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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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十一
实习的日子刚好临近新年，所以安排一同前去现世的死神并不多，和他们一起前去的还有三个人，兴许是新年将至，帮他们佩戴灵压压制设备的工作人员都面带喜色，末了还要问候几句。
莱的灵压已经不弱，面上看起来是□□席的能力水平，若去掉那对耳饰的压制该有六席以上。到底还是不习惯一下子戴上席官水平的管束，身体觉着有些沉重，她看向浦原喜助，按理他一个三席破例去现世，身上的压制该格外严格，却也不见他难受，还是嘻嘻哈哈的一张灿烂笑脸。
不过也是，她还没有单纯到就那么相信这厮就只有三席的能力。
同行的三人一位是十番队的七席，剩余两个是真央的六回生，属于成绩优异直接申请番队实习，考核通过后就可以免试入队的优等生。
其中一位上前和莱打招呼，闲聊几句后笑容灿烂地说道：“这次运气真好，算上莱小姐有三个席官实力的死神陪同，肯定是万无一失了。”对方很擅言辞，词句礼貌，也不会因为过分热情而显得冒进，也是个识时务的人，最后隐晦地希望她能多照顾一些以能通过考核。
莱不讨厌这类人，为自己未来谋划的人是值得尊敬的，这也是自爱的表现，投机者从来不应该是一个贬义词。
其实她本以为会受到些排挤，毕竟从外人看来她无家世傍身，也未和贵族交好，孑孑独立的一个人，颇有天赋也罢了，还偏偏运气那么好，能得到二番队的三席亲自督导，对方又是尸魂界数一数二的聪明人 。怎么看都是太好的事情。
可能她样貌没有太年轻，不会让人心里胜负落差太大。这么想着，莱自己倒先暗自发笑。
“那么再确认一下，我和东野七席负责结界，你们一人负责一个区，保持联系，如果碰到虚必须依据自身能力仔细判断，不能逞强，及时通知其他人过来帮忙，我们不到最后关头可是不会出手的。”
在进入穿越门之前浦原喜助叮嘱道，他职位最高，是这次的总负责人，难得一见那么严肃认真。地狱蝶在他们身侧飞舞，它们是跨越穿越门时的向导，浦原注意莱的脸色有些不好，猜想她可能对去现世还是有些紧张。不过那确乎是一副美丽的画面：莱的头发是非常浓郁的黑色，肤色又白，相互映衬之下更显得那双铁灰色的眼睛如无机质般清冷透亮。周身绕着漆黑的蝴蝶，形成一种隐秘而邪恶的奇异美感，让他联想到异国文化色彩瑰丽的神秘宗教。
走在穿越门内的通道里，莱走到他身边问道：“这次现世实习的地点是哪？” 浦原知道她说的“地点”是现世的概念，“东京。”他回忆了片刻，回答道。
“我听说那是一个繁华似锦的城市，”她轻轻笑了笑，眼神有一些掩饰不住的抑郁，“生前一直想来看看，有段时间对日本的禅宗很感兴趣，想过来走走寺庙。”
“看不出来你对这个也会感兴趣。”浦原调笑道，“我记得你都不爱喝茶。”
“我只是不怎么喜欢绿茶，”她嗔了他一眼，“我喜欢宗教，却不信奉，那些精神内涵很有趣，你大可以只挑自己中意的话来听，心情会很愉快。”
“为了有所寄托？”
“为了有归属。”
浦原喜助沉默了许久，他知道对于莱而言两者有很大的不同，而他不愿意放弃任何一个能够深入了解剖析她的机会，刚想开口继续询问，就听到走在前面的人提醒道：“我们到了。”
东京此时是白天，一瞬间的亮光闪得人有些睁不开眼，适应过后，浦原发现好巧不巧现世也是冬天，阳光是苍白的，只是还没落雪。东京人流量大，俯视看去街道上人川流不息，他们上衣都穿得严实，从他们的角度看去像是一个个色彩斑斓的小圆点。他转头看向身侧的莱，她看起来有一些恍惚，眼周肌肤泛着寡淡的红色，而他知道死神是不会感觉到现世的寒冷的。
莱情绪收敛得很快，若不是和她相处有些时日，他是发现不了对方情绪的落差的。眼下不是闲谈的好时候，莱和其余的两位实习生分配好执勤的区域，一个闪身就不见了。
“浦原三席，我们去和负责这块区域的驻扎死神把工作衔接一下吧。”东野提议道，他应了一声，将这些思绪先置于一旁。
莱这一块非常顺利，一个地缚灵都没碰上，看来驻扎死神也想好好过个年，基本都被清干净了。对于虚她更加不用发愁，她本身实力足够，绝大部分情况下虚根本奈何不了，但仍秉持消耗最小原则，能用鬼道解决绝不拔刀，连释放的威力都控得不多也不少。虚狩又不是放炮仗，非要越大越漂亮才好。
坦白地说，再一次看到现世让莱恍若隔世，她对生并没有那么留恋，这里也不是她的故土，但无法抑制地她的双眼仍短暂的泛上一阵酸涩。
东京繁华，她之前所有对这座城市的印象都来源于道听途说，觥筹交错的宴会要说什么能称得上有趣的就是能遇见形形色色的人。
莱曾在一次晚宴上结识了一位七十多岁的英国老绅士，精神矍铄风流倜傥，他是富商，见闻广博，年轻时还当过水手，游历过世界各地。她还记得对方有一双宝石般的绿眼睛，谈话幽默风趣，一口英伦腔简直要迷人心窍。他们共度了几个晚上，一同品鉴葡萄酒，是在橡木桶储藏了三年以上的巴罗洛，那位老绅士对待露水相逢的情人也十分大方。
他告诉莱在他二十来岁的时候曾跟着船队去过东京，扮成外国使节的侍从溜进过筑地旅馆，里面有台球室有酒吧，从窗户外面就能看见大海和飘扬着各国旗帜的船队。他讲述的方式很讨喜，把经历的一切形容成一场风光霁月的大梦，最后告诉她那个似城堡般的旅馆在不久以后的一场大火化灰。
莱环顾四周，东京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别无二致，祖母和她说过这是个国与国之间来往频繁的地方，建筑受西方现代建筑风格的影响，她看起来就格外适应。这是一座有白和青黛构成的城市，很早就听闻过他们的“匠心”文化，能从这里的一砖一石感受时间的沉淀，东京给她以沉默寡言的智者印象。
让莱意外的是当地人的穿着，本以为会和尸魂界一样人人穿着日式和服，毕竟她的记忆里这就是个保持传统的国家。街上的女人们装扮的风格非常西化，年轻女孩的上衣多是版型圆润的衬衫，袖子蓬松，她们往往有圆润饱满的脸颊，这样的穿着显得更加珠圆玉润。
现在是下午，女孩子们三五成群嬉笑着路过她，依稀能在她们清脆的嗓音中听出她们等会要准备去喝下午茶。间或也能看到几个打扮更加出挑的女性，风衣加修身长裙，也有穿西装外套的，让莱惊喜又好奇。她们都留短发，用发油把头发抹得光亮，鬈发卷卷得像一朵盛开的牡丹。男人们就没有那么多变化，逃不出西装马甲衬衫这三样。
尸魂界真该学学。莱心里腹诽道。突然的她对香奈儿的想念如排山倒海。可可香奈儿名声大噪的时候她刚刚读大学，她爱极了香奈儿的黑色迷你裙，为此她节衣缩食了整整三个月。去掉那些艳丽浮夸的粉饰，也不再有拖沓的双层下摆，腰上也摆脱了厚实的腰带，在穿着上她第一次感到了自由。香奈儿是了不起的设计师，感谢她设计出了女式西装裤和针织面料，她再也不用穿连裤衬衣和法式短衬裤了。
不过现在又回到了解放前，死神的死霸装就是加了百褶还超长衬裤，莱真的很不适合这样的造型。本想再摸鱼逛一逛，莱手中的通讯设备突兀地响了起来，看起来是有人遇上了麻烦，对于其余的两位实习生，他们的考核算是正式开始了。
请求集合的消息也联通到浦原喜助他们考核管这边，顺着信号过去看到了一只体型较普通大得多的蜥蜴型虚。实力超过学生能独立应付的范畴，而且一定程度上开了智，攻击模式不是单纯的进攻，那根粗壮的尾巴能感应灵压的强弱和方向，以此根据死神的动作加以应对。
不过对莱而言是可以几个鬼道加斩击就能的呢。浦原默默在心里如此判断，这么想着就看见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太好了，来的是莱小姐。” 他这才注意到发信号的学生是先前找莱搭话的那一个。
显然莱也注意到了，对他轻轻点了点头，“这头虚的主要攻击力在尾部，我来吸引注意力，就麻烦你找机会近身打破它的面具了。”
浦原暗自发笑，有些意外她对这位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同僚那么贴心，一直在给对方创造发挥的空间。
莱其实可以在对上那头虚的片刻之间就能斩断它的尾巴，却一直只是放着灵压像钓鱼一样勾着，攻击袭来也只是用刀格挡或者用瞬步躲开。不过另一位学生也非常争气，时机判断准确，缠斗几回后顺利近身斩破骨质的面具。多亏于此，他这次的考核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实在是十分感谢莱小姐的照拂。”
“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也是你自己没有浪费，该谢的人是你自己才对。”
浦原走到到她身边调笑，“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对别人那么上心可别忘自己，我可不会放水。”
“我不讨厌投机者，”莱睨了他一眼，“另外，我要是真表现不好你才不会那么悠闲。”
他挠挠头讪笑，“离回去还有一点时间，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说起这个……”莱问道，“能稍微迟一些吗？我想在现世多走一走。”
“明天可是新年啊，你不回去过节吗？难得休息。”
她挑了挑眉，“我可是独身一个人啊，在哪过节有什么区别吗？”末了叹了口气，“算了，你应该会很麻烦吧。”
浦原思考了一会儿，“倒是不麻烦，但是我得和你一起。”他冲莱眨了眨眼，“我可是你的监护人呀。”
“这是必须的吗？”
“不是。”他倒诚实，“怎么？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莱定定地看着他，“那你不过年了？”
“夜一今年要回家过，我也是一个人啦。”他还是笑呵呵的，“正巧我们搭个伴。”
他打了个手势，“在这等我不要走动，我去和东野七席说一声。”
“我又不是小孩。”
浦原当然有私心，这是了解莱过去的绝好机会。逐渐地他也能理解平子为什么对蓝染如此戒备，他们都表现得太完美，待人处事礼貌体贴，连每一个反应每一句言语都那么恰到好处，而是人总会有漏洞和缺点。
这其实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任何一个人性格都不尽相同，这也就意味着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交友喜好和标准，而他们却能准确地洞悉并表现出他人偏好的言行，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这一点却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感知到，毕竟人总是在有好感的对象面前放松警惕。
“已经拜托东野七席回去申报了，不过我先说明延长不了很久哦，也没有义骸，只能走马观花看一看。”
“没事，要去的地方也不多。”莱看起来很放松，在他印象她是很能消化负面情绪的，浦原回忆起之前她的眼里还有那么浓重抑郁，换一种不那么猜忌的思考方式，这其实是很让人心疼的。
“说起来，你和夜一小姐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莱突然这么问道，眼里带着戏谑，“你们是没在恋爱吧？”她确认道。
这问题倒是真的猝不及防。
“嗯？诶……”他压根就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说了他在这种方面有天生的钝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呢，和夜一有些太熟了。”他现在觉得对方压根只是想看他手足无措面红耳赤。
“她可是位出色的女性啊，”她此时看起来有些志得意满，浦原更加确信她只是想看他出洋相，“你真应该争取一把，买点礼物什么的。虽然说起来很任性，但尸魂界需要一点新文化，尤其是服饰上。”
他们正好路过商场，“尸魂界时间的流速是现世的两倍，看起来在时尚方面我并没有落后很久。”莱看起来很开心，她嗓音低沉，笑声别有韵味，让浦原联想到共振着的琴弦。“我生前最喜欢可可香奈儿，还有维奥涅特，她们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女权的先锋，注重的是女性身体的自然曲线，把我们从塑身衣里解放了出来。”
愉悦让莱变得健谈，“我以前非常喜欢时尚，我甚至留过那种伊顿短发，你有概念吗？要是有照片就好了。”她拿手在自己头发上比了比，用手势模拟出以前刘海的形状，“然后化那种纤细的眉毛，眼线描得很深。”
浦原当然不懂这些，连和服的那些规范他都不太拎清，但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莱那么活跃，一改之前的寡淡，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她该多这样笑笑，他忍不住这样想，她还可以更开心些，像其他青春正好的女孩女人们一样娇憨活泼，让人怜爱。既而又觉得赧然，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莱临行前和他说过的一句话，无知的人是幸福的。没有歧视的意思，那些雀跃可爱的女孩单纯的本质就是因为知晓的并没有那么多，她们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未痛彻心扉地感受过世态炎凉，所以在她们眼里世界是那么美好，才能笑得那么灿烂。莱的才能，寡淡，她的锋芒毕露她的克制疏离，这些不讨喜的特质正是他被吸引的原因之一。
“那一定很漂亮。”他情不自禁地说道，语毕才觉得有些害羞。
“当然了。” 她快速眨了下左眼，一边眉毛高高扬起，笑容自信甚至带着些挑衅，那是十分撩人的表情。
浦原突然想起在穿越门内莱提到过寺庙，“你之前不是说对寺庙感兴趣吗？东京浅草寺很有名，要不要去看？”
“不用了，只是当时的执念而已。”
“你之前说喜欢宗教是为了有归属，那是什么意思？”
莱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容逐渐恢复至平日里常见的淡然，“你有没有过孤立无援的感觉？好像所有人的想法和观点和你都不一致，你是怪胎是异类，哪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仍感觉到被放逐。而宗教是包容的，就算找不到相似的思想它仍能接纳你，求同存异，我很喜欢这个词，其实许多宗教都有这个主旨，只是说法不同。”
“对于我这种命犯孤星的人来说，被接住是很幸福的事情。”
“为什么不主动去接纳别人呢？” 浦原是理解她说的那些话的，当初他提出跨越死神界限这个理论，连夜一都被吓到，再三告诫他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连平子其实也不是完全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会觉得孤立无援吗？怎么不会，但他确实是幸运的，他的坦白成功换来挚友的理解，虽然很冒险，但凡是不都得有第一步吗？
莱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无奈，“谁都不想选择做一个孤独的人，这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想在你们的印象里我该是一个冷酷的人，”她的手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制止了他的辩驳，“我其实很羡慕你，无心并不难，但在意是需要花很大的勇气的。而你明显是后者。”
每一次他们谈话，哪怕需要倾诉的人是她，最后往往反而是他被对方安慰。诚然莱与柔弱绝缘，但她的姿态她的话语总能触及他内心深处柔软的部分，让他的心脏酸涩得发疼。
浦原想知道莱的过去，不仅为了尸魂界的安危，他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造就了她现在的样貌。他读过很多论文和理论学说，印象里有一种说法是过去经历的创伤会形成个体独有的保护应对机制，这是一个中性词，机制可能很积极，也可能造成难以挽回的损伤，但不论好坏，这样的思维和行为模式通常会伴随一生。
浦原嚅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你过去经历了些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随即用瞬步站到高地，示意他一起上来，“看到海了吗？”
“嗯。”高楼视角很好，太阳还没落下，海面波光粼粼很是好看。
“海是我的埋骨之地。”她侧了侧头，挨的近了一些，眼睛仍注视着海面，“我是非自然死亡的，找不到遗骸，这一整片海都是我的墓碑。
因此我的因缘锁很长，能在相当大的区域里游荡，那个时候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看渔船出港，或者看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过来戏水。海边虚也很少，我不怕被追，甚至可以躲到海面以下。也是因为这个魂葬的死神很久才发现我。”
“可能是情况太特殊吧，我被分到了后八十区，就是流魂街俗称的'无人区'，在那里的时候我给格斗赌场当医生，还算有保障。”
“那里是什么样的？”
“就是人间。不过是不太好的一面。”莱耸耸肩，“你能想到的不人道的行为都有，还有很多是你根本想不到的。”
而后她摇了摇头，用才反应过来的语气笑着说道：“为什么我们要说这些沮丧的事情，按照尸魂界的时间应该再过不久就跨年了。”
她还是不愿意细说，浦原心里想着，不过也不是毫无所获，他们还来日方长。
“这么说来，今天是我的生日呢。”
“什么？”莱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不早说？天啊我刚刚居然还给你指了我的墓地，这可是很不吉利的。”
“在丧事上文化总是出奇统一呢。”他还笑呵呵的，对此似乎毫不在乎，“你们在这种时候都干些什么？”
“唱歌，跳舞，喝酒，开派对。”莱举例了几个，“说起酒，我真怀念威士忌，尸魂界只有清酒。”
“我有认识现世驻扎的死神，下次一定让他给你带一瓶。我还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
“训练的时候你已经很关照我了，怎么好让你送，”莱的表情像是又发现了什么新乐子，“嘿，你有没有跳过舞？”
浦原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一下子局促起来，手指下意识绕起了头发，“……这倒是没有。”
莱总是会被他这样的反应逗笑，“我不会逼你的。”抬头望了望天，发现天空逐渐染上了暮色，“往回走吧，不用瞬步，绕回去差不多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他们从高楼落下，换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这条道路是看不见海的。浦原听到莱在他身边哼着陌生的曲调，互相对视了一眼，她逐渐把唱歌的声音放大。低沉沙哑的女声辅以歌调听起来像是在吟咏诗篇，让人觉得沉静。
她唱的该是自己故乡的语言，声调抑扬顿挫，发声需要用到喉咙和舌头的辅助，那是一门优雅而古老的语言，浦原在心里如此判断。久而久之他觉得曲调逐渐熟悉起来，是平子真子的唱片，去他队舍的时候偶尔听到过几次类似的和弦与音色，有一点节奏感，尾音有时候听起来非常悠扬。爵士乐，他想起来了。
唱到兴致高处，莱逐渐带上了些肢体动作，她的脖颈修长，仰起头的时候线条柔软流畅，很是吸人眼球；步调也轻快了许多，脚尖间或踮步，她跳起舞来也该是很好看的；手指随着拍子上下起伏，动作优雅灵活，偶尔还带上手臂。她并不精通歌唱或跳舞，只是放松，加上气质出众，所以颇有感染力。哪怕他是属于在感情上迟钝的的人，却也认为莱身上有非常吸引异性的独特魅力。
她一路哼唱到穿越门设定的地点，途中还碰见一个天生灵力卓越的小男孩，被异国的歌曲吸引，惊讶地看向这边。莱对他笑笑，轻盈地转过身，一只手游移胸前行了个戏剧谢幕时的礼。那个男孩不怕生，欣喜地冲他们的方向挥了挥手。
最后莱绕着他转了一圈结束了表演，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累了，她搭在浦原的肩膀上休息了片刻，笑声仍不停，有些像微醺的状态。
“对不起我只能把这个当作礼物了。”
“这很好。” 他说的是实话，这绝对是他最难以忘怀的生日经历之一。
穿越门在他们面前打开，走进之前他听见莱在他耳边说了一句祝福语。
她说，祝你年岁无忧。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