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个高手抱大腿》温柴

3、到访

　　　 池照一个闪身，恰好闪避过去。
　　秦矜瞧了一眼自己的手，笑了笑。
　　突然，门被踹开，池照握着枪冲进来之后，紧跟着而来的警员也跟着闯进来。
　　原本以为会遇上抵抗，谁知道枪口扫过房间里每一个角落之后大伙发现房间里的人竟然全都躺在地上。
　　挨着门的方向五个疑似绑匪的人眼睛瞪得大大的，手脚倒是都摆放正常，但露出来的皮肤之下都充着血，可是肉眼可见地上以及犯人身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血液似乎全都被皮/肉堵在躯体里，看着格外瘆人。
　　除了这五个人，不远处地上扔着一个绑着口的麻袋，麻袋形状可以看得出里面装着个人。
　　在场六个人全都毫无反抗的力量，现场充满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池照锁定被害人的位置，冲着麻袋奔过去，几个警员戒备的靠近那五个疑似绑匪的人。
　　就在池照解开麻袋的时候，另外一边也给出了结论:“池副队，五个都没气了”
　　海城市医院:
　　从急诊室出来的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翻动着手里的诊断材料:“病人除了后脑的击打伤之外身上没有其他受伤痕迹，另外我们还在病人体内检测出大量迷幻剂成分残留”
　　医生说着，抬眼瞥了一眼池照:“按这个剂量，别说是中途醒来，未来两个小时内能醒都算小姑娘身体代谢能力好了”
　　旁边的何云看了一眼池照，不敢搭话。
　　医生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秦矜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池照特意嘱咐过让院方查一□□内有没有药物残留，还尤其强调过，如果有，让医生就剂量评估秦矜有没有中途醒来的可能。
　　显然，主治医生对池照的怀疑有些不满。
　　“那就奇怪了”何云将医院这边给的答案和现场的情形相对比之后更加疑惑:“若真是如此，现场那些嫌疑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医院的壁挂电视传来当地电台的直播，画面镜头对着盖着白布抬出来的五具尸体。
　　记者拿着话筒往市局门口挤，混杂着无数声音的播报从电视上传来。
　　池照目光落在壁挂电视上:“对了，车开出城的时候，嫌疑人总共多少人来着？”
　　“啊？”被池照这么一问，何云的思绪才被拉了回来，她仔细想了想:“四个”
　　池照和何云都没记错，面包车从梧桐巷驶出去的时候，车上加上受害人总共五个人。但是废弃厂房里却抬出了五具尸体，加上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的被害者，总共六个人，多了一个。
　　那多出来的那一具尸体是谁的？买家？
　　如果果真是买家，那意思是现场除了被害人，卖家和买方全都当场暴毙了？
　　秦矜醒来已经是五个小时之后了，大夫确认没什么大碍之后才让池照等人进去。
　　门一被推开，垫了个枕头靠在病床上的秦矜闻声望过来，她似乎有些后怕，眼睛里带着戒备，但这警惕的神色在扫到旁边的池照之后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瞬间的疑惑。
　　何云搬了根凳子坐到秦矜身边，利落的打开笔录本:“小妹妹，我们是市刑侦队的，需要你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你现在能配合我们做个笔录吗？”
　　何云一说话，秦矜立即警惕的盯着她，但仅仅只是以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态盯着，她像是听不懂何云的话似的，木木的毫无反应。
　　其实这才是经历了变故之后的正常现象。
　　“小妹妹……”何云正准备再问一遍，谁知道这次刚重复了三个字，合上门之后的池照快步走过来，紧靠在病床边，上下扫了一眼秦矜，冷冷开口:“姓名”
　　相比于何云那种心疼又小心的态度，池照的态度可算不上和善。
　　他的声音太严厉，何云手中的笔被他这一喝，直接脱手掉到了地上，秦矜苍白着脸往床的另一边躲。
　　池照看见秦矜的动作，弯下腰，迅速伸手紧紧捏住她的手腕，扯着不让她动:“姓名……”
　　秦矜剧烈的挣扎想要把自己的手扯出来，但没成功，委屈的咬着嘴唇快要哭出来。
　　何云本想低身捡笔的动作被池照的一系列操作给吓停了，她见小姑娘实在可怜，本想干咳提醒一下，谁知池照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似的，语气不仅没温柔反倒更加严厉:“问你话呢？哑巴了？”
　　他一边喝斥，一边使劲将秦矜的手按在床边，被捏得生疼的疼痛感和隐隐的灼烧感从秦矜手腕处传来。
　　几秒的宁静之后
　　“哇……”秦矜原本就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瞬间决堤，哭声挣扎声传出病房。
　　门外守着的主治医生赶紧冲进屋内，这一进来就看见脸色苍白、眼神惊恐的病人被前来问话的池照凶神恶煞的扯着手臂拽下床。
　　医生顿时火冒三丈，直接将池照和何云给轰了出去。
　　这事没发生多久，原本留在医院问口供的池照直接被周局一个电话给叫了回去。
　　他推开周局办公室门，刚喊了两个字:“周局……”
　　劈天盖地的斥责声即刻传来:
　　“让你去问话，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周局见池照竟然还是沉着眉进来的，怒火顿时又长了几丈，他重重的敲着桌子:“医院医生的状都告到我这儿来了”
　　池照硬气的开口:“我没有”
　　“你没有？”周局差点要将手上的本子拍过去:“你没有人家小姑娘会哭？”
　　“都差点吓晕过去了，你可以啊池照，也就是人家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没到处闹，要不然明天头版头条就是你了，威胁受害人，暴力诱供。你是嫌疑人派来的卧底吧”
　　周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数落了池照一遍之后开始翻旧账。
　　“也不是光这次，你自己看看自己吓哭了多少证人、受害人，就拿你刚参加工作那会儿来说……”训诫雨点一般密集的打向池照，周局将池照从工作以来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件一件往外倒，原本还有一点抵触情绪的池照没到二十分钟就已经蔫了。
　　但思想的摧残远远还没结束，周局这场政治课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最后池照荣获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以及向受害者赔礼道歉才结束了这场折磨。
　　从周局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池照觉得脑子都要停止运转了。
　　因为池照被调了回来，接替池照问口供的人是实习女警员，叫杨彤。
　　池照从周局那儿解脱的时候，她们二人也已经从医院往回赶了。
　　只不过她们前脚刚走没多久，后脚秦矜就从医院里溜了出去。
　　海城的秋天很冷，特别是此时还下着毛毛细雨。
　　秦矜依旧是那身长袖白T恤加阔腿牛仔裤，大概是在雨中走得久了，她身上都已经带着一层湿意。
　　她顺着步行梯上去，走上最高的过街天桥，站在中央朝着整个城市远眺的时候无数的灯光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雨雾。
　　夜已经深了，街上活动的人也几乎没有了，偶有奔驰而过的车辆按着喇叭不一会儿也跑得不见了踪影。
　　两个凭空出现的黑色衣服的男人从秦矜身后走过，秦矜的样貌很吸引人，引得二人频频回了好几次头。但期间秦矜都像是没察觉到一般，直到那两个人拐下扶梯的刹那，秦矜才准确的转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疾步跟了上去。
　　“唉，你听说了吗？今天山那边明明接到海城送达的五个死亡通报，但是却没找到魂魄”走在前方的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交谈着。
　　他们是维护阴阳平衡的使者，活人是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们的，死人倒是可以听见他们说话，但死人躲他们都来不及，哪有上赶着往他们跟前凑的道理？
　　“所以今天碰到的都是为这件事来的？”另一个使者想起今天碰到的那个握着一把苗刀的女罗刹还心有余悸:“连那位都来了，看来事情很棘手”
　　“棘不棘手不关我们的事，反正灵魂的事都是他们那边在管”
　　“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他们发来信函，我们能不帮忙？”
　　“帮忙也要我们有人啊”先开口那个使者抱怨道:“本来阴阳幽冥司人手就不够，我们自己的事情还一大堆，谁帮得过来啊？”
　　“那倒是，我们都多久没休假了”另一个使者点头应和:“希望司长招到新同事之后情况会好一点”
　　大概是对于自己身份的莫名信心，他们一路上都没发现自己竟然直接将秦矜这个尾巴给带回了阴阳幽冥司。
　　进了阴阳幽冥司地界，秦矜给自己用了一点小小的术法，这点雕虫小技根本不难识破，但无奈现在这一批新扶植起来的后辈实力实在是不敢恭维，她大摇大摆的在大殿二十来个使者面前晃悠竟然都没有一个使者发现她的存在。
　　“司长、审判”前前后后传来整齐的称呼声，早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的秦矜朝着来人望过去。
　　阴阳幽冥司司长和审判一进来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但粗略瞟了一眼却一无所获，阴阳幽冥司司长开口讲话，客套了好几句之后还是觉得有问题，他目光开始在大殿里四处张望。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出声试探的是司长，他话一说完，手一挥，无差别攻击的功力将罩在秦矜周身术法给击碎，学生打扮的秦矜这才显形于大家眼前。
　　她惬意的坐在最靠近司长位置的那张椅子上，阴阳幽冥司的司长和审判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矜，看她这样子，怕是混进来的时间不短了，一个陌生人就这么进了阴阳幽冥司竟然没一个人发现，要么就是来人能力远在整个司之上；要么就是幽冥司防卫太渣。
　　这两种可能无论哪种，对于他们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四下站着的人涌上来想要将秦矜这个不速之客抓起来，司长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他又仔细看了秦矜好几眼，说实话有点眼熟，但他实在想不起来:“你是谁？到幽冥司来有什么目的？”
　　秦矜手肘撑在扶手上，托着头看着面前的司长:“听说你们最近在招人？你看我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