外孙，他们生了孩子，精力更不太会完全放你身上，所以你一个人在国外，我不放心。”
　　常源继续闭嘴。
　　“回来吧。”
　　“啊？”这回真的有了反应，常源下意识的摇头，“不。”
　　第一反应是如果回来可能再也见不到苏纹了，第二反应是他不想要住在这个偌大却只有一个人的家里。
　　褚全抿嘴，显然是不太高兴。
　　常源知道其实外公也一直看不太上国外的做派和资本主义的腐朽，于是他只好补了句：“我刚开始出国的初衷到底还是为了学习，我现在回来，各种课都赶不上了。”
　　褚全点头：“你可以去别的地方上国际学校，然后到了大学再出国。”
　　常源品了品：“您的意思是叫我别留在川城？”
　　“留着干嘛呢？你不能跟常秋安他们一起住，我那里你肯定也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