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入赘女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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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飞每日去酒楼跟着甄先生学算盘，甄先生教他的少，大多时间都在观察这个年轻人。
他果真踏踏实实打了一个月算盘。甄先生很满意，下工的时候给他拿了一本几年前的账本，“云飞，这本账本你先拿回去看看，我知道你定然看不懂，不过没关系，你先看，看过之后有什么收获或者疑问，我们明天再讨论。”
李云飞恭敬地双手接过账本，带了回去。
李云飞照例每天回到家的时候，都会去丁慕芸的房间坐一会，询问她的病情，也陪她说一会话，也算是尽了一点做丈夫的责任。
“你若是酒楼的事忙，就不必每天来看我了，早些回去歇息吧。”丁慕芸道。
“没关系，也不算忙，我跟着甄先生学算账，才刚练熟了打算盘。岳父说，其他的事情也不需要我操心，只要好好跟着甄先生学就行了。”
“嗯。”丁慕芸点点头，又问：“阿山也去了学堂，我听他每晚都在背书，你有时也会跟他一起背？”
李云飞尴尬道：“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下次我们小声一点？”
丁慕芸摇头微笑，“无妨，我听着你们说话，也觉得有趣得很。你也知道，我每天呆在房里，除了慧生，谁也见不到，自从你们搬到隔壁，能听到欢欢笑笑的声音，我的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李云飞愧疚道：“可你的身体……还是要好好休养的好。”
“前些天看了郎中，他说我近来身子好转了些，或许再过些天，就可以去院子里走走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李云飞欣慰道。
站在一边的慧生道：“姑爷，时辰也不早了，您早些回去歇息吧。”
李云飞往日里是该起身告辞了，可今日却迟疑了，他抬头看了看慧生，有些不好意思道：“慧生姐姐，我有话要和你家小姐说，可否请你去隔壁陪小少爷写一会功课？”
慧生惊讶道：“可是……我向来只伺候小姐一人，从来不伺候小少爷的……”
丁慕芸猜到他有话要说，便对慧生道：“慧生，我明天想吃莲藕，你去厨房看看有没有，若是没有，明天一早好出去买些新鲜的。”
慧生听到小姐这么说，只好关上门出去了。
丁慕芸好奇地看着他，“云飞，你有什么话要和我单独说吗？”
李云飞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了床边轻轻坐下，丁慕芸吓得向床里退了些，紧张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李云飞对他笑笑，摆手道：“你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有事想求你帮我。”
丁慕芸更惊讶了，“你？有什么事要求我这个病秧子？”
李云飞抿抿嘴唇，有些脸红，“慕芸，你会看账本吗？”
丁慕芸摇摇头，“不会。”
“那……字总是认得的吧？”
丁慕芸点点头，“那是当然。”
李云飞一喜，从怀里掏出甄先生给他的账本，递给了丁慕芸，羞赧道：“慕芸，我……我爹没读过什么书，死的又早，我也只跟他学了些常用的大字，今日甄先生拿给我账本，让我回来好好看，可我打开一看，这上面的字，好多我都不认得，我不敢贸然求助别人，只好来求你。”
丁慕芸忽然笑出来，像一朵绽放的花儿，格外好看，是病中少有的灿烂。
“你把慧生支出去，就为了让我教你念账本？”
李云飞点点头，又凑近了些，“只有你能教我了，咱们好歹也算是夫妻，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丁慕芸点点头，让他坐到自己旁边，翻开账本，一行一行教他念。李云飞学得很认真，遇到自己不认识的字，还会略停下来，仔细看几遍，记一记。丁慕芸看着他虚心受教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得很。
账本并不厚，只是一个月的账，丁慕芸很快就念完了，李云飞又自己拿着念了一遍，有些没有记清的，又问了丁慕芸，丁慕芸都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李云飞合上账本，感激道：“真是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要被甄先生笑话了。”
丁慕芸靠着床边微笑道：“不必客气，既然我们是夫妻，帮你也是应该的，以后若是你有什么不认得的字，尽管可以来问我。”
李云飞挠挠头，苦笑道，“我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原本是配不上你这样知书达理的小姐的……”
丁慕芸摇摇头，“原不原本的，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谁也不会轻视你的，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李云飞感激道：“好，今日耗费了你好多精神，真是过意不去，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丁慕芸微笑点头，看着李云飞推门出去，和一直站在门口的慧生打了个照面。慧生毫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李云飞被他吓得缩了缩脖子，毕竟他是姑爷，是主，慧生是仆，慧生不能当面对李云飞发脾气，而李云飞也知道慧生是从小跟着丁慕芸的，两人名为主仆，却胜似姐妹，即便是慧生给他脸色看，他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看着她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李云飞站在门口，他们主仆的对话还听得清楚。
丁慕芸道：“你一直站在门口做什么？还这么凶瞪人家，看把他吓得。”
慧生道：“我当然要守在门口，万一他对小姐图谋不轨，我好冲进来救你。”
丁慕芸笑道：“他是我的丈夫，就算要对我做什么，也并无不妥，你怎么把他说得像是采花大盗似的？”
慧生不忿道：“那个穷小子，哪里配得上我们家小姐了？以小姐的才貌，就算是王妃也当得，何必嫁给一个大字也认不全的入赘女婿？”
“慧生！”丁慕芸忽而严肃道，“住嘴！你家小姐再好，也是个病秧子，活了今天没明天的，若不是有云飞给我冲喜，我这一个月都活不过了，你该感激他才是。”说着又开始咳起来。
“小姐！你跟他说了那么多话，太累了！”
“我没事，”丁慕芸咳了几声便停了下来，“我这样的身体，寻常妻子该做的事我都做不了，已经很委屈他了，也只能每天陪他说说话而已，他已经待我很宽厚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慧生泄了口气，委屈道：“知道了，小姐。”
“好了，我要休息了。”
李云飞回到房间，有些闷闷不乐。
丁慕山坐在书桌前，正规规矩矩的写他的功课，今天写的已经是成句的诗文了。他看到李云飞回来，跳下了椅子，拉着他的手将他拉到了书桌旁，得意地指着纸上自己的字道：“姐夫，你看我写的字，好不好看？”
李云飞看了看，横平竖直，工工整整，他自己连字都认不全，一个十八岁的青年，恐怕和眼前这个八岁的娃娃差不多，或许还不如他，心里便不大好受，但还是摸摸他的头，夸赞道：“好看，阿山写的字很好看。”
丁慕山果然很开心，拉了个椅子在自己对面，让李云飞坐下，“那姐夫和我一起练字吧，我们比一比谁写得好。”
李云飞也抽了一张宣纸，拿起了笔，转头问他，“那若是我写的好，可有什么奖励？”
丁慕山想了想，甜甜一笑，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若是姐夫写得好，我就亲你一口作为奖励。”
李云飞抿嘴一笑，“那若是阿山比姐夫写得好呢？”
丁慕山搂着他的脖子跟他一起笑，“那姐夫就亲我一下作为奖励呗。”
李云飞哈哈大笑，果然是小孩子，奖励的法子也这么幼稚。他将丁慕山抱到了腿上，将他圈在自己的怀里，提笔照着他的字也写了一行，果然不如他写的，歪歪扭扭，勉强能看。
丁慕山得意道，“姐夫写的没有我的好看！”
李云飞虚心认输，“是啊，阿山写的更好看。”
丁慕山指指自己的小脸蛋，李云飞便凑过去轻轻亲了一口，粉嘟嘟的小脸蛋，格外细嫩，不免让人想入非非了。
李云飞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就见丁慕山小脸一红，忽然从他的腿上跳下来，咯咯笑着跑到了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咯咯咯的笑声闷在被子里，听起来却是格外开心的。
李云飞拿着笔愣在书桌旁，“阿山这是怎么了？是你让姐夫亲你一下作为奖励的，怎么反倒跑开了？”
丁慕山笑了一会，才抬起头揉揉自己粉嫩的小脸蛋，奶声奶气道：“姐夫的胡子扎着我了！”
丁慕芸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的笑声，又笑出声来。
慧生道：“是不是小少爷和姑爷又吵到小姐了？”
丁慕芸翻了个身，对坐在床边脚踏上的慧生道：“云飞虽然年纪大了，到底没有好好学过写字，阿山虽然年纪小，可也上了两个月学堂了，应该是比云飞写得好的。”
慧生皱眉不解，“小姐，你管他们谁写得好呢？刚才你不是说要睡了吗？”
丁慕芸撅嘴道：“我一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我就睡不着了。”
慧生摇摇头，“这不还是吵到你了吗？”
丁慕芸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因为吵的！听到他们说话，我自己的心情也变得很好，你不觉得他们小哥俩说话很有趣吗？”
慧生皱眉无语，“有什么趣啊？”
丁慕芸一脸“你无可救药”的表情，“唉，慧生啊，不是小姐说你，你如此不解风情，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慧生“哼”了一声，“我才不想嫁呢。我要一辈子都伺候小姐。”
丁慕芸的表情忽然暗淡下来，侧过身，咳了几声，“可惜啊，你的小姐没有一辈子能让你伺候……”
慧生伸手拉住她露在外面的手，手指紧紧攥住，红着眼睛道：“不许胡说！郎中都说你的病情有好转了，你一定能好起来的，小姐。”
丁慕芸回握住她的手，微笑安慰道：“嗯，我会的。就算是为了我的慧生，小姐也一定会好好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入赘女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