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住个胆小鬼》何咚咚

22、第二十二章

　　林耐低估了林素梅对这趟旅行的期望，同时也小看了林素梅和萧为妈妈之间因为孩子，而结交的友情。
　　放假第二天，还在被窝企图假死冬眠的她，就被林素梅扯了起来。
　　“妈，求你了，冬天的清晨最适合睡懒觉了，饶过我吧。”她宁死不屈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茧。
　　“睡什么，人家萧为都在客厅等大半天了。”
　　“谁？”茧破开，探出整个脑袋。
　　“萧为呀。”
　　没等林耐从，我如何与看不过眼的神经病，产生突飞猛进的重复交集，这一难题。林素梅拖着她快速结束了，晨间属于女孩子洗漱时间。
　　客厅里，萧为一身白色工装羽绒服，捧着林素梅端来的热水，老实的坐在沙发上。林耐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嘟嘟啊，久等了吧？”
　　嘟嘟？林耐见鬼的瞅了眼萧为。
　　“不急，女孩子总是细心些。”
　　这是萧为嘴里说出的话？林耐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大叔鬼附身了。
　　这一趟，是林素梅和萧妈妈约好了去改头换面，萧为负责当司机。萧妈妈已在店里选发色，林耐也被顺带进入妈妈改造计划。
　　“要不试下卷发吧？”萧妈妈指着一款中长卷发，对林耐说，“你脸小，加上卷发，肯定和洋娃娃一样。”
　　“不错不错，”林素梅倒是满意，“林林，你觉得呢？”
　　林耐脑补了一个卷发妹子，“还不错。”
　　“必须好看呀。”
　　最后给卷发敲定了深栗子色。
　　只要进了美容或美发店，没个三四个小时是出不来的。萧为在休息间翻了会杂志，顿感无趣。萧妈妈和林素梅热火朝天的，聊着后天启程去曼谷后的种种行程。一边的林耐睁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长发被削掉，再被卷成蛋卷堆在头顶。
　　萧为注视着她，愣了愣神。她余光看来，立即撤掉视线。
　　苦等一上午，成果极为成功。林耐第一次看自己个儿卷发造型，搭着轻薄的齐刘海，镜子里的女孩可爱又呆萌。
　　“我家闺女真好看，”林素梅夸她是不留余力的，“走走，给你多买点小裙子去。”
　　“买咱们上次看的那条吧，白色的。”
　　“欸，是还蛮适合呢。”
　　两位妈妈进入打扮娃娃环节。
　　逛了几家店，饭点时在商场三楼找了家餐厅吃午饭。饭后，萧为开车送逛累了的女士们回家。
　　林素梅和林耐在楼栋前下了车，萧妈妈忽然说道，“你小子，区别待遇要不要这么明显？”
　　“妈，停止脑洞。”萧妈妈喜欢在网上看各种无脑言情小说，萧为敢断定，这会她内心已为自己注水了三十万字的狗血篇章。
　　“别急着否认，”萧妈妈表示我懂得，这个年纪的孩子，要面子。特别是自家这个丧里丧气的小哥哥，被众星捧月惯了，偶像包袱严重的要命，“机会妈妈给你创造，剩下的，靠你咯。”
　　以前逛街，不出十分钟就会尿遁，事遁。十五岁后，母子线就停止开通了。孤独的她，时刻希望萧为找个女朋友，首先别的事不急，先把这么些年来，落下的街重温一遍。
　　萧为选择闭嘴，无论他回了什么，女人的解读永远都是自己想听得。
　　出发当日，四人机场碰头。
　　萧妈妈借口要和李素梅谈谈女人心事，同林耐换了座位，被安排在萧为隔壁。
　　这还是两人自那日乌龙后，第一次单独相处。本以为自己忘干净了的林耐，在两人固有的小空间，不由地浮现昨日种种。
　　她观察萧为，似乎没有不情愿或者讨厌的神色，放下心来。
　　希望这份迟来的感谢和道歉，没触怒这位阴晴不定的病人。
　　“上次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萧为轻哼了下，塞上耳机。
　　突然，他扯下耳机，扭头，对着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来了来了，出来混的迟早要还。
　　“我那个，没注意，你大人大量，原谅我。”林耐双手合十，“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
　　“没诚意。”
　　“那你说，我都接受。”
　　“我想想。”萧为打算认真思考这种索赔方式。
　　“但是，”林耐挑战死神的神经，小小冒头，“你不也。”
　　萧为差些笑出来，“我那次可和你不一样。”
　　如此尴尬的话题，如若摆在桌面严肃讨论，林耐还做不到对方那么厚脸皮。仔细想想，那次就是自己被唬住了。倒是自己那次，是真的揩油行为。
　　“那你想吧，想好告诉我。”放弃挣扎。
　　他的要求估计是，让自己离许莫远点。
　　现在够远，许莫也减少了和她的联系。
　　睡了一个钟头，林耐醒来，吃了飞行餐。萧为胃口不好，只喝了点水。3个半小时的短途飞行，所幸没消磨掉大家的旅游意志。
　　出了机场，曼谷订好的司机已在外面久候多时。
　　林耐直到脚踩在地面上，还沉浸在“没想到会和萧为一起旅游”的余震中。两人接下来要相处四天，管住嘴，迈开腿，争取和平原则。
　　住宿点地处湄南河畔，是座私人别墅。宽大的落地窗，保证了房间里的人，醒来就可享受河道美景，感受黎明当时。
　　下午，四人换下轻便衣物，一起去往郑王庙。
　　二月来此的游客也多，摩肩擦踵的街道，熙熙攘攘的景点。萧妈妈和林素梅发挥了本次萧为最大的使用功能。
　　拍照。
　　在林耐还在怀疑他摄影水平的时候，人家已经获得了林素梅的高度赞扬。
　　林耐陪着入镜几次，实在抗不过两位女士对拍照的热情，自动申请了拎包业务。
　　泰式餐厅游人如织，好不容易找了个好位置，又开始纠结吃些什么好。
　　两位女士晚上预约了泰式按摩，放过两个年轻人。萧为进房间时，看到老妈一个劲儿的对他使着眼色，真担心她眼睛会抽筋。
　　林耐在房里收拾行李时，门咚咚咚被敲响。
　　开门一看，是萧为。
　　“电话怎么没接？”他微有些皱眉。
　　“电话？”林耐左右口袋摸了摸，翻出来一瞧，显示一个未接，陌生电话。
　　“忘了关静音。”机场下来后只记得关闭飞行模式。
　　“你没存我电话？”萧为语气凉凉的。
　　林耐灵光一闪，“马上存。”哒哒几下，存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好了。”也不清楚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狗腿了。
　　“还要收拾么，”他朝里示意了一下，“想和你去个地方。”
　　“去哪？”
　　“夜市。”
　　林耐意外的觑他一眼，这人突如其来的这么客气！
　　夜幕下的异国街道，比白日还热闹几分。一水的小吃纵横交错，红红绿绿的民族服饰，让人恍惚置身于某部耳熟能详的电影中。
　　路边的特色小吃，芳香诱人。林耐买了份拌芒果，爽口的青芒搭着辣椒粉，别有一番滋味。萧为见她吃得欢，下意识问，“有那么好吃？”
　　“嗯。”他似乎没啥口腹之欲，林耐遗憾的摇摇头，“要不，再买一份？”手上这根竹签是，呃。
　　他握住她的手腕，俯身直接就着她的手，吃掉了竹签那头扎起来的果肉。
　　“怪怪的。”而他本人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倒一本正经的评价起了味道。
　　林耐暂时失去语言功能。
　　“不走？”那人若无其事的催促起来。
　　“哦。”
　　二人之间的气氛，散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林耐坚决不承认是来自于自己。
　　萧为，他似乎打算贯彻到底。
　　“怎么走这么慢？”
　　落后几步的林耐瞪直了眼睛，死死盯着萧为牵住自己的手。
　　“好看吗？”萧为指指小摊上摆着的各色发卡。
　　我，那个。
　　语言组织失败。
　　萧为见她傻站着，取了个发卡，小心别在她耳旁。他往后仰了仰身子，打量一番。
　　“还行。”然后爽快付钱，走人。
　　逛了一圈，萧为送她回到房间。
　　“早点休息。”他隔得近，说话时胸腔隐隐的震动，林耐都感受的到。
　　“好，”林耐打开门，“等等，”她忽然回身，“你今天。”
　　萧为疑惑的望着她，耐心十足的等她说完。
　　你丫到底想要干嘛？
　　你是不是大叔鬼？
　　......
　　“你今天是不是，”她指指脑袋，“如果不舒服的话。”
　　“你不喜欢？”他答非所问。
　　“嗯？”
　　萧为离去的脚步撤回来，一步步贴近，“那换你追我也可以，比如，先列个计划，一二三四五六什么的。”
　　灵魂归位，林耐长吁一口气，大佬，你这样追认会把人吓死的。
　　“我不，”算了，改个问句，“你，喜欢我？”
　　萧为不自然泛起红晕，“亲了人总要负责，”说到这，他扭头，“应该是你主动才对吧。”
　　“那次，真的是我不对，”林耐感觉自己像个欺骗他人感情的骗子，“但我真不知道是你，要不。”
　　“你以为是谁？”刹那间，萧为脸都黑下来了。
　　她怎么会不打自招，垂下眼睛。
　　“是他！”萧为出声。
　　两人此刻默契的将“他”确定为同一人。
　　“哼，那我更要追了，”萧为手放入口袋，“你休息去吧，我困了。”
　　“萧为。”林耐欲说点什么。
　　“我困了，什么都不想听。”
　　“滴。”房门一关一合，走廊就剩下林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