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午夜巴黎》试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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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尼影业的总部设于西洛杉矶的卡尔弗城，从好莱坞开车过去大概需要三十分钟。
卡尔弗城是个小城，人口只有四万，人们认识这座城市的原因主要是它作为索尼影业及米高梅的总部所在地，有着许多电视和电视剧的片场，是个制片之城。
《午夜巴黎》的试镜规模是《简·爱》不能比拟的，不是指来试镜阿德瑞娜的人比伯莎更多，连同海瑟自己在内，一共只有十一位后选人，人数比伯莎的时候少，但是那个气氛和排场都完全不一样。本来海瑟还不算很紧张，可当她领了访客通行证进入索尼的总部后——“啊，这就是六大的电影”的感觉油然而生，整个人都不禁肃然起敬。
来到面试室的等候厅，就如海瑟所料，来为这部电影试镜的人当中不乏二线的女星，其余的脸孔她不熟，估计最不济也是三、四线的，这也侧面的证明了阿德瑞娜是个不错的角色，不然不会吸引到这些有名气的女星。
而她最大的对手——玛丽昂·歌迪亚，正安静的坐在角落里，神色自然，一点都不见紧张，似乎对这个角色志在必得。
玛丽昂·歌迪亚是那种很有女人味的长相，漂亮但不俗气，自带出众的文艺气质。
整体而言，等候室里并没有那种嚣张跋扈、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气氛，因为这是C级制作的女配角，不是B级更不是A级，这对那些二线女星来说吸引力是有的，但这需要她们用不惜一切的手段去争取吗？那好像又不需要，会被选上自然最好，不能也不见得十分可惜。
当然，还是能看得出来那些三四线女星对这部电影的野心，但是那些比较大咖的演员都相对脸色平静。
先不管其他竞争者怎么看待这次试镜，对于海瑟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次不容有失的机会，她不知道自己下一个出演C级制作的机会在哪里，一旦错过了，大制作更加遥遥无期。
海瑟坐下来之后，四周都投来了些审视的目光，似乎在想这个面生的女孩是谁，不过她们也很快就收回视线，专注的看着手里的剧本。
再过了一段时间，开始有人被喊进面试室，海瑟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默默的记住现在的时间。
在海瑟进入面试室之前，一共有七位候选人完成了试镜，她们待在面试室里的时长差异很大，有的只用了十分钟便出来，有的是二十分钟，玛丽昂·歌迪亚就在里面足足待了半个小时。
很难说在试镜时用更多时间是好事还是坏事，一般而言，能在里面多待一会是好的，代表面试官有兴趣花更多时间来了解你，然而海瑟自己也有过在面试室里逗留了不过十分钟就出来，最后还是得到了角色的经历——这种情况有两个解释，一是角色的人选早已内定，举行试镜会不过是用来制造一个公平的假象；另一种是你的表现出色到立马就把面试官征服，让他迅速确定你就是这个角色的最佳人选，当时海瑟就是后者。
长桌后坐了五个人，中间那位穿着格子衬衫及羊毛裤、看起来像个温和睿智的大学教授的老人，自然是本片的导演伍迪·艾伦，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索尼的高层、制片人和美术指导，以及饰演男主角的欧文·威尔森。
在奥利弗几日前向她透露的讯息之中，《午夜巴黎》的男女主角已经定下来，盖尔和他的未婚妻分别由欧文·威尔森以及瑞秋·麦克亚当斯来饰演，前者以喜剧片闻名，后者凭着《贱女孩》及《恋恋笔记本》曾经挺进了好莱坞的一线女星行列，尽管最近几年她的事业发展速度减速下来，稳居在二线还是绰绰有余。
在自我介绍的简单交流之后，伍迪·艾伦说：“我看了你在《简·爱》里的表演，虽然只有一分钟，但不得不说令我印象深刻。”
托马克的福，奥利弗拿到了伯莎未经剪接的表现片段去丰富她的简履，这段片段只容许作内部的试镜用途，用完必须立即销毁，绝对不能泄漏出去，不然他们就只能等着打《简·爱》的诉讼官司了。
伍迪·艾伦同时兼任本片的导演及编剧，在演员的选择权上面，他无疑拥有最大的话语权，所以制片人必须坐在这里，确保有第二意见的存在，不会让伍迪成为在选角上的独/裁/者。
海瑟并没有因为导演的赞赏就感到飘飘然，她不觉得那一分钟的表演能增加她的竞争力，在今天的试镜者之中，只有她一个连一部已上映的作品都没有，资历最为薄弱，而伍迪又是个富有经验的导演，什么精彩的表演未见过，很难光凭伯莎去折服他。
果然，伍迪对她的态度没有因此而热情起来，他接着又指出阿德瑞娜跟她在《简·爱》里的角色是两个类型，然后请她表演阿德瑞娜与盖尔初见后第一次独处的那段戏。
欧文亲自上场跟她对戏，在非常简短的交流之后，他们在两张沙发上面对面的坐下。
阿德瑞娜跟盖尔之间得有火花，怎样能最快捷的知道试镜者跟男主角有没有火花，直接请欧文上场跟她们对戏就是了，所以伍迪把他带来了。
欧文没拿剧本，在跟七位试镜者对过戏之后他恐怕已经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了，海瑟也没拿，手持剧本会影响她入戏的程度。
“你觉得小说的开头怎么样？”男人问。
女人姿势放松的坐在沙发上，冲他神秘一笑：“我一直很喜欢以前的事物。”
欧文愣了愣，对于海瑟突然强势起来的气场反应不及，但不愧是专业的演员，马上就跟上了她的节奏。
“我一直觉得自己生错了年代，我出生得太晚了。”男人很有同感，对于找到志趣相投的人有些激动，连语调都提高了。
“Hmm, moi aussi.（我也是）”她停顿了一下，“巴黎的美丽年代*最适合我。”
她开口说法语的时候，魅力简直要溢出来，平白的台词变得宛如注入了灵魂那般生动。
“等等，你认为那比现在更好吗？”男人认为二十世纪初就是最好的年代，因此在听说对面的人觉得十九世纪末才是最好的，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很好奇。
“当然了，那是另一种感性——路灯、小亭子、马和马车，和当年的美心餐厅*。”她的声音充满响往，带着美妙又激昂的腔调，眼睛熠熠生辉，彷佛在幻想自己就身处于那个美好年代的巴黎街头，过着梦想中的生活。
在美丽性感的外表之下，她有着一份天真烂漫的可爱，正是这份可爱吸引到男主角。
男人表现出不知所措，胡乱的吐出一句：“你的英语说得真好。”
面对笨拙地跟她调情的男人，女人心知肚明的嫣然一笑：“不，才没有。”
“不，真的很好。你出生在巴黎吗？”
她没有立即回应男人的追问，而是换了个坐姿，才慢悠悠的道来：“我生在波尔多，搬来这里学习时尚——你不想听我说这些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给人的感觉分明是她知道对方很感兴趣，却故意吊人胃口，话里充满引人遐想的韵味，只是为了听他亲口承认。
在刺激追求者方面，她还是有着作为女人的小精明。
“不，我很想听！”男人果然上吊了，他非常着急地说。
在海瑟说出那段讲述自己身世的台词之前，伍迪开口了结束这场戏。
因为已经足够了。
“可以了，谢谢两位。”伍迪跟制片人交换了一眼神，“米歇尔小姐，我想你去试一试阿德瑞娜的造型给我们看。”
被导演叫去换衣服，海瑟就知道自己已经通过了筛选，而且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在这里呆得那么短时间了，原来是连试装的机会都没有。
由于阿德瑞娜一角之特殊，演员跟此角造型的契合程度是一个在挑出合适人选时的重要指标，有的演员天生就长着一片古装脸，这让她们在竞争古装片时更有优势。
毕竟气质就是阿德瑞娜这个角色的灵魂，她必须一出场就能让人信服，她是来自爵士时代*的人，沉迷于爵士时代的男主角对她的一见钟情才会有说服力。
……
海瑟被场记领去后方的更衣室换戏服之际，长桌上也展开了对她的讨论。
“演技不错，情感到位，声线也很动听。”伍迪·艾伦飞快地总结道。
本来他在看完玛丽昂的表演后，基本已经确定了她就是他要的阿德瑞娜——她有演技，气质跟角色的契合度很高，换上戏服之后更是让他觉得活生生的阿德瑞娜就站在眼前。
可是现在，他又不确定起来。
他想要听听男主角的看法，于是问：“欧文，你怎么看？”
欧文坦白道：“和她对戏很舒服、很顺畅，她让我轻易就找到了状态。老实说，我完全感受不到她是个新人。”
说来惭愧的是，欧文本来是抱着上去随便说几句台词就收工的，因为海瑟的简历看起来是最不可能被选上的一个，他不需要那么认真。但是当她一开口，欧文立即感受到压力，被迫进入状态。
因为如果他感觉自己不拿出一点真本事的话，就会被比下去。
——被一个新人用演技比下去？这事传出去他真的要颜面扫地了！
伍迪基本同意他的观点，并且在心里默默为海瑟打了个接近满分的分数。
在他担任剧作家及导演的数十年里面，从来没有一个新人能从他手里拿到这个分数。只是，她还是低于玛丽昂的满分，后者仍然是他心目中的第一人选。
好莱坞就是这么残酷。影后与新人，本来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即使她们的表演处于同一水平，前者始终比后者多出了实打实的名气和奖项，对票房的号召力有更正面的作用，先不说他是怎么想的，制片人肯定更倾向玛丽昂。
他欣赏海瑟的才华，但这个圈子不是你有才华就你说了算，权力、金钱、利益……好莱坞是那些资本玩家的游戏。
──直到海瑟着装完毕，款款走入他的视线，伍迪彻底的动摇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午夜巴黎》试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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