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债弟还》乌拉韩阳MY

4、入赘女婿

　　李云飞一边学看账本，还要一边学认字，他每天都会拿甄先生给他看的账本求教于丁慕芸，好在他人聪明，学的也快，短短三个月，看账能学了个大概，常用字也基本都认全了。
　　他每天晚上去丁慕芸的房里待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不论是一起读书也好、聊天也好，相处颇为融洽。他惊讶地发现，慧生的话并不假，丁慕芸若不是被身体拖累，以她的才华和容貌，嫁给自己当真是可惜了，若是不论这商贾出身，当真是王妃总是做得的。
　　他们相处这几月，丁慕芸的身子也渐渐好了些，从卧床不起，到可以下床走动了。家里的人都纷纷议论，这个冲喜的女婿还真是冲对了，大小姐的身子好了不少，可见是这新婚带来的喜气起了作用。
　　有一天李云飞从外面回来，看到慧生扶着丁慕芸，正在后院的花园里赏花，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但她们二人站在一株桂花树下，一个温婉、一个娇俏，当真是赏心悦目。
　　桂花的花瓣掉在了丁慕芸的发髻，慧生用手帮她拿掉了花瓣，两人相视一笑，虽为主仆，却胜似姐妹。
　　慧生见到他站在拱门前，尴尬一笑，然后退后了一步，行了个礼。
　　李云飞走了过来，颇为惊喜地望着丁慕芸，“你何时可以出来散步了？想必是身子好多了。”
　　丁慕芸微笑道：“是啊，近来觉得身子好了许多，也有精神出来走走了。这还都是你的功劳。”
　　李云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怎么会是我的功劳？我每晚都惹你受累了。”
　　慧生忽然脸上一红，瞪了他一眼，“休要胡说！”
　　李云飞忽然领会到他的意思，脸上也是一红，“对不起，慧生姐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慕芸每晚教我认字，实在是辛苦了，是我打扰了她休养……”
　　慧生没好气道：“你既然知道打扰了小姐，还要每日来？”
　　丁慕芸拉住慧生，柔声道：“慧生，怎么这样和姑爷说话？我是觉得，他每天和我说说外面的事，倒是让我心情好了许多，心情好了，身子自然也就好了。这怎么不是他的功劳呢？”
　　慧生撇撇嘴，不说话了。
　　李云飞低头道：“算不上功劳，都是我害你受累了，你不嫌我烦就好。”
　　“怎么会呢？”丁慕芸顿了顿，“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哦，今天甄先生有事，便放我也早些回来。”
　　丁慕芸想了想，“看时间，也阿山也快下学了吧？不如你去学堂接一接他？正好我听说他学堂旁边有家莲子糕做得好，你顺便帮我买回来一些可好？”
　　李云飞想了想，点点头，“好啊，我这就去。”

　　李云飞回来的时候，一手牵着丁慕山，一手拎着一包莲子糕，丁慕山的手里也拿着一块莲子糕，边走边吃。他牵着丁慕山走进了丁慕芸的房里，将莲子糕放在了桌上。
　　“慕芸，莲子糕买回来了。”
　　慧生走过来，拿了莲子糕走到床边，打开纸包，丁慕芸取了一块，咬了一小口，“甜而不腻，好吃。”
　　丁慕山跑到床边，望着姐姐舔舔嘴唇，“大姐，我还想吃一块。”

　　丁慕芸又取了一块，放在他手里，丁慕山一口塞到了嘴里，腮帮子都塞得鼓鼓的，很是可爱。
　　丁慕芸笑道：“你急什么？又没人和你抢。”她自己只吃了一块，就将剩下的一包都塞到他手里，“你喜欢的话，就都拿去吃吧。”
　　李云飞道：“阿山，不是说好给大姐买的吗？你怎么要了过来？”
　　丁慕山摇摇头，又塞了回去，“对，是给大姐买的，我就吃一块。”
　　丁慕芸还是塞回他手里，“大姐也吃不了这么多，阿山吃吧。”
　　丁慕山犹豫了下，回头看了看李云飞，李云飞点头道：“既然大姐给你了，你谢谢大姐就是了。”
　　丁慕山乖巧道：“谢谢大姐。”
　　丁慕芸摸摸他的头，对李云飞道，“阿山自从和你一起，倒是乖巧听话了许多，每天我听到你们读书写字，想必学问也有长进。云飞，这都是你的功劳。”
　　李云飞笑道：“你言重了，是阿山自己聪明伶俐，我哪有什么功劳？”
　　丁慕芸道：“云飞不必自谦，你是我们丁家的福星。”
　　李云飞牵起丁慕山道：“你早些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丁慕山抱着好吃的，欢欢喜喜地拉着姐夫的手回房了。

　　不远处一间房的窗户忽而关上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打开的。
　　丁慕蓉点燃了窗前的一支蜡烛，吹灭了手里的火折。身后的丫鬟道：“刚才小少爷和姑爷都在和大小姐说话，二小姐怎么不过去和他们说说话？”
　　丁慕蓉摇摇头，冷漠道：“有什么好说的？他们欢欢笑笑的，我过去了也是多余。”
　　丫鬟道：“小少爷从侧院搬过来这些日子，倒是和大小姐亲近了不少。”
　　丁慕蓉回头瞪了她一眼，“亲近？姐姐不过是怜悯他罢了。爹爹不喜爱他，二娘又隔三差五地生病，竟然要姐夫来带他，真是笑话。”
　　丫鬟又道，“近来看着大小姐的气色好了许多，说不定是因为冲喜，这身子也就大好了。”
　　丁慕蓉想了想，“从小就是个病秧子，怎么可能就这么好了？说不定是回光返照。”
　　丫鬟皱眉道：“二小姐，大小姐可是你的亲姐姐。”
　　丁慕蓉绞着手里的帕子，不忿道：“从小到大，爹娘都偏心她，说她身子弱，什么都要让着她，爹娘的宠爱都给了她。这还不够，偏偏还来了个二娘，生了个弟弟，就更没有人重视我了。我在这家里原本就是多余。”
　　丫鬟叹了口气，劝解道：“二小姐，话也不能这么说，好歹你是家中的二小姐，吃穿不愁，没有人敢轻视你的。”
　　丁慕蓉道：“丽生，我究竟哪里不如大姐？为何他们一个个都只喜欢大姐？”
　　丽生比她还小两岁，仍然是懵懂的样子，“奴婢不知，只是大小姐再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二小姐身体好，又漂亮，日后一定能寻得一位称心如意的夫君的。”
　　丁慕蓉笑了笑，满意地点点头，“称心如意？我觉得姐夫其实就蛮好的，样貌英俊，人又聪明又上进，只是可惜了。”

　　第二天一早，李云飞出门的时候，看到了家里的马车停在门口。
　　丁慕蓉从大门走出来，对他嫣然一笑，“姐夫早，可是要去酒楼？”
　　李云飞点点头。
　　丁慕蓉便邀请道：“正好我要去南山寺上香，我顺路送姐夫一程吧？”
　　李云飞拒绝道：“不必麻烦了，我习惯了每日走路过去。”
　　丁慕蓉便要上前拉他，“姐夫不必客气……”
　　李云飞连忙躲开了他的手，尴尬道：“蓉妹妹，于礼不合。”
　　丁慕蓉笑得天真烂漫，“什么于礼不合？都是一家人，何必讲这些俗礼？”
　　李云飞摇头道：“你年纪还小，不懂得……”
　　他还没说完，就看到丁慕山挎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出来，清脆的童声喊道：“姐夫！你在等我吗？姐夫是要送我去学堂吗？”
　　李云飞对丁慕蓉道：“蓉妹妹，不如你送阿山去学堂吧。”
　　丁慕蓉看了看跑过来的小豆丁，微微皱眉，“学堂可不顺路。”
　　李云飞牵住丁慕山的手道：“那我去送阿山吧，南山寺路远，你早去早回。”说着便拉着丁慕山朝反方向走去。
　　丁慕蓉看着一大一小的背影，气得跺脚，丽生在一旁小声道：“二小姐，大姑爷是你的姐夫，大小姐又不在，你和他共乘一车，确实于礼不合。”
　　丁慕蓉回头瞪了她一眼，丽生赶紧闭了嘴。
　　李云飞拉着丁慕山走在去学堂的路上，丁慕山吃着李云飞给他买的糖葫芦，一脸得意。
　　“幸好我及时出现，不然姐夫就要和二姐坐马车了。”
　　“怎么你不想让我和她一起坐马车吗？”
　　丁慕山还在换牙，咬糖葫芦有些费力，但还是吃得很香，“二姐想独占你，我才不叫她如愿呢。”

　　李云飞觉得很有趣，“小小年纪，不要胡说，你二姐是我的小姨子，你是我的小舅子，你们是一样的。”
　　丁慕山急得跳了一下，“才不一样！我是男孩子，她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我虽然刚读书，可也是知道的。二姐真讨厌，她就是想害你。”
　　李云飞摇摇头，“她一个姑娘，能害我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大娘知道你和她坐一辆车，肯定会骂你的，大姐也会不高兴，这不就是害你吗？”
　　李云飞揉揉他的头，“你小子，你才几岁？怎么就懂得‘孤男寡女’这种话了？到底是谁教你的？”
　　丁慕山撅撅嘴，蹦蹦跳跳地跑了。
　　李云飞送了丁慕山去学堂，然后才去了怡兴酒楼。下午，他和甄先生告了半天假，打算回家去看看母亲。他成亲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忙着跟甄先生学算账，小心谨慎地看着甄先生对他颇为满意，这才敢请了半日假。
　　丁家雇了三个女仆照顾李母，又给了若干钱财，李母的病也逐渐好起来，见到儿子回家，很是欢喜，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
　　李云飞吃着母亲做的饭菜，心里五味杂陈，感慨万分。
　　李母见他表情凝重，叹气道：“小二，是为娘对不住你，让你做了别人的入赘女婿，委屈了你。”
　　李云飞摇摇头，“娘，别这么说，这都是儿子该做的。丁家的人待我很好，岳父大人还给我找了师父学算账，儿子如今长进了不少呢。”
　　李母欣慰笑道：“丁老爷是个好人，他对咱们家有恩，你可要好好待那位丁小姐，不要辜负了人家。”
　　李云飞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
　　李母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身后院子里在干活的三个仆人，凑到李云飞身边小声道：“这丁小姐身子不好，你们是不是还没洞房啊？”
　　李云飞忽然脸上一红，推了推李母，“娘，你说什么呢？”
　　李母拉住他的袖子，更加愧疚了，“都是娘不好，让你成了亲却和没成一样，做了人家丈夫都不能……”
　　“娘！”李云飞红着脸打断自己的母亲，“别说了。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每天忙着跟账房先生学习，也没时间想这些。”
　　李母以为儿子面子上过不去，强颜欢笑，也不忍心再说了，只是附和道：“也是，也是，反正你还小，将来等那丁小姐身子好了，也是来得及的。”

作者有话说

　　是的二小姐也看上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