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胡子里的真实》浴火小熊猫

7、认识土拨鼠家族

　　算起来，这是我第二次被孤立了。
　　上一次是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出手打了“美少女”三人组。
　　老师们相信的是“暴力的对待同学是错误的而且要受到惩罚”，可是，我相信的是“用恶毒言语伤害别人是错误的而且要受到惩罚”——对“美少女”也一样。而至于为什么她们会看我不顺眼，被妈妈抛弃了的津岛真希是没有兴趣知道的。

　　而这次，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呢。
　　不过，如果让我违心的签下那个欺负人的狗屁公约，我宁愿像现在这样自己坐在一边吃饭。

　　不远的地方，坐着土拨鼠和他的朋友们。他们也在谈论我么？看起来真像是相亲相爱的土拨鼠大家庭啊。
　　嗯，我多少还是有点羡慕的吧？

　　我对这帮人所下的“土拨鼠家庭”的定义是十分恰当的。很快，像每次集体行动的土拨鼠一样，他们派出了一个先遣队员。

　　“津岛同学，我是和你同班的高宫望。”我抬头看着这个胖胖的男生，似乎从他的镜片后面捕捉到一丝狡黠的光芒，“你不介意过去和我们坐在一起吃午饭吧？”
　　“啊？”没想到受到土拨鼠家族的邀请了。
　　“好啊。”——可以趁机近距离的观察土拨鼠了。
　　“我帮你拿吧？”
　　“不，不用了。”我实在不忍心看身材“宽广”的高宫望同学捧着我的布满樱花瓣的小小的很少女向的餐盒。

　　原来他们没打算邀请我啊。
　　那么……，看着他们慌乱的整理桌子，我不禁有点疑惑。
　　那个清秀的少年很快清理出一块地方，给我腾了个位置。
　　我坐下的同时，高宫开始介绍大家的名字。
　　金色头发的是大楠雄二，清秀少年是水户洋平，红色头发一直在一边好奇的看我一边可爱的傻笑的是樱木花道。

　　都是很亲切的人。可是，找我来是什么事情呢？

　　答案很快揭晓了。

　　就在樱木还嚷嚷着不满高宫的介绍时，高宫直截了当的问我：“津岛君，你喜欢流川枫么？”
　　“啊？”我放下勺子，摇摇头。怎么可能？外星人遗留在地球的橡皮人啊。而且还是忘了安装表情的。
　　“哦！”樱木和大楠发出一声欢呼。
　　我看看他们，再看看一脸沮丧的高宫。
　　啊，我明白了。是在拿这个打赌吧？这帮家伙！

　　洋平又问：“那么，不签公约，是觉得那公约很幼稚么？”
　　才不幼稚呢，很多国际争端也是这样的呢。孤立、分化、包围，这可是能够一直用到地球毁灭为止的手段，怎么会幼稚……平行世界中的真希用教鞭敲敲黑板。

　　而我，只是说，“没什么。我根本不认识流川君，怎么能向别人保证我不会单独和他说话呢？而且，我觉得这样是在欺负他……”好像被隔离的病人呢。

　　“唉呀，那个阿米巴原虫才不会这么敏感！那家伙眼里只有篮球！”
　　“樱木，你还知道阿米巴原虫？是彩子姐告诉你的吧？”
　　很有趣的一群。
　　土拨鼠男孩野间忠一郎很少和我说话，尽管我坐在他的对面。

　　他白衬衫的领子很干净。
　　听到笑话时喉结会轻轻向上移动一下，然后才笑。
　　手指甲修的很短。手指的骨节很粗。可是双手给人很干净的感觉。
　　嗯，我想到他穿着袋鼠围裙的样子，光着两条手臂专心的制作披萨饼，突然觉得有一点热。

　　无论如何，孤单的转学生津岛真希，午饭的时候不再尴尬的自己坐在一旁了。
　　虽然体育课的时候还是被“隔离”了。没人愿意和我一个组。
　　早川抱着球在我斜对面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低着头走开了。

　　真希啊，想要坚持自己相信的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轻叹一声，靠在操场的围栏上，看着蓝天上走的慢吞吞的云朵。

　　“喂！又是你们几个！”
　　在体育老师的大叫声中，洋平和樱木口中的愚人三人组落荒而逃。
　　呵呵。
　　来偷看女生上体育课么？
　　我环顾四周，嗯，勉强可以称得上花团锦簇吧？

　　快下课的时候，早川安排了自己和我一起去送球回仓库。
　　在路上，她终于打破沉默：“津岛君，还是，把公约签了吧？好么？”
　　对于这样近乎哀求的要求，从前的津岛真希一定会答应的。
　　可是，自从妈妈离开，我已经不再是粉红少女了。

　　我想起土拨鼠家族，突然发问：“早川君，你喜欢流川枫么？”
　　“啊？”早川没想到我会这么问，迟疑了一下，看着我说：“不，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的脸红了，我无法判断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那么，为什么要签公约呢？只是为了不得罪人么？如果喜欢他的话，就更不该签了，”平行世界中的严肃少女真希跳了出来，向早川挥舞着看不见的教鞭，“如果喜欢他，还签这种东西，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感情。”

　　早川愣在那里，半晌，问：“那么，真希，你喜欢流川枫么？”
　　“即不喜欢也不讨厌。我根本不认识他。”我想了想，又补充，“如果是因为这样，就违心的签那种奇怪的欺负人的东西，我会讨厌自己的。非常讨厌。”

　　即使改变不了周围的人，我也要尽力坚守着自己的阵地。

　　认识晴子她们，也是在和土拨鼠家族一起吃午饭的时候。
　　樱木喜欢晴子。非常明显。
　　他们都是篮球部的。

　　“那么，樱木是主力吧？”之前说过“下任队长”之类的话呢，我一边想一边问篮球部经理晴子。
　　没等她回答，高宫他们就嚷嚷起来。
　　“哈哈，是湘北篮球部的败类。”
　　“不，是神奈川县高中篮球界的耻辱。”
　　“没错，没错，他总是耍宝。”
　　“全国大赛的时候也一样哦。”
　　“就是这样。”

　　这些言不由衷的家伙，明明一脸骄傲的样子，却说着这样的话，似乎逗得樱木哇哇乱叫是一件最好玩的事情。

　　“别这样了，”晴子解释，“樱木虽然从高中一年级才开始打篮球，但是他进步很快，绝对是湘北的主力。”
　　“晴子~”樱木脸红了。真是单纯的孩子。

　　“津岛你很高啊，打过篮球么？”晴子问我。
　　啊，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事情呢。“是打过的。国中的时候还入了篮球部一直打到三年级呢。可是，完全没有运动细胞，高中时就放弃了，专心学画画。还是比较喜欢画画啊。”
　　“那为什么国中的时候为什么一直打到三年级呢？如果不喜欢篮球的话？”
　　“嗯，是为了某个愚蠢的瞬间吧？”为了当时疯狂迷恋的某位学长，加入了篮球部。学长毕业以后，魔法立刻消失，还是比较喜欢画画啊。

　　那三个女孩子听了我的答案，会心的笑了。
　　其他人一脸迷茫。
　　洋平看了我们一眼，微笑了。
　　这家伙，一定有过很多女友吧？这么懂女孩子的心思么？
　　我当时这么揣测，但后来，我才知道，洋平没有女友，但是和三个姐姐，妈妈，奶奶生活在一起。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

　　虽然还是被班里的女生孤立着，但是我渐渐喜欢上和土拨鼠家族在一起的平静快乐。
　　有时高宫和野间在课间的时候会站在我旁边的窗口闲聊。
　　高宫对我画的东西很喜欢。每次都会说：“真希，好厉害啊。”好像那些涂鸦是很了不起的东西，搞的我很不好意思。
　　野间从来不对我的画发表评论。可是，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津岛先生说：“真希，最近看起来快乐多了啊。”
　　是么？
　　“最近画画的时候，都在小声哼着歌呢。”
　　是么？
　　“交了很多新朋友吧？”
　　“嗯。”我点点头。想起土拨鼠家族和晴子她们。我的邻居土拨鼠男孩。

　　“就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呢？还是，想要和朋友们一起出去庆祝呢？”
　　还有两周多呢。
　　津岛先生这种小心翼翼的对话让我很不习惯。
　　好像他亏欠了我什么似的。
　　我赶快借口说要做功课逃离了。

　　晴子带我去看篮球部的练习。我夹着速写本和铅笔，搬了个折叠凳子坐到二楼。

　　不久，晴子上来了，站在我的身边。

　　“啊，画的很好啊。”
　　“谢谢。其实，线条不够流畅啊。而且，总觉得人物没有在动。”
　　“慢慢会好的。”
　　“呵，希望是。”
　　“那个，就是流川枫了。”
　　“嗯。很漂亮的动作。可是，樱木也很不错啊。”
　　“嗯。”晴子声音像在说梦话，“真希，讲讲你国中时候的事情吧？篮球部的事。”
　　“咳，你完全可以想象的到的故事啊，”我有点想笑，“入校的第一天，看到二年级的学长在打篮球。一下子陷入一种疯狂了。于是加入了篮球部，每天参加地狱一样的训练。很快就发现，虽然个子高，跑的也不慢，可是，永远不能同时做两件事情：带球跑的话，球很快会被截走，上篮的话，如果有人阻挡，永远也闪不过去，而且常常误传……”

　　“哈哈，我也一样呢。”晴子拍拍我的肩膀，“虽然哥哥是篮球队长，可是，我好像没有运动天赋呢……”
　　“嗯，我只是觉得，篮球也许不是我最擅长的事情吧？”

　　“后来呢？”
　　“后来，升上国三的时候，学长毕业了。某天早上醒来，魔力突然消失了。”
　　“魔力突然消失？”
　　“嗯。突然间发现，我对学长的那种迷恋，其实，不是真正的喜欢，那种喜欢，就好像我们都喜欢放在玻璃瓶里的冰凉牛奶，英文报纸包的鲜花，或者，在阳光下晒干的衣服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不过，我想她大概可以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
　　“好像明白了。”
　　晴子不再说话，我用心的观察樱木的动作。以纯美术的角度来说，他的线条和橡皮人一样，优美流畅，可是，樱木君可爱的多了……

　　之后的几天，我每天都画到很晚。因为不敢在教室里画。被老师们看到当然会被没收，而且，被不能以常理来推测的湘北女生发现，好像也不大好。

　　我想了很久，决定制作樱木灌篮的动画。那种爆发力和动感，以我现在的水准，只画一幅画是绝对表现不出来的。我画了几张图，放在一起，迅速翻动。嗯，好像有点意思了。

　　上课的时候，我看着堀川老师布满公式的黑板，努力的回忆樱木奔跑，运球，飞身起跳的样子。
　　吃午饭的时候，我一边回忆，一边看看樱木。为什么他坐在这里的时候跟球场上完全不同啊？

　　津岛先生发现了深夜还没睡的我和我房间里铺天盖地的完成的没完成的樱木。
　　他拾起来一张被我画坏了的图，和我对视了一分钟，艰难的开口：“那个，这是真希喜欢上的男孩么？”
　　“啊？”
　　津岛先生看看我，再看看画上的樱木，“是篮球手啊，很帅啊！”
　　“啊？”
　　“那，在交往了么？”
　　天那，津—岛—先——生——

　　我一脸不耐烦的把他轰出去。

　　最终，我在123张图里面挑出了最满意的92张出来。装订之后，我想了想，又在封底画了个樱木的卡通形象。天真的自信的傻笑。
　　樱木君，我也曾经像你一样这样笑呢，请继续保持吧。

　　把图册交给樱木的那天，土拨鼠家族被轰动了。
　　这次，听到高宫的赞美，我是真的有点得意。

　　原来土拨鼠男孩一直在注意着我呢。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
　　我很喜欢现在这种平静的快乐。

作者有话说

　　于是，津岛先生被误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