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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平行世界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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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妼晗，你可想好了吗？”贾教习握住呆愣的张妼晗的手。
张妼晗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桌上红色的婚书，那是王家托贾教习送来的婚书。
“里闬之游，笃于早岁。交朋之分，重以世姻。某长子迈，天资朴鲁，近凭游艺之师传。贤小娘子姆训夙成，远有万石之家法。聊伸不腆之币，愿结无穷之欢……”
婚书上的字让张妼晗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她还只有十五岁，就要成婚了？
张妼晗觉得一切好像皆在梦中。
那还是晨训的时候，贾教习唤了张妼晗
过去：“妼晗，王公子来了，去见一见他吧。”
听到是那位王公子，队伍中的其他女孩子飞快地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带上了期待和鼓励的微笑。
“又是他啊……”
“妼晗真是好命，王公子也算年少有为了……”女孩子们挤做一团议论纷纷。
自从上次去长公主府上献舞，人人就都能看出长公主之侄王家小员外的一颗真心已经挂在了张妼晗身上。
张妼晗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她并没有在意身后的交头接耳，对于王公子的到来，她还没有过多的考虑。
王琅看见张妼晗的时候，她正站在一棵枝叶繁茂的花树下半昂起头去看那花树上盛开的杏花。
在满目的嫣红与粉白之中，张妼晗一袭水红色的衣裳占尽了春风，比繁花更显丽色，比春风更醉他人，一肌一容都显得静态极妍。
就像是在长公主府上那般，初次看见她倾世的容颜，他像是被太阳晃到了脸。
王琅喃喃道：“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
“王公子？”张妼晗疑惑地看着他。
王琅回过神来，脸红耳赤，道：“王琅，姑娘叫我王琅便好。”
“这……”
“是琅琊的琅。”王琅看出张妼晗的迟疑，解释道，“姑娘喜欢杏花吗？”王琅一身蓝衣翩翩，声音一如本人的清朗悦耳。
张妼晗心中道，我知道的，我认得你。
那天她献舞的时候，王琅就坐在席上，这个表面上翩翩贵公子的王小员外表现得就像只呆头鹅一般。
呆子。她在心中默念。
花瓣随风落下，其中几片正好落在张妼晗的摊开的手掌上，白玉一样的手上是粉白娇嫩的花瓣，张妼晗看着掌心的娇柔脆弱的花瓣：“是，只是尽日里没有闲暇，倒是辜负了这般美好的春光。”
王琅道：“只要有心，什么时候都不算迟，也不算辜负。”
“公子说的是。”张妼晗称呼不改，王琅在心底暗暗失望。
王琅鼓起勇气开口邀请：“我听闻西郊外有杏花十里，盛景时分犹如飞雪满天，姑娘想去看看吗？”
张妼晗抬起眼睛看他，王琅急切地看着她，眼中一片少年独有的赤忱与热切，张妼晗想要开口却又说不出一个不字。
王琅的脸面在她的眼神中渐渐漫上了红色，可是却坚持着说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姑娘不信，但是于我而言却是发自肺腑的。”
“我心悦你，此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感。”
“王公子……”张妼晗忍不住开口。
“让我说下去吧，妼晗。”
这个名字让两个人心里都吓了一跳，张妼晗不自觉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她低下头。
只听王公子快口道，“我去年中的进士，今年年刚及冠，家中唯有亲长父母，从前也不曾许亲。我家家宅不大，田产不多，可若是你愿意的话，日后我想把伯母与两位妹妹接入家中，我自当会当作亲生母亲与姊妹一般照应。”
王琅说得那么快，那么急，好像有什么人在催促他一样。
张妼晗轻轻讶道：“你竟考虑得这样早吗？”
王琅的眼睛紧紧盯着张妼晗，明亮得让她觉得害羞：“若是你答应，怎么也不算早的。”
张妼晗羞恼道：“我要回去了。”她跺一跺脚，转身就要走。
王琅却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衣袖，两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了。
张妼晗不敢走了，王琅也呆在原地，两个人好像被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你……”
“你……”
他们都红着脸。
王琅抿了抿唇，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牌来放入张妼晗掌中。
玉牌上刻有一朵莲花，玲珑而温润，张妼晗却只觉得它的温度烫得惊人。
“你这是做什么……”张妼晗低低地问。
“这是我家传的信物，如今，想送给你……”
张妼晗把手递过去要把东西还给他:“不，这我怎么能收？”
“只要你愿意收下。”王琅凝视着她，从她掌心拈起一瓣杏花珍爱地装入荷包之中，低语道：“如此，我们也算交换信物了。”
“这怎么能算？”张妼晗问
“如何不算？”王琅反问。
“我还没想好呢……”张妼晗咬了咬唇。
张妼晗说不下去了，捏着玉牌就跑远了，唯独留下傻笑着的王琅呆呆立在水边。
“妼晗，妼晗？”贾教习问。
张妼晗讷讷地开口：“教习，我……”
“怎么了？你可不是笨嘴拙舌的人啊。”贾教习打趣她。
“教习，我、我答应了！”
“我都打听过了，王家家风严，男子是从不许纳妾的。你看啊，王家小员外条件那么好，年纪轻轻就是进士了，旁人眼热都不一定能嫁进去呢，人家可就对你一个……”
“等等！”贾教习这才反应过来张妼晗说了什么，“你答应了？我没听错吧，妼晗？”
“对，我答应了。教习，你没听错！”张妼晗的脸红红的，眼睛明亮得像是黑夜里的星星，她觉得自己的声音从没有那样清楚过。
一个人一辈子至少要勇敢一次，“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是不错，可是她不是才子也不是武夫，她只是乐坊中一个小小的舞姬。
张妼晗在乐坊里跳了七年的舞了，看够了宫里面燕燕莺莺的你争我夺，那些表面温婉贤良的宫妃侍女们，背地里争抢得比谁都凶狠。
几年后，汴京集市。
闪闪烁烁的乐声和鼓点从远处飘来。
“是那些艺人新排的戏，晗儿，我们也去看看吧。”
“好。”张妼晗微笑着牵住了王琅的手，她的身边是母亲和两个未出阁的妹妹。
听贾教习说近来舞姬们又排了曾经张妼晗所跳过的《佳人剪牡丹》，只是领舞的姑娘跳得始终不得其韵。
“据说她们还是没有姐姐跳得好啊。”二妹说。
“晗儿的舞，自然不是常人可比的。”王琅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小心，集市里人多，晗儿也该仔细些。”人潮汹涌，曹氏有些紧张地护着张妼晗，在母亲心里，孩子再大也还是孩子。
身边有母亲，有妹妹，有丈夫，还有……张妼晗摸着还未隆起的平坦的腹部，还有一个小家伙，平凡而珍贵的幸福莫过于是了。
“看，是火树银花！”
不多时，远处的天边流光溢彩，四散开来的烟火在天空划出一道道缤纷的弧线，那是每年元宵宫中必备的活动。
从前张妼晗只能在练舞结束后偷偷地跑出去看，也只能看到一个烟火的尾巴，如今，她也能看到完全了。
张妼晗不觉无声地落泪。
“晗儿，你这是怎么了？”王琅着急地围在张妼晗身边手足无措问。
“姐姐，姐姐！”妹妹们掏出绣帕来给她拭泪。
“我没事。”张妼晗掩饰道，“风沙进眼睛了而已。我们快走吧，要不然人就越来越多了。”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