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背后喜欢你》哭泣的小丑

6、打篮球

　　学校规定每个月的月底作为大放周，即平时每个星期只放一天假，到了月底一次性放三天假。每到这个时间，校园里处处弥漫着离校的气息，今天的课上得特别的欢快，课间比以往都要热闹得多，走廊的每一块空位置上，都三三两两地围着几个人在讨论假期安排的计划。易烊旸他们好不容易在走廊的中间一块腾出位置，背靠栏杆浏览课室内的景象，他的旁边是丘桐，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眼睛往楼下看，刘学找不到位置了，只好站在他们的面前。
　　“喔，终于放假了，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丘桐对着空气感概道。
　　“放假了又能怎样，就是换了一个学习的环境罢了。”刘学没好气地说。
　　“放假就是放假，只要不用总是待在班里，我就觉得开心。我现在恨不得将时间调快一点，马上跳到下午放学的时间，然后晚上可以出去浪了。”丘桐转过身面对他们继续说。
　　“听你的意思，丘桐，你已经想好假期的安排了？”易烊旸心满意足地关注程源低头写作业的样子，注视着他低垂的侧脸，应付式的问丘桐。
　　“没啊，还没仔细想过，只要放假了一切好说，到时候自然知道要做什么。”
　　“目前知道的肯定要抽时间写作业，难得的假期老师留下超级多作业，恐怕没时间玩了。”刘学沮丧地对丘桐说。
　　“要不我们先玩一天，剩下的两天都写作业怎么样？”易烊旸的脸稍微侧向他们说道。
　　“听你的意思，你有计划要去的地方？”丘桐好奇地问。
　　“我一直想登上市区的一座宝塔，听说宝塔建于宋朝，它的历史真的非常悠久。届时我们买了门票就可以登塔，站在最顶端，市区的风光一览无余，爬完宝塔我们还可以在市区吃一顿丰盛的午餐，学校吃的千篇一律，是时候改善伙食了，犒劳我们的胃。”除了想出去玩和吃东西，他主要的想法是趁着出去玩的机会，开心地庆祝他和程源上次的测试，他们都成功完成了班主任立下的目标，他测试中的物理成绩快逼近及格线了，程源的英语成绩进步最大，上八十完全没问题，希望以后能再接再厉，勇争再创佳绩。而且再也不需要担忧换座位的事情，班主任都点头同意了，谁敢拆散他们。
　　“噢，我知道了，你说的那座塔应该是市区江边的地标性建筑，每次我沿江边路过时，都会看它一眼，塔身高峻沧桑，是个古董玩意儿。”刘学恍然大悟。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座。”
　　“听起来蛮有意思的，可是，只有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丘桐说。
　　“我打算叫上程源，刘梦然，方婷一起去，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们愿意参与最好，人多热闹好玩。”刘学同意地点了点头。
　　易烊旸期待地征询丘桐的意见，他若有所思地点头表示同意。他确认他同意后，说道，“我们明天出发，今晚留宿学校一晚，明天下午行程结束后各自回家。”
　　他们没有发表意见，赞成他的安排。
　　“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去通知其他三个人，问他们的想法如何。”他说完，满心欢喜地走入课室。他首先邀请刘梦然，最初以为好说歹说才能说服她同意，没想到她爽快地答应了，她给出的理由很简单，好长时间没出去玩了，正好能放松心情，提高学习效率。确认刘梦然去了，他胸有成竹，自信心倍增，拿下另外两个人不成问题。他决定将方婷作为邀请的第二个对象，程源是重量级嘉宾，最后压轴出场。他找到方婷，询问她是否有意愿明天出去玩，最初她的回答犹豫不觉，顾及家里人不允许她出去玩。待他讲明丘桐也会去，她的态度变化比翻书还快，忘了犹豫是什么动作，不容反悔地修改了答案。还愣是牵强地解释，难得的出游机会，可以和家里人商量，告诉他们自己留宿学校学习一天后回家。方婷的转变，逃不过易烊旸的法眼，他抓到了她的把柄，饶有兴趣地调侃了一番。剩下程源了，绝不能半路上输了，他一定要想办法搞定他。如果他不去，这趟行程会像一锅香喷喷的鸡汤，忘了放盐，失去了它纯正的精华。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侧身右手撑住脑袋望着程源说，“嗨，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头也不抬，继续写试卷。
　　“今天下午开始放假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没有，应该是留在家里写作业，做笔记。”
　　“正好，你愿意在百忙之中抽出一天时间和我们出去玩吗？”
　　“去哪？”他放下笔抬起脸看着他说道。
　　“去市区玩，去爬一座颇有历史底蕴的宝塔，顺便吃一顿大餐，庆祝我们顺利完成班主任下达的目标，又可以继续做同桌了。”
　　“塔有什么好爬的，没意思，不去。至于庆祝的话，在饭堂吃一顿加菜得了。”他非常干脆地拒绝了他的邀请，低头继续写。
　　易烊旸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和预料中的一样，“爬塔好玩啊，我猜你从未爬过，等去了，你不会感到后悔，没去才会感到遗憾。老师不也经常说我们要多出去走走，领略世界，多实践，亲身感受世界？”
　　“不去，不感兴趣，嘿，我说你的物理试卷做完了吗，老想着玩。”
　　“没，没做完，我会抽出时间完成的，你放心，偶尔玩一天放松心情不行吗？”
　　他没有理会他的话。
　　“就玩一天，不会耽误学习的，况且我们总是没日没月的学，偶尔需要放空自己的大脑，好让新的知识有机会输入进去，要不然挤得太满了，脑袋会爆炸的。”
　　“你就吹吧。”
　　他发觉他橡根带刺的木头，任风搅动却无动于衷，只好拿出杀手锏了，“上次你在物理课上害我被物理老师骂的事，还没找你算帐，现在正好有一个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明天陪我们出去玩。”
　　“对不起，这是两码事，没必要混为一谈。”
　　第一次作战计划不成功，马上进行第二次作战计划。他握紧拳头，为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决定豁出去。他抱住他的胳膊，尽力不引起班里人注意的情况下，向他展示撒娇的功力，他持续晃动他的胳膊，嘴巴配合念叨各种软绵绵的台词。程源的另外一只手捂住耳朵，实在是忍不住了，挣脱易烊旸的束缚，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直打冷颤，强制打断了他的行为。“你真是够了，恶心死了，我妥协，我答应你了。”
　　的确挺恶心，老脸丢尽了，易烊旸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没忍住破功，终究将程源大魔王成功拿下，不过是以第一次在男生面前撒娇作为代价，这个代价的牺牲真大啊。
　　“早答应不就没事了，混蛋，需要我表演如此恶心的行为，你才答应我。”他握紧拳头砸向靠近他的胳膊。
　　“哈哈哈，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情我愿，不是我逼迫你做的。”程源揪住他的手甩了回去，接着说“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今天下午放学后在篮球场上看我打球。”
　　“好，成交，陪你打球都没有问题。只要你肯答应我明天出去玩。”
　　程源点了点头说，“话说回来，你会打球？”
　　“我不会打球。”
　　“你不会打球，还敢信口开河，陪我打？”
　　“你瞧不起我，不会玩怎么了，玩了再说，说不定我是很厉害的。”
　　“好，不会玩我罩着你。”
　　“一言为定。”
　　同学们期待已久的假日按约定如期到来，每个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迅速的收拾好书包，呼朋唤友往校门口走去。校门外早已人山人海，好不热闹，各种汽车等待归家的人。易烊旸和程源叫上丘桐，刘学和其他暂时不回家的同学去篮球场打篮球，刘梦然约上方婷一起围观，反正刚放假，先爽快地挥阔难得的休闲时光。
　　放假的缘故，往日热闹非凡的篮球场风光不再，一两个场地有零星的人正在打篮球，其余空闲的场地可随意选择。他们慎重地挑了一个看起来舒服的场地，同学们八个人，以四个人为一组。他们通过直接选人的方式组队，程源，易烊旸，刘学和丘桐一组，这样保证了他们四个人待在同一支队伍里。四个人中易烊旸的水平最菜，一只等待做实验的小白鼠。他有一段曾今和同学打篮球的历史，表示打篮球蛮有意思的，只可惜他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如何走位，经常傻傻地站在一处不清楚该去哪，如何配合队友的传球，结果被队友无尽嫌弃，到头来只能舍弃这项运动。
　　“易烊旸你确定和我们打？”丘桐高中的时候和他玩过一次篮球，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愿意和他打篮球，除非是随便玩玩。
　　“是，我准备好了，我会努力的，你悠着点，哈哈哈，请相信我。”他露出即将上战场的表情。
　　“没事，我罩着你。”程源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带上篮球迈出潇洒的步子，腾起跳跃上了一个完美的三分球。易烊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完成了整套帅气的动作，情不自禁地为他喝彩。他果然有料，认真打篮球的样子肯定能迷倒万千少女的心。突然后悔了，为什么耍嘴皮子，当观众多好，不仅能养眼，还能避免在他面前出丑，拖他的后退。这时程源走过来在他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他从恍惚中醒来。
　　“是不是比那个体育生强多了，不必崇拜我。”程源咧开半边嘴巴笑着说。
　　“自恋狂，不可能，绝对是多想了。”他扬起脑袋理直气壮地说。实际上他心底早已承认了，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他绕过他的目光，躲到了丘桐的背面。
　　比赛正式开始，不出所料，易烊旸像往常一样，无法及时地找到自己的最佳站位，配合队友上分，打篮球的过程中发生了多次失误，造成所在的队伍丢分。他感到非常自责，没有脸面应对丘桐的眼神。丘桐了解目前的情况一时间无法改变，他每次拿到球都不将球传给他，让他专防敌人。但程源没有模仿他的行为，每次抢到球都会抓住一切机会将球传给他，不时用眼神鼓励他，悄悄打手势让他站在最佳的位置上。他按照指示尝试了许多次，既然慢慢地找到了感觉，虽然不是自己想出来的，但是能够极好的完成程源的指示，说明他们之间的默契值很高。终于，他的运气来了，多次赢得比分。
　　直到夜幕降临，篮球场上的灯光开启，他们结束了比赛，胜利的果实被他们收入囊中。其中多亏了程源的功劳，以后再也不敢轻易怀疑他的球技了。
　　“易烊旸可以啊，是脑壳被篮球砸了吗，突然转变画风，有那么一点点厉害了。当然只有那么一点点。”丘桐在他的面前用手指比划。
　　“丘桐你是不是皮痒了，不能说一些好话吗，鼓励鼓励我。”他抹了脸上的汗水甩到他的身上，他巧妙地躲开了。
　　“他怕鼓励会使你飘起来，下次连这一点点的厉害都没了。”刘学不忘调侃，趁机补刀。
　　“嘿，连你也拽我，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说完，他上前想揍他们一顿，追着他们满地跑。
　　程源的体力消耗巨大，气喘吁吁，双手撑住双腿半蹲着，豆大的汗珠在脸颊两旁肆意地流淌，掉落在地上汇聚成一滩小池塘。刘梦然和方婷向他们走来，方婷走向易烊旸，在他的旁边停了下来，递给他一张纸巾和一瓶矿泉水，然后走到丘桐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和一瓶饮料，最后才给刘学和易烊旸同样的东西。
　　“方婷，这不公平，为什么我的是矿泉水，丘桐的是饮料，你偏心。”刘学故意不满地说。
　　“你小子，有喝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丘桐不满地圆场。
　　“我本来想全部买饮料的，奈何月底钱花多了，钱不够，只能买得起一瓶饮料，剩下的钱买矿泉水。”方婷刻意借助淡定的语气解释道，她隐藏自己的小心思，此时的内心按捺不住怦怦乱跳。
　　“好，我没有饮料，我不介意，那为什么饮料不给易烊旸呢，偏偏给丘桐。”刘学揪着这瓶饮料不放。
　　“刘学你是不是欠打。”丘桐不耐烦地拉走留学，让他闭嘴。
　　“我不是有意的，是随便给的，只是正好给了丘桐而已。”
　　“是吗？”刘学发出怪异的声音。
　　方婷脸在昏黄的灯光下逐渐泛红，为了不让他们发现，她决定赶紧溜了，“刘学你想喝的话，可以一起喝，我先去找刘梦然了。”
　　易烊旸用纸巾麻利地擦了一会，抬头喝水的间隙，看到刘梦然正和程源聊天，她递了一瓶水给他。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他感到很不舒服，一股不安的激流漫延全身。他顾不上喝水了，急不可耐地走向他们聊天的地方。
　　“程源累吗？”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打趣道，“咦，刘梦然你还在啊。”
　　程源抬头盯着他的脸说，“你看我现在能不累吗。”
　　易烊旸看了他一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走了他手中的矿泉水，猛地喝了一口。
　　“易烊旸你自己不是有矿泉水吗，干嘛喝程源的。”刘梦然不理解地问道。
　　“我就想喝他的，嘿嘿。”他露出调皮的笑容。
　　程源换了姿势，瘫软地坐在地上，大方地说，“他不介意，我更无所谓了。随便他喝。”
　　刘梦然仍不放弃，“易烊旸你渴了喝你自己的，程源会不够喝的。”
　　“不够喝了，到时候喝我的，可以不。”他说完踢了他一下。
　　刘梦然又想说什么，方婷正好出现打断了她想说出来的话。
　　“刘梦然我们走吧，先回宿舍洗澡。”她说完看向易烊旸他们，“你们也快回宿舍吧，先洗澡，一身汗很容易感冒，到时候我们在校门口集合，出去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说完，他们相约点头同意之后，刘梦然有些恋恋不舍地和方婷离开了。她们走后，刘学，丘桐也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先回宿舍了。留他们两个人坐在篮球场上，本来易烊旸也想跟着他们回去，但程源说想再坐一会，不想马上离开，他让他先走，他说他不走，他也不走，最后两个人都留了下来。
　　“要水喝吗？”易烊旸手中的水递了过去。
　　程源不客气的接了，喝了一大口。
　　“我问你还想和我继续同桌吗？”他注视他喝水的模样，问道。
　　“想，为什么不继续同桌，反正现在我们完成了班主任立下的目标，想同桌就同桌。”
　　他望着天空愉快地大笑，程源也陪他笑了起来。
　　“你打球挺厉害的。”易烊旸不经意地说。
　　“哈，你刚才说什么？”他回头看着他。
　　“没，我没说什么。”
　　“是吗，我明明听到你有说话。”他的右手抱住他的脑袋，他的头贴着他的肩膀，“快说。”
　　“啊，哈哈哈，我是没有说什么。”
　　“你狡辩。”他把他抱得更紧了。
　　“啊啊啊，你的汗全沾到我的脸上了。”
　　“哈哈哈，说不说。”
　　“说，我说，放开我。”他拼命地挣扎，仍无法挣脱他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说你打球挺厉害的。”
　　“啊，没听清，再大声一点。”
　　“你打球很厉害。”他豁出去了，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篮球场上空久久盘旋，蹿进程源的耳中。
　　程源听完得意地笑个不停，松开了抱住的手。他喊完后发觉脸颊的两边莫名其妙的有股热气往上拱，是因为喊得太猛的缘故吗？
　　程源笑得肚子累了，不管地板多脏直接躺在了上面，仰望垂挂于黑幕中的月亮。易烊旸看他躺在地上，想拉他起来，地板很脏，衣服会沾满尘土。
　　“地板脏死了，你还是不要躺在地上。”
　　“反正待会都要洗澡了，怕啥。”他不在乎地说。
　　“不起来是吗，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腹肌。”易烊旸二话不说，撩起他的衣服。
　　“你好变态，流氓。”程源发出阴阳怪气的声音。
　　“哈哈哈，又不是没有在宿舍看过你的肚子，神气什么。”
　　“不一样，地点不同。”程源恢复正常的语调，“你也躺下来试试，很舒服。”
　　说完，触不及防，他快速坐起来将他按了下去。易烊旸觉得累了，没欲望挣扎，顺从地躺在地板上，以前从未躺过地板，更何况还是和他一起躺在学校的篮球场上，一切都显得妙不可言。易烊旸偷瞄灯光下的程源，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微黄的半月，眼眸中闪烁着幸福的光，真希望时间溜的慢一点，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