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前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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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本来就不待见张家，现在更是恨得牙痒痒:“哼，又是张家!”
姬玥见这少年头脑清醒，条理清晰，就有考察了他几个问题，发现少年的学识不俗，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他问这个少年:“你们兄妹二人可愿意为我所用若是愿意，我必将为你们报仇。”
少年是个聪明人，知道光靠自己是不能给家人报仇的，唯一能够报仇的就是依附于张丞相的仇家，借他们的力量报仇。
但是他和妹妹都太小了，小得人家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他们甚至连权贵的门槛都摸不到。
现在有这么一个贵人说愿意帮他报仇，他立刻拉着妹妹跪倒在地:“只要恩公愿意帮我们报仇，小人袁浩愿意和小妹袁薇一起为恩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只要能够报仇，他和妹妹什么也愿意做。
袁薇也细声细气地说:“只要能够报仇，薇儿什么都愿意去做。”
姬玥扶起他们:“我会为你们报仇的，只是张家势大，你们需要等很久。我不确定你们是否愿意等。”
袁浩感激地说:“只要能报仇，等再久也无所谓。”
袁浩不傻，张家显赫，那是那么容易报仇的。姬玥若是一口打包票说自己很快就能灭了张家，袁浩才要心存怀疑。现在姬玥坦然说需要袁浩等，袁浩就放心得多。
而且他已经没有路可走了。他手无缚鸡之力，妹妹也还小，除了依附姬玥，他们没有选择。拒绝姬玥，他们两个很有可能就要冻死在街头。
姬玥满意地看着他们，招来一个侍卫，对他说:“你拿着这玉佩，带他们去庄子上好好安顿一下。”然后他转过头来对这对兄妹说:“你们跟着他走，他会将你们安排好的。”
袁浩爽快地带着妹妹跟着侍卫走了。
楚昭看见姬玥他的动作，觉得挺好的，这样一来，这对兄妹也能有一个好的归宿。
楚昭笑意嫣然地说道:“玄晖你真棒!”
没曾想，姬玥却回头问楚昭:“阿姐，你更厉害，只是阿姐，你这样做值得吗”
楚家本就势大，这样一施粥，启元帝还不认为楚家收买人心？而且楚昭救下的这些人却给不了她任何回报，然而是累赘麻烦。姬玥救人好歹还算是投资。楚昭花费这么大的代价真的值吗
楚昭笑了笑，这样对姬玥说:“阿玥，楚家世代忠良，讲究保家卫国。而这些百姓就是家国中的一员。”
姬玥没有言语，只是冷漠地想到:连骨肉相连的血脉至亲都可以自相残杀，区区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楚昭看出了姬玥的心思，继续劝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阿玥你是皇子，你不能只享受皇子所带来的的尊荣，而不管自己所应该承担的责任。
安邦守土，给予天下百姓太平生活，是皇室的责任。”
姬玥心里还是不以为然，他的父亲，大齐的天子启元帝对百姓都漠不关心，他一个皇子这么关心天下百姓干什么这天下又不是他的!
姬玥好就好在对楚昭充满了尊重，即使心里还是不以为意，但到底对楚昭的话还是听进去了。
他无奈地想到：罢罢罢，既然是阿姐所希望的，他就一定会帮她办成的。不过就是赈济灾民，算不得什么大事。
楚昭见好就收，知道让姬玥一瞬间就对百姓充满了关爱，是不可能的。她也没有多说，只是带着姬玥到处帮忙。
没过多久，姬玥就和楚昭她们分别了，姬玥还是需要回去向启元帝禀告自己的所见所闻。
姬玥非常聪明，他没有照实地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而是偷梁换柱，模糊了概念。
他大肆地宣扬那些百姓为启元帝祈福的场景，对楚昭施粥的画面则是一笔带过。
他还说皇家的名声在百姓心中如日中天，大家都纷纷表示要祈福让启元帝长命百岁。
其实也没说错，百姓嘴上都念着启元帝的好，但是心中谁真正对他们好，人家心里有数的很，只是没说出来而已。
对楚家，姬玥是提也没提。不光是楚家，就是赵静姝她们也没提。
以赵静姝她们和楚昭的关系，这粥棚她们肯定也是捐了钱的，她们背后的势力估计也是贡献了不少。不然以楚昭的家底，她一个人施粥撑不了这么久。
但赵静姝她们为什么在他面前提也没提，不就是担心启元帝猜忌。楚昭要嫁入皇家，她的行为可以说是皇家教媳有方，再如何受人感激，弘扬的也是皇家的名声。
而赵静姝她们要是敢要这个名声，指不定是福是祸呢！
启元帝听到百姓为他祈福，特别高兴，连找楚昭麻烦都忘了。启元帝一心只想着稳固皇位不假，但到底是个皇帝，是皇帝就有成为明君的愿望。
如今百姓们愿意为他祈福，不就代表着他是一个明君吗楚昭施粥的事情跟这个比起来算不得什么。
姬玥说得启元帝汹涌澎湃，恨不能亲自前去看见百姓们对他俯首帖耳，歌功颂德的场面。
姬玥还特地求了道夸赞楚昭和镇国公府的圣旨。
至于求圣旨的理由很简单，楚家为皇家教养出了个好儿媳，难道不值得夸赞吗
启元帝一高兴就爽快地同意了，这样一来其他人想参楚家的路也被堵死了。
不仅如此，楚恒也聪明。他特意上书对启元帝一阵夸赞，把启元帝哄得飘飘然的，只以为自己是古来第一明君。
既然是明君，为百姓着想就是应该的。启元帝爽快地减免了百姓明年的税赋。这样一加一减之间，百姓的税赋就没发生什么太大的改变。
楚恒知道这件事情后，又专门把启元帝带到赈济的粥棚，听百姓夸他的声音。
启元帝听到各种夸赞，原本有点后悔的心，瞬间膨胀起来，觉得自己做得对，不愧是个明君。将来史书上肯定会夸他，他也可以昂首挺胸地去见列祖列宗了
于是他更加高兴，专门从自己的内库中拨出了银两赈济百姓。楚恒提醒他，粮商们哄抬物价，多赚了他的钱。
启元帝听了后非常生气，为了不让自己多花钱，他还特意打压了粮商，禁止他们抬高物价。
虽然到达百姓手中的银两不多，到底也有一些。再加上朝中不少人也偷偷地赞助楚昭开粥棚，百姓总算能顺利地度过了这个冬天。
姬玥看见楚恒一系列的骚操作，嘴角抽搐，他知道某种意义上来看，启元帝挺好骗的。但是他真没想到楚恒哄骗启元帝跟玩儿似的，让启元帝干嘛他就干嘛。
姬玥反省了一下自己，自己跟楚恒这种老狐狸比起来，到底太嫩了。自己还是启元帝的儿子，都做不到这种程度，楚恒却能够轻轻松松地做到。楚恒实在是不可小觑。
时光就这样不知不觉的过去，眼看就到了姬玥和楚昭大婚的日子。
在大婚前夕，楚恒把楚昭叫到了书房。
楚恒指着两个婢女打扮的女子对楚昭说:“这是半夏，擅长医术。这是忍冬，擅长武艺。这两个人从今以后就给你了。”
半夏是一个文静的女子，见到楚昭，就轻轻地行了一礼：“半夏见过主子。”
忍冬性子要活泼一些，她爽快地说：“忍冬见过主子。”
楚昭叫了声请起。她转脸谢过楚恒，却还是不解地问:“父亲这是哪里来的人？”
楚恒给楚昭答疑：“这是咱们家老兵的孙女儿。本来早就该给你的，只是先前没有训练好，现在才给你。”
楚昭了然。
楚家心慈，经常赡养那些从战场上退役的老兵，并为他们娶妻生子，绵延后嗣。这些老兵感念楚家的恩情，因此就把他们的孙子孙女送来楚家，听凭使唤。
这些人中的男子要么成为楚家的亲兵，要么成为护院。楚家投桃报李，但凡这些人有所功绩，都会提拔他们，有好几个将领都是这样被选拔出来的。
这样选出来的人别的不说，对楚家的忠心是谁也比不上的。
而这些人中的女子就多半成为侍女。半夏和忍冬就是这样选出来的。但是像她们俩这样单独训练的人却没几个。
楚恒应该是怕她重复楚贵妃的悲剧，因此专门给了个懂医术的丫鬟给她。忍冬则是专门用来保护她，以免出现意外。
楚恒又对楚昭说：“阿暖，家里人别的不说，不给你拖后腿是肯定的，但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宫里的日子还得你自己过。”
楚恒眼中泛着水光，但又很快压下。
楚恒声音沙哑：“阿暖，在宫里有什么事情就去找你姑姑。楚家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自己。”
楚昭心里一片酸涩，自己明天就要出嫁，离开楚家了。
楚昭同样沙哑着声音：“女儿谨记。父亲也要自己保重。”
楚恒挥了挥手：“明天你大婚，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免得明天没精神。”
楚恒不敢再看楚昭，他无能，无法护住自己的妹妹，也无法护住自己的女儿。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在楚昭面前落泪，他想给楚昭留下一个伟岸的父亲形象。
楚昭体贴：“女儿先行告退。”
楚昭离开书房之时，回头一看，发现楚恒眼前的宣纸湿润了一大片。
一入深宫里，无由得见春。
楚昭明日就将嫁入宫中，她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前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