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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番外 浪子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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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美人身边,随他席地而坐,如此近距离才看到,美人果然甚美。他秦晓自认为是一等一的美男子了,可眼前这人,比他要俊俏十倍,而且身量纤纤,一点都不像焰山派那些膀大腰圆的粗汉,比如张月新。
“相见即是有缘,又何必问来处?”
美人见他言谈轻浮,瞪了他一眼,便站了起来,收起了自己的琴,就要离开。
秦晓又跳起来,拦住了他的去路,“美人,别走啊。你看着月光如此美好,不如你我月下秉烛夜谈,岂不快活?”
美人眉头皱起,后退了一步,“住口!大胆狂徒!谁要跟你快活!”
秦晓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我只是想和美人交个朋友,却没想到你如此主动,在下岂非却之不恭?”
“你……”美人生气了,依旧是美的,他一拳攻过来,却被秦晓轻易躲开了,两人缠打了几招,秦晓发现,这美人空有其表,却是花拳绣腿,功夫不及张月新的十分之一,也不知是他哪个不成器的师弟。也对,长成这个样子,何必要受累练功呢?岂非暴殄天物?
秦晓虽然比他功夫高出很多,却也不忍心伤了他,只是趁机轻薄,将他搂在怀里,摸了摸他滑嫩的脸蛋。
美人想挣扎,却丝毫挣扎不动,“你这登徒浪子!快放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秦晓顽皮一笑,“你是谁?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只知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
美人气得眼睛都红了,活像一只气急了的兔子,倒也格外可爱,“你胆敢放肆!明天就别想活着走出焰山派!”
“哈哈哈哈……美人,看你如此娇俏可爱,性子却是刚烈得很,不错,我喜欢。”说着就要亲上去,那美人尖叫一声,只见一颗石子飞来,打中了他的手背,他疼痛脱手,美人立刻推开他跑开了。
秦晓疼得龇牙咧嘴,一抬头,却看到张月新冲过来,扶住了那美人,紧张道:“师娘,你没事吧?”
美人气愤道:“月新,幸好你来的及时,快给我打这个登徒浪子!”
张月新立刻拔剑对着他,“秦晓!你到处拈花惹草也就罢了,如今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戏我师娘!”
秦晓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师娘?他是你师娘?”
还没等他问完,张月新便攻了过来,秦晓匆忙拔剑应对,却是节节败退,他原本就打不过张月新,更何况此时张月新怒发冲冠,他的衣服都被他划破了好几处,只好连连求饶,“新哥,我错了,你别打了!”
张月新完全不听,招招攻向他致命之处。
秦晓慌忙接招,又试图解释道:“我不知他是你师娘啊!这美人为何是你师娘?”
张月新冷哼一声,“我师父娶男妻,乃是武林众所周知的事,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是有所耳闻,可我没想到你师娘如此年轻貌美!我还以为他是你师弟!”
“哼,你休要狡辩了!分明就是你色心不改,听说我师父闭关修炼,就在这后山无人之地轻薄我师娘!今天我不杀了你,就对不起师父的养育教导之恩!”
他越说越气、招式也越来越快,可谓是新仇旧恨,愤怒和醋意一起涌上心头,秦晓完全招架不住,被他生生踢了好几脚,打了好几拳,差点呕出一口血来。
秦晓见他完全不听自己的解释,打又打不过,便只好转身就逃。他虽然剑法功力不如张月新,轻功却是极好的,脚底抹油,迅速奔下了山,张月新追到山下时,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张月新方才与他吵了几句嘴,原本已经回了住处,却又担心秦晓会在山上迷路,便又上山寻他,却没想到见到他在后山调戏自己师娘,当时愤怒和醋意一并爆发,出手就不免狠了些,秦晓招架不住,只好逃跑。
事后张月新越想越气,不能忍师娘如此受辱,又气秦晓拈花惹草,便直接杀到碧海山庄去找他算账,却被碧海山庄的人告知,二公子从没回来过,他也不知该去何处寻他,只好收买了碧海山庄的一个小厮。小厮告诉他,二公子在碧落县有一个心仪之人,叫李云飞,说不定二公子会去投奔他。张月新便又去了碧落县,找到了怡兴酒楼,却被怡兴酒楼的伙计告知,李掌柜陪小舅子上京赶考去了,不在家中。
张月新出师不利,气得七窍生烟,真想再追到京城去,找秦晓问个明白。可是他奔波数日,气也消了大半,心也凉了大半,秦晓此人,果然是不值得托付的。又想到此次出来太久,还需要回去给师娘一个交代,便又回了烈焰山,左右秦晓闯的祸,他好好跟师娘认错就是了。
张月新回到焰山派,在师父和师娘的门口跪了两个时辰。
他的师娘白鸰也无奈了,还得亲自去扶他起来,无奈这孩子是个倔脾气,非要跪足一天一夜才肯起来。
“虽说那秦公子是你带回来的,但此事与你无关,你何苦代他受过呢?”
张月新抬眼看看他,脸红道:“师娘,他……他是我的相好。”
白鸰吓了一跳,惊得不知该说什么。
张月新跪好,对他磕了个头,“师娘,是秦晓不好,让您受辱,他罪该万死,弟子愿意代他受过。”
“罢了,他也没对我怎样,幸好你及时赶到了,我也没怪你,你快起来吧。”
“不,弟子内心有愧,师娘就让我跪吧。”
白鸰见他那日虽然愤恨,此时却愿意代他受过,可见也是真心的相好,便道:“你倒是情深义重,只可惜那人性情轻浮,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
张月新失落低头,“师娘教训的是,弟子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才貌双全的秦二公子,他对我,也不过是露水情缘,朝三暮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从没把我放在心上。”
白鸰叹了口气,又道:“你既然明白,就不要太过沉溺了,最终受伤的可是你自己。”
张月新咬咬嘴唇,不说话了。他岂能不知师娘是为了他好,可是他喜欢秦晓,他想和他在一起,却又恨他风流多情,对他又爱又恨,实在纠结。
白鸰弯腰试图扶他起来,却没有扶动,只觉得哭笑不得,“月新,你快起来吧,趁你师父还未出关,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要是闹大了,等他知道有人调戏他的夫人,必得天涯海角追杀那人,到时候你的相好可就小命不保了。”
张月新震惊地望着他,这才恍然大悟,以师父的脾气,以他对师娘的宠爱,他当真干得出来。他拉住白鸰的袖子,紧张道:“师娘,您想怎么罚我都行,要打要杀我都认了,只是求你,不要将此事告诉师父好不好?”
白鸰得意一笑,“那你还不起来?等其他师弟看到,这事可就瞒不住了。”
张月新立刻就站了起来,抱拳道:“多谢师娘海涵,弟子无以为报。”
张月新虽说比他小了一辈,但比他几乎高了一个头,他还要抬头仰望他,眼前这孩子,虽然是虎背熊腰,却无精打采,可见不管你武功多高,都逃不过为情所困。
白鸰拍拍他的肩,又觉得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滑稽可笑,便收了手,劝慰道:“月新,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可是焰山派的大弟子,武功了得,我看那秦公子功夫远远不及你,几招就被你打得落荒而逃,不过是有一副好皮囊、好家世罢了。以你的武功人品,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张月新叹气道:“多谢师娘宽慰,只是……情之所至,岂能说变就变……都怪我识人不慧,自讨苦吃。但是能遇到他,我不后悔。”
白鸰想了想,忽然道:“其实感情这种事,和练武之道一样,有时需要柔、有时需要刚,须得刚柔并济,方能制敌取胜。那秦公子虽然看似是个登徒浪子,难以驯服,但是若你多些耐心和温柔,懂得恩威并济,也未必不能掌控。”
张月新虚心受教,觉得他说的颇有道理。想想师父是一个多么铁骨铮铮的汉子,在外人面前杀伐决断、说一不二,但却对师娘柔声细语、言听计从、千依百顺,可见师娘御夫之术精湛,若是他能学到师娘的一半,就足够制服秦晓这个浪子了。看来自己除了武功,还有其他很多可学的东西。
他想着,秦晓性格玩世不恭、调皮风流,或许也只是一时玩心重,见了师娘的美貌才会想调戏,他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他的师娘,自己也打了他一顿,赶走了他,想必他已经知道了教训。张月新想着,或许秦晓会回来和他认错道歉,便没有再去找他,而是留在焰山派侍奉师娘,但却一直没能等到秦晓回来找他。
果然是薄情的男人。
后来张月新随齐玉进京办事,无意间有人提到了“李云飞”这个名字,年岁、乡籍都对得上,他便猜测此人就是传说中“秦二公子中意之人”,便悄悄找到了李云飞,跟踪了他几日,没想到,竟然真的抓到了秦晓。
他不好在别人家里乱来,只好把秦晓约出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什么底,他不确定秦晓会不会来,虽然他们勉强算是重归于好了,但这个薄情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已经有了别的相好,早就把他抛诸脑后了。
张月新泡了一壶茶,在房间里一边赏月,一边等着他的薄情郎。
时间已过亥时,门口还是毫无动静,张月新有些失落,推开了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刚喝了一杯,就听见窗外有些动静,他正好奇,就见到一个青色的人影跃上窗台,从窗户跳了进来,正是秦晓。
张月新心中欢喜,脸上却是疑惑,“怎么你有门不走,偏要跳窗?这里可是二楼。”
秦晓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他身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夜深人静,私会情郎,当然要跳窗,否则怎会有偷情的乐趣呢?”
张月新笑道:“看来秦二公子没少翻别人的窗,常常在夜深人静之际与人偷情了?”
秦晓听他话里带酸,也是颇为得意,“那是自然,春宵苦短,可不能浪费了这大好光阴。”
张月新又饮了一口酒,摸了摸放在桌上自己的佩剑。秦晓不自觉地屁股往旁边移了移,想起他那日毫不留情地动手打自己,仍然心有余悸,但此时张月新叫他过来,总不会还是为了打他的。便又厚着脸皮凑上去,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新哥,这么晚叫我来,难道不是为了共度春宵的吗?”
张月新一把抓住他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怀里,顿时心猿意马起来,也顾不得他从前如何薄情风流了,且先与他快活了今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