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以我之名（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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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治疗区，文森来到了修复舱，等待零点的数据更新。
三队排名第二。
得到结果后，文森打了个哈欠：“我们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物资，接下来，我们要将重点放在研究敌人，分析情报上，我不能成为指挥官。”
“明明我们的任务是获得更高的团队积分和个人积分，安其罗却放出总指挥官这个听起来诱人却没有实际意义的诱饵，安东尼奥，你说说，指挥官的职责是什么？”
“整合队伍，合理分配力量，兼顾利弊，使各队战斗力最大化。”说到这里，安东尼奥反应过来了，总指挥官对提升积分没有绝对性的帮助，反而会消耗队长的精力。
文森脱下衣服，准备躺入修复液，笑着说：“但我想艾利克那家伙一定会上当。”
不久后文森联系上了多洛雷斯。
投影里多洛雷斯将长发高高束起，透出一股英姿飒爽的气质，让文森眼前一亮。
“亲爱的洛洛小姐，今天的装扮很适合你。”
多洛雷斯笑了，绕着文森仔细观察了一圈：“说，你又有什么坏点子了？”
“保密。”多洛雷斯看着文森的口型，抢在他之前说出了台词，“就知道你会说这句。”
文森无奈的笑了，端着红茶坐在靠椅上：“我们联手吧。”
“什么方面的？”
“分析情报，目前这里最好的情报分析员是你的副官。”
“好。”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队联手，大致摸清了敌方的大本营坐标和行动弱点，并联系上了修指挥的三队。
在艾利克成为总指挥官的那一刻，联系网构建完成，所有队伍的最高指挥权由艾利克代理。
文森看着投影中意气风发的艾利克，美滋滋的掏出压缩能量条，不紧不慢的向艾利克道喜：“我们的指挥官先生，恭喜了。”
艾利克警觉，有种中计了的感觉。
“这是我与四队的情报分析报告，请总指挥官过目。”
之后的一整天，让艾利克想捶死文森那小子，他不仅要帮文森做出决策，还要捏着鼻子分析凯希上交的资料，一整天下来忙的只能用压缩能量条代餐。虽然他十分想撂挑子，可悲催的是他的积分和指挥官的工作绑定，零点积分结算时个人积分的排名反而被文森和修超过。
有了艾利克这位优秀的指挥官，文森的工作量大大减少，高高兴兴的驾驶机甲连同修和多洛雷斯在敌方基地上攻城略地，积分自然飞速上涨。
扫荡了一圈，文森驾驶着机甲亲自去炫耀，顺带汇报一下他的判断。
艾利克快气炸了，偏偏还要为了彰显第一家族的气度当着队员的面称赞文森。
当然，做了那么多年的挚友，艾利克并不是没有办法还击，只见他伸手拍了拍文森的肩膀，做出亲昵的姿态。
文森下意识的想躲，却还是被拍了个正着，只能借着遮挡，和艾利克来了一场眼神交流。
根据判断，艾利克决定将重要人员设备武器转移到一号舰，然后通过游击战消耗敌方兵力，然后在最后两日拿下敌方大本营。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第二天，敌方的几个基地联合发动反击，摧毁了四号舰和三台B级机甲，若不是提前转移了人员物资，损失将会更大。
文森为了掩护多洛雷斯，硬生生的冲入敌方的阵列，与敌方机甲对轰，周旋一番后驾驶着逃生舱回到一号舰，现在还在修复舱里躺着。
艾利克的脸色不好看，通过之前的观察，他和文森一致认定，敌军绝不会主动攻击，他们要做的是把敌人的乌龟壳打碎，突破防线，夺取最后的胜利，然而这次训练的难度远远超出三年级生的能力上限，如果只是普通优秀的三年级生，现在恐怕已经全军覆没。
这简直是给他们的考验。
敌方基地，花园。
艾伯特脱离控制中心，坐在花园中，向亚萨汇报：“我已完成事件，提高对抗难度，相关文件已上传数据库，请求二号机将其列入三级优先处理。”
巴奈特：“本机分析，事件难度高于目标能力上限。”
艾伯特笑了：“洛佩兹少爷能完成。”
存在感极低四号机梦娜注视着一号舰内的动向，优先级在两位目标前摇摆不定。
路易斯：“目标艾利克的领导能力优于其他目标。”
巴奈特点了点头：“他的数值与本机较匹配。”
文森恢复已经是第十一天，局面在艾利克的主持下开始扭转，他们捕获了一台机甲，俘虏了一位敌人，学习过拷问技巧的安东尼奥接下了任务。
敌人的拟真度极高，不论是语言、表情和肢体动作，在文森眼里和真人无异，他决定选择协助安东尼奥进行刑讯。
药物、电击、心理诱导再加上一点欺诈术，此刻的安东尼奥不逊于暂时无法使用异能的文森，轻而易举的摧毁敌人的意志，仿佛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刑讯持续了三个小时，交代完信息后，文森手中的匕首划过敌人的喉咙，鲜血喷出，有一滴溅在安东尼奥的脸上。
“安息吧。”文森低语。
安东尼奥拿出手帕，擦了擦文森的手，然后再擦拭着自己脸上的猩红。
文森凝视着他，轻声呼唤着：“安东尼奥？”
安东尼奥回过神来：“抱歉，吓到您了。”
“不，你做的很对。”文森闭上眼睛，刚才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重现。
将情报递交给艾利克的同时，文森连同修和安东尼奥等人驾驶机甲，发动奇袭。
万事俱备，文森驾驶着机甲一往直前，横扫千军万马。
爆炸、撕裂、灼烧，火光冲天。
匕首划过皮肤的触感点燃了文森心中埋藏的阴暗，他从杀戮中获得了快意，他微笑着大肆破坏，飞溅的玻璃碎片，破碎的机械，零星分布的微小行星，在机甲的急速移动中，迎面而来。
他低头，看着机械臂，试着握紧，捏碎了敌人的尸体，血液飞溅，一片猩红。
文森操控着机甲在残骸中穿梭，他接通艾利克的通讯，笑着说：“亲爱的总指挥官先生，你看这场烟花美丽吗？”
“文森，你停下。”艾利克的声音很低。
机甲的手臂抬起，激光炮发射，摧毁了基地的炮台。
“回头！这是我的命令。”
文森停止了攻击，回过头看向自己开辟的一条血路，为了开路，他的攻击波及到了游戏划定的平民区。
满目疮痍。
文森再次看向自己沾满了鲜血的手。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如果这不是虚拟世界，他将会屠戮多少本应该由他保护的无辜者？
“清醒了？”
“嗯。”
“回来吧，从五号位进入，你的数值不稳定。”
“嗯。”
离开废墟，文森看到了修的机甲。
“请将控制权交给我。”修发出请求。
文森的状态不好，他从不逞强，爽快的把控制权转交给修。
回到一号舰前，文森已经陷入了昏迷。
五号位，多洛雷斯和安东尼奥在等待，医疗器械已准备就绪。
修抱出机甲中的文森，交给安东尼奥。
文森对于机甲的操控太过优秀，以至于没有人能靠近他。
多洛雷斯拉着文森的手，紧紧贴着脸颊，失控的文森让她感到害怕。
修翻看完文森的数值变化，去控制室协助，一时间，五号位被一种充满不安的寂静笼罩。
直到艾利克完成了善后工作，来到了五号位。
“文森之前出现过失控的状态吗？”艾利克问。
多洛雷斯摇了摇头。
安东尼奥仔细想了想：“文森的情绪有时候会不稳定，但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艾利克却不是第一次见到失控的文森。
那是安其罗将机甲模拟游戏作为礼物送给他们的那个假期，随着他们游戏进度到了后半段，开启了战争模式，文森冲进了敌阵开启了屠戮，游戏的拟真度比不上训练，但还是让艾利克出现了负罪感。
而文森表情反而变得越来越愉悦。
那个笑容，成为艾利克在那个假期最深刻的记忆。
在一旁和茉伊拉闲聊的安其罗发现了文森的失控，将他强制拉出游戏，并禁止他的屠戮行为。从此之后，安其罗开发的游戏加入了痛觉拟真，受伤会疼，死亡时会带给游戏者真实的绝望感。
五个小时后，文森醒了。
安东尼奥正守在他的身边，研究星图。
文森坐起，他莫名的感觉到，安东尼奥可能和他一样，心里住着一个恶魔。
“安东尼奥，在刑讯中，你有什么样的感觉？”
安东尼奥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答到：“喜悦，我从对方的痛苦中寻找到了自己的快乐。”
“安东尼奥。”
“嗯？”
“我们做一个约定吧，如果无法挽回，请亲手洗刷对方的罪恶。”
“好。”
“以文森之名。”
“以安东尼奥之名。”
两人的手掌碰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响声。
控制室充斥着决战降临前的紧张气氛。
由于文森的缺席，机甲战队的战斗力大幅度下降，小型军舰上搭载的兵器有限，只能协助作战，目前战队以修为首，凯希为副。
艾利克的调度工作变得艰难，因为没有人能比文森和他更有默契，就连他的副官也不行，从前天开始，他的睡眠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十小时不到。
“唷，亲爱的总指挥官，”文森笑着打招呼。
一时间，文森成了控制室的焦点。
艾利克的语气并欠佳：“去后舱帮忙抢修机甲吧。”
文森摇头：“我是来请求出战。”
“你能保证自己不会失控？”艾利克皱眉。
“是，我保证。”
艾利克思考了一阵：“好，但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文森伸出右手，与艾利克拳头碰拳头。
然后艾利克在机甲内部装了个炸弹，准备随时送走文森。
机甲驶出一号舰，刚刚穿过小行星带的天然屏障，文森就感受到了前方激烈的战况。
除了一号舰和已经损坏的四号舰，其它三艘军舰皆已开赴战场。
文森加入战局，与修和凯希打了个招呼，随机将机甲的输出全开。
修捣毁眼前机甲的能源核心后，转身望向文森的方向。
利剑出鞘，因为有剑鞘的存在，象征着杀伐的剑对准了它应该斩断的敌人，持剑者以保护的姿态，为应该守护的人披荆斩棘。
修驾驶着机甲来到文森身后的位置，协助文森冲破敌人的防线，一连串的攻击之后，左翼被撕开一条裂口。
“嘿，亲爱的总指挥官，别在控制室愣着了，出来溜溜？”文森说着，动作优雅的闪避着敌方军舰的枪林弹雨。
艾利克憋在军舰久了，听见文森的话，恨不得用眼神戳死他，他要能离开他早就溜了。
“交给安东尼奥吧，我相信他的才能。”
爆炸带来的冲击波让通讯出现沙沙声，控制室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艾利克的声音：“好。”
一刻钟后，艾利克驾驶着机甲来到文森眼前。
在二人的配合下，联手破坏了上方军舰的动力装置。
“总指挥在下，您是嫉妒在下的才能，想要干掉在下？”
“呵，你不是躲开了吗。”艾利克将飞向自己的机甲碎片轰得更加细碎。
文森打开防护罩：“啧，您这就不可爱了。”
艾利克加入战局后，敌人防线内的攻击全部击中在文森、修和艾利克三人身上。
文森没了和艾利克耍嘴皮子的闲心，单枪匹马的冲进了敌人火力最薄弱的区域。
倒计时开始。
文森隐约听见这样的一句话，瞬间被浓厚的危机感笼罩。
“逃！”
文森毫不犹豫的冲向敌军大本营正中，将机甲的输出调到最大值。
彗星拖着长长的尾巴，耀眼的白光划过天际，绽放出一朵烈焰中的昙花。
任务成功的标识出现在文森眼前，同时，艾伯特的声音传来。
“人类，为什么会做出自毁的决定？”
这的确是一场训练，但死亡带来的痛苦却是无比真实的。
“因为这是最优的选择。”
“假设这一切皆为真实。”
文森思考了一会儿，郑重的回答到“我会的，或许在死前会不甘心吧。”
“本机判定，你随时有可能失控。”
“可现在的我没有失控。”
“人类，你的理想是什么？”艾伯特想要理解人类的情感，多问了一句。
“重振洛佩兹家族的荣耀。”
“那是你的出身给你灌输的理念，本机希望知道属于你自己的理想。”
文森认真的说到：“属于我自己的……与其说是理想，不如说是遥远的梦想，那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我不会强求。”
“无法理解。”艾伯特歪头做疑惑状。
“当然，这对于你来说太过复杂，就像人类在处理数据方面永远比不上智脑。”
“请记住你今日所言，按照人类的规则，你应当向本机宣誓。”
“文森·K·洛佩兹，愿以洛佩兹的荣耀起誓，永不辜负今日所言。”
“接受宣誓。”艾伯特答到，“即刻起，你将成为一号机艾伯特的最高级别管理员。”
文森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意识，陷入了沉睡。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以我之名（三）
