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医自扰之》海棠菌

7、矫情症的舞者（2）

　　第二日，就连病床上的白展基都察觉出来空气中的气氛不对，最爱的香水都不敢喷了。
　　齐潇医生倒是睡得神清气爽，他刚醒来就看到一碗凉掉的云吞面，拿去热了一下发现还挺好吃，他把那碗面吃了个溜干净，感叹道：“昨晚做梦就是在吃面，今天就梦想成真了，看来这是仙女姐姐听见了我的心愿啊~”
　　然后转身看见了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牙狼。
　　“嗯？牙牙你昨晚失眠了吗，怎么今天这么憔悴呢？”
　　牙狼咬牙切齿，是啊劳资就是有病，才会把你的话翻来覆去想了一宿。
　　齐潇伸手摸了摸他的脑瓜，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外衣兜里掏出一对黑色的耳钉，上面还带着小猫爪的样子。
　　“啊对了，我看你一直戴着耳钉，这回出差正好看到这个，感觉很适合你就买回来了，喏拿着。”
　　牙狼望着着那盒耳钉，扭过头去脸上微红：“别以为你这样收买我就会......”况且这样式也太幼稚了吧！
　　“好啦，快收着，我又没耳孔可以戴。”齐潇把耳钉的盒子塞进他手里，伸了个懒腰：“哎呦~去查房咯！当医生真是辛苦啊~”

　　早就等在病房门口的白展基，像夜店门口热情招客的辣妹，挥舞着手帕，脸上依旧是夸张的妆容，她一喊腮旁的白粉就抖落下好多。
　　“齐潇医生回来啦~真是三日不见，如隔了九个秋天啊！”
　　大哥成语别乱加数行吗，齐潇的眉角都抖三抖，他佯装一副冷漠，笔尖在本子上磕了磕。
　　“怎么样，这几天你考虑好了吗？”
　　“考虑什么？”白展基笑眯眯，一脸无辜。
　　“别闹了！”齐潇用本子侧边敲了敲白展基的头：“你的肌体已经不适合继续手术了，要么截了保住你的命，要么来年我给你烧纸钱，顺便请专业黑人团队给你抬棺蹦迪啊！”
　　白展基捂着脑袋眼泪汪汪：“可是人家是舞者呀，没有腿要怎么跳啊！”
　　“你可以去天上去跳。”齐潇冷冷丢下一句，懒得和他纠缠，转身推门走人。
　　忽然从身后跑上来一个人，将他拦在走廊里，齐潇看着牙狼，眼里带着惊讶。
　　“截掉腿的话，和杀了他也没区别。”牙狼低着头，也不知道自己都在说什么鬼：“如果这样带着遗憾度过下半生，这才不是在救人，而是在害人！”
　　“我是个医生，我的责任是最大化保住病人的生命，而不是同他们无理取闹。”
　　“一个人如果心死了的话，就算躯壳还活着，可是还有什么意义呢！”牙狼喊完这句话好像整个身体力气都用尽了，他像是在说服别人，又感觉是在自言自语：“他的心因为爱着那人而活着，如果要选择一个结局的话，宁愿飞蛾扑火，也不愿苟活于世。”
　　走廊里重归安静，牙狼低着头，久久等不到回应的他不禁有些丧气，正想着要以什么尴尬的姿势逃跑时，忽然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上他的头顶。
　　他疑惑地抬头，正对上齐潇直视他的目光，那眼里有着些许温柔和感动，齐潇轻笑着摇摇头：“真拿你没办法啊，看来这笔生意，成本不小。”
　　说着，两人重回到病房，齐潇咣当一声踢开房门，把正在病床上愁眉苦脸的白展基吓得差点没掉下床。
　　齐潇清了清嗓子：“刚才我的助手又和我商议了一番，现在还有一种疗法，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正常行走，只不过有两点，第一，这种效果不能持续很久，最多坚持5个小时，第二，这疗法十分凶猛，用过以后会有极大的副作用，会危及你的性命，做不做全听你。”
　　“什么？只有5个小时？”牙狼摇了摇头这怎么能行，他怎么就忘了这是个庸医呢！
　　“我做。”
　　什么？！门口二人组惊掉下巴，齐潇这就很不解了，他上前看着白展基犹如一个智障：“你确定吗，用性命来换取5个小时的光彩夺目，5个小时你能做些什么呢？”
　　“足够我来跳最后一支舞了。”白展基笑的很灿烂：“我要让他永远记得我最后美丽的样子。”
　　齐潇扶额，这人腿上的病毒转移到大脑了吧。

　　治疗的那天下起了蒙蒙细雨，街边的槐树被打的沙沙作响，牙狼趴在手术室门前，心情也随着雨天低落下来，忽然身后的手术室门一开，他转身望去，不禁为之惊艳。
　　白展基盛装打扮，身上闪耀的舞衣将他的身体线条勾勒的每一分都恰到好处，纤细而柔美的身姿不禁令人赞叹。
　　白展基原地试着转了几圈，眼里带着惊喜：“没想到真的站起来了......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齐潇耸了耸肩：“把我也吓了一跳，早知道你这么好看我一定去看你的舞会。”
　　白展基捂唇嫣笑：“现在齐潇先生买票也不迟。”
　　齐潇摆了摆手：“不了不了，今天你的会馆被人包了场，就不打扰了，玩得开心点。”
　　牙狼靠在窗边，独自沉默着。
　　白展基眼底有着一瞬间的悲伤，他深吸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走近牙狼，忽然伸手抱住他。
　　牙狼僵直了身体，很不自在的想把他推开，忽然对方在他耳边小声说着“谢谢你，牙狼，今天会是我最幸福的一天。”

　　他轻轻放开牙狼，转身向两人深深鞠了一躬，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医馆。

　　牙狼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渐渐握紧了拳头。
　　齐潇看出他的意图：“要跟去吗？我送你，但是你要答应我只能看，不能动手。”说着他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和车钥匙，抬抬下巴示意牙狼跟上。
　　牙狼坐进车，系安全带的手停顿了下：“你知道他在哪个酒吧？”
　　齐潇轻笑一声：“本市最著名的娱乐会所青瓦城，达官贵人趋之如鹜的地方，新星杀手牙狼小朋友不会没听说过吧？”
　　牙狼睁着眼一脸茫然，扭过头去轻哼一声：“大概就是烟花巷柳那些东西，有什么好打听的。”
　　齐潇被逗得哈哈大笑，相处久了发现这小杀手，也有很可爱的一面。

　　结果两人被保安拦在了青瓦城门口。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真的被人包场了啊。”齐潇望着大门上挂着的粉红色气球旁夸张的字体，摩挲着下巴：“诶哥们，知道今个是哪位爷包场吗？”
　　保安小哥是个直肠子，说话一字一顿：“我、们、老、板、说、不、能、随、意、透、露、的，反、正、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
　　牙狼唰地亮出了刺刀，一个甩手砍掉保安小哥半截眉毛。
　　“对我来说，邀请函，只有一种。”
　　保安小哥摸了摸眉角，直视着牙狼，继续一字一顿的语气：“我、能、理、解、为、您、在、非、法、硬、闯、吗？”
　　牙狼眼睛眯起：“你说呢？”
　　保安小哥‘刺啦’一声撕掉上衣，露出坚实的八块腹肌，将关节按得咔咔响：“请、原、谅、我、对、您、进、行、驱、逐、行、动”
　　不是说好不许动手吗！齐潇一把将牙狼拉回身后，摆了摆手赔笑道：“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孩子小不懂事......”忽然，他在人群中远远望见一抹深蓝的毛，在黑压压的人群中格外显眼，那人敏锐地立马感知到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了几秒，一同大喊道：“星流！”“齐潇！”
　　站在星流旁边的时司也看了过来，脸上露出探究的神情：“你们怎么会在这啊？”
　　齐潇笑嘻嘻：“来看看跳舞放松下心情嘛~二位警官也是来此消遣一下吗？”
　　星流摇了摇头，一脸凝重：“才不是，我是为了公......务......”忽然头顶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只见八块腹肌的保安小哥正虎视眈眈盯着他。
　　“为了攻，对我是来找攻的！这年头遍地飘零，1好难找啊！”星流慌忙解释道，差点就忘了任务需保密，都是齐潇这个傻逼！对方还一脸贱笑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发誓你是我见过演技最好的AI机器人。”
　　终于把保安小哥糊弄过去，几人信步悠闲逛着青瓦台内部的一条花街，架子上玲琅满目的食物和路上各类美色让人都垂涎不已，可牙狼完全没有兴趣看，他一心念着白展基的安危，左右顾盼，也没有白展基那妖娆的身姿。

　　“没想到你还真把他给留下来了。”星流悄悄靠近齐潇，指了指走在最前面的牙狼，用只有他俩能听得见的声音说：“怎么，要开第二春了？”
　　齐潇只是笑着，不置可否，星流瞧着他的样子，坏笑着推了推齐潇胳膊：“当时我就知道你费这么大力气救人肯定不怀好意，看上人家的美色了吧~你个老狐狸死性不改就啃嫩草。”
　　齐潇摊了摊手坦言道：“我是颜控没错，但也并不是死变态，他想走就走绝不强求。”
　　星流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馋人家身子也是真的吧。”
　　齐潇摸着下巴咂舌可惜道：“还没成年呢，再等长大些。”
　　不愧是齐潇，脸皮城墙厚爷服气。星流又压低声线跟他说：“不过我可提醒你，那天时司和我提过，这小子是个杀手，还是个榜上有名的赏金杀手，你清醒着点，做杀手的都是冷血动物，他们可能不懂什么是感情。”
　　齐潇看着星流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吐槽：“总感觉一个你AI机器人谈感情哪里怪怪的。”
　　星流仰起脖子自豪道：“我可是高级AI，拥有比你们人类还丰富的感情呢，什么复杂的关系都捋的清~”
　　“比如呢？”
　　“把甄嬛传看了50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