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福德男子文法学院》小泉花王子

63、过去就是撕开创口贴

　　“到啦？”常源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苏纹的肩上，“不好意思啊，也不知道怎么睡过来的。”
　　苏纹轻轻把他脑袋拨开：“还有一站，我已经拉了绳子。”
　　“哦。我们到底去哪？这不是往ct的路呢。”
　　“那我把你拐卖了怎么办？”苏纹不可置信的看着常源，“都开出这么远了，你才发现我们不去City？”
　　常源倚靠在窗台边，砸砸嘴，颇为玩味的看着苏纹：“干嘛，这说明我很信任你啊。”
　　车到站了，司机不耐烦的把车门一开，苏纹拉着常源跳下车。
　　”这是哪？”常源看了看公交车牌的地址，“我操，这么远了？”
　　“福利院。”
　　“什么？”
　　“福利院。”苏纹按下过马路的按钮，“我小时候住的。”
　　“今天怎么这么早。”走到一个蓝色的小栅栏旁，突然有人开口说话了，常源吓得倒退三步。
　　“这谁？”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直起身来，不怎么高，估计一米六，一件短短的运动上衣，下身是尼龙材质的运动裤，皮肤比较白，戴个口罩和墨镜，看不清楚脸。
　　“我朋友。”苏纹回答。
　　常源点头：“嗯嗯，朋友。”
　　女生脸上看不清表情：“进来坐吧。”
　　常源道了谢，发现小栅栏就是一道门，漆成天蓝色，又更暗一些，走进去是一条花园小道，墨镜女生刚刚好像在培土，四周种满了五彩缤纷的花朵，像是童话故事中小镇的样子。
　　“你叫什么？”墨镜女生开口了。
　　常源走了几步过去，和人家并排：“我叫常源。”
　　“常源？”墨镜女生笑了，“你小名叫什么？”
　　“啊？”常源往后看了看苏纹，见对方并没有留意自己的样子，反而蹲下身来在花坛边培土，做的行云流水，就好像经常这样一般。
　　“苏纹比我小几岁。”墨镜女生开口了，常源还怪好奇的，一般这边的老师或同学都不会叫苏纹的英文名，就连自己和Robby聊天，也是说Baldwin，难得有个人直呼苏纹大名，“他小时候长得可漂亮了，恨不得比我们这里所有的女生加起来都好看。”
　　“现在也挺漂亮的。”
　　“差点，差点。”墨镜女生叹口气，很悲伤的样子，“虽然样子不变，但越看越高贵了，烦得很。”
　　常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偷偷和别人交头接耳聊八卦：“第一次我看他的时候，也不喜欢，脸臭的很，说话不好好说，跟发言人似的，不过处下来觉得人挺好的。”
　　墨镜女生走到一个小门前，轻轻一扭，一个天蓝色的房间就出现在常源的眼前，软软的沙发，墙壁上挂满了涂鸦画，还有个同色系的冰箱和波纹状的地毯。
　　“喝什么？”
　　“白水吧谢谢。”
　　“其实他脾气很好的。”反应了一秒钟，常源才知道墨镜女生说的是苏纹，“看起来不近人情，比谁都细心。”
　　“嗯。”常源喝了口矿泉水，冰凉的在喉咙中停滞，滑落，“我喜欢他。”
　　墨镜女终于取下了墨镜。
　　霸气。
　　这是常源对Penny的第一印象，长得很秀气，但秀气中又带点不屑一顾和机敏。
　　“你喜欢他？”Penny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问一下，是想zuoai的喜欢吗？”
　　常源不知道作何反应，嘴微微张开，像个胖头鱼。
　　比较幸运的是，此刻门打开了，正好绝妙的缓解了常源的反应。
　　比较不幸的是，另一位主角站在门外，而且看表情，明显听到了Penny在说什么。
　　“你别问有的没的。”苏纹表情其实没什么特别，就是有些无语，常源很熟悉这样的表情，“给，饼干，昨天我刚烤的。”
　　Penny看着还在石化的常源，嗤笑一声：“你嘴巴忘记闭了。”
　　“哦。”常源清醒了一下，眨了眨眼，觉得略有些无地自容，但不知从何说起，打算先跟苏纹解释，“我没有冒犯…冒犯你的意思。”
　　“嗯嗯，是我要冒犯他。”Penny快笑坏了，单手撑着桌子坐了上去，“这有什么，你还害羞啊？”
　　苏纹从橱柜中径直拿出几个盘子，把随身带的斜挎包打开，从里面拿出几袋饼干，常源来的时候还没看到，正好能转移一下话题：“诶，这是给谁的？”
　　“这里的孩子们。”
　　“是王子和公主们。”Penny嘟嘟囔囔了一句，“难伺候的很，不过他们开心就好。”
　　“你们先聊，我去送了。”苏纹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去，顺手带上门，常源还没作出什么反应，Penny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来了：“快跟我讲讲，你们上chuang了吗？”
　　常源嘴巴又忘记闭上了。
　　“哎呀，做什么怪表情。”Penny从兜里掏出一个电子烟，吸了一口，“我问你，这件事苏纹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说了，但他没同意。”
　　Penny吐出一口烟，乌龙味的，常源摩挲了一下口袋。
　　“想抽？”
　　“没…”
　　“我还有个全新的，但是一次性的。”Penny很理解似的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电子烟，“200口。”
　　常源很难拒绝送到眼前的东西，拆开之后抿了一口。
　　“我先跟你说吧。”Penny继续讲，“你知道苏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你觉得他有时冷漠，说的话还很欠抽，但他是个细心，敏感，认真的人。你喜欢他，喜欢的是他的长相，他的性格，也可能是他平时很照顾你，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挺好的，你是他第一个带来这里的同学。”
　　“苏纹的爸妈去世的很意外，他是很辗转地来到墨城的，之前他家庭条件非常非常非常好，所以现实落差很大。那个时候我们福利院发展的还比较健全，院长很温柔，政府也支持，但毕竟不能给太好的经济条件，苏纹的性格就显得非常不讨喜，那个时候我刚上社区的公立高中，对我来说这样的条件已经非常好了，但苏纹不够。”
　　常源没想到Penny这么快给他兜底。
　　“苏纹那个时候刚上小学，year3？然后去公校的第一天回来之后就不愿意再去了，我们以为他被欺负了。这很正常，实话实说，我初中也遭到过校园暴力，我们是孤儿诶，我们不配挑剔什么。更何况我们不是local，从象形意义上来说，我们就像是漂浮在水上的水生物，外来，没有根，需要依附，这样的情况下，有这样的环境给我们，我们应该感恩戴德。“
　　“至于私立教育，漂亮干净动辄一两千刀的校服，高昂的赞助费和活动费，那是有钱人的选择，也是他们的特权。从一开始，我们的选项就不该有这个。”
　　常源觉得很难受，从来没这么难受过，他不能开口安慰。因为他就是所谓有特权的人，有特权的人没有资格开口。
　　“校长问：“Baldwin, why you don’t want to go school tomorrow” 我当时正在外面洗衣服呢，竖着耳朵听，苏纹那个时候声音奶声奶气的：“ Because the canteen and toilet are too dirty, I can’t imagine me stay there.” 你知道我当时多想冲进去抽他吗？”Penny用力的吸了口烟。
　　“我那个时候都快哭出来了，他还那么小，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他你要变懂事啊，你现在没有特权了，你不能再这么娇气啊，但我不知道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