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知青爱种田》箫景

5、原女主登场

　　自从教了许长君学字，沈妍希发现少年连跟自己吵架都变得咬文嚼字起来。学习好像成了许长君的业余爱好，除了日常的做饭劈柴，他更多时间还是蹲在田间地头跟着知青刻苦用功。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柳絮开始随风飞舞，钻进口里鼻里，直逗得人喷嚏不止。村头的小孩们闲极无聊，央求着家里的大人们给他们糊风筝，各种颜色的风筝往天上一飞，五月就到了。

　　沈妍希揭开布袋，里面的种子已经抽出青葱翠绿的嫩叶，长势喜人。她分秧的时候许婆婆也在旁边，看到这茁壮的苗子忍不住啧啧称赞：
　　“好家伙，到底还是你们有文化的脑子好，做事一点就通。我活这么大岁数了，还是头一回见长这么好的秧苗。”

　　沈妍希笑而不语，她在穿书前虽然不学无术，但好歹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老家住，新时代的农业生产方法她只是略懂皮毛，没想到放在这六十年代竟成先进技术了。

　　“婆婆，你要学的话，下次我教你。”沈妍希回答得很痛快。

　　也不是什么小农社会，没必要藏着掖着，沈妍希大方地把秧苗分给许婆婆一些。毕竟知青只能分到很小一块土地，沈妍希一个人也种不了太多。

　　许家老少还是采用传统方法，养料和水分都差了些，因此长出的幼苗显得有些面黄肌瘦。

　　少女的慷慨相助让许婆婆格外高兴。前些日子在道上遇到几个熟识的村民，他们都有知青住在家里。攀谈中他们都嫌弃知青事儿多，细皮嫩肉的干活累赘，心里有老大不满。

　　许婆婆虽没感觉，但为了有谈资，便也随口附和了两句，如今见沈妍希这般举动，自然是羞愧难当。

　　现在看来这姑娘哪里是累赘，简直就是捡了块宝，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许婆婆越看沈妍希越觉得顺眼，满是皱纹的脸也笑成了一朵花。

　　郝建国又敲响了他的锣鼓，饶是沈妍希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装作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下田劳作。

　　只不过她感觉今日耳畔格外清静，似乎少了什么。她稍一思索，便意识到平日里跟屁虫般的王贵平不见了踪影。

　　“欸，娇娇——”沈妍希叫住了路过的李梦娇说，“怎么不见王贵平呢，他去哪儿了？”

　　岂料李梦娇鼻孔朝天，两眼一翻，撅着嘴嘟囔道：“快别提了，隔壁村的何晴来了，说是原来寄住的人家因病死了，村里没合适的地方，这才插队到咱们这儿。王贵平那个色鬼，定是跑去看她了！”

　　何晴？沈妍希听着觉得格外耳熟。她忽然想起来，何晴就是这本年代文的女主角，许长君的官配，自己悲惨命运的始作俑者。何晴一来，自己稻香村村花的殊荣恐怕就要拱手让人了。

　　不过沈妍希也并没太在意这些，她只想改变自己的结局，在这六十年代过上发家致富的好日子。至于许长君，沈妍希虽然承认他好看，但也没到非他不可，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地步。

　　“要我说，我们联手吧。”李梦娇瞧见四下无人，低声在沈妍希耳边低语，“赶走何晴，你继续做你的村花，王贵平归我。”

　　虽说早就看出来李梦娇对王贵平有意思，但听她如此直白地说出来，沈妍希还是暗暗吃惊。

　　不过她还是果断回绝了李梦娇。在旁边磕cp当吃瓜群众它不香吗，干嘛要巴巴上赶着送死，沈妍希是个精明的人。

　　“好，沈妍希，算你有种！”李梦娇愤恨地咬牙切齿，撂下这句话就跑远了。看她去的方向，应该是何晴来的必经之处。

　　没人打扰，下午的插秧格外顺利。看着一排排整齐青翠的秧苗，沈妍希用手背蹭了下脸上的汗水，心里充斥着满满的自豪。

　　“你插的苗太密了。”一阵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少女对丰收的幻想，许长君从灌木丛里跳出来，对着沈妍希的劳动成果一脸嫌弃。

　　沈妍希不快，但还耐着性子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许长君卷起袖口弯下腰，将两棵紧挨着的秧苗分散进地里，还不忘回头告诫女孩：
　　“社里发的水稻种子长出的杆儿高，稻穗大，你这样挨得太近，到时候收成就会差很多。”

　　这番说辞听起来很有道理，沈妍希胸口的火气散了，转而心服口服。

　　她学着村里青年的样子，在旁边摘了株狗尾草叼在嘴里，翘着二郎腿躺到在旁边的草地上，看着沈长君在地里忙碌。

　　突然想起了什么，沈妍希笑着说：“隔壁村的何晴来了，那可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你不去看看？”

　　许长君听到这话的时候愣住了，他保持插秧的姿势，衬衫下隐约可见精壮的肌肉轮廓。

　　少年的目光如深潭般不见波澜，他盯着沈妍希略微皱眉，许久才开口道：“跟我有关系吗？”

　　哼。沈妍希冷笑一声，扔掉手里的狗尾草，拍拍屁股站起来。现在说是没关系，以后这关系可还大着呢。

　　“你先忙着，我去尿个尿。”少女扯着嗓子嚷嚷。

　　许长君的脸色红了又白，十分精彩。他被口水呛得直咳嗽，颇为不满地说：“你是个姑娘家，说话能不能文雅点，什么屎啊屁啊尿的，要文明用语，那叫上茅房。”

　　沈妍希：“……”

　　小小少年老气横秋，现在倒教训起师父来了。沈妍希懒得费口舌，随他怎么说，反正她又不真的去茅房，只是找个借口，溜出来看何晴。

　　毕竟是书里描绘得美若天仙，各路男人争当舔狗的女子，她还真好奇到底长什么模样。

　　沈妍希看见何晴的时候她正在帮村长抬行李，茂密油亮的长发，姣好圆润的脸盘，虽然没有幻想中那样国色天香，可还是足够让年轻男子们春心萌动。

　　何晴是个挺开放的姑娘，具有那个时代新新女性所有的特质。大胆、奔放、热烈，按照书中的剧情，就是她主动对少年展开攻势，各种献殷勤送礼物，才最终让许长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正因了那句老话，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男女主也就顺利结婚、生子，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只可惜这些都和沈妍希没什么关系。

　　因为何晴的出现，村里年轻女子嫉妒的对象很快就由沈妍希转了目标。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她走在路上，她都能听见女孩子扎堆大声讨论何晴的错处。

　　不过女主就是女主，主角光环不会因为任何一个路人甲的流言蜚语而黯然失色。无论是村民还是知青，只要是雄性生物，他们见了何晴都像是蜜蜂见到鲜花，老鼠看见大米，全部一窝蜂地扑上去。

　　当然，除却男主许长君，毕竟在那本年代文的设定里，少年是个冰清玉洁坐怀不乱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沈妍希，回家吃饭了。你不是说上茅房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许长君背着一笼猪草，气喘吁吁。看见她原是在这看热闹，便生气地喊起来。

　　四下的目光齐齐汇聚在女孩身上，何晴的脸也瞬间黑了下来。沈妍希立马冲上去捂住少年的嘴，陪笑道歉的同时把他拖拽出人群。

　　“天天沈妍希沈妍希的，能不能讲点礼貌，我比你大几岁，你应该叫我姐姐。来，跟我学，姐——姐——”沈妍希一字一顿，循循善诱。

　　少年挣脱束缚，扭过头去闭口不言，他这牛脾气倒是现在上来了。

　　虽是无意，沈妍希还是让何晴在到村当天出了点小丑，为此她还紧张半天。

　　不过也是凑巧，正是因为她横插这一脚，使得何晴阴差阳错提前见到许长君，
　　作者上帝之笔的魔力开始发挥作用，主线剧情大爆发，何晴对许长君一见倾心。

　　*

　　插秧阶段过了，田里的农事也没有之前那么繁重，知青们终于可以短暂休息一下喘口气了。还是王贵平鬼主意最多，他提议搞个知青联欢，暨何晴同志插队欢迎大会，当然他主要的目的还是后者。

　　男知青当然双手加双脚拼命赞同，以李梦娇为代表的女知青不同意也没办法，少数服从多数，至少从数量上来讲，男女自古以来便是不平等的。

　　王贵平把活动计划报给了村长，村长也是大力支持。毕竟稻香村地处偏僻少有外人，很久也没有好好热闹一下了。

　　于是知青联欢的当晚分外热闹，大家自发聚集在村中心的空地上，场面盛大到让人误以为是除夕。

　　生产队长郝建国举杯，抿了一口小酒，手拿喇叭喊得分外响亮：“同志们，乡亲们，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欢聚一堂，为知青朋友们接风。希望大家吃好喝好，明天不忘抓紧劳动。要记住，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土地，到那里去一定会大有作为！”

　　大家齐齐鼓掌，叫好声汇聚成一片欢乐的海洋。王贵平上前代表知青发言，本来这个机会是轮不到他的，也不知道他在村长耳边吹了什么风，才抢到了这个出风头的珍贵机会。

　　该讲话的都讲完话了，沈妍希忙着鼓掌鼓到手痛，这才轮到个人才艺展示。果真是高手在民间，平时这些朴素的村民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关键时候还真能拿出绝活，拉二胡吹唢呐的，扭秧歌唱黄梅戏的样样都有，好不热闹。

　　男青年喝点酒就容易上头，也不知是谁起哄，非要何晴上去唱歌。何晴起初连连推辞，耐不住附和的人多了，她也只能羞答答地走上前去。

　　“我几时能够遇到他，遇到他，遇到他，那该是我心中的花朵在，盛开着，盛开着，我要静静的等待着……”何晴温柔款款地开了嗓，是时下最流行的《盼望》。

　　不得不承认，女孩的嗓音很甜，就是沈妍希这个姑娘听来，也觉得耳朵里像是灌满了蜜糖。

　　不仅如此，她总感觉台上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朝这边飘来，使得沈妍希不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这才松口气。原是许长君不知何时蹲在她旁边，正往嘴里塞烤土豆，腮帮子鼓得满满的，狼吞虎咽的样子毫无形象可言。

　　沈妍希：“……”

　　当真是对牛弹琴，不解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