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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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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衿青盯着眼前古朴的佛龛,在这肃穆的气氛下,鼻尖都是清幽的檀香味,不由端正了姿势,直起身子跪在蒲团上,低头沉思。
今夜,白书辞跪祠堂,她跪佛堂。
这府里已是变了天。
最受宠爱的白书辞不再得白老爷喜爱,最让他自豪的白衿青失了才华,便不再让他有多一份青睐。
只有白芷茵,知书达礼,大方得体,在府里又是个单纯讨喜的姑娘,几乎没人不喜欢。
她羡慕,可又羡慕不来。
她第一次算计了别人,就把自己折腾到这儿罚跪来了。
白衿青看着手中的海螺哨子,不住地摩挲着,感受着清晰的纹路细细密密传入手中,无意识挂起一抹浅笑。
她是不是……喜欢上陆然了?
白衿青心虚地瞄一眼佛像,心里默念“罪过罪过”,她怎么可以在这里想这些!
倏地,她眼尖地瞧见窗边有人影闪过,心里隐隐有了几分期待。
如果他们真的有感情线……白衿青脸微红。
“咳。”一声清咳突然响起。
白衿青吓得双手合十对佛像拜了拜,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您面前想这些。”
“是我。”
白衿青直愣愣地盯着眼前一身黑衣的陆然,似被天神敲了一下脑袋,一时间心中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口。
陆然随意地盘腿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撑着微微侧着的头,笑着看她这幅呆头呆脑的样子。
他轻声开口道:“怎么了?方才在想什么不能让佛祖知道的事?”
“我没有。”白衿青直视前方,不去看她,脸却不可控制地更烧了,心也跳得越发厉害。
陆然见她手中正拿着自己给的骨哨,笑问:“在想我?”
白衿青转头瞪他,一字一顿道:“我、没、有。”复又把头转了回去。
看见她红红的耳廓,陆然心里便有了答案,心里泛起一丝丝的甜味来。
只是他此时顾不得再逗逗白衿青,坐直了身子问她:“今日,你为何笃定肖佩会害你妹妹?”
白衿青想也不想,飞快地敷衍了句:“我猜的。”
她刚一发力准备站起,却觉双腿已麻得无知觉,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转眼间,落入陆然怀中。
准确地来说,此时白衿青是扑在陆然身上的。
她突然起了坏心眼,故意一动不动地不起来。便让她看看陆然到底会作何反应。
陆然本来只是怕她受伤,下意识而为,此刻见她一动不动地趴在自己身上,一双手竟绕到他背后轻轻放在了他背上,瞬间全身紧绷,呼吸都乱了。
她想做什么?
白衿青伏在陆然的胸前,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不知为何生出了几分勇气。她暗道,反正看不见脸,索性豁出去了!
“陆然,我问你。”白衿青闭眼,心一横,“你是不是对我有意?”
陆然闻言,心狂跳不止,心中早已明确的答案就在嘴边将要吐出,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喉头一片苦涩,他哑然开口:“我……”
正在此时,供桌微微晃动,不知从哪一角落下一本满是灰尘的“书”来。
二人皆是一怔。
白衿青推开陆然,捡起“书”,定睛一看……
这分明是本本子,怎么还是本带塑料壳的密码本?!
陆然抬眸:“怎么不打开看看?”
白衿青看着宝蓝色的密码本,右侧是已被剐蹭出毛的塑料硬壳,上面有六个可上下移动的开关,心道这还是个二进制密码?
忽又想起刚才自己问陆然的话被打断,不甘心地将密码本藏于身后,问陆然道:“你还没回答我。”
陆然避开了她的眼神,无奈道:“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白衿青心里“咯噔”一声,心弦紧绷。她脑内飞速闪过各种可能性,最终落在了“陆然喜欢过一个姑娘,自己和她很像”上,失落得不敢多问一句,只是用余光偷看他。
咽下这份涩然,她道:“你爱她,是吗?”
陆然脸色变了变:“我只是敬重他。”
白衿青捂脸,声音闷在双手间,准备为自己还未开始便结束的爱情痛哭流涕:“她是不是比我美,比我可爱,比我更讨人喜欢?”
陆然无语,轻轻拉开她的手说:“他是个男人。”
白衿青五雷轰顶,被雷得外焦里嫩,一把甩开陆然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喜欢男人!”
陆然哑然失笑,看着她气愤的脸,好像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他说:“他是长辈,比我爹都大。”
白衿青讪讪地笑着,觉得自己反应有些过激,问他:“我们是长得像?”
陆然摇摇头道:“我很小时他已离开,我只约莫记得他的样子。你……说话很像他,画的画也像。”
“我什么时候画画了?”白衿青问。
“那棋戏,纸上的画。”
白衿青才知他说的是扑克牌。
她就说为什么白娟琴非说牌少了一张,自己又给她重新画了。竟是被陆然拿了。
不对!他说的这话,重点在有人画过扑克牌!
穿,穿越男?
白衿青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她怕听到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真相。
陆然看她慌张的神色,慢慢说道:“他唤白永丰,你可认识他?”
闻言,她惊得全身僵直,颤颤道:“他离开时,你几岁?”
陆然回:“五岁。”
白衿青心里波涛翻腾。
她小时候一直不常见到爸爸,跟着奶奶生活,连奶奶也不知道她爸爸究竟是做的什么工作。
直到她五岁,她奶奶去世,爸爸把她接回去,生活才正常起来。
她今年十八岁,陆然也是十八。如果他爸爸最后对她说的话真的别有深意,若是两个世界有一样的时间线……
她能穿书,那她爸爸会不会在这之前已经多次往返于两个世界?
陆然早已观察到白衿青故作平静,可是身体却微微发抖,眼珠不住地转,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她或许真的认识白大伯!
陆然攥住白衿青的手腕,眼神凌厉:“你认识他。”
白衿青看着陆然陡然变冷的眼神,陌生得根本不像平时的他,手中的密码本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我是认识一个叫白永丰的人。”她委屈道,“可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凶?”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陆然,轻轻拂去本子上的灰尘,拨着密码锁尝试着打开它。
陆然已知不妥,心里却笑自己真是从未对人如此周到耐心过。
这便是凶了?要让她看到自己真凶起来的样子,怕是会吓走吧?
她终归要嫁入深深宅院中安安稳稳过她的一生,自己不能误了她一生。
眼下最重要的,是这本他们已寻了多年的《知天策》,或许已经找到了能打开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